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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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闌口中的“你們”,正是杜子勤身邊的兩人,白袍的是杜子勤的親哥哥,定北侯世子杜子勉,還有一個藍袍男子,乃是簡芳菲的兄長簡清和,他二人相伴游學(xué)已經(jīng)有半年之久,如今中秋將近,終于回了京城。 杜子勉彎唇道:“半年不見,謝欽使與往日大不一樣?!?/br> 簡清和也道:“回來不過兩日,倒是聽說了不少你……和云陽縣主的事跡,這么晚了,你們是來找我父親?” 簡芳菲是崔婉案的涉案人之一,她所見一切,簡清和自然也知道了,相對杜子勤的無禮,杜子勉和簡清和就顯得和善多了,謝星闌淡聲道:“為了一樁舊案。” 簡清和去看杜子勤,杜子勤疑惑道:“怎么是舊案?不是說是宣平郡王府的小姐出事了嗎?” 謝星闌面無表情,“金吾衛(wèi)公務(wù),無可奉告?!?/br> 杜子勤輕嘶一聲,又要做怒,先前去通稟的小廝快步而來,“謝大人,縣主,老爺在書房等著二位,請隨小人這邊走——” 在書房見到簡啟明之時,他面上意外還未消散,距離上次忠遠伯府公審已經(jīng)過了半月,他沒想到謝星闌和秦纓會在此時來府上拜訪。 待他二人落座,簡啟明便微笑道:“近日城中之事我聽聞了幾分,不過沒想到你們會來,可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χ帲俊?/br> 謝星闌道:“簡大人應(yīng)該知道,這次的案子是宣平郡王府大小姐出了事,不過簡大人大抵想不到,這案子和十年前京城出現(xiàn)過的蓮花殺人案有十分相似之處,并且我們看了舊案的卷宗,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的案子乃是錯判的冤案?!?/br> 簡啟明面上笑意漸漸淡了,“十年之前?” “不錯,不知簡大人記不記得,十年前京城內(nèi)有一兇手,連著jian殺了三位紅衣姑娘,且還毀了這三位姑娘的容貌,當(dāng)時負責(zé)此案的京兆尹,正是簡大人?!?/br> 簡啟明眼皮一跳,顯然還對此案微有印象,“何以證明是錯判?” 他如此一問,秦纓開了口,待她將卷宗上的數(shù)處疑點道來,簡啟明眉眼間便浮上了凝重之色,“當(dāng)年審定此案之時,部分疑點,我們也曾注意到,但當(dāng)年的案子是郭捕頭牽頭,他去審問兇手之后,兇手有了解釋,這才最終定案。” 謝星闌便道:“所以簡大人的意思是,這案子是郭仲耘之過?” 簡啟明微微狹眸,“郭仲耘是具體負責(zé)之人,我有監(jiān)審之權(quán),自然也有過失,上至三法司亦難辭其咎,不過……真如你們所言,金文延是頂罪嗎?” 見簡啟明也所知甚少,謝星闌眼底也帶上了審視,“金文延的證詞太多疏漏,就算不是頂罪,也至少是個幫兇,簡大人不記得當(dāng)年案子別的疑點?” 簡啟明搖頭,再開口時,語聲有些涼薄,“當(dāng)年案子發(fā)生之時,我已得了遷任吏部侍郎的口諭,雖未正式下詔,可心思已并非全部放在京畿衙門,這案子定案之后看著也并無大錯,我便未曾深究。” 