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破案冠絕京華 第49節(jié)
王赟沒注意那鐵釘,答道:“就是小人剛才說的,被一對老夫妻領(lǐng)走的那一具女尸,那尸體剛送來的時候,小人便看出像是病死的,那對老父親也是如此說?!?/br> 秦纓狐疑道:“如何看出是病死?” “那姑娘看著年紀(jì)不算太大,送來的時候是……二十二那日吧,當(dāng)時看著已經(jīng)死了一兩天了,送來的人是在城外二里處的官道旁發(fā)現(xiàn)她的,當(dāng)時她身上紫紅瘢痕十分嚴(yán)重,手臂上都是,且她口鼻有干涸的白沫,口中好像還堵著污物,身上衣裙嚴(yán)絲合縫,也不像被人欺辱,并且胸口還有污漬,像是嘔吐過,身上衣裙也沾了不少灰土……” 紫紅瘢痕便是尸斑,而王赟說的死狀,令秦纓想到了羊角風(fēng)發(fā)作,而后因嘔吐之物窒息而死,她忍不住道:“可是面上成紺紫之色?” 王赟聞言回憶道,“應(yīng)該是吧,那姑娘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面孔是朝下的,口鼻的白沫沾了臟污,面上也有些污物,再加上青紫瘢痕交雜,將她本來的模樣都蓋了兩分,打眼看去,的確泛紫?!?/br> 說至此,王赟又輕聲道:“您別看這義莊總是收容死人,但忌諱的東西也多,老一輩便說,撞見死人,一定不能盯著死人臉看,你在看他,他的孤魂也會看你,到了夜半便會找上你,因此小人也未敢仔細(xì)瞧。” 他說的白鴛打了個抖,秦纓不信這些,只又問道:“她當(dāng)時穿著什么衣裙?” 王赟略作回憶,“好像是一件藕荷色的襦裙,外頭也是藕荷色的長衫,然后鞋子丟了一只,只剩下一只……鞋子顏色小人忘記了,她發(fā)髻上也無裝飾?!?/br> 秦纓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時她又問:“昨日趙捕頭和其他人可來過?” 王赟連忙搖頭,“沒有的,昨日是小人和袁大哥一起當(dāng)差,沒什么事兒?!?/br> 秦纓微微點(diǎn)頭,“你找?guī)讖埐菁垇?,將這件紅裙包起來,我要將此物帶去京畿衙門?!?/br> 王赟猶豫一瞬連忙應(yīng)是,轉(zhuǎn)身出去,很快拿了幾張極大的桑皮紙來,見他利落將衣物包好交給沈珞,秦纓這才朝外走去,待到了外堂,王赟道:“縣主將此物帶走,那小人要做個記錄,還請縣主幫忙畫押。” 秦纓點(diǎn)頭,王赟便走到了東面靠墻的桌案邊,那桌案上放著筆墨文冊,王赟打開一頁,在其上寫起來,秦纓走到他旁邊去,只見王赟一筆一劃寫得十分認(rèn)真,可字形卻寫得歪歪扭扭,很是艱難,這時,秦纓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那翻著的前一頁上。 前一頁上的字,寫的十分工整遒勁,正記著宣平郡王府將李芳蕤的遺體接走之事,秦纓狐疑道:“那是袁守誠記的?” 王赟點(diǎn)頭,又慚愧地道:“袁大哥的字寫得十分好看,若是他在,這些記錄的活兒都是他來做,讓縣主見笑了。” 秦纓便問:“他的字倒是寫的好,他是讀書人?為何來義莊做差役?” 王赟面上有些茫然,“這個小人便不知道了,袁大哥來衙門六七年了吧,當(dāng)年一開始是做衙差的,可后來犯了差錯,便被貶到了義莊來,已經(jīng)快五年了,我們這地方,要么是犯了錯的,要么便是小人這般沒半點(diǎn)家底,勉強(qiáng)掙個衙門差役之活兒的,這活兒雖是辛苦,但好歹每個月有點(diǎn)俸祿,也比去做苦力強(qiáng),萬一干得勤懇,說不定還能去衙門正經(jīng)當(dāng)差?!?