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2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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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蕤朗聲應(yīng)是,一回頭,又見一隊人馬疾馳而來,此時打頭幾人,乃是裴朔與裴家武衛(wèi),在他身后,則是長清侯崔曜與崔慕之的隊伍。 見秦纓在此,幾人皆是意外,但崔慕之不知想到什么,眸色暗了暗,他催馬到秦纓與陸柔嘉跟前,緩緩勒馬,目光也復雜起來,“此去無歸日,若——” 秦纓忙搖頭,“不,滿朝文武皆等龍武軍捷報!等侯爺與世子得勝歸來!” 崔曜展顏,崔慕之晦暗的眼瞳亦是微明,片刻一笑,“好!” 話音剛落,又有馬蹄聲疾馳而至,秦纓抬眸一看,正見謝星闌風馳電掣而至,在他身后,杜巍與杜子勤父子幾人亦緊跟著,秦纓腳步微動,陸柔嘉也迎了上去。 謝星闌老遠便看見了秦纓,又見她與崔慕之說話,握韁的指節(jié)一緊,馬鞭急落,更快地趕了過來,待到了跟前,卻又顧不得吃味兒,只余不舍與擔心。 當著眾人,二人視線交纏,唯那杜子勤臉皮頗厚,一見陸柔嘉便道:“陸姑娘,等我回來,若我手腳俱全,我便拜你為師,跟你學醫(yī),你可愿收我?” 陸柔嘉面頰一紅,又嚴肅道:“此言不吉,莫要胡說,此番你與侯爺、與謝大人,定能大勝北狄的——” 杜子勤滿意了,得意地瞪了崔慕之一眼。 崔慕之看著這一幕,雖不覺生氣,卻也怔然片刻,他自以為天之驕子,自以為得天獨厚,可到頭來,卻滿心空茫,亦最是眼盲心瞎之人。 “時辰不早,開城門出城吧!” 隊伍最前的李敖朝守城軍喊了一聲,護軍得令,立刻打開城門,崔慕之馬鞭重重一落,第一個沖出了明德門,其他人帶著護衛(wèi)先后跟上,李芳蕤又一聲告辭后,亦翻身上馬,縱馳而出,望著她似一朵紅纓飄然而去,秦纓本就沉重的心境更窒悶一分。 余下眾人都催馬朝城門去,唯獨謝星闌雙腿一夾馬腹,朝秦纓而來。 分別在即,秦纓心腔揪緊,面上亦顯悲切,謝星闌目澤幽深,越靠越近,眼看著已到了最近之地,便見他一手撫上她臉頰,又驟然傾身—— 他的氣息倏地靠近,秦纓只覺唇上一熱,還未來得及分辨,他已直起身來,聲若千鈞道:“秦纓,等我得勝回來——” 不等她應(yīng)聲,謝星闌馬鞭一揚,兩道脆響后,如離弦之箭般出了明德門。 秦纓下意識跟上兩步,卻只見他背影,沒入了將亮未亮的無垠晨曦之中,秦纓抿了抿唇,一股子鉆心的離別之苦,如浪潮般將她淹沒。 …… 大周朝堂雖反應(yīng)及時,派出各路軍將,但尚未入三月,西南便傳來了代州城破的消息。 南詔圖謀已久,代州更是方君然在大周潛伏之地,還未等李敖趕到鎮(zhèn)西軍中,南詔便派出三萬兵馬發(fā)動了猛攻,軍情送入宮中,朝野俱驚,幸而有裴正清與一眾老臣坐鎮(zhèn),李琰應(yīng)對得當,并未令惶恐蔓延—— 三月初,鄭氏謀反諸罪由三法司悉數(shù)定下,文川公主和朝華郡主被褫奪封號貶為庶民,鄭明躍與鄭欽被判斬刑,其余罪眷皆充軍流放,而太后與鄭皇后,亦在三月初二這日,被賜下了白綾一匹,唯獨李琨,依舊被關(guān)在御懲司之中。 