從簡府離開之時,簡啟明親自將二人送出了府門,臨走之時他又道:“案子所有卷宗都在刑部和大理寺,你們有任何懷疑,去找卷宗便是?!?/br> 謝星闌應(yīng)了一聲,與秦纓一起離開了簡府。 走出簡府前的長街,秦纓道:“簡啟明要么不知情,要么便藏著掖著,如今郭仲耘不在京中,一切罪過都可往郭仲耘身上推,而當(dāng)年三法司審定下來,竟無一處重新核驗查探,若當(dāng)年的案子是哪處郡王府侯爵府的案子,不知他們會否如此?” 謝星闌涼聲道:“這世道便是如此,此番也是因郡王府大小姐出了事,若只是尋常百姓,岳靈修和崔慕之也不會那般快找到你。” 秦纓嘆了口氣,“可惜今日所獲甚少?!?/br> 簡啟明當(dāng)年因即將升遷之緣故,對此案并不上心,秦纓看見他這態(tài)度,再聯(lián)想到三法司,只覺心底壓了一塊重石一般,自然更想早日取得線索,相比之下,謝星闌便要泰然許多,他在馬背上道:“畢竟過了十年,要找到線索著實不易?!?/br> 秦纓只覺腦海中思緒紛亂,“十年……已經(jīng)過了十年,為何還會出現(xiàn)一模一樣的命案?” 秦纓自顧自輕喃,幽微的疑問被涼風(fēng)輕拂,便散入了漭漭夜色之中,謝星闌并無答案,但他目光利如寒刃,像能劈開夜幕深處的重重迷霧一般。 回到侯府之時,秦纓尚且還好,白鴛卻覺自己快累散了架,秦璋一聽她們今日跑了那么遠的路,也心疼壞了,忙令仆從多送些湯水給秦纓進補,待用完晚膳,秦纓與秦璋說了舊案存疑,秦璋竟也記得那件血案,想到兇手的手段那般殘忍,連忙將沈珞叫進來幾番叮囑。 待回到清梧院之時,秦纓才覺出幾分疲憊來,她進耳房更衣沐浴,待出來之時,便聽見白鴛在數(shù)落一個叫白梨的小丫頭。 “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這小衣要用涼水洗。亦不能久泡,你看看這都成什么樣了,縣主如今脾氣好,你們反倒懶怠了不少,可是要我罰你們?” 秦纓一邊擦著濕發(fā),一邊坐在銅鏡之前,白鴛說得對,她如今徹底“沒了脾氣”,因此這院子她都交給了白鴛打理,如此下人們反倒沒覺得她如何古怪。 白梨紅著臉小聲解釋,白鴛不快道:“又找借口,定然是你洗著洗著貪玩,然后忘記了還有衣裳在盆里,等記起來之時,早泡了半日了,你看看皺成這樣,縣主如何才能套上身?剛做的新衣就被你糟蹋了……” 秦纓擦濕發(fā)的手一頓,連忙轉(zhuǎn)身去看她們,只見白鴛手中拿著的,正是她前幾日新做的小衣,而此刻,那玉白繡著蘭紋的小衣皺成一團,再沒半點形狀。 秦纓眼底閃過一絲明光,“蹭”地站了起來! 同一時刻的將軍府中,去城外搜查李芳蕤行蹤的謝詠才剛剛歸來,他面色凝重地步入書房,見禮之后,將一封證供交給了謝星闌。 他又道:“公子,您看,這是今日在距離相國寺二十來里路的白石溝驛館找到的線索,這驛館常囤雜貨,附近的村民和半山上的兩個庵堂都找他們采買日常所需,這是那驛丞的證詞……” 箋紙上寫了近百字,謝星闌一目十行看過去,還未看完便驟然坐直了身子,“怎會如此?” 第48章 跟蹤 巳時初刻, 天光大亮,秋陽破云而出,在天際灑下一片斑斕朝暉。 秦纓的馬車緩緩駛?cè)腴L慶坊撫琴街, 緩緩?fù)T诹诵娇ね醺?,秦纓掀簾去看, 只見郡王府的門額之上還未掛縞素,此刻晨曦靜謐,緊閉府門內(nèi)半點聲響也無。 