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又等了一會徽月干脆直接推開院子的門。 屋外還是什么都沒有。 其實也不是真的生氣,而是覺得這件事可以生氣,氣路今慈莽撞,昨晚動作太大了。以至于徽月衣領之下全是吻痕,不想這個點回長衡仙山或是魔宮給人瞧見。讓路今慈察覺到她在生氣。 畢竟總不可能把這種事放明面說吧。 床單也的確是她抓破的。 徽月臉頰一紅,不愿往下想。 不管他去哪了愛怎么怎么吧。 徽月正要拉上門,突然一只手卡在間隙中。 動作下意識停住。 少年站在細雨之中,黑衣在細雨之中宛若光滑的綢緞,很吸人眼球。 他手中拎著個竹簍,徽月瞥了一眼。 剛捕撈上來的黃丫叫還在竹婁中活蹦亂跳。 黑金的尾鰭撲騰。水珠滾到徽月的鼻梁與眼窩交界的地方。 河水絲絲的涼意將她心中對路今慈的不滿撲滅了不少。 “新鮮的,還活著,要是放久了死了就不好吃了。”路今慈就這么看著她。 這意思是生氣可以,但不能餓到。是這樣的嗎? 扣在門板上的手指一緊。 徽月道:“做好吃了我就原諒你。” 將柴火升起,水下鍋燒開,八角和辣子炒香了丟進去。徽月只是洗了一下碗碟,魚香味就飄滿整個院子。 揭開蓋子。 這么大口鍋中都是魚,肯定吃不完。 徽月按了按太陽xue:“分別人一些吧?!?/br> 她說著就要蓋上,路今慈攔住,徽月才后知后覺鍋蓋現(xiàn)在是燙的。 路今慈捏住她的手指:“讓他們自己過來便是?!?/br> 說罷,樹上黑影躍動。 不一會就來了幾個小孩,臉上臟兮兮的,像是餓了很久。 明明盯著鍋中的魚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們神情又很忌憚。 一看就是被人推出來打頭陣的。 上次的事情鬧得這么大。這邊住的是誰現(xiàn)在傻子也知道。 徽月裝作沒看見院門縫隙中一雙雙黑亮的眼,搪瓷碗中盛滿魚湯就遞了過去。 再仔細看這幾個小孩的手,皮黏在骨頭上。 上次在清水鎮(zhèn)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這地方雖然比較僻靜但是物產(chǎn)一直是豐饒的,不至于會挨餓。 徽月察覺出幾分不對:“你們……怎么瘦成這樣?” 孩子們聲音有些哽咽:“jiejie,你一定要幫幫我們?。∥覀冞@鎮(zhèn)上原本好好的,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只大妖。它破壞莊稼,總是吃家禽。夜黑風高的時候還下山來找小點心吃,我好朋友就是被它吃掉了。” 說到傷心難過處,他就掉眼淚。 徽月頓時心軟,邊安慰他邊說:“那大妖現(xiàn)在在哪?” “在……在山上的破廟?!?/br> 路今慈冷笑道:“是叫你們來吃東西。不是叫你們來胡言亂語的?!?/br> 徽月也記起上次上黑白雙煞當?shù)慕逃枴?/br> 她壓低聲:“話不用說那么絕對,萬一是真的呢?!?/br> 路今慈冷厲的氣勢的的確確是將那幾個孩子嚇到了,他面無表情的抱手盯著他們。他們害怕地跑走。 徽月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出去打探的邪魔也回來了,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主子,夫人,他們所言無誤?!?/br> 徽月道:“路今慈你看看,人家都被你兇走了?!?/br> 回頭,身子懸空。 自己被路今慈攔腰抱到了座位上。 “飯都沒吃就開始想別的,月月,你要我怎么說你好呢?!?/br> 桌上的飯已經(jīng)涼了。 宋徽月抬眼看著他:“路今慈,我們等下就去捉妖吧。” 邪魔看了眼路今慈不太好的臉色閃身退下。 她嘴被魚rou堵上,魚湯鮮味在口中炸開的瞬間有點燙,還是沒有一根刺的魚肚?;赵孪乱庾R抬頭看向路今慈,少年惡狠狠道:“月月不是說。昨晚累了留到以后折騰。為何今晚……” 手指劃過徽月的衣領。有意無意觸碰上徽月脖頸間的齒痕。 很曖昧。 