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美人塌下懺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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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雪正在外頭等他,一見著他出來,便即刻迎了上去,嬌媚地喚他,“爺~” 宋也面色稍稍緩和,攬著她的腰往馬上去。 溫遲遲出去時,恰好見著宋也與盤雪的背影,她頓了頓,便往后頭下人坐的馬車去。 跋山涉水、日月兼程地趕路,先走了路路,又走了水路,再走路路,這才到了上京。 到上京那日已經(jīng)是年三十了,城里城外盡張滿了紅燈籠,喜氣洋洋的一派。 馬車一路從城郊趕往城內(nèi),到時夜已經(jīng)黑了,宮宴也快開始了,一行人便沒有先回國公府去,而是徑直往皇宮中趕。 溫遲遲自馬車上下來,抬頭瞧了瞧紫禁城的天,興許是夜太深,只見著明黃的琉璃盞,與檐上威嚴的麒麟。 溫遲遲挪開眼睛,看向人群,卻見著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連忙錯開眼睛。 轉(zhuǎn)頭時,見著宋也懷中摟著盤雪,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第36章 宮門深 溫遲遲連忙收回眼睛, 這幾日宋也整日同盤雪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除卻在客棧落腳吃飯,她鮮有見到宋也的時候, 即使是見到了, 他也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更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常常是宋也給盤雪夾菜,和她說話,令溫遲遲在一旁布菜,伺候他們用,待到他們吃的盡興之時,她才可以就著殘羹冷飯匆匆吃幾口, 但沒有一次能用完一碗飯便要出發(fā)趕路了。 但好在晴雪很細心體貼,常常給她打包些飯菜與點心, 她才不至于餓肚子。 若要說怨恨宋也,這種情緒也沒有往常那般濃烈了。 其實在徐府中,宋也也暗中幫助過她幾次, 跟那些出賣她, 折磨她的人相比,他也沒有那般壞, 那時她還生出了些想要討好他的心思。 那日袁秀珠見著她脖頸上的紅痕, 讓她跪在街上,甚至要脫掉她身上的衣裳,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 她都沒有那般生氣與委屈。 直到她看到宋也玩世不恭地靠在亭下的圓柱上, 一副漠視的樣子, 甚至還拿石子敲打她, 溫遲遲這才反應過來, 宋也這樣一個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之人不可能留下把柄交在旁人手上。 他料準了這一切,就連袁秀珠會當著眾人的面發(fā)難于她也是他算計好了的。 她沒名沒分地跟他行那些孟浪的事,而他卻逼她,利用她,就是連說的話也狠狠踐踏著她的尊嚴。 后來她對他,與其說是仇恨,不如說是埋怨。 如今她對他的感覺卻是淡淡的,她又能如何,背上的兩箭是替她擋的,同她一起墜崖,又當著她的面吐了大半夜的血,說起來他與她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她的心也是rou長的,過往的一切便在他們在農(nóng)戶家暫住的那段時間中兩相抵消了。 如今她依著他,為他辦事,來換阿濯與她家人一命,各有所取,也沒什么不好。 溫遲遲深吸了一口氣,將眼睛挪到了別處。 此時皇宮停下了數(shù)量富麗堂皇的重翟金根車,紫帷金帶,尤其富貴,來往的亦是錦衣華服,穿金戴銀的權貴與宗婦。 溫遲遲將才被那形似阿濯的熟悉背影吸引了目光,又驟然對上了宋也的眸子,連忙錯開眼睛,而后又開始思量事情,如今這才注意周遭的熱鬧。 說起來她長這么大,便是連縣官與捕頭都很少見,遑論此時在莊嚴威嚴的皇宮面前,站在權貴如流的喧囂熱鬧之中。 這里是上京,是跟她在杭州替父母看守鋪子,苦練女紅,為燃一塊蠟燭而心疼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這不是她的世界。 愣了好久的神,溫遲遲反應過來時,這四周早沒了宋也,更沒了熟悉的面孔。 