放下簾絡(luò), 秦纓走下了馬車,沈珞上前叫門, 不多時, 一個中年仆人將府門打了開, 秦纓上前表明身份, 又道:“我是來祭拜李姑娘的,且有事問王妃,煩請通傳一聲。” 仆人趕忙將她迎進府內(nèi), 又令一旁的門童去內(nèi)院通傳,沿著廊道往前院去時,秦纓一邊走一邊打量府內(nèi)的布置, 郡王府闊達精致, 沿路都掛上了素白燈籠,大大的墨色“奠”字觸目驚心, 秦纓問道:“李姑娘的靈堂設(shè)在何處?我來時看外間還未掛上靈幡,是昨日還未發(fā)喪嗎?” 仆人面露難色, “因小姐死的不明不白, 郡王的意思是先做法事暫不發(fā)喪,郡王妃卻覺得小姐的頭七只怕都過了, 何況如今城中已經(jīng)傳開了,不發(fā)喪更惹人閑話,最終也未定下來,因此只在府內(nèi)做了布置,小姐的靈堂設(shè)在西北方向的水閣。” 秦纓微微點頭,不多時,先前去通稟的門童快步跑出來,恭敬道:“王妃說直接帶縣主去大小姐的靈堂。” 仆人抬手做請,秦纓便跟著仆人往西北方向走,繞過兩處亭臺花圃,一座鄰水而建的館閣便映入了眼簾,郡王妃柳氏距離此處更近,已經(jīng)先一步等在水閣之外,她今日著一襲月白素衣,通身無任何飾物,整個人看著比前日所見更為憔悴。 水閣布置的莊嚴肅穆,縞素靈幡簇擁著漆黑棺槨,棺槨之前香燭裊裊,再往里看,棺槨后放著幾個五彩的紙扎人,紙人雙眸黑洞洞的,額前貼著朱砂黃符,屋閣兩側(cè)靠墻之地,則都放著泛涼氣的冰盆,以至于秦纓剛走到靈堂門口,便覺出一股子撲面而來的陰森寒意。 柳氏緩聲道:“沒想到縣主會來——” 秦纓往靈堂看了一眼,“我先去上柱香。” 郡王府的小廝捧上香燭,秦纓肅容拜禮,等祭奠完了死者,才又對柳氏道:“今日除了來祭拜李姑娘,還有一事要請王妃幫忙,可否請王妃去取一件李姑娘常穿的衣裙?” 柳氏蹙眉不解,“縣主要芳蕤的衣裙做什么?” 秦纓道:“自然是為了查案子?!?/br> 柳氏上下打量秦纓片刻,有些不解地道:“縣主并非衙門公差,案子怎么也輪不到縣主來查,縣主何必要攬下這辛苦差事?” 秦纓嘆了口氣,“王妃看到李姑娘被人謀害,心底必然痛如刀絞,多一個人幫忙查這案子,便多一點早日查清真相的可能不是嗎?” 柳氏狐疑道:“縣主就為了這個?” 秦纓沉聲道:“那不然還能為什么,難道陛下看我查案子,便會給我高官厚祿嗎?” 大周并無女子做官之例,柳氏自然覺得不可能,她雖不愿輕易將女兒的私物交給外人,但思來想去,秦纓也沒有拿此事胡鬧的必要,何況世家之間早有傳言,說秦纓的確有破案之能,于是柳氏吩咐身邊侍婢,“去將小姐穿過的衣裙拿來。” 見侍婢離去,秦纓又道:“王妃當(dāng)日接回李姑娘遺體之時,她當(dāng)時身上穿著的裙衫可曾一并帶回來了?” 柳氏想到那一幕便覺痛心,搖頭道:“那紅裙臟污難辨,自然未留,我們是晚間帶著棺槨去接遺體的,當(dāng)時便為她穿好了喪衣?!?/br> 秦纓點點頭,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沒多時取衣服的侍婢回來,手中拿著的,赫然還是一件水紅繡棠棣紋的裙裳,秦纓接在手中,卻見此件衣裙乃是尚好綾羅制成,入手輕薄柔韌,色澤艷麗,她仔細看了看,令白鴛收起,而后便打算告辭。 沒走出幾步,柳氏叫住她,仍然懷疑道:“縣主到底要做什么?” 秦纓只道:“郡王妃放心,李姑娘的衣物若用完了,我們會及時歸還,也絕不會損毀分毫。” 