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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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蕤喜滋滋道:“我就猜父親母親氣消了,咱們快快回府,回府之后我會好好告罪的,我這一趟見得可多了,有幾次真是驚險極了,我要講給母親聽!我還帶了好東西給她!” 她著急回家,李云旗卻搖頭道:“他們此刻不在府中,你也不必回府,我們要入宮?!?/br> “入宮?!”李芳蕤一驚,“這是為何?” 李云旗尚未答話,一旁的秦璋對秦纓道:“纓纓,咱們也不先回府,你亦要隨爹爹入宮,太后娘娘和陛下今夜在未央池設(shè)宴,所有皇室宗親皆要出席——” 在秦纓和李芳蕤迷惑不解的目光中,秦璋嘆了口氣道:“南詔使臣已入京十日,但昨日他們給大周的贈禮才到,此宴,是為他們向大周供禮而設(shè)。” 第167章 公主 入城時已是夜幕初臨, 御街上霜雪盡除,只余屋脊飛檐上一片皓白。 華燈錦繡,人潮如織, 直令離京月余的秦纓有些恍惚之感,她邊看街景邊說辦差之行, 半盞茶的功夫后,嘆道:“此行雖跑了遠路,卻也還算順利, 只是沒想到去江州之后又遇到謝府出事,否則定能早個三五日回京。” 秦璋也聽得感慨, “江州謝氏極有盛名, 倒是沒想到這嫡支也能出這樣的腌臜事兒, 多虧你們回去, 否則那府中眾人還蒙在鼓里,你這一趟跑了一大圈,眼見得累瘦了?!?/br> 秦纓牽唇, “我看爹爹才是清減了,您放心,這樣的機會不多, 往后我都陪在您身邊, 您適才說南詔使者十日前便到京城了,那為何贈禮昨日才到?” 秦璋道:“南詔此番來了兩位皇子, 都是南詔王所出,還有一位公主, 是他們國中部族王爺之女, 他們十日前入京,隨行也有不少贈禮, 但昨日到的這個,據(jù)說是此番供品之最,因極費車馬,路上走的慢,晚了十日才到?!?/br> 秦纓早料到南詔使者已到了京城,想到來年戰(zhàn)亂,她不由道:“女兒在路上聽芳蕤提起,說此番他們派了皇子、公主,多半是來求冶鐵治水之術(shù),可是當真?” 秦璋牽唇,“多半是了,眼下他們都住在未央苑中,尚未與陛下開口,他們那里只有春夏,并無秋冬,這幾日由兩位皇子作陪,日日在未央池畔賞雪,很是逍遙,聽說他們并不急著返程,那位公主還與皇后說,想在大周住一輩子?!?/br> 秦纓微訝,“她想留在大周?” 秦璋點頭,又道:“皇后和德妃都很喜歡她,她今年十七歲,與兩位皇子都可相配?!?/br> 秦纓不由詫異,在她印象中,原文似乎并無南詔公主嫁給大周皇子,她遲疑道:“南詔……南詔會讓公主嫁來帝都?” 秦璋莞爾,“為何不讓?幾十年前,南詔想嫁女兒過來,皇室還看不上,豐州之亂后,大周雖國力衰微,但小小南詔還是不敢輕慢咱們的,南詔王膝下無女,這位阿依月公主很得南詔王寵愛,由她嫁來帝都,正昭顯南詔王尊崇之心,百年前南詔有十多個部族,相互爭斗不休,而南詔王這一族之所以能統(tǒng)一其他部族,也是得周王相助的結(jié)果,否則他們哪里能立國?” 秦纓半信半疑,若南詔公主嫁給本朝皇子,那南詔當不至于會對大周生反叛之心,但劇情走向真能這樣容易改變? 