齒痕開始發(fā)熱。 從脖頸延伸至徽月的耳根,也跟著一起發(fā)熱。 徽月咬緊后槽牙:“路今慈你夠了!” 見徽月又生氣了。路今慈不情不愿:“去捉妖就去捉妖?!?/br> 不過是不知從哪跑來的廢物。 晚飯過后,就到了離去的時候。 竹下陰影鋪在小院的一角,徽月在竹影中擦著劍,側(cè)頭看路今慈抱劍靠在墻上,月光灑在墻上,黑劍上點點光影在閃爍。 她抬起臉:“你在想什么?” 路今慈猶豫都不帶的:“月月??床粔??!?/br> 以前竟不知他還會嘴甜……徽月站起身來,手中銀白色的劍與路今慈的很是般配。之前的塑月劍的主人是圓,關鍵時刻狠狠被刺了她一下。于是在事情結(jié)束后徽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一把自己的劍。 宋徽月走到前頭。路今慈就跟在她身后。他之前也是在徽月身后無數(shù)次貪婪地望著她的背影。 徽月似有所感般回頭,月光在石階中央擦出了一道璀璨流光。 對方好像意識到她在等他,三步并作兩步過來抓緊徽月的手。 就這樣。 挺好的。 少年少女出現(xiàn)在石階的盡頭。原抄了家伙打算與大妖同歸于盡的清水鎮(zhèn)居民在看見他們的瞬間。 眼睛睜大。 故事到這里,應該也就圓滿了。 第77章 番外(if線其一) 假如兩人初遇時。 路今慈沒有背負著幾代人的仇恨。 …… 春夏交際大雨多。季雨連續(xù)下了幾天幾夜, 水位線漲了。洶涌的河水凝成一頭猛獸跨過高高的堤,漁民涉水拉起漁網(wǎng),一抬頭, 河水吞噬天空。猛烈的暴風之中還能聽見河魚的尖叫。它不停不休,向著他們的家。 人間的水災傳到長衡仙山, 議事堂內(nèi), 各大長老齊聚一堂。 大長老左右張望率先出口:“掌門, 近日民間發(fā)大水, 就有傳言說是有妖物在作怪?!?/br> 就有堂主插嘴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發(fā)大水, 哪來這么多妖怪?不過是民間某些貪官積極斂財消極救災,到最后止不住天災就推到莫須有的妖怪頭上,莫要被有心人帶偏了?!?/br> 掌門拍拍桌,堂下的議論聲少了許多:“話不能這么講, 萬一真是妖怪我們豈不是成了見死不救。 三堂主?!?/br> “掌門, 喚我何事。” “近日還是召集一些弟子跟我下山去看看吧。就算與妖物無關,這次受災的地方也許我門派弟子的家鄉(xiāng)。修士還是能幫上不少忙?!?/br> 掌門話音剛落,門邊上就傳來吱呀一聲??勺h事堂附近都是向來不準弟子逗留的。掌門頓時皺起了眉。議事堂堂主直接拂袖推開門一看空空如也沒人,笑道:“不過是風。這天氣風大, 三堂主你說對不對?” 三堂主白了他一眼, 沒有說話。 就在議事堂的不遠處。 白衣少女被人抓著胳膊。到了議事堂外。她停下腳步, 無奈望著眼前的鳶兒:“行了??梢酝O铝?。” 鳶兒道:“小姐, 你又在偷聽掌門他們說話了。還好還好。剛剛差一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br> 宋徽月道:“我沒有。” 鳶兒點點頭:“我知道小姐沒有。小姐只是路過?!?/br> 同樣的說辭,徽月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了。 她還一直在想人間水災的事, 臉上憂慮, 明顯是有心事。再過不久就是爹爹的生辰了。爹爹說要去趟人間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為爹爹編的平安結(jié)攥緊在手心里, 或許這段時間送不出去了。 見離議事堂已經(jīng)很遠了,鳶兒正要走, 徽月拉住她,說:“你也要去嗎?” 鳶兒眼皮一跳:“去哪?” “去治水災。我昨晚上在爹爹的桌子上看見圣上的帖子了?!?/br> 只是每年一度的自然災害還好。就怕真的是什么大妖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