柳氏抿了抿唇,到底沒再說,秦纓便帶著白鴛與沈珞往府門處走,還未走出幾步,內(nèi)院方向卻又行來一人,正是聞訊趕來的李云旗,他審視地看著秦纓,又看到了白鴛手中拿著的裙裳,蹙眉道:“縣主這是做什么?” 秦纓道:“為了查案,借令妹的遺物一用?!?/br> 李云旗微微瞇眸,“這樣的命案,金吾衛(wèi)和京畿衙門竟然讓縣主來查,那領(lǐng)著衙門俸祿的官差們,眼下在何處?” 秦纓淡然道:“此案繁雜,各自有各自的差事,世子若覺得好奇,自己去京畿衙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云旗又掃了一眼李芳蕤的紅裙,“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秦纓搖頭,“暫時還無可奉告,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br> 秦纓繞過李云旗朝府門處行去,李云旗欲言又止一瞬,到底不曾再開口,見遠處水閣之前人影攢動,他連忙往柳氏的方向行去。 離開宣平郡王府,秦纓吩咐沈珞,“去城南義莊?!?/br> 白鴛的表情有些僵硬,“縣主,您要李姑娘的裙子做什么啊?” 白鴛心智不比秦纓,想到李芳蕤已死,且手上的紅裙與死者身上的紅裙十分相似,自然便覺這裙子陰氣森森,很是兇煞不吉,等上了馬車,她連忙將裙裳放在一旁,又心有余悸的離得更遠了些。 秦纓卻毫不避諱地拿起了裙裳左右探看,甚至還往自己身上比劃,白鴛看得大驚失色,“縣主,這可是李姑娘的遺物,如今李姑娘尸骨未寒,這些遺物正是最不吉利的,您怎毫無忌諱?” 秦纓搖頭,“沒什么不吉的,你看看,她這裙裳,我穿著可合適?” 白鴛心底發(fā)毛,忍著畏怕道:“好像……好像是合適的,李姑娘與您的身形應(yīng)該差不多?!?/br> 秦纓微微點頭,拿著紅裙陷入了沉思。 白鴛猶豫著道:“您到底要做什么呀?李姑娘被害之時的裙裳,您不是見過了嗎?這兩件裙子除了質(zhì)地相差極大,別的都差不多?!?/br> 秦纓點頭,“我也如此做想。” 白鴛無奈,“您這可真是說了等于沒說……” 秦纓沒接話,見她一臉凝重,白鴛也不敢出言打擾,等馬車一路往南到了義莊之前,秦纓才深吸口氣回了魂兒,但馬車剛停穩(wěn),秦纓便聽到了一陣哭聲。 “我可憐的兒啊,父親來晚了,早知如此,便不讓你替父親入城買藥了……” 秦纓跳下馬車便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伯,帶著兩個著粗布短打的年輕男子在抬一具尸體,那是一具腐爛程度極高的男尸,此刻用一卷草席裹著,正往一輛木板牛車之上抬,見來了貴人,抬尸體的三人動作更利落了些,但那老伯仍然一臉悲色。 王赟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見秦纓來了,連忙上前來見禮,秦纓便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王赟道:“縣主還記得此前義莊里放了一具男尸嗎?” 見秦纓點頭,王赟便道:“那死者家里人終于找來了,他們家住在城外一個山村里,死者是打算入京給他父親買藥的,可這一走便是十天未歸,他父親等不及了,昨日叫了兩個侄子陪著來報官,又聽說義莊有無名尸體,便來認尸,雖說尸體如今也幾乎面目難認了,但他們說對了死者身上的衣物,如此便確定了身份,今日拉了牛車來將遺體接回去?!?