說話間馬車近了宣武門,到了宮門前,又轉(zhuǎn)向往西行,只走了半盞茶功夫不到,一座亭臺飛檐滿布的園林入了秦纓眼簾,她不禁道:“這便是黃庭的遺稿?!?/br> 忠勇侯府案中,那座殺人的假山便是黃庭之作,彼時秦璋提起,宮中正在修建的,用來招待外朝來使的未央池便是黃庭遺稿,秦纓記了幾月,如今終于得見真顏。 未央池占地極大,可通達后宮,其內(nèi)仿南國園景,山水奇絕,秦纓與秦璋下了馬車,李芳蕤與李云旗也到了,秦纓等了李芳蕤一步,跟著秦璋進了守衛(wèi)森嚴的正門。 門內(nèi)早有內(nèi)侍等候,見是他們來了,立刻在前引路。 冷月當空,園內(nèi)亦是冰霜皚皚,積白之下,尤可見蔥蘢綠意,沿路行來,盞盞螢燈掛在晶瑩枝頭,雪月交輝,越將園景襯的如夢似幻,剛上一道玉橋,一陣絲竹之聲傳了過來。 引路的內(nèi)侍此刻道:“侯爺,今夜夜宴設(shè)在長春殿,太后娘娘片刻前已經(jīng)到了,這會兒應(yīng)該在花廳中和各位娘娘、各家女眷說話?!?/br> 秦璋頷首,回頭道:“你們才回來,先去給太后請安?!?/br> 秦纓和李芳蕤應(yīng)好,過了玉橋,至一處鄰水殿宇,正是今日設(shè)宴之地,絲竹聲漸大,燈火亦將亭臺軒窗映照的瓊樓一般,待走上廊道,便聽一墻之隔的花廳內(nèi),正傳來女子銀鈴般的嬌笑。 “太后娘娘,秦侯帶著縣主到了,郡王家的姑娘也回來了?!?/br> 內(nèi)侍在門口稟告,只聞廳內(nèi)一靜,太后含笑道:“云陽和芳蕤回來了?快,快把兩個孩子帶進來,這都一個多月了——” 話音落下,幾人先后進了廳門,廳內(nèi)地龍暖熱,燈燭高懸,秦纓目光一掃,便見太后與皇后坐在北面首位,德妃與淑妃陪坐在皇后一側(cè),文川長公主李瓊坐在太后一側(cè),其他夫人、小姐按次端坐,宣平郡王府柳氏也在此,見李芳蕤進門,她眼底亦是激動。 但秦纓和李芳蕤都注意到,滿堂宗室權(quán)貴的熟面孔中,坐著一位陌生女子。 她身著寬袖大襟繡星月走獸紋紫色華裙,外套藏青白狐裘領(lǐng)坎肩,頭戴瑪瑙墜松石銀鏈額箍,墨發(fā)皆編做細辮披肩,整個人都透著異域綺麗之姿,再加上她深邃靈秀的眉眼與偏黃的膚色,自然便是那位來自南詔的阿依月公主。 “云陽,芳蕤,你們終于回來了!” 鄭太后笑意漸深,直朝著秦纓伸手,柳氏也站了起來,秦纓與李芳蕤行了禮,一個走到太后跟前,一個撲到柳氏懷中,其他人見狀,少不得打趣兩句。 太后拉住秦纓,上下打量她,拍她手背道:“兩個都瘦了,人也黑了,這一走便是個把月,可是叫人好生惦記,看你們往后還這樣跑不跑了!” 秦纓笑道:“讓您掛心了?!?/br> 太后這時又對秦璋與李云旗道:“行了,哀家留她們說話,你們自去殿上吧?!?/br> 朝臣皆在前殿,待秦璋二人離去,太后便看向那紫衣女子,“阿月,這是云陽,是哀家外孫女,與湄兒是表姊妹,她極是聰穎,那是芳蕤,也是李姓宗室之女,她擅騎射,必定能與你玩在一處,你們又皆是同齡的,往后多走動才是?!?/br> 自秦纓進門,阿依月的目光便在二人身上掃來掃去,她眼瞳晶亮,放肆無忌,只那份氣韻便與大周的名門貴女全然不同,此時她站起身來,開口便是流利的大周官話,若不看模樣,只叫人當她是大周女子。 “云陽,你便是那個被陛下封了御前司案使的云陽縣主?” 