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美人塌下懺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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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也攥著她的腰的手又收緊了些, 力氣蠻橫又強(qiáng)硬, 帶著懲戒的意味,緊的溫遲遲幾乎喘不過氣。 宋也柔聲道:“前頭有些事,我不過是離開這一段時間,怎么臉色變得這么差?難不成有人刁難你?” 宋也眼睛錯開她,視線落在了面前跪著的宮人面前。 聲音不重不響,清冷的聲線中的慍怒之意卻能落到在場的每一個人耳朵里,清晰非常。 這地上跪的宮人便是司禮監(jiān)撥下的守在宮前用以聽事引路的幾個小太監(jiān),到了后頭的時候,便提早一刻闔上宮門下值了。席間的事情輪不到他們頭上,此時又是過年,便守在一起吃羊蝎子涮鍋,打葉子牌與雙陸去了。 見著相爺身邊的長柏大人將他們一同帶到了此處,此時又聽見宋也這話,頭不由地低的更低,額上汗流不止。 而一個跪在末端的小太監(jiān)依然渾身顫抖,神思飄閃,驟然聽見了上頭之人輕飄飄的一句—— “誰給你苦頭吃了,你去指認(rèn)?!?/br> 這樣的話轟然炸在小太監(jiān)耳側(cè),他便覺得靈魂出竅了。 原來那姑娘竟說的沒錯,他竟然開罪了宋相的人,他如何能擔(dān)待得起??! 一瞬間,沒繃住,一股濕意便從他襠間涌了下來,黃色的液體須臾便滲進(jìn)方石磚當(dāng)中了。 溫遲遲不禁擰了擰眉,心中奇怪,所以宋也此番是來替她出氣了?可是他不應(yīng)當(dāng)還氣著嗎? 宋也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一瞬,看破她心中所想?yún)s并不說破,看向了晴雨,掀唇道:“她菩薩心腸,向來以德報怨,你去,將那人揪出來?!?/br> 晴雨剛要往小太監(jiān)處走過去,便聞見了一股sao味,不由地皺了皺鼻子。 宋也當(dāng)即便看明白了,淡淡地笑道:“你同長柏看著辦。”說罷,眼睛在小太監(jiān)身上掃過,眼底已是一片寒意。 長柏當(dāng)然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點了點頭。 宋也摟著溫遲遲進(jìn)了宮門,往里頭去。 悠長的宮道一路朝濃重夜色中延伸,道兩旁便是明亮的宮燈,每每隔了幾步便有幾只喜慶紅彤彤的燈籠。道上再無旁的人,唯有一高一矮兩道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很長。 紅燈如雨,長夜如晝。 宋也的手不禁收的緊了又緊,只摟著溫遲遲一路向前,步履從容,一時也走進(jìn)了時間漫長的跨度中。 已經(jīng)走了許久,一道極其尖細(xì)的慘叫卻隱約地從宮門口傳了進(jìn)來,緊接著便是幾道嗚咽的尾音。 溫遲遲不由地愣了愣。 感受到懷中之人的愣神與顫抖,宋也這才回過神,垂眸瞧了溫遲遲一眼,只見她明白的燈火下,她鼻尖細(xì)膩柔嫩,極輕地翕動著,下方挺立的胸脯亦在上下起伏。 宋也的喉頭微不可聞地滾了滾,錯開眼睛,冷淡地將手自她腰間抽了回來。 溫遲遲身上倏地一輕,幾乎快要跌坐在地上,好在反應(yīng)快,堪堪穩(wěn)住了自己。 她在宋也收回手之前,抓住了他的袖子,默了一會兒,問:“何大娘說你抵了她一塊玉......這是真的嗎?” 若是以往,她這般問,宋也定然要將這玉佩有多重要說給她聽,甚至不遺余力地渲染千百倍,好讓她心軟,讓她愧疚,讓她對他唯命是從。 “一塊玉罷了,你缺?”如今沒必要。 如說,宋也睨著她扯著他袖子的那只手,凝眉沉聲道:“過往在鄉(xiāng)下對你的無禮睜一眼閉一只眼便過去了,如今在京城,你還這般,是怕旁人不知你的粗俗,不知你身份的低微?” 溫遲遲一愣,手便從宋也的袖子上滑了下來,“郎君教訓(xùn)的是?!?/br> “將才教訓(xùn)那幾個宮人,你不會當(dāng)真以為我是為著替你出氣的吧?!