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宿舍 第69節(jié)
幾個男生一起出門買豬苗, 許淑寧本來還想問他豬在哪, 這會了然點點頭:“行, 我去拿?!?/br> 宿舍現(xiàn)在是她當家,柴米油鹽都負責, 大家秋收分糧分錢后交二十塊到賬上統(tǒng)一分配。 陳傳文就在院子里等著,一邊說:“飼料糧也每只多給兩分地, 而且買豬苗的錢還可以跟信用社貸款?!?/br> 貸款?那就是借錢的意思, 許淑寧:“利息多少?” 陳傳文大事小事都打聽得清清楚楚的,說:“不用利息, 明年賣豬還就行。” 聽上去還挺劃算的,但也有風險,畢竟豬會中途死掉,往年又不是沒有這種情況,說不好血本無歸。 許淑寧把錢給他:“隊員們估計不感興趣?!?/br> 陳傳文瞅著也是,接過錢點點頭往外走,順便把門帶上。 他沿著大路拐小路,奔著跑著來到隔壁西山大隊。 西山的集體經(jīng)濟就是個養(yǎng)豬場,一進去臭氣熏天不可聞。 陳傳文屏住呼吸,把錢直接塞到挑豬的郭永年的手上就躲出去。 外頭的人比里面更多,梁孟津和齊陽明就夾在其中,兩個人不知道在說著什么,看到舍友來齊齊停下。 陳傳文左右搭著他們的肩:“說我壞話嗎?” 他的壞話哪里需要躲著講,齊陽明雙手抱臂:“也可以當面?!?/br> 怎么這兄妹倆最近的論調越來越像,陳傳文給他一肘子,又扭過頭:“對了,淑寧今天看著心情不是很好?!?/br> 豈止是不好,梁孟津尷尬笑笑:“沖我呢?!?/br> 看不出來他還敢惹人,陳傳文抱拳道:“真是藝高人膽大?!?/br> 梁孟津這回真的沒做錯什么,無奈嘆口氣:“反正這回沒那么好辦。” 不好辦,陳傳文更要打聽:“講來我聽聽?!?/br> 這中間還涉及別的女孩子,梁孟津哪里能講,抿著嘴搖搖頭。 說不得的話,陳傳文也就不再追問,眼尖看到郭永年揮著手,說:“老郭叫人了?!?/br> 大家背著筐走過去,把買下的三只小豬放好。 齊陽明彎著腰研究:“看著還怪精神的?!?/br> 郭永年可是精挑細選,拍著胸脯說:“今年肯定能喂到一百三十斤?!?/br> 他本來就有好體格,下鄉(xiāng)后更是鍛煉出來,在隊里是出了名的好勞力。 這年頭家家都窮,找對象主要看會不會干活,像他這樣二十歲的大小伙子,正是能掙工分的時候,因此正月那會就有人明里暗里來打聽他。 當時是問到許淑寧面前,她當即就給推掉,畢竟有些事是知青們心照不宣的。 就像她和梁孟津。 只是現(xiàn)在想起這個人,許淑寧就得哼兩聲。 她恨恨地扎著鞋底,心想還得再擺兩天臉色。 反正表情特別明顯,幾個知青們都不敢惹,只有齊晴雨受囑托過來打聽:“怎么回事?” 中間還有另一個人,許淑寧不好意思提,只含糊說:“就是吵架了?!?/br> 齊晴雨鍥而不舍道:“那我可以給你們參謀參謀?!?/br> 好像她對感情那點事特別清楚似的。 許淑寧:“有個女孩子說喜歡梁孟津?!?/br> 當著剛講完,梁孟津又跟她老老實實交代,再三保證自己馬上拒絕了。 居然有這種事,齊晴雨也不細問是誰,只摸著下巴:“他是挺討人喜歡的?!?/br> 雖然大人們更欣賞郭永年這樣硬梆梆的好身材,但不可否認梁孟津的溫文爾雅更好看。 他風吹日曬不減書生氣,穿白襯衫卷袖子露出一截胳膊,看著一點不柔弱。 加上這三年他大包小包收到家里的東西,可是名副其實的香餑餑,有小姑娘為之心動,一點不叫人意外。 許淑寧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難免有幾分鬧別扭。 她想著就不高興,一顆心堵得慌。 這種心情,齊晴雨可以理解,轉而說:“但他只喜歡你?!?/br> 許淑寧把玩著衣角道:“反正氣不順?!?/br> 齊晴雨跟她同仇敵愾,小聲說:“要不咱倆把他套麻袋?” 梁孟津現(xiàn)在可不是剛下鄉(xiāng)時候的手無縛雞之力。 他個子躥到一米八,每天能掙八個工分,挑擔子走三里地不用停。 就兩個女生,以男女之間的體型差異。 許淑寧搖搖頭:“有點難?!?