至三月初六,深受活商陸之毒折磨的貞元帝也在掖庭宮苑內(nèi)咽了氣,裴正清與一眾老臣商議后,未發(fā)國喪,只給李琰備了個頗為簡易的登基大典。 三月初九,李琰于勤政殿登基為帝,改年政和,取政通人和之意,遵裴淑妃為皇太后,又派人遠上豐州遷回貞元帝李謖之骸骨,打算將其葬入皇陵。 三月初十午后,一道諭旨送來了臨川侯府。 來傳旨的是四喜,諭旨上贊秦纓慈心向善,聰敏淑儀,加封郡主之銜,又賜寶冊珍玩若干,秦纓有些驚訝,萬沒想到李琰登基后第一道諭旨,竟是賜她榮華。 秦纓與秦璋領(lǐng)了旨意,四喜笑呵呵道:“恭喜侯爺,恭喜郡主,如今邊疆戰(zhàn)火未歇,一切從簡,陛下說,郡主和侯爺也不必專門入宮謝恩,但近日城中不太平,郡主若是有何吏治維安之策,倒可隨時入宮面圣,您從前的御前司案使之銜,陛下也給您留著呢?!?/br> 秦纓瞳底微亮,只問:“敢問公公,這兩日可有軍情來?” 四喜笑意一散,憂心道:“前日來的消息,北狄果然兵分三路發(fā)動猛攻,那西羌與南詔,亦是有備而來,代州西北的全州,只怕岌岌可危……” 待送走四喜,秦纓面上便難見笑顏,謝星闌離京這大半月來,京城內(nèi)裴朔與趙望舒帶領(lǐng)金吾衛(wèi)清繳叛眾余孽,連帶著鄭氏舊黨也大受打壓,李琰雖掌權(quán)突然,但裴家根深,又有一眾老臣輔佐,如今已算穩(wěn)住朝野內(nèi)外,唯獨邊疆戰(zhàn)事,仍是勝敗難料。 轉(zhuǎn)眼至三月中,一場春雨淅淅瀝瀝下了三日,白日里秦纓入宮面圣,又與淑妃說了一會兒話,如今崔曜與崔慕之統(tǒng)領(lǐng)龍武軍,兵分兩路馳援西南,德妃與李玥兄妹便還留在宮中禁足,雖還算受著悉心照顧,但這為質(zhì)之意也是分明。 淑妃攜秦纓前去探望,便見月余不到,德妃滿面滄桑,再無往日嬌柔嫵媚之態(tài),那雙眼睛黑洞洞的,只在看到一雙兒女時才顯出幾分活氣。 李玥與李韻身份被褫奪,如今無人再稱殿下與公主,李玥雖有些郁悶,倒也不至致命打擊,而相較德妃,他二人已從喪父之痛中緩了過來,尤其李韻沒了拘束,再不掩難辯顏色之疾,反倒一日比一日鮮妍活泛。 待回府時,秦纓一進清梧院院門,便見院角桐樹已是葉如碧云,花芽初發(fā),想到謝星闌那日所言,秦纓心底惆悵,夜里聽著窗外梧桐落雨,點滴至天明。 至四月初,西南終于傳回捷報,北府軍的猛火筒由肖琦親送鎮(zhèn)西軍中,在收復全州之戰(zhàn)時,猛火筒出其不意滅敵軍近萬,迫使南詔兵馬棄城而逃,周人大勝。 也是在此時,秦纓收到了謝星闌和李芳蕤的信,李芳蕤直罵南詔人詭詐,又道其兵馬不擅城戰(zhàn),不足為患,還道明戰(zhàn)場上種種艱險,看得秦纓心驚rou跳,而謝星闌信上百多字,卻是一派心平氣和、只喜無憂,但越是如此,越是看的秦纓一顆心高懸。 至清明這日,清梧院桐花初綻,紫英如云,清冽芳香縈滿小院,卻攪得秦纓愁腸難安,因謝星闌的密信雖回了京,可北府軍的軍情奏折,已半月未見。 京城距離幽州數(shù)千里之遙,任是誰也鞭長莫及,秦纓夜里總夢到那箭雨漫天之景,去道觀為義川公主與秦珂做法事時,便專為謝星闌求了道平安符,又托給北上運送糧草的將官,但此去迢迢,無人知謝星闌在何處作戰(zhàn),誰也不保證這平安符能否送到他手中。 時節(jié)入四月下旬時,北府軍才送回了第一封捷報。 