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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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敬:“……” 戚鈺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開口道:“……他不是細作,他偷了北霜軍略圖,來投誠的。” 這話一出,張將軍白了的腦袋都扭了過來。 案桌前,程敬執(zhí)筆,將那軍略圖畫了出來。 “白虎山,此處易守難攻,他們原先想著佯敗,引得戚鈺來追,將人活捉,來與郢朝和談?!?/br> 戚鈺身份貴重,長公主的幼子,官家的親外甥,用他威脅郢朝,多半是要割讓城池。 張將軍又哪里想不到? 越是明白,越是后怕。 這金疙瘩在他這兒出了事,他怕是得吊死償命。 “這軍事圖,可以換我活命吧?”程敬將筆擱在一旁,小心翼翼問。 “真與假,張將軍自會奏稟官家,官家論功行賞,你的生死,我管不著。” 程敬嘖了聲:“三哥真冷漠?!?/br> 榻上的戚鈺默默翻了個身。 蠢蛋。 王觀分明是氣他呢。 不知是不是礙于戚鈺,王觀倒是沒再將程敬關(guān)進牢里,而是讓他在帳中伺候傷者,除了登東解手,不可踏出營帳半步,帳外自也有護衛(wèi)把守。 戚鈺瞧他要走,倒是問:“你去哪里睡?” 王觀:“還有些事需得吩咐,你歇著吧。” 他說著,腳步欲轉(zhuǎn),忽的又停,僵著脖頸回頭解釋道:“你睡夢中那句,哄你的,沒想穿你那件大氅?!?/br> 戚鈺原還莫名,等他掀簾出去,忽的反應(yīng)過來,恨不得將床上軟枕砸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想得美!” 轉(zhuǎn)念想到夢中之事,頓時又蔫兒了。 不配穿的是他才是。 程敬立在旁邊,抱臂瞇眼打量他,“怎么個事?他與謝蘊成親了?” 戚鈺幽幽抬眼,“你說,你射我那三箭,我要怎么謝你才好呢?” 程敬:“……不是與你說過了?怎還記仇呢?” 戚鈺:“哦,崔芙不喜歡你?!?/br> 程敬:“……” cao! 諸將議事到夜半,忽的號角連營。 “北霜人攻城了!快去稟報將軍!” 戚鈺從睡夢中驚醒,迅速下床去穿盔帶甲,剛拿起,被一只手擋下了動作。 程敬打著哈欠從被窩里坐起,“你傷還沒好?!?/br> 戚鈺皺眉道:“北霜沒了營帳糧草,此次定是出了全部兵力,士兵且?guī)详?,我為將軍,怎能不身先士卒??/br> 他沒說,若是按程敬昨日所說,定會有人誘他往白虎山去,而那人,不出意料,該是烏爾濟。 他將計就計,若是能將烏爾濟活捉于白虎山,郢朝不管是繼續(xù)攻打北霜,還是和談,皆是占了上風。 程敬哪里不知道他如何想的,手指一翻,將那銀甲搶了來,“你的傷賴我,給我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唄。” 他邊說,邊將那銀甲往自己身上套。 戚鈺尚且沒反應(yīng)過來,“你去?” “不就是捉個烏爾濟嗎?他身邊幾員虎將,自恃功高,早就不愿聽他調(diào)遣了,如今身邊只剩一位得用的,今日誘你往白虎山去的,只能是他?!?/br> “你不怕他將你認出?”戚鈺皺眉道。 “天色這么黑,我裝你還能裝得不像?”程敬邊說邊穿,又嘆了口氣,“也不全是為你,我需要一個戰(zhàn)功,堂堂正正的回鄴都。” 