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京堯順著應(yīng)碎的話繼續(xù)講，“可能是我昨天熬夜研究了一道競賽題，用眼過度了。”

    應(yīng)碎張了張嘴，表示自己的驚訝，“主任，我能有這樣的同桌真是我的榮幸，陸同學(xué)已經(jīng)是年級第一了，還那么刻苦努力地學(xué)習(xí)，我要向他學(xué)習(xí)?！?/br>
    曹立背著的手這才放回了身側(cè)，“哦，原來是這樣啊。京堯同學(xué)是眼睛不舒服啊，那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你可是我們七中之光?！?/br>
    說完他還不忘拍拍陸京堯的肩膀。

    正在這時，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曹立又看向班里看熱鬧的同學(xué)，“大家都要像陸京堯同學(xué)學(xué)習(xí)，要有刻苦學(xué)習(xí)的精神！好了，都在座位上坐好準(zhǔn)備上課吧。”

    說完以后，曹立就走出了教室。

    應(yīng)碎身體抵著后椅，前椅腳懸空，還在側(cè)頭看向后門口。

    陸京堯伸出手臂，扶著她的椅子回位，“別給摔了?！眲幼髯匀坏貌恍?。

    “哦?！睉?yīng)碎訕訕地回答。“你剛剛反應(yīng)挺快?。俊?/br>
    “那不然，應(yīng)同學(xué)當(dāng)眾離我這么近，要是被曹立判定為早戀，免不了幾頓教育?！?/br>
    “說得好像是我的錯一樣，還不是你先……”

    “我先什么？”

    “上課了，閉嘴?！睉?yīng)碎見范一恒走進了教室，借此結(jié)束話題。

    “惱羞成怒了還。”陸京堯壓著聲說，話音帶笑。

    應(yīng)碎斜著白了他一眼。

    離最后一節(jié)課還有十幾分鐘。

    應(yīng)碎的生理期總是不太準(zhǔn)時，今天她來了姨媽，本來還在慶幸這次沒有肚子痛，誰知道現(xiàn)在小腹處突然開始絞痛。

    媽的，真麻煩。

    應(yīng)碎的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暗暗借力壓著小腹，身體也不住地弓了起來。

    陸京堯余光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目光移到她的臉上，只見她唇色有些白。

    他低著聲音問應(yīng)碎，“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應(yīng)碎搖了搖頭，“我沒事，可能就是有點餓了?！?/br>
    陸京堯?qū)⑿艑⒁傻乜戳怂谎郏澳愦_定？”

    “嗯?！睉?yīng)碎又直起了腰，捂著肚子的手支在了桌上，撐著自己的下巴，右手轉(zhuǎn)著筆，懶洋洋地抬眼看著黑板。

    她裝作一副沒什么事情的樣子，繼續(xù)耷拉著眼皮聽課，總不能和他說，自己生理期來了痛經(jīng)吧，那多尷尬。

    算了，還有十幾分鐘下課，再撐一撐吧。

    放學(xué)以后。

    應(yīng)碎收拾了一下東西，很快就走了。

    陸京堯看了一眼應(yīng)碎，也收拾起東西。

    前面的陳逐回過頭問陸京堯，“堯哥別急著走啊，今天不去打球嗎？”

    陸京堯站了起來，單肩背起書包，把應(yīng)碎斜著的椅子收好，又把自己的椅子收好，“今天不去了，晚上有點事?！?/br>
    應(yīng)碎出了校門剛打算往西街的方向走，突然想到今天還約了顧周起。

    她嘴里罵著，“這家伙定的時間真不是時候?！?/br>
    但腳下還是往拳擊館的方向走了。她這人不太喜歡拖，尤其是這種越早解決越好的事。

    不過可能不能和他打拳了，只能純說理了。

    陸京堯跟在應(yīng)碎后面幾十米，他擔(dān)心應(yīng)碎是低血糖，不是很放心。不過見到她沒往西街走，而是朝著他家那個方向，陸京堯猜測她是要去拳館。

    應(yīng)碎沒想到自己走了點路以后，小腹下墜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那種酸脹的疼痛似乎在漸漸蔓延全身。