彼我渤洞剑σ庵S刺。 溫遲遲自是大約地猜到他此般籌謀是為著將自己送進(jìn)宮中之事。 溫遲遲搖搖頭,“遲遲不會這般自以為是。” 宋也冷哼了一聲,徑直往前走,“那便好?!?/br> 溫遲遲見他走遠(yuǎn)了,生怕跟丟了,立即提起了裙擺一路小跑才能勉強(qiáng)跟上。 身后傳來了細(xì)喘之聲,宋也的腳步微頓,隨口問:“見著情郎了?” “郎君,”溫遲遲臉一沉,“就一定得這般說嗎?我與阿濯并非那種關(guān)系。” 宋也來了興趣,含笑看著她,“那就是見著了。” “沒有?!睖剡t遲斬釘截鐵地道。 宋也頓了頓,停下了步子,抬腿,步步緊逼直至墻角,官靴死死地抵在她的繡鞋上,令她退無可退,宋也直直地盯著她,“你不再否認(rèn),意思是承認(rèn)你們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了?” 溫遲遲被他的強(qiáng)詞奪理氣得臉色發(fā)白,“我從未有過這個意思?!?/br> “怕什么,你的事我又不會在意?!闭f罷,深深地瞧了她一眼,便挪開了腳往前走。 邊走邊道:“那他見著你穿著這般寒磣,有沒有嫌棄過你?若他若當(dāng)真疼你,就該找我對峙,當(dāng)著我的面將你搶回來,可見他根本沒那般在意你?!彼我沧旖浅渡弦荒O其諷刺的笑意,漫不經(jīng)心地道。 溫遲遲古怪地瞧了他一眼,“我根本沒見著他?!?/br> 宋也看著前方,淡淡地頷首,隨口應(yīng)了一聲。 溫遲遲一路跟在他身后,很快便到了宮殿門前。 宋也腳步頓了下來,回首看向她,沉聲道:“過來?!?/br> 溫遲遲依言站在他身邊,一陣凌冽的雪松之氣便纏繞在溫遲遲鼻尖,這時她才發(fā)覺他身上帶的盤雪的味道依然消散了,如今帶在他身上的是他自身的味道。 她愣神之時,宋也便將她的手捉在了手掌里。 宋也的手瞧著骨節(jié)分明,手面隱約可見微凸的青筋,指蓋又薄粉,一副矜貴模樣,事實上,因著他常年習(xí)武提筆,指腹處已然起了薄薄的繭子,摸著有些粗糲磨人。 溫遲遲手指蜷了蜷,宋也問:“緊張?” 溫遲遲搖了搖頭,“郎君這般牽著我進(jìn)去,不合規(guī)矩吧?” “有什么不合規(guī)矩,整個席上有人敢對我提出一句異議么,”宋也面露不屑之色,握著溫遲遲的手又摩挲了一番,“何況你都不信,我再不裝的像些,怎么讓娘娘覺得你是我頂頂寵愛的妾室呢?” 溫遲遲抿了抿唇,“雪姨娘瞧見這般會不高興吧。” 溫遲遲旁的不知道,只知道一旦盤雪不高興,折磨的便是她。起初她還以為盤雪是極和善細(xì)心的人,可后來她與宋也從農(nóng)戶家回去,盤雪便開始敵視她了,處處挑剔、找茬。 宋也垂眸看了她一眼,低笑道:“怎么,你不高興盤雪?” “我沒將她帶過來,”宋也淡道,挪開眼睛,頓了一會兒,而后又補(bǔ)充道,“我又怎么會帶著心愛的姑娘出入這龍?zhí)痘ue之地?!?/br> 溫遲遲不再說話,由著宋也牽著往里頭去。 宋也帶著溫遲遲甫一入內(nèi),便有數(shù)道目光落在溫遲遲身上,暗中打量溫遲遲。 立在一旁的宮女即刻上來,接過溫遲遲身上的大氅,而后便又規(guī)矩地立在了一邊。 底下有絲竹縱情之樂,又有揮袖伴舞之姿。細(xì)聽來,一旁席上有觥籌交錯之聲,又有婦人談笑之音。 然而,只一瞬,這些聲音便歇了下去,文武官員離席唱喏,宗婦家眷亦從席上起身垂首行禮。 宋也帶著溫遲遲向席首五歲的小皇帝與太后娘娘問禮,帶著溫遲遲坐在了次座上,這才頷首罷禮。 溫遲遲沒有落座,一直立在宋也身側(cè)給他布菜,伺候他用酒。 即便如此,亦吸引了中宮娘娘的目光,穿著宋相的大氅,又由宋相牽著進(jìn)來,如今還同他黏在一起,你儂我儂。 付清漣不過瞧了溫遲遲幾眼,眼睛便瞇了又瞇,眼中的毒辣與仇恨便遮掩都遮掩不住。 宋也自是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的,他置若罔聞,沉穩(wěn)地坐在席上,冷眼瞧著溫遲遲伺候他。 溫遲遲將端來一盞酒,宋也虛虛地伸出手去接,便見那酒盞徑直撞在了他的指骨上,宋也只覺得手上一陣酥麻。 他抬頭,便見著那杯盞中的酒盡數(shù)潑在了溫遲遲的腿上。 