清梧院內(nèi),白鴛激動地道:“城內(nèi)都傳遍了,說是謝大人潛入北狄營中,將他們其中一部族的小王子俘虜了,這部落首領(lǐng)怒不可遏,卻不敢前來報仇,還退了兵!” 秦纓手中拿著邸報,寥寥數(shù)言,已被她翻來覆去看了四五遍。 而只憑這冷冰冰的字詞,她也能想到其中艱辛,“此前無軍情奏報,足見戰(zhàn)事膠著,甚至我方兵馬多有折損,直至今日來了捷報,卻是用的這般不要命的法子才退了北狄兵馬,北狄八部,這只是其一,還余下七部,這仗仍不好打……” 待到五月初,春盡夏至,亦值桐花最盛之時,紫英爛漫,似煙似霞,引來杜鵑鳥啼鳴,在聲聲“布谷布谷”中,京城內(nèi)又生了件連環(huán)殺人新案,秦纓憂思無用,立時幫著京兆府衙尋證探案,至五月下旬,方才將窮兇極惡的兇手捉住。 轉(zhuǎn)眼近六月,清梧院紫桐亭亭,桐葉蓊郁如蓋,一場悶熱雷雨砸下,只余滿地姹紫嫣紅,桐花花期已由盛轉(zhuǎn)衰,謝星闌不僅尚未歸京,連封信也不見。 秦纓與陸柔嘉都著急起來,但除了等待之外毫無他法。 沒兩日,南詔與西羌接連戰(zhàn)敗的消息送入京中,在連收五封捷報后,龍武軍與鎮(zhèn)西軍軍將即將班師回朝的儀程定了下來,但反觀北府軍,軍情折子似酷夏甘霖,久盼不至,新帝與一眾朝臣再如何牽掛,未得求援之信,也難斷是否該令龍武軍北上增援。 直至六月下旬,龍武、鎮(zhèn)西兩軍軍將們班師回朝的前夜,北府軍才終于傳來大勝捷報,北狄八部,除了起初退兵的一部,余下七部中,四部全滅,三部求和,而北府軍苦戰(zhàn)四月,軍備已多有不足,謝星闌與杜巍、段宓二人停戰(zhàn)奏報。 年前雪災(zāi)橫行,如今西北尚有饑荒未,新帝與朝臣皆無再戰(zhàn)之意,只八百里加急送御令至幽州,命段宓留在幽州善后,余下眾人速速回京。 至此,大周全線得勝,舉國皆慶。 鎮(zhèn)西軍與龍武軍軍將回京之時,京城內(nèi)外旌旗飄揚,百姓夾道,秦纓與陸柔嘉站在人群之中,不住地搜尋李芳蕤的影子,但眼見李云旗、崔慕之等年輕軍將御馬而過,也不見李芳蕤何在,二人心生疑慮,只擔心李芳蕤是否負了傷不便遠行,當夜便至郡王府探問。 見到李敖與李云旗時,柳氏還紅著眼,李云旗無奈道:“她未負傷,只是方君然那jian賊從她手中逃了一回,她心有不甘,還留在代州與南詔使臣對峙,南詔如今再度求和,她要等京中御令,屆時,親自將南詔使團押送回來。” 秦纓與陸柔嘉大松一口氣,又有些哭笑不得。 李敖父子得勝,政和帝李琰便將鎮(zhèn)西軍軍權(quán)交予李敖,他此番統(tǒng)戰(zhàn)得力,也得一眾部將信服,與此同時,崔曜與崔慕之亦得重賞,龍武軍軍權(quán)仍交予崔曜手中,崔曜又一番陳情,還求得政和帝李琰寬宥,將德妃與李玥兄妹送回了崔氏家廟清修,雖同樣受監(jiān)視,不得踏出廟門一步,可由崔氏自己人照看,自無皇家宗廟之清苦。 自入七月,秦纓每日都與陸柔嘉至明德門外等候,連著等了五日,也未等來歸朝之人,夏末初秋時節(jié),清梧院桐花凋敗滿地,碧葉枝頭,只剩稀稀拉拉的幾朵銀紫蔫花兒,距離謝星闌食言之日,實是越來越近了…… 至七月初六午間,秦廣忽而快步到了清梧院,“郡主,有消息了!明天!明天謝大人就回來了,還有杜巍父子,也一并歸來,折子剛遞入宮中!陛下已吩咐裴世子帶著禁軍在城外親迎——” 秦纓眼瞳一亮,白鴛在旁喜道:“明日是秋夕節(jié)!大人回來的正好,哦不,如今是否該稱將軍才是?” 