    應(yīng)碎實在痛得不行，就連額頭也開始冒冷汗，腳步越來越小。她難受地蹲了下來，用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腹部。

    來往人不少，也有注意到應(yīng)碎的，不過沒人停下了問她怎么了。

    陸京堯大步跑到應(yīng)碎的身邊。他蹲了下來，聲音有點緊張地問應(yīng)碎，“怎么回事，到底哪里不舒服？”

    應(yīng)碎也不知道為什么陸京堯會突然出來在自己身邊，但她依舊嘴硬，“我沒事。”

    “沒事個屁?！标懢﹫蚩粗鴳?yīng)碎額頭的冷汗和她緊皺著的眉頭，拉著她的手臂讓她身體起來了一點，然后一手托著她的腿彎，另一手摟著她的肩膀，輕松地把她抱了起來，“我送你去醫(yī)院。”

    “真不用。”應(yīng)碎虛著聲音回答，“我就是……我就是生理期，吃粒止痛藥就行?！?/br>
    陸京堯一怔。

    生理期……

    他緊抿著唇，多少覺得有一點尷尬。不過看到應(yīng)碎疼得虛弱的樣子，這點尷尬很快煙消云散，“這里離我家近，我先帶你去家里休息一下?！?/br>
    “不用，萬一被你家人誤會了會很麻煩?！彼龗暝聛?，“你讓我下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br>
    “就算麻煩，也不會麻煩你。”陸京堯冷著看了她一眼。痛成這樣了，還想著怕麻煩別人。

    他將應(yīng)碎抱得又緊了點，好心告訴她，“你放心吧，我一個人住?！?/br>
    “陸京堯……”應(yīng)碎還想說什么，但被陸京堯打斷了。

    “閉嘴吧你?！彼麤]好氣。

    第18章

    應(yīng)碎窩在陸京堯的懷里，頭靠著他的肩膀。她的眉頭緊緊皺著，整張臉都痛得慘白。她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雙腿也是酸脹無力。幾乎生理期所有能來的癥狀都在她身上來了一遍。

    陸京堯抱著應(yīng)碎進了自己的小區(qū)，但看著她一臉憔悴毫無生氣的模樣，他還是不太放心，“你確定真沒事嗎，你的臉色很差。我還是送你去醫(yī)院吧？”

    應(yīng)碎瞇著她那雙好看的眼睛，此時身上不見一點反骨，乖乖順順地搖了搖頭，聲音也軟，“你家附近有沒有藥店，幫我買一盒布洛芬止痛膠囊，吃了藥就行了?！?/br>
    “有，我先送你上去?！标懢﹫驇?yīng)碎進了樓，在電梯面前抬了腿，用膝蓋頂了一下上行鍵。電梯打開，兩人進了電梯。

    “?！?/br>
    電梯停在了10幢的12樓。

    陸京堯抱著應(yīng)碎出了電梯，打開自己家的門，把應(yīng)碎橫著輕輕放在了沙發(fā)上。他從自動凈水機給應(yīng)碎倒了一杯熱水，放在茶幾上，又蹲在應(yīng)碎的邊上，“應(yīng)碎，我去買藥，十分鐘，再堅持一下。”

    應(yīng)碎睜開了一點眼睛，點了點頭，聲音透著難得的嬌軟，虛弱地嚶嚀著，“嗯，你快點?！?/br>
    陸京堯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那個什么，要嗎？”

    應(yīng)碎躺在沙發(fā)上，吃力地抬眼，“什么？”

    “衛(wèi)生巾?！标懢﹫騽恿艘幌麓?，僵著聲音說了出來。

    應(yīng)碎想了想，自己包里的好像用完了，這兩天量大估計也該換了……

    “如果可以的話……”

    “行了，我知道了?！标懢﹫驔]等應(yīng)碎說完，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藥店就在小區(qū)另一個門口附近，陸京堯跑到了藥店，買了一盒布洛芬，又往邊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里走。陸京堯在便利店看到了袋裝紅糖，拿了一包紅糖，又找到了暖寶寶。最后又走到里面，看著眼前的一排衛(wèi)生巾。他看著上面的“280”“350”“410”有些犯糊涂，牌子也是五花八門。

