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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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一道圣旨傳入了謝府。 羅天大醮在即,凡皇族宗室、內(nèi)外命婦及內(nèi)閣六部皆前往大羅山共祭醮儀。 除卻人在宮中的謝衡之,府里上上下下都前來接旨。 聽著宮人悠悠揚揚地宣讀旨意,亦泠心中抵觸,還不得不裝出感恩圣意的模樣。 作為誥命夫人,她早知自己要隨謝衡之一同去大羅山參加醮儀,連雙目失明的謝老夫人也前幾日就準備了起來。 可今年的上京格外冷,更別說大羅山那種深山密林。 到時她不僅沒了謝府的火墻暖閣,還得與各個王公貴族交際,處處行監(jiān)坐守,稍有不慎就指不定引起什么不測之憂,真是活受罪。 思及此,亦泠不由得打起了小算盤。 膽子都是越養(yǎng)越肥的,反正她已經(jīng)仗著謝衡之的撐腰為非作歹多次了,如今就算賴掉這羅天大醮,想來也…… 不行不行。 亦泠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可以賴掉,謝衡之卻必須去大羅山。 如今她雖不是日日都需要謝衡之,可羅天大醮醮期那么長,誰知道謝衡之什么時候才回京呢。 待出發(fā)之日,林楓院與慈心堂兩處早早就收拾好了行囊,就等著謝衡之回謝府一同出發(fā)前往大羅山。 但不知他是被宮中的事務(wù)絆住了腳還是怎的,遲遲未歸。 到了未時,眼見著再不出發(fā)便要趕夜路了,利春才匆匆回了謝府,告知眾人謝衡之已經(jīng)伴隨御駕先一步去了大羅山,讓她們自行出發(fā)。 因著天氣實在冷,亦泠一路上都沒讓錦葵打開過馬車軒窗,把寒風擋得嚴嚴實實。 漫長的幾個時辰路途,她根本不知到了哪里,一路昏昏欲睡。 倒是錦葵興奮不已,滿眼寫著好奇。 她還在江州便聽說了每年一度的羅天大醮有多隆重,如今自己也能隨行,躬逢其盛何其有幸。 “夫人,您說這羅天大醮真的會有神仙顯靈嗎?” “想什么呢?!?/br> 亦泠懶懶打了個呵欠,有氣無力地說,“天不亮就要在冷風里站上幾個時辰才能等到自己祭拜,接著再站上幾個時辰,全是人腦袋,連醮壇上的道士在做什么都看不清,一天下來腿都要斷了?!?/br> 而且宮觀的住所比起上京也簡樸許多,地龍火墻都燒不熱。 想到這里,她提醒錦葵和曹嬤嬤:“你們夜里都要多穿些,不然會凍壞的。前幾年便有一位侯夫人的婢女被凍壞了一根腳趾頭。” 錦葵一聽,嚇得趕緊捂住自己的手。 曹嬤嬤卻瞇了瞇眼,問:“夫人怎如此清楚羅天大醮,好似親眼看見過似的。” 亦泠:“……” 她當然沒有親眼目睹過,都是往年她爹從大羅山回來后背地里抱怨的。 面對曹嬤嬤的質(zhì)疑,亦泠噎了噎。 旋即淡定道:“要么我怎么是天下第一大才女呢?” 曹嬤嬤:“……” 主仆幾個說話間,天際□□翻滾,暮色蒼茫,不知不覺終于抵達了大羅山的宮觀。 早有道童候在前頭引路,行走時,亦泠匆匆一瞥,已經(jīng)可見不遠處四四方方的壇場。 不過眼下天色昏暗,壇場隱在暮色里看不真切,只覺布置得宏偉壯觀,別的感受就沒了。 倒是林路里延綿不絕的車馬依仗,在蕭瑟山間凜然不可犯,昭示著整個上京的王公貴族都陸陸續(xù)續(xù)上山了。 連寒風都變得怯怯懦懦,亦泠趕緊收回目光,跟著道童繼續(xù)前行。 大羅山的氣溫比上京城里還要低上幾分。 從馬車停駐處到宮觀內(nèi)的廂房不過半刻鐘的路程,亦泠抱著手爐,依然被凍得四肢僵硬。 待進了屋子,她趕緊跺跺腳,狐裘披風都沒脫便湊到了炭盆桌旁。 