第798節(jié)
陳子輕的臉部肌rou抖了一下,眼看就要情緒崩塌地朝著虞平舟打罵,都什么時候了,你為什么還管這個管那個,世界末日來了,做就是了啊。 可他只是咬住虞平舟的喉結(jié),軟綿綿地吐息:“已經(jīng)好了,不信你檢查?!?/br> 虞平舟去洗了手回來,他有條不紊地檢查了一番:“我的弟弟天賦異稟,自愈?!?/br> 陳子輕在虞平舟的指尖上扭了扭,那當(dāng)然啊,他用積分買的道具藥,一抹就完好如初。 他還會用仙品菊花靈,一次用很多。 亂用,發(fā)了瘋的用。 . 第六天,高人沒消息,陳子輕也和外界失聯(lián),他照常被虞平舟監(jiān)督著吃藥,病情似乎還算穩(wěn)定。 實際上他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必須找點什么壓一壓。 雖然他明白,有兩把刷子的高人不好找,更別說是那種大牛,但他真的……等得快要瘋了。 陳子輕被虞平舟牽到陽臺曬太陽,他看著虞平舟給自己剪手指甲,猶猶豫豫地想要提一提沈文君外祖母留下的筆記。 說不定他就能解決呢。 他好歹是被叫過大師的人。 陳子輕還沒提出來,那本筆記就被虞平舟送到了他面前。他的哥哥仿佛和他有心靈感應(yīng),能思他所思,想他所想。 筆記外皮是紫金色,上面有不少歲月啃噬的痕跡,顯得神秘。 陳子輕雖然沒隆重到沐浴更衣,卻也是盡可能地把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好最好才翻開筆記。 越往后看,陳子輕的眉頭皺得越像是緊扣的鐵環(huán),他舉著著筆記對著燈光橫看豎看,一臉的不甘。 毫無頭緒。 筆記跟鬼畫符一樣,連個注釋都沒有,陳大師看不懂啊。 這么古老的東西,我看不懂也正常。 嗯,正常。 “哥哥,我們還是等高人吧,找能看得懂的高人?!标愖虞p小心地把筆記合起來, 虞平舟支著頭:“那有的等了?!?/br> 他道:“所謂的高人,一個個上來都是架子擺上天,一副看破天機(jī)的姿態(tài)??僧?dāng)你哥哥把筆記拿出來的時候,他們又一個個縮得比烏龜還快,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都說自己道行淺薄,根本參不透筆記的內(nèi)容?!?/br> 陳子輕不會認(rèn)為是虞平舟有意拖延,都到這一步了,他的拖延也沒什么意義。 高人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陳子輕想到了當(dāng)年楚未年在小鎮(zhèn)上請來的老道,但他事后讓對方找過,沒找到人,app里沒記錄,結(jié)單信息都沒找到。 楚未年稱是,人像是憑空消失了。 陳子輕靠著虞平舟:“哥哥,我得下樓,我要用手機(jī)聯(lián)系一下楚未年。” 不多時,陳子輕被虞平舟抱下樓,放在樓下的秋千上面,他蕩著秋千給楚未年發(fā)訊息。 沒說別的,直接就問做法app。 楚未年給他了。 他下載到手機(jī)上,網(wǎng)速明明不慢,下載的速度卻堪比蝸牛,進(jìn)度條半天都不動。 從上午下載到了下午,還在慢慢吞吞地走著。 到了晚上,陳子輕都要睡了, “嗡嗡!” 床頭的手機(jī)屏幕一亮,信息振動聲忽然響了起來,是個app發(fā)來的推送廣告。 “做法app一周年,下單領(lǐng)積分,5.5折劵秒到賬!” 陳子輕不由愣住了,他下意識點開了推送的鏈接,接著app便開始為他匹配做法人員。 很快的,陳子輕就從手機(jī)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老道?”陳子輕一臉的難以置信,他趕緊和老道取得聯(lián)系。 陳子輕過于急切,他沒注意到,手機(jī)上的軟件還沒下載完成。 …… 車流穿息,市中心的一家高檔茶館內(nèi),一個扎著道髻邋遢老頭,正聚精會神的一邊拿著筆記,一邊大口地吹著手里的熱茶。 陳子輕和滿懷期待地看著老頭,眼前這神秘兮兮又很有本事的老道被他寄予了厚望。 “好!好!好!” 老道看著筆記,不由發(fā)出傾佩的感嘆,連說了二個“好”字。 就在陳子輕以為老道是看出了什么門道的時候,老道卻接著道:“好!好茶!瞧這茶葉飄的,真是好茶!” “不是,道長,這茶你想喝多少都行?!标愖虞p焦急打斷,“可筆記您老到底看懂了沒有???” “這有什么不好懂的?”