阿依月大睜著眼睛,眼睫似扇羽纖長,秦纓牽唇,“正是我,聽聞公主已到了京城十日,可還習慣?” 阿依月笑意一盛,“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大雪,自覺好玩的,我聽聞你們二人跟著朝官南下去抓殺人的兇犯了,可抓到了?” 秦纓和李芳蕤對視一眼,李芳蕤道:“那是自然。” 阿依月似是驚愕,“我聽聞大周女子只會相夫教子,從不參與朝政,你二人倒不尋常,可見大周也并非那般教條森嚴嘛!” 此言一出,廳內(nèi)女眷們面面相覷,不知做何表情才好,鄭皇后笑道:“阿月性子天真爛漫,定是你父親母親極盡寵愛,本宮聽聞,阿月的母親也是公主,且擅武?” 阿依月點頭,“正是,我母親擅騎術(shù),箭術(shù)亦不虛男兒,還上過戰(zhàn)場,只是七八年前,與西羌一部族交手之時受了傷,如今腿腳有些不便?!?/br> 鄭皇后面露遺憾,“你母親果然驍勇,令人敬服,若她不曾落下傷病,便能接她來大周看看周土風物,你如此喜歡大周的雪景,想來你母親也十分喜歡,實在是可惜?!?/br> 阿依月心腔微窒,“我母親……” 聽著鄭皇后所言,阿依月心底冒出幾分別扭來,但鄭皇后的笑意溫柔而遺憾,叫她挑不出錯,她眉眼間閃過一抹惶惑,低了聲道:“她沒辦法的,南詔尚武慕強,她是外爺獨女,要為了部族而戰(zhàn)的……” 女眷們的笑容舒心了許多,阿依月眼底光彩微暗,秦纓這時道:“我來的時候,聽聞今日南詔要向大周獻寶?” 阿依月精神一振,“正是!此番王上可是準備了南詔最珍貴的寶物獻給陛下!不過我此刻還不能說明,待會兒你們便知道了?!?/br> 秦纓看向太后,“我與芳蕤回來的巧了?!?/br> 太后笑,“就你鬼靈精!” 話音剛落,一個內(nèi)侍在門口道:“娘娘,內(nèi)宮來消息,說陛下這會兒已經(jīng)往這邊趕來了。” 太后聞言站起身來,“既是如此,那我們也去前殿吧,時辰也差不多了。” 侍婢們立刻送上斗篷與手爐,很快,太后與皇后姑侄二人當先出門,崔德妃笑容明艷,這時朝阿月招手道:“公主,我的手爐小巧,正好給你用——” 阿依月露出笑意,幾步迎了上去,崔德妃將手爐塞給她,二人親近地相攜而出。 后妃與女眷們?nèi)缭贫?,秦纓落后一步與李芳蕤走在一起,李芳蕤輕聲道:“我哥哥說這位公主并非南詔王所出,是南詔最大的部族王之女,自小養(yǎng)在宮廷,算是南詔王半個親生女兒,她還有個弟弟,如今十歲?!?/br> 秦纓亦低聲道:“我父親還說她或許會留在大周?!?/br> 李芳蕤意味深長道:“但我哥哥說她本來是要嫁給南詔大皇子的,結(jié)果那位大皇子常年多病,藥不離身,她父親不愿意女兒嫁給一個病秧子,一直不答應(yīng)婚事,如此惹得了南詔王不快,此番出使,本來能帶其他公主的,卻偏偏——” 李芳蕤話語忽斷,聽得認真的秦纓不禁側(cè)眸,便見李芳蕤不知怎么,目光釘在了遠處的廊道上,秦纓狐疑看過去,不禁眉頭一揚。 隔著一處霜雪皚皚的中庭,內(nèi)侍們打著燈籠,正護送著貞元帝從內(nèi)宮方向行來,跟在貞元帝身后的有五六人,當首者是個器宇軒昂的褐袍男子,其人鬢發(fā)微白,冷面寬額,劍眉飛揚,通身威勢,在他身后,是一個多時辰未見的謝星闌,謝星闌身后,又跟著崔慕之與方君然,多半是聽謝星闌朝貞元帝復(fù)命的。 