戚鈺心口一緊。 帳簾掀開一道縫,那道身影拿著他的長槍出去了,灌了些涼風進來。 主帳內(nèi),王觀聽見程敬要替戚鈺應(yīng)敵,眼皮狠狠一跳。 張將軍顯然也很是猝然,詢問的瞧向王觀。 帳中幾人,若論親近,也只有被一口一個‘三哥’的王觀了。 眾目睽睽下,王觀思忖一瞬,問:“我如何信你?” 程敬聳了聳肩,唇角帶著幾分笑,依舊是那副混不吝的勁兒,“我身無長物,三哥要什么?” 他說著,思索一瞬,不情不愿的從靴子里揪出兩張銀票,“就這么多了。” 王觀:“……” 他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更別說伸手去接。 帳中凝滯的氣氛忽變得有些好笑。 眾將垂眼抿唇。 程敬嘖了聲,將那枚貼身藏著的私印拿了出來,“喏,這個。” 私印有些舊了,不知是用的年久,還是時常被把玩,但瞧得出來,是他心愛之物。 王觀伸手接過,“我給你兩千人馬,若你敢存異心,害得他們性命——” 話未說完,程敬忽的掀袍跪下,拱手拜道:“必不負,君之意。” 眾將出帳,率兵迎敵。 程敬隨在隊伍尾巴,將出帳,忽的回頭,火光勾勒出他含笑的眉眼。 “三哥,那私印可要替我保管好,回來我可是要用它去提親的!” . 戚鈺蹲在營帳外,看著大軍出城。 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不需要功績,他只想這一戰(zhàn),少傷亡,多凱旋。他想,程敬能堂堂正正的回家。 營地倏然冷清。 戚鈺起身,想去城墻上幫忙,被回來的王觀攔下了。 “做什么去,喝藥。”王觀端著藥碗過來道。 戚鈺目光垂落,忽覺喉嚨里似是塞了兩團棉花,悶得人喘不上氣。 王觀瞧他不接,道:“營地里沒有蜜餞。” 戚鈺搖搖頭,滿臉苦澀,“我能喝兩碗嗎?” 王觀:“……” 那一箭莫非是射穿了他的腦子? 玉門關(guān)外,烽火連天。 狄人雪地里休整一日,人困馬乏,全憑一條命吊著。 郢朝士兵卻是睡得飽,吃得好,油光滿面,廝殺有力。 就連十三衛(wèi)都能立個火燒十三鷹的大功,他們也能! 武將征戰(zhàn)沙場,拼的便是性命。 成則封侯拜相,滿門榮耀,敗則馬革裹尸,親人垂淚。 程敬沒有后者的牽絆,但想豁著性命去拼一個前者。 她那般膽小,他稍靠近些,她便往后縮,哪里擔得住兄弟鬩墻? 他可以不是程敬,但他想是她的夫君。 郢朝將士今日忒猛,二更天時,狄人便已節(jié)節(jié)敗退。 正如程敬先前所說,哪里需要佯敗,狄人是真敗。 張將軍下令:“追!” 程敬□□馬倏地調(diào)頭,帶著兩千士兵朝西南方向沖了出去。 夜太黑了,厚雪泛著星星點點的光,耳邊盡是自己的呼吸聲。 烏爾濟駕馬飛奔,與身側(cè)的將領(lǐng)使了個眼色好,后者點頭,率一隊輕騎往另一側(cè)去了,馬蹄聲響徹峽谷。 少頃,身后追兵至。 程敬耳根稍動,給身側(cè)副將打了個手勢,后者頷首,率一半人馬,瞧瞧往一側(cè)去。 “將軍,此地狹窄,恐有埋伏!” 程敬的聲音清朗:“烏爾濟敗退,身邊只剩殘兵,怕他作甚?今日本將軍定要取了他首級!” 峽谷靜悄悄。 雪地里,屏氣凝神,眼瞧著那隊人馬進入峽谷。 稍片刻,忽的雪崩石落,堵了身后來時路。 一道聲音從山腰下,“放箭!” 如甕中捉鱉,前面峽口,有人率兵殺來。 “將軍!” 程敬:“喊我做甚?殺啊?!?/br> 他語氣輕飄,好似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