/br> 不遠處三人已裝好了尸首,雖有草席裹著,但仍然能隱隱看到尸體的雙足,那雙足青紫腫脹,與當(dāng)初李芳蕤的尸體相差無幾,眼看著牛板車被拉著往城門方向而去,王赟又道:“說是他們村子外有條河,前幾日發(fā)過一次大水,那橋不太穩(wěn)當(dāng),他兒子可能就是如此跌進河里的,也該拉走了,再不拉走,我得和袁大哥商量著要不要將尸體埋了,今日袁大哥沐休,明日他來了,說不定我們就要拉出去了,否則真是清理都清理不及?!?/br> 秦纓往義莊內(nèi)看了一眼,果然空蕩蕩的并沒有袁守誠的身影,秦纓一邊往里走一邊問,“每次認尸之時,只用形容衣物便可?” 王赟道:“那也不是,若尸體完好,還得形容模樣和別的特征,但若模樣辨不出,那就沒法子了,前幾日送走的那位女死者,她的祖父祖母便是形容了大概的長相,除了這些,也沒別的法子了,反正會讓他們畫押的,萬一出了岔子,找過去便是了?!?/br> 秦纓點了點頭,這般世道,也沒別的手段可用,義莊又經(jīng)常存放無名尸體,要長期保存尸體也十分困難,秦纓又問:“前兩日郡王府接走了李姑娘的遺體,當(dāng)時她身上的衣物是被換下來的,那些衣物可都留著?” 王赟立刻道:“都留著的,都放在后堂,這些都是物證,在衙門沒定案之前,我和袁大哥都不敢隨意丟棄,雖說……那些東西也實在令人惡心便是了?!?/br> 這一點倒是讓秦纓滿意,她徑直步入后堂,剛進門,便下意識捂住了口鼻。 后堂內(nèi)的木板床都空了,雖是如此,此前放置那男尸的木板床上卻有一灘濕漬,仔細一看,其上蛆蟲蠕動,還有蒼蠅在旁嗡嗡飛舞,王赟忙道:“縣主稍后片刻,小人去打理一番?!?/br> 王赟出門拿了掃帚,利落地將蛆蟲清理,又端來一盆清水朝木板床潑灑過去,木板床上雖看著干凈了不少,但那些蒼蠅卻一時沒法子清除,秦纓擺了擺手,“不礙事,我去看看此前留下的證物。” 放置李芳蕤遺體的木板床也被清理過,她留下的衣物正胡亂堆在那張木板床上,仔細一看,那衣物周圍也有些蒼蠅來回,秦纓找了兩張草紙墊著,將那件臟兮兮的紅裙提起來仔細比劃了一番,不多時,又將從郡王府拿來的那件紅裙與之比對。 周圍幾人都不知她在做什么,卻瞧見秦纓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而這時,秦纓瞟見那些飛舞的蒼蠅落在了另一張木板床上。 王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以為她嫌臟,便出聲解釋道:“此前放了兩具尸體,剛送來的時候還沒這樣臭,后來李姑娘的尸體被送來時,因腐爛太過,當(dāng)日便生了一波蒼蠅,但后來郡王府送來了冰盆,這些蟲蠅消停了幾日,前兩日李姑娘的遺體被接走,沒有冰盆可用了,一下子就不得了了……” 秦纓走到了蒼蠅停留的空木板床旁邊,發(fā)覺木板床雖被沖洗過,卻還是留下了幾星污痕,而幾只蒼蠅都聚在木板床床尾,好似那處的污痕更重。 她上前去揮手將蒼蠅趕走,眉頭頓時一擰,只見那木板床床尾竟有一根鐵釘凸起,而鐵釘下的縫隙中,積攢了一抹血痂一般的污漬,這才引來了蒼蠅聚集。 秦纓問:“此板床上次放尸體是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