稱什么都好,最好的是人終于平安歸來! 秦纓自得了此消息,雖不急著出城相候,心卻也靜不下來,四月多的苦思惦念,終于要在明日結(jié)束。 懷著此念,秦纓晚間沐浴更衣后,便覺振奮難眠。 如今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她穿著一襲月白中衣,倚在窗后朝外探看,便見今夜星子滿空,弦月映梧桐,難得的靜謐光景,涼風穿窗而入,秦纓卻盯著梧桐樹梢,一朵一朵地數(shù)那快要凋零殆盡的桐花朵兒。 白鴛笑著道:“都快四更天了,您早些歇下才好……” 見秦纓秀眸炯炯,白鴛便陪道:“真是不易,轉(zhuǎn)眼都快五個月了,打仗雖然死了許多人,但好歹咱們大周得勝了,謝大人也要回來了,只愿從今往后,再莫要起戰(zhàn)事了,這樣,謝大人就再也不必離京遠征了……” 見秦纓唇角也滑過一絲笑,白鴛又道:“謝大人說桐花謝盡之前回來,這可真是掐著點兒,再晚兩日,便要罰他給郡主吹曲子才好了!” 說到吹曲子,秦纓心底一柔,自想起年前那淋著雪也要安撫她的幾日,一轉(zhuǎn)眼,案幾上的轉(zhuǎn)鷺燈明晃晃地亮著,燈紙上的少年公子,還在追著紅衣小姐吹曲兒,秦纓笑了笑,長長地吁出口氣,“罷了,歇下,明日好早早出城!” 白鴛歡喜應(yīng)一聲,忙去吹滅各處燈盞,見連轉(zhuǎn)鷺燈也滅了,秦纓合上窗扇,轉(zhuǎn)身往床榻邊走去,可剛出兩步,她腳下一頓…… 院子里疏風朗月,梧桐葉兒颯颯作響,可不知怎么,此時竟還響起一道低沉纏綿的曲音,而這首曲律,竟是如此地熟悉! 秦纓身形一震,連忙轉(zhuǎn)身開窗,窗欞一開,曲音更甚,秦纓呼吸急促起來,抬步便開門跑了出去,屋子里白鴛愣著,此刻也反應(yīng)過來,連忙提燈追上去。 秦纓腳步如風,一路出了侯府后門,又往西南一轉(zhuǎn),待到了宅巷巷口,赫然看到一人一馬正立于高墻之外,而那煊赫挺拔的身影,不是謝星闌是誰?! 秦纓心跳的快,腳步卻慢,似不愿驚動,想好好看看他,但些微的窸窣聲響,還是讓謝星闌警覺側(cè)眸,見是她的那刻,謝星闌眼瞳一震,立時下馬。 他大步流星朝她走來,秦纓鼻腔微酸,心潮難抑,步伐也越來越快,到了跟前,幾乎是撞入謝星闌懷中,二人緊緊相擁。 謝星闌呼吸深重,片刻,忍不住在她發(fā)頂親吻一下,“我回來晚了。” 秦纓抬眸看他,見他面龐曬黑了,腰身更為勁瘦,胸膛愈發(fā)硬挺,眉眼亦越顯堅毅沉穩(wěn),他趕了千里之路,通身風塵仆仆,可至少未見明顯傷痕。 秦纓放了心,才問:“說的明日歸來,怎今晚上就到了?” 見她披著墨發(fā),穿著中衣,謝星闌撫了撫她面頰,道:“杜子勤腿上受了傷,路上走的慢,入了京城地界后,我才快馬加鞭趕回,想早日見你。” 秦纓心頭一跳,又往他身上看,“那你呢?你可有傷?” 謝星闌雙手排開,“我自是無礙——” 秦纓也無法拉開他衣襟驗查,只得暫且信了,又細細看他眉眼,看著看著,四月多的擔憂又化作酸楚在心底漫開,謝星闌見狀,又重重將她攬入懷中。 秦纓又問:“平安符可收到了?” 謝星闌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襟口,薄薄錦衣下,果然有一方平安符形狀,這時,謝星闌又鄭重道:“這一仗可換大周二十載安寧,以后再不會叫你如此擔心了?!?