全身徐徐回了暖,才有心思抬頭打量這間分配給她和謝衡之的廂房。 這一看可就不得了。 雖是宮觀的廂房,比起上京的住所小了些,可裝潢卻一點兒不馬虎。 斜墁鋪地,墻面貼絹,連頭頂?shù)木谔旎ㄒ矠r粉貼金,完全是按照皇家行宮的規(guī)格所建,根本不是她父親嘴里的簡陋寒酸。 哎。 亦泠不由得嘆了口氣。 以后亦尚書還是反省反省是不是自己面子不夠大吧。 簡單規(guī)整一番后,大羅山的天徹底黑了個透。 亦泠心知明日寅時就要前往壇場,早早便準備洗漱安置。 抵達大羅山至今,謝衡之還沒露過面,想來是為羅天大醮忙得不可開交。 忙點兒好啊,忙死得了,省得她夜夜提心吊膽,防著謝衡之獸性大發(fā)。 剛這么想著,屋子里灌入一股冷風—— 謝衡之回來了。 亦泠剛鉆進被窩,扭頭看去,驚詫道:“你忙完了?” 謝衡之“嗯”了聲,悠哉悠哉走過來,停在炭盆桌旁伸手取暖。 “這么早便要睡了?”他問,“帶你出去走走?” 瘋了吧? 亦泠連忙把被褥拉到了下巴。 “外頭那么冷,我才不去?!?/br> 謝衡之抱臂聳聳肩,并未勉強。 “那我也歇息了?!?/br> 看著他當真去洗漱了,亦泠有些意外。 “你今日沒事了?” “嗯?!?/br> 亦泠想到了前幾天聽說的消息,恂恂問道:“你是不是因為太子的事情被牽連,在圣上面前失寵了?” “這倒是讓你失望了?!?/br> 謝衡之回過頭,臉色帶著明顯的揶揄笑意,“暫時沒失寵,圣眷正盛。” “是么?” 亦泠丟去一個質(zhì)疑的眼神。 那這么重要的時刻他怎么這么閑? 謝衡之背對著她洗漱,沒看見她的表情,但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大皇子cao持,事事親力親為,我正好躲個懶?!?/br> 他說得委婉,但不影響亦泠聽懂—— 謝衡之被架空了。 亦泠雖然只是一個女子,但到底身在京官大臣家里,對朝中局勢略有耳聞。 在十年前圣上尚未立儲之時,朝中便有立長立嫡之爭。 當年鐘氏貴妃先皇后一步誕下長子大皇子,次年,皇后才懷上如今的太子。 而后兩方經(jīng)歷了什么明爭暗斗,亦泠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中宮嫡子如愿入主東宮,大皇子卻因有太后一族的支持,并非完全出局。 兩方的暗潮洶涌從未平息。 謝衡之是昭昭在目的太子一黨,和大皇子自然也就站到了對立面。 如今太子得罪圣上,cao持羅天大醮的差事落到了大皇子手里,自然會想方設(shè)法架空太子的黨羽。 只是亦泠沒想到這人平日里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實際上這么好拿捏。 不一會兒,謝衡之躺上了床。 這宮觀的廂房雖華麗,卻沒有謝府的空間大,床也只是一張普通大小的架子床,兩人免不得挨肩擦膀的。 他的氣息一靠近,亦泠便不由自主地渾身僵勁起來。 沉默了許久,見謝衡之依然只是安靜地躺著,和往常一樣,她的心態(tài)才有所緩和。 過了會兒。 亦泠聽著謝衡之平靜綿長的呼吸聲,開口道:“我明日可以不去嗎?” 沒聽到謝衡之回答,她繼續(xù)說:“天那么冷,人又那么多,少我一個不少,而且大皇子也不待見你,我不如裝病躲在這里?” 身旁的男人依然沒說話,只是伸手抽走了她身上的被褥。 亦泠:“?” 謝衡之毫無感情的聲音終于響起。 “裝病不行,真病可以?!?/br> 亦泠:“……” 她一把搶回了被褥,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又在夜色里翻了個白眼。 真是失心瘋了,竟會覺得這男人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