    “這種類怎么這么多。”陸京堯摸了一下鼻子，見到邊上有人過來，挑了一個平時放廣告聽說過的牌子把不同規(guī)格都拿了一包，到收銀臺付錢。

    東西剛放到收銀臺，就看到不遠處顧周起拿著兩瓶冰水走過來，他應(yīng)該是認出來陸京堯了，朝著他走過來，視線掃在陸京堯面前的東西，“你有女朋友？”

    陸京堯看了眼顧周起手里拿著的兩瓶冰水，沒回答顧周起的話，而是一邊付款一邊反問，“你和應(yīng)碎要去拳擊館？”

    顧周起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抬了頜，有一些宣誓主權(quán)的意味，“對啊，我們等會要練拳擊。”

    陸京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弧度，什么都沒有說，下一秒又將嘴角收了回去，對著收銀員說，“麻煩再拿個袋子?！?/br>
    陸京堯又瞥向那兩瓶冒著水汽的冰飲，提醒他，“給女生買冰的可不好。”

    顧周起反駁他，“你懂什么，我們一起練了那么久，一直買的冰的。應(yīng)碎她就喜歡喝冰的?！?/br>
    陸京堯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顧周起，把東西裝進袋子里，沒再和他說什么。裝完以后就大步朝著門外走。

    等陸京堯回來，應(yīng)碎已經(jīng)疼得有點迷迷糊糊的了。

    他把東西放到了沙發(fā)前的茶幾上，曲著腿蹲在應(yīng)碎的邊上，像哄小孩一樣對著應(yīng)碎說，“遂遂先起來吃藥行不行?！?/br>
    他的聲音比平時的要低沉，要溫柔，那股散漫自在的勁兒完全收著了。

    應(yīng)碎慢慢睜開了眼，那雙眼睛染著一點紅，濕漉漉的。她望向近在眼前的陸京堯，低聲抱怨道，“都說了不要隨便叫我的小名?！?/br>
    陸京堯看著她這病懨懨的樣子，連懟他的時候都毫無氣勢，心頭泛起了難以名狀的心疼感。

    他伸出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將橫在她眼下的頭發(fā)撥至一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認真喊的呢。”

    應(yīng)碎此時也沒心情去分辨他話里面的真假，只是撐著自己坐起身，把桌上的藥拿了出來，取了一粒放進嘴里，就著水杯里的水咽了下去。

    陸京堯看了一眼她熟練的動作，拿起藥盒看了一眼用量：一天兩次，一次一粒。

    沒少吃。

    他把藥盒放回去，問她，“你經(jīng)常生理期肚子痛？”

    應(yīng)碎瞥了陸京堯，仿佛在說：你問那么仔細干嘛？

    陸京堯也讀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解釋道，“你剛剛吃藥的時候，連用量都沒看?！?/br>
    應(yīng)碎沒說話，默認了。

    陸京堯把袋子打開，把里面的暖寶寶拿了出來，撕開來，取了一片出來。他站了起來，把暖寶寶遞給了應(yīng)碎，又拿了紅糖，到自己的廚房去泡了一杯紅糖水。

    等到陸京堯拿著紅糖水回來，應(yīng)碎又在沙發(fā)上躺了下來。陸京堯彎著腰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起來，自己坐在了她的邊上，“把紅糖水喝了再睡?！?/br>
    應(yīng)碎伸出手接過，看著手里面還冒著熱氣的紅糖水，一時之間，手上的溫度像是傳到了她的心里，讓她的心暖烘烘的。

    陸京堯偏著頭看她，雖然這些關(guān)于女生生理期的知識多少在生活中接觸過一點，但他之前也沒研究過，也沒認真了解過，還是問了她確定一下，“肚子痛的時候是喝紅糖水吧？”

    “嗯，是的?！睉?yīng)碎把杯子湊到嘴邊，喝了一口。

    紅糖水很甜。

    應(yīng)碎又喝了兩口，把杯子放在茶幾上那杯熱水邊上，只不過因為身體前傾了一點，感覺某處有一股熱流……她轉(zhuǎn)頭，那雙還帶著濕意的眼睛停在陸京堯的臉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你家洗手間在哪里？”

    陸京堯給她指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