皇宮宴會規(guī)格高,有資格來參加宮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早就在中宮露過面,宮人面熟,便是坐下席的低品級的官眷也都會拿著一份請柬帖子過來。 溫遲遲身上的那套衣裳,還是李大娘在鎮(zhèn)上替她置辦的,雖說也是鎮(zhèn)上一等一的好料子,也廢了幾兩碎銀子,但無論是用料方面,還是樣式方面都比不上上京的普通人家。 更何況對于這些長在這富貴地,見過三大名錦、綾羅綢緞無數(shù)的宮人而言,溫遲遲身上的這身衣裳便是有頭有臉的丫鬟都瞧不上的東西。 其實也并非是溫遲遲不重視,在從城郊到皇宮的路上,宋也便命人找了一處客棧修整,用意便是整理儀容,不至于在殿前失儀,這也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幾件衣裳中最好的一套了。 宋也在別院中是給她置辦了好些,也帶在了路上,但是盤雪拉著宋也說她喜歡,宋也便盡數(shù)讓人搬到盤雪的車上,這一路上更是只有給盤雪添置首飾與衣裳的份。 溫遲遲卻沒有多么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她覺得有衣裳可以蔽體,令她暖暖和和的,不挨凍就足夠了,所以在宋也拉著盤雪逛成衣鋪子,要她跟在身后,幫著付錢,幫著拿的時候她也始終是乖順地依著宋也的意思照做。 她不爭不搶,最多也就是瞧著那些衣裳,感嘆于衣裳的精妙,又感嘆于穿在盤雪身上的光彩,僅此而已。 若要說一路上當真有什么想要的,那也之時在荒野上,修整車馬之時見著的那只腿上受了傷的兔子。 那只兔子通體雪白,眼睛更是水靈靈的,看著月份還小,小小的一只,發(fā)現(xiàn)它之時小兔子正蹲在溫遲遲腳上,一點都不怕生,溫遲遲心中柔軟,便抱在了膝上給它喂了些水。 宋也見著了臉卻一瞬間便冷了下來,任溫遲遲如何求饒,他都黑著臉要她將它扔了。 可是扔掉,它這樣小兔子才半大,腿上又受了傷,又能挨幾天? 溫遲遲見著他語氣決絕,半點不肯松口的樣子,抿著唇沉默半晌,便叫晴雪將它抱走。 她其實很了解宋也的秉性,她知曉她若一再求他,他可能會笑語吟吟地應下,然后趁她不注意之時將兔子殺了。 便是他將兔子皮剝了,將rou送到她面前,哄她吃下去,她也覺得沒什么奇怪的,只因他的手段一向如此。 但她心中著實喜歡的緊,于是便趁著他低眉與盤雪說話之時,向晴雨求了處理傷口的繃帶與草藥,偷偷離開,又將兔子找到,處理完這些后,又給它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洞,在里頭放了好些干糧這才匆匆離開。 溫遲遲回過神,只見宮門口的小太監(jiān)正上下打量著他。 任憑晴雨在外頭重申即便他面前的這位是國公府之人,是丞相大人的妾,他始終沒有松口讓他們進去。 他掏了掏耳朵,心想怎么可能呢,且不說宮人都暗自傳宋相對待太后娘娘感情不一般,便是對于宋相的人品,小太監(jiān)都始終認為潔身自好,一塵不染這樣的詞才配得上他這樣謫仙一般的人物。 何況他還聽說了因著長公主與前國公爺?shù)倪^往的那些舊事,所以對待納妾之事十分忌諱,便是下頭好些人要給塞女人作通房都被一口回絕了。 又怎會瞧得上穿的這樣寒磣簡陋的女子?即便是瞧上了,依著國公府的規(guī)矩,又怎會帶著一個妾參加宮宴? 再退一步講,即便是宋相威嚴,說一不二,又怎會將帶來出席的妾帶落在宮外這般久。 以上種種,都足以說明,這幾個人在扯謊。 他往后瞧了瞧,尖著嗓子笑道:“姑娘可是拿咱家尋樂呢,若說你是她的主子,那咱家也信服些?!?/br> 說罷,深深在晴雨身上與溫遲遲身上看了一眼,而后厲聲道:“此處是禁中,御林禁軍、皇城司親信無數(shù),又豈是你們能渾水摸魚的?兩位姑娘還是速速離去的好,以免犯了天顏,那是要遭天雷的!” 晴雨知道這些狗奴才向來趨炎附勢,素來看碟下菜,可今日是除夕夜,姨娘這一路來遲了不少苦,今日又在此處受這閹人侮辱,連她都替溫姨娘委屈。 她將溫遲遲擋在身后,“那勞駕您去傳喚丞相大人總可以吧?” 小太監(jiān)擰著眉,昂著首,“哪能啊,咱家只是一個小太監(jiān),丞相大人玉體尊貴,又豈是咱家這種身份能靠近說上話的,亦不是咱家能隨意攀扯上關系的呀!” “你!”晴雪聽懂小太監(jiān)話語中的諷刺之意,氣憤的臉色一青一白。 “算了,晴雪?!?/br> 溫遲遲自知若不是因著宋也的關系,怕是依著她的身份連踏足在這的膽量都沒有,遠遠地看一眼就好了,她其實并不想進去瞧。 