衣裳上有污損,已算是殿前失儀了,何況腿上穿著不比上半身穿著那般厚實,一杯酒水泠泠地灑在上頭,立即透薄不已,里頭勝雪的肌膚都隱約可見了。 宋也眉頭擰了擰,隨手招來一旁的小宮女:“帶她去換身衣裳?!?/br> 溫遲遲本半跪著給他布菜,此時聽聞他的話,便要起身,在擦過他耳側(cè)的時候,宋也一把撈住了她,令她堪堪停在半空中,宋也附在她耳邊沉聲道:“怎么做,你知道的。” 溫遲遲心下微微發(fā)緊,疑惑地看向他,只見宋也松開了她,令宮女帶著她下去。 第38章 瓊珠圓 溫遲遲跟著小宮女一路往外邊去, 甫一從溫暖扎進(jìn)寒冷中,寒冷凌冽之氣便自她的鼻腔至肺腑一路橫行無忌,溫遲遲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摒了呼吸這才緩過來。 她皺了皺鼻頭, 還不是很冷適應(yīng)上京天氣之寒。 小宮女一路帶著溫遲遲,一路無話,因著是宋也吩咐的人,溫遲遲也只得跟著她,但心中仍舊忍不住惴惴不安了起來。 待到她反應(yīng)過來之時,已經(jīng)走到了燈火闌珊之處,四周都黯淡了下來, 腳下亦是一陣濕氣,溫遲遲只感覺腿上那塊水跡潑上去的地方已經(jīng)完全涼透了, 衣料貼在上頭,又黏又冷,很難受。 再抬頭時, 哪兒還有什么人, 將她帶著她的那個宮女早沒了蹤影,四下里頭沉寂非常, 半個人影都見不到。 “有人嗎?”溫遲遲試探地問了一句。 回應(yīng)她的只有黑夜的沉默, 細(xì)聽來,還有幾聲女子的嬉笑與歡樂隱在黑夜中, 兩相對比, 這處孤寂的紅墻與金瓦唯有風(fēng)影移動相伴, 襯得水一般的沉寂便更加詭異可怖。 虛虛地瞟過去, 前頭便是一方水池子。 溫遲遲不住地往后退, 急急地掉頭往回走, 更深露重,清幽的梅香飄上她的鼻尖,她這才發(fā)現(xiàn)手帶著梅枝上的寒露,已經(jīng)濕了,而底下的繡鞋更是慘烈,褲襪也沾上了潮意。 她這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 正思量著,只聽見身后傳來了漸近的腳步聲,溫遲遲眉間跳了跳,手緊緊地攥著,指甲蓋漸漸戳進(jìn)了手心中。 只見幾個小宮女從夜幕中出來,朝她這兒來了。 為首的宮女穿了件青色圓領(lǐng)對襟窄袖衣裙,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了溫遲遲,蹙了蹙眉頭,快步走到溫遲遲跟前,怒道:“你是哪個宮里當(dāng)差的丫鬟?此等重要的時候,你竟躲這兒偷懶?果真是沒法沒天了!” 說罷,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令身后跟著的小宮女上去將人拉走。 溫遲遲的眼睛從她身后略過去,在她身后的幾個宮女悄悄地掃了一眼,見著都是臉生的,又聽見呵斥聲,兩個小宮女上來拽她,臉色一白,連忙將他們的手甩開,“我不是宮中的丫鬟?!?/br> 為首的宮女像是早有預(yù)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是宮內(nèi)的丫鬟,那你是打?qū)m外來的丫鬟?”說著,眸子便全然歹毒了起來,冷道:“擅闖內(nèi)闈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皇宮內(nèi)外重重御林親軍把手,豈是她一個勢單力薄的女子能闖的?顯而易見她迷路了,倘若她有此等能力,又怎會這般手足無措? 而這幾個宮女一上來不問緣由地給她戴帽子,溫遲遲當(dāng)即便明白了過來,這幾個人就是來找茬的。 溫遲遲掐緊了手心,忍著膽顫直視宮女,“我并非丫鬟,此番過來是為了參......” “啪”地一聲,為首的宮女連忙掀了溫遲遲一耳光,聲怕她再將后半段話說出來,呵斥道:“還敢狡辯!” 說著,便撥開兩個小宮女,給溫遲遲嘴中塞上了帕子,兩個小宮女會意,便自后頭綁她的手。 溫遲遲被打懵了,話只說到一半便卡在了嗓子中,再反應(yīng)過來時,便只能發(fā)出了嗚嗚聲了。 她幼時便聽阿奶講過些民間傳的宮闈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