秦纓不知李芳蕤在看誰,只道:“定北侯回來了——” 李芳蕤這才回神往那褐袍男子看去,“是,是的,不僅他回來了,信國公也回來了,我哥哥說近來朝堂之上很緊張呢?!?/br> 定北侯杜巍,是杜子勤與杜子勉之父,其人掌管十萬北府軍,常年駐守幽州。 豐州之亂時,尚是老定北侯杜淵掌軍,彼時杜淵帶兵南下,救駕有功,在杜淵死后,杜巍襲爵,北府軍的軍權(quán)亦未旁落,多年來,杜氏一門都極得貞元帝看重,但因杜氏無女兒嫁入皇室,縱得帝王信任,到底比不上鄭氏與崔氏勢大。 越過明黃傘蓋與重重人群,秦纓遙遙與謝星闌對視了一眼,隔得太遠,秦纓還未看清他面上神色,便被裹挾著轉(zhuǎn)了方向,她疑道:“杜氏不是最會獨善其身?” 李芳蕤輕哼,壓著聲道:“陛下當政,杜氏可獨善其身,可倘若要立儲了呢?陛下早先對忠勇伯府的事留了情面,這里頭多是崔德妃出力,哥哥說從那之后,朝中各派便坐不住了,最先提出立儲的,便是鄭氏一脈的老臣,這月初,崔家也有人在朝上提立儲之事,陛下并未駁斥,似乎真有立儲之心……” 前后皆是人,李芳蕤不敢多說,秦纓心底咯噔一下,也不敢再問,按照原文,如今是陸柔嘉嫁入長清侯府不久,并未對朝斗著墨太多,但她依稀記得,謝星闌與崔慕之因立儲之爭斗狠,至少是在兩三年之后。 思及此,秦纓目光越過人群,看到了自她進門便未說話的蕭湄,她不過走了月余,蕭湄似沉靜了許多,這半晌跟在李瓊身邊,眉眼都未抬幾次,實在叫人意外。 長春殿乃未央池主殿,因是新建而成,最是氣象煊赫,剛走到殿門口,便遇見從另一側(cè)繞來的貞元帝一行,貞元帝駐足,往人群中掃了一眼,“云陽何在?” 秦纓快步上前,“給陛下請安——” 貞元帝上下打量她幾眼,頷首道:“不錯,此番你與李家姑娘也算經(jīng)事了,適才謝卿已為你請功,晚上朕讓人把賞賜送去你府上?!?/br> 秦纓快速瞟了謝星闌一眼,自是謝恩。 殿內(nèi)已經(jīng)等了許多宗親朝臣,在山呼的禮拜聲中,秦纓跟著人群入了殿門,目光一掃,便見秦璋正與一個華服錦衣的高瘦男子站在一處,秦纓眨了眨眼,待走到秦璋跟前,便見秦璋道:“纓纓,還不拜見你鄭伯伯——” 秦璋口中的“鄭伯伯”便是信國公鄭明躍,他是皇后的親哥哥,鄭太后的親外甥,掌管十萬鎮(zhèn)西軍,又享世襲國公之位,是比長清侯崔曜更尊貴的大周第一權(quán)臣。 秦纓自乖乖福身行禮,鄭明躍含笑打量她,“兩年未曾回京,云陽出落的愈發(fā)像她母親了,聽聞你如今本事極大,比金吾衛(wèi)的武侯都要厲害?!?/br> 秦纓連聲“不敢當”,秦璋見貞元帝與太后皆已坐定,便也帶著秦纓入席,剛坐下,門口內(nèi)侍又道:“陛下,幾位殿下和南詔使臣到了——” 貞元帝朗聲一笑,“快宣!” 秦纓朝正門處看去,便見二皇子李琨與五皇子李玥相攜走了進來,在二人之后,又有兩位衣飾異族的年輕公子,他們著與阿依月相似的紫黑寬袖大衫,身披羊皮狐裘坎肩,頭戴綠松石銀飾,腰配鑲滿寶石的銀色彎刀,眉眼雖不及阿依月深邃,古銅色的肌膚卻與周人大相徑庭,綴在二人身后的,是不顯眼的三皇子李琰。 “施羅拜見太后,拜見陛下與皇后。” “蒙禮見過太后,見過陛下與皇后?!?/br> 幾人進門,至殿中行禮,見秦纓打量著那二人,秦璋輕聲道:“施羅是南詔二皇子,蒙禮是三皇子,二人皆是南詔王后嫡出,南詔國內(nèi),對施羅尤其敬重,不過南詔王并未立王世子,多半還有考察這二人之意?!?