可是今日是宋也指名要她來的,依著宋也計劃,便要她進宮伺候太后娘娘了,她既答應了宋也,便不好任性行事。 她掂了掂身上的荷包,里頭是她下馬車前剛填滿的,這一路上給盤雪買心儀之物,但凡是數(shù)額并不大的,宋也都要她掏錢,事后也沒有補給她的意思,這樣一來,手頭也漸漸緊了。 縱然心疼,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將荷包塞到小太監(jiān)手上,淡笑道:“公公,麻煩你替我跑一趟了,丞相大人帶我來此當真有頂頂重要的事?!?/br> 小太監(jiān)將才光顧著看溫遲遲的一身行頭了,這才留意到溫遲遲的長相,如今瞧著這姑娘即便荊釵布裙也美得跟天仙似的,當即便有些愣愣的,又見她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 穿的這樣寒酸,出手又這樣大方,或許真有什么事呢! 于是便將荷包緊緊握在了手中,連連賠笑了兩聲,這才往內(nèi)里奔走。 上京的臘月又比杭州的臘月還要冷上許多,尤其是日頭下去,夜?jié)u深的寒夜。 這一身衣裳足以抵御杭州的嚴冬,卻難以挨過這樣肅殺的寒夜,便是自小生長在這兒的晴雨晴雪,站在這都夠嗆,何況這兒風頭又緊。 晴雨陪著溫遲遲站在這兒將近半個時辰了都不見有什么人來,便知曉這小太監(jiān)想來是怕事后被追責,便卷著姨娘的錢財走了,心中惱怒非常,開頭啐道:“這狗奴才,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東西!” “姨娘,莫不回馬車內(nèi)吧?”晴雪瞧著溫遲遲面上漸漸失去了血色,握著她的手,便覺得她手腳冰涼,心中更替溫遲遲委屈,“這大過年的,闔家歡聚,熱熱鬧鬧的日子,就我們姨娘站在這冷冷清清的宮門口挨餓受凍!” 晴雪說著,眼圈都已經(jīng)紅了,她嘀咕道:“公子也真是,怎么偏偏將姨娘忘在這兒呢?” 說著,將溫遲遲的手握在手中又緊了一些,怒道:“一定是盤雪搗的鬼!她瞧著我們姨娘性子柔和,便使勁地欺負您,便是公子都縱容她!” 晴雨凝眉看了看溫遲遲,心中有些贊同她所說的,但還是戳了戳她,“你真是糊涂了,怎么凈說這樣的話,公子要應付的人多,一時忘記了姨娘罷了,怎會不疼姨娘呢!” 其實她看不懂公子與姨娘到底是怎么了,但她卻知曉,公子沒碰過雪姨娘。 過往時尤其喜歡纏著溫姨娘,在床榻上往往需要數(shù)個時辰,若是喜歡雪姨娘,又怎會不碰她?又怎會每夜趁夜深人靜的時候過來盯著姨娘睡覺一瞧就瞧好幾炷香呢? 旁的不說,光是公子叫她給姨娘打包些吃食與點心,她都覺得公子不像表面上那樣絕情。 她看的清楚,分明在乎的緊! 可是她是公子的人,除了對待姨娘好之外,再不能說旁的。 溫遲遲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行了,再等等吧?!?/br> 話正說著,那朱紅色的宮門卻緩緩打開了,她抬頭,一眼便瞧見宋也穿著狐毛大氅,一身貴氣緩緩朝她走過來。 作者有話說: 上章我已經(jīng)修改幾個版本了,主要對情節(jié)挺重要的,就很愁苦。我再努努力……感謝理解與支持。qaq 第37章 弄清泉 溫遲遲見著宋也從朱紅色的宮門內(nèi)出來, 稍稍活動了一番衣裙底下的腿,這才快步走到宋也面前。 瞧見宋也眼神里的冷意,溫遲遲錯開眼睛, 垂首朝宋也福了福, 低聲喚他:“郎君?!?/br> 溫遲遲身上穿的本也不算厚實,站在這天寒地凍的夜里許久,腳也有些僵了,行禮時仍舊沒穩(wěn)住簸了腳,身子微微晃了晃。 宋也不禁蹙了蹙眉頭,很久之后才輕輕地應了一聲。 目光從她通紅的鼻尖上挪開,宋也朝身后瞥了一眼, 便見著長柏身后帶了數(shù)十個宮人往此處來了。 宋也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玄玉扳指,嘴角不禁勾了抹笑意。 他垂眸看著溫遲遲, 將她的手捉住,緊緊地裹在大掌中,柔聲問:“冷不冷?” 溫遲遲感受到他手掌的溫熱, 心頭一緊, 便見著他松開了她的手,繼而將身上的大氅脫了下來披到她身上, 而后摟著她的腰, 將她帶進了懷中。 溫遲遲腰間一重,不禁驚呼了一聲:“郎君?!苯又阍M了一個結實暖和的懷抱中。 溫遲遲身量不算矮, 但在宋也面前也堪堪只及胸膛處, 鼻尖擦在宋也前襟昌紫袍子上, 一股極其淺淡的女子脂粉氣便飄進了她的鼻腔中。 溫遲遲不禁皺了皺鼻子, 將頭微微抬離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