/br> 怎么她看著還有些意動,齊晴雨雖然沒什么心眼,但還是敏銳察覺異樣,問道:“不對,肯定不止這件事?!?/br> 夠機靈的,許淑寧抿抿嘴:“他可能要回去?!?/br> 兩個人蹲在一起讀家書,她無意間瞥到的。 對知青們來說,能回家是天大的好事。 但對有情人而言,恐怕是個挑戰(zhàn)。 齊晴雨不由得嘆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br> 兩個女生關系好,睡前偶爾聊天,那些情竇初開的煩惱無一不訴說。 因此她知道舍友一直在擔心,這才沒有松口處對象的事。 明眼人都知道,梁家頗有關系,想辦法讓兒子回家是早晚的事情。 等兩個人天各一方,再堅定的感情又能撐多久,許淑寧不希望自己最后難堪收場。 她臉上流露出幾分難過:“是啊,總算來了?!?/br> 那把刀終于落下,砍在身上果然很疼。 齊晴雨算是知道她最近為什么這么不開心,說:“我雖然幫不了你,但有時候說出來,大家聊聊會好一點?!?/br> 確實舒服很多,許淑寧甩甩手笑:“謝謝你啊晴雨。” 只是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凝固。 梁孟津堅定地跨過廚房的門檻,不等使個眼色,齊晴雨就已經(jīng)自覺地出去。 狹小的空間里就剩兩個人,許淑寧拿起刀切菜。 梁孟津仿佛在案板上的是自己,還是大膽地往前挪一步:“淑寧?!?/br> 理智一點想,他有什么錯呢。 許淑寧悶悶地應一聲,還是說:“餓了?” 梁孟津還以為她不會理,因為預料之外的回應而愣神,心想早知道就不跟她說有人喜歡自己的事情。 這大家都歌頌誠實是美好品德,怎么他做得到反而沒落下好處。 他沉默,許淑寧也不講話,只是熱鍋下油,把菜倒進去翻炒著。 這樣也不是個事,梁孟津只能賭咒:“對天發(fā)誓,我跟那個女生真的沒講過兩次話。我怎么想的你不知道嗎?” 許淑寧當然知道,可真心易變。 她咬咬嘴唇:“怎么,不許我鬧鬧嗎?” 當然可以,梁孟津心想要是有別人喜歡她的話自己也能醋死,只是可憐巴巴伸出手拽一下她的衣角:“那別太久,我心里慌?!?/br> 許淑寧不知怎么要落淚,勉強別過頭笑笑:“那得看你表現(xiàn)?!?/br> 要哄嘛,梁孟津相當?shù)姆e極響應,堪稱是鞍前馬后地伺候著。 要陳傳文說,有點狗腿子。 他嘖嘖道:“你到底是怎么開罪她了?” 梁孟津也不能跟他說,畢竟以他掌握的情報,肯定馬上能猜出來是哪個女生。 這世上哪有秘密,不是他信不過,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他只能說:“我不能講。” 得,陳傳文再抓心撓肝也得憋著,誰叫大家是好哥們。 他搖頭晃腦地背著筐出門去割豬草,動作十分之熟練。 沒辦法,宿舍現(xiàn)在三頭豬,一天吃得比一天多,大家的活計自然也更多。 只是他揮著鐮刀,忽然想起來剛下鄉(xiāng)那陣子,不由得感嘆:“沒想到我現(xiàn)在也成了壯勞力?!?/br> 人都是鍛煉出來的,三年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改變很多。 不過他的好奇心仍舊不變,晚上偷偷跟齊陽明討論是怎么回事。 齊陽明哪里知道這些情情愛愛的,他雙手一攤:“別問我,我不曉得?!?/br> 后面半句用的是方言,發(fā)音還怪標準的。 陳傳文推他一下:“我的主要目的是調和矛盾,調和你懂吧?” 這句倒是真的,齊陽明心想這次確實挺嚴重的,抬眼看他:“你別瞎搞,有時間不如解決一下個人問題?!?/br> 整個宿舍就他倆是光棍,自己的事情還沒弄明白呢。 陳傳文才不cao心自己的個人問題,擺擺手:“等我安排?!?/br> 具體的他也沒想好,高深莫測的樣子先擺出來。 得,就憑他,不把事情搞砸就不錯了。 齊陽明不抱希望搖搖頭,心里另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