/br> …… 翌日清晨,秦纓睜開眼睛時,怔怔地盯了帳頂片刻,一時分不清昨夜到底是夢,還是謝星闌真的回來了,直到她指尖觸到唇角,覺出一絲痛,這才萬分肯定昨夜的一切都是真實,謝星闌當真從幽州回來了! 秦纓起身更衣,但還未下床,便聽“砰”的一聲,房門被白鴛撞了開! 白鴛一路跑進內(nèi)室,見她已醒,激動道:“郡主!謝大人今晨入宮面圣,陛下在朝會上論功行賞,賜大人侯爵之位,封號‘永信’,又賜新的宅邸,令他領(lǐng)龍翊衛(wèi)指揮使并刑部尚書之差,奴婢給您報喜了!” 秦纓微愣,忽然想到在原文中,謝星闌正是于封侯前夜身死,而這一遭,他御敵有功,實實在在的封侯拜相了…… 恍惚片刻,秦纓眼底明彩大盛,“這個封號好,‘永信’二字,是陛下對他信賴有加?!?/br> 白鴛笑起來,“侯爺適才也如此說!” 當初謝星闌尋裴正清與李敖時,秦纓還擔心即便事成,他做為籌謀者,也必惹猜忌,卻不想鄭氏倒臺后,崔氏有李玥的隱患,段氏又曾忠于姜承安,便要扶植新貴,朝中也無幾人可選,而謝星闌此時北上御敵,以忠義血汗立下戰(zhàn)功,這才能得政和帝“永信”之封。 秦纓心境大松,忙起身梳妝,兩炷香的時辰后,主仆二人往前院去,可還未進院門,秦纓便被院門口的陣勢嚇了一跳。 只見院門處站著十來個烏衣宮侍,各個托著豐厚賞賜,而院內(nèi),正傳來謝星闌和秦璋的聲音…… 秦纓眉頭一揚,忙快步進院門,便見前廳內(nèi),謝星闌不知說了什么,正對著秦璋作揖,秦璋坐在主位上,笑瞇瞇地點著頭。 門口處,四喜手中舉著一份明黃諭旨,見她來了,笑盈盈道:“郡主,這是陛下給您和永信侯賜婚的諭旨,您快來聽旨吧,秦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br> 秦纓看看慈眉善目的秦璋,再看看眼中帶笑的謝星闌,實未想到自家爹爹答應(yīng)的如此利落…… 政和帝賜婚,婚期定在九月十三,距今兩月,倒也不算緊迫,這日傍晚時分,杜巍與杜子勤父子二人帶著護衛(wèi)回了京城,裴朔在城門處迎接,入宮面圣后,定北侯府被褫奪爵位,貶為庶民,只賞賜頗豐,杜子勤此番也立有戰(zhàn)功,政和帝本有心賜他金吾衛(wèi)的一官半職,也好支應(yīng)杜氏門庭,卻沒想到他一口婉拒,態(tài)度還十分堅決。 如此,倒打消了政和帝對杜氏最后一點兒懷疑。 至九月十五,藍明棠親自帶著六十四抬聘禮登門下聘,望著大大小小的箱籠,藍明棠笑著道:“自從回京,就整日去各處搜羅寶貝,連他生父、養(yǎng)父的好東西都搜過來了,唯怕慢待郡主,侯爺若是有何要求,只管提便是?!?/br> 秦璋看著聘禮單子,也看出謝星闌一番心意,自不會為難藍明棠,前院兩位長輩說著話,聘禮單子也送入了清梧院中。 白鴛驚嘆道:“那些珍寶便不說了,還有好多稀奇難尋之物,這個游仙枕,奴婢聽聞,枕著此物,十洲三島、四海五湖,盡入夢中,還有這夜明珠,傳聞是東海鮫人所泣,這耀光綾做的衣裳可在夜里散發(fā)光華,還有轉(zhuǎn)心瓶,金縷衣……” 秦纓也看得驚心,這時白鴛道:“夫人還未走,侯爺要留她用膳,說謝侯這幾日出入刑部,正與那位老尚書交接差事……” 秦纓邊看邊道:“他送我這樣多好物,那我可要回贈什么?” 白鴛笑,“侯爺會為您準備嫁妝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