/br> 施羅個高溫文,那叫蒙禮的,模樣俊毅,卻是眼含精光,視線飄飛,秦璋話剛落,蒙禮便看到了秦纓,也不知是因她面生,還是覺她貌美,竟盯著秦纓不放,未幾還對她咧嘴一笑,秦纓眉頭緊皺,這時,秦璋握著杯盞的手重重一放,這才令蒙禮收了視線。 “好了,無需多禮,入座開宴吧?!?/br> 貞元帝一聲令下,施羅與蒙禮紛紛入席,二人在阿依月上首位,正與李琨兄弟相對,剛坐下,絲竹聲漸大,侍婢捧著佳肴酒盞魚貫而入,精美的菜肴奉上席案,頓時令亮如白晝的大殿內(nèi)食香四溢。 剛齊齊舉了一盞,李玥便忍不住道:“父皇,到底何時開始獻寶?。俊?/br> 貞元帝還未開口,太后先道:“這孩子,這幾日與施羅他們交好,竟沒了規(guī)矩,南詔供寶乃是國事,可不是送你小玩意兒那樣簡單?!?/br> 施羅溫和地笑道,“五殿下既是著急,那在下也不多等了,此番入京本是該攜著供禮一同入京,熟料路上車馬折損太過,這才慢了一步,已經(jīng)十分失禮了,也不敢再讓太后與陛下久候,在下這便命人將奉禮送入殿中吧——” 施羅起身,對著外頭的侍從拍了拍手,便聽得門外一陣嘈雜,不多時,竟是十多個南詔武衛(wèi)抬著個兩人高的大木箱子走了進來,武衛(wèi)們?nèi)硕?,卻個個步履沉重,直令人好奇箱子里的到底是何千鈞之物。 “砰”的一聲重響,木箱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周遭私語竊竊,施羅泰然道:“大周山川秀美,地廣物博,此番前來朝貢之時,除了慣常的寶石、奇藥等南詔之物,父王想了許久,都未想到送什么禮最好,南詔仰仗大周百年,南詔子民向往大周,崇敬大周帝王猶如神祇,思及此,父王忽然覺得,再沒有比我們的神明更好的禮物了——” 貞元帝微訝,“神明?” 施羅頷首,又看向當首的武衛(wèi),那武衛(wèi)走到木箱之前,三兩下便打開了箱門,箱門一開,坐在前殿的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丈余高的木箱內(nèi),竟當真裝著一尊神像,那神像通身朱紅,三頭六臂,似龍似蛇的浮雕攀附其身,又印著古怪墨色花紋,神像怒目圓睜,發(fā)髻高聳,背后又伸著九顆獨角龍頭,龍頭面目猙獰,再加朱紅之色,莫名給人詭異驚悚之感。 貞元帝肅然問道:“這是哪位神明?” “啟稟陛下,這是我們國中水神阿贊曼,南詔常年多雨,洪澇成災(zāi),每年雨季來臨之前,我們便要向水神納貢,南詔部族極多,神明也各不相同,但阿贊曼,卻是所有南詔子民都要供奉的,為了供奉阿贊曼,南詔子民能舍棄性命,因此他是南詔最尊貴的神明,而這尊神像,其身是真金鑄造,已在我們王都神殿中供奉了三十年之久?!?/br> 施羅語聲肅然,亦令殿中眾人一驚,大周雖不信水神,卻興佛教與道教,若有被供奉多年的佛像與三清祖師像,那確是極寶貴,絕不敢輕易損毀,再加上這樣一尊高大的神像竟是真金鑄造,只這些金子,便足以令人咂舌。 施羅又道:“父王將這尊神像貢給大周,便是想以此表明忠順,阿贊曼帶著南詔萬千子民的福澤,從此護佑大周皇室,愿太后娘娘與陛下、皇后長命百歲,福德延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