老道雙眉一豎道,“哼!不就是一個命運(yùn)轉(zhuǎn)嫁的術(shù)法嗎?竟然啰哩啰嗦的寫了一整本書!” “命運(yùn)轉(zhuǎn)嫁?”陳子輕聞言大喜,沒想到老道竟然真的能看懂。 老道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然后一摔手里的筆記,起身道:“走!” “去哪?”陳子輕問。 “布陣!” 老道隱隱別有深意地朝著家屬飄過去一眼:“涉及人員這場術(shù)法的人員都要在場,一個不能少了?!?/br> . 布陣的地點不在深山的房子里,而是在一處郊外。 老道轉(zhuǎn)手中法器選的地點方位。 月色朦朧,草木也朦朧,一塊空地上閃動著無數(shù)點燭火,如熒光的浪潮般,陣陣浮動。 秋夜的風(fēng)吹得人面孔發(fā)冷,衣擺獵獵作響,幽冷的燭光照亮了陳子輕一行人的臉。 如果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地上的蠟燭并不是隨便亂放,而是有序地連成一片,組了一張極其復(fù)雜而又神秘的圖案。 “好了!陣已經(jīng)擺好了,你,”老道一甩浮塵,懶洋洋地指著陳子輕,“還有……” 老道看似渾濁的視線在他周圍幾人身上走了個來回,指向沈文君:“還有你,都進(jìn)陣?yán)铩!?/br> 沈文君是另一個主人公,不來不行。 至于他是怎么到場的,虞平舟如何促成的這個局面,沒人關(guān)心。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已經(jīng)進(jìn)陣的青年身上。 同被虞平舟通知前來的楚未年,周衍明,江扶水二人立在他旁邊。 回到最初,回到命運(yùn)被更改的那一刻,讓一切歸位,重新開始。 他想要回屬于他的所有,好的,壞的都要。 他們只能順著他,配合他。 陳子輕以為他們要說些什么,問些什么,沒想到他們一言不發(fā),想必是虞平舟背著他做好了溝通工作。 對了,虞平舟呢? 陳子輕發(fā)現(xiàn)虞平舟背對他立在不遠(yuǎn)處,輪廓隱入昏暗中,他心臟抽緊:“哥哥——” 虞平舟轉(zhuǎn)身走向被燭火包圍的弟弟,讓他安心。 幾個瞬息后,虞平舟忽然把老道叫到一邊,不知說了什么,沒人知道。 在場的高級別alpha感知都開到了最大,依舊沒捕捉到一點信息。 氣氛逐漸壓抑起來。 “cao?!敝苎苊魅滩蛔〉乇Я寺暣挚诎l(fā)現(xiàn)沉悶,他緊張地抖著手點燃兩根煙,剛抽幾口就被楚未年拿走了煙盒。 楚未年從煙盒里撥出兩根煙,丟一根給江扶水,剩下一根自己抽。 二人此時沒了敵意。 煙霧繚繞著隨風(fēng)散去,他們都看著被他們放在心尖上的青年,包括沈文君。 陳子輕的視線逐一掃過登入這個任務(wù)以來接觸過的主要人物。 溱方孝不在,他的人生沒有被纂改到圍繞沈文君,他和這一切沒關(guān)聯(lián)。 老道的聲音突然響起,聽起來有股子古樸的意味,宛如老寺里敲響的鐘聲:“可自愿?” 陳子輕猛地去看沈文君,沈文君也在看他。 “我要是不說書的事情,他會告訴你筆記的事情嗎?不會,他只會瞞你一輩子?!鄙蛭木弥挥兴犚姷囊袅空f。 “你閉嘴。”陳子輕忍不住瞪向在這時候挑撥離間的人。 沈文君無奈地笑:“好,我閉嘴,我揭露事實讓你不高興了,事實往往都不盡人意?!?/br> 陳子輕冷下臉。 沈文君像是在學(xué)他,也冷了臉,他們兩兩相望。 就在陳子輕做好了沈文君要搞事情的準(zhǔn)備時,卻見對方抬眼看著老道:“自愿?!?/br> 陳子輕愕然。 沈文君扯起蒼白的唇對他一笑,讓人難以捉摸是什么心思,什么目的。 陳子輕把頭轉(zhuǎn)向虞平舟,眼里透著強(qiáng)烈的詢問。 虞平舟只頷首,回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命運(yùn)本是身外物,能嫁能借不屬我,世人都為氣運(yùn)縛,哪里曉得我故我……” 老道悠悠唱道。 陳子輕只覺眼前忽然開始扭曲,景物瞬間模糊,他前一刻失去意識,下一刻就恢復(fù)清明。 窗外陽光明媚,陳子輕玩著沈文君折的紙青蛙,和他說起自己沒進(jìn)精神病院的幾十年。 不知是第多少遍了,聽的人早已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