/br> 說著話,他寫完了秦纓帶走證物之事,又將筆交給秦纓,秦纓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寫完之后,她越看袁守誠的字越覺得漂亮,便忍不住翻開起此前的記錄來,王赟說的不錯,大部分都是袁守誠記得,而這時,她看到了二十三那日的記錄。 她問:“當(dāng)日那女尸被領(lǐng)走之時,是你在當(dāng)值?” 王赟頷首,“是,沒案子沒差事的時候,小人和袁大哥若遇到了自己家中有事,便是一人當(dāng)一天的職,此前那女尸被送來之時,竇家的案子才剛結(jié)束,小人和袁大哥都在,第二日袁大哥說家中有事,小人便讓他先歇著了?!?/br> 秦纓念出聲來,“白河鎮(zhèn)肖鶯兒,肖正強(qiáng)?!?/br> 王赟應(yīng)是,“不錯,死者叫肖鶯兒,肖正強(qiáng)是她祖父,當(dāng)日也是拉著牛車來的,這老夫妻說是已經(jīng)在城外問到了孫女之死,因此直接找到了義莊來,說是他們孫女有羊角風(fēng),很有可能是半路發(fā)病死了,他們是一戶員外家的佃農(nóng),這姑娘當(dāng)時是去佃農(nóng)家里做活的,結(jié)果一走便是五日……” 秦纓眼底閃過一絲疑色,將文冊放下后,神容便有些沉凝,她又問道:“袁守誠家住何處?” 王赟道:“這個小人不知確切地址,只知道他住在城西樂安坊,袁大哥這人是個實(shí)誠人,但是對人并不親善,從未要小人去他家里過,不知道是不是當(dāng)年被貶來此處令他性情大變了。” 秦纓點(diǎn)頭,“無事,我隨意問問?!?/br> 秦纓與王赟告辭,帶著兩件紅裙上了馬車,又吩咐沈珞道:“去京畿衙門?!?/br> 馬車轔轔而動時,白鴛看著那桑皮紙包,神情變得更是古怪,她掩著口鼻道:“縣主拿人家干凈的衣裳也罷了,如今怎么還拿走了尸體上的衣物?您聞到了嗎,這味兒也太大了,待會兒咱們馬車?yán)镆惨w來蒼蠅了?!?/br> 秦纓自然聞到了,但她道:“有一念,我得帶著這證物與謝欽使說,不知道他今日是不是在京畿衙門——” 白鴛一聽此言,也只得忍住,這時掀著簾絡(luò),整個人都面朝馬車之外吸氣吐氣。 去京畿衙門的一路對車內(nèi)二人都是煎熬,等馬車在衙門之前停下,白鴛和秦纓立刻跳下了來,但進(jìn)了衙門,秦纓卻未看見任何一個翊衛(wèi),她心底微沉,先去見周顯辰,周顯辰正在忙別的差事,聽她來了,很快迎了出來。 秦纓開口便問:“今日謝欽使沒來衙門?” 周顯辰道:“今日還未見謝欽使,縣主可是問案子的事?” 秦纓蹙眉,心道謝星闌既然要查李芳蕤的下落,是多半會來衙門與衙門差役聯(lián)合行事的,可他今日竟然連面也未露,難不成人在金吾衛(wèi)衙門? 秦纓略一猶豫,不露聲色道:“想問問進(jìn)展?!?/br> 看著周顯辰,秦纓不知為何并不完全信任他,開口之時,便掩下了來此的目的,她又轉(zhuǎn)而問道:“趙捕頭昨日可查出什么了?” 周顯辰道:“趙鐮我也沒見著,今日我先入宮面圣,來衙門之時已經(jīng)接近午時,聽底下人說趙鐮也沒出現(xiàn),多半是帶人去城南搜證了,昨天晚上崔大人來了衙門,趙鐮回稟之時,說還沒找到那青布馬車和老馬,崔大人和我的意思,都是今日繼續(xù)追查,因此昨夜便安排好了人手,這會兒衙門差役出去了大半?!?/br> 秦纓微微點(diǎn)頭,忽而道:“周大人了解義莊的袁守誠嗎?” 周顯辰疑惑道:“袁守誠?他是在我來之前便去義莊做看守了,聽說本來是衙差,縣主怎么問起了此人?” 秦纓道:“今日見他字寫得十分漂亮,便想問問。” 周顯辰聞言笑道,“不錯,他字寫得好看,不過趙鐮說,他此前犯過一個極大的過錯,好像是弄丟了什么卷宗,當(dāng)時的郭捕頭十分氣憤,便將他趕去了義莊,這幾年袁守誠大抵有些不忿,常常沒個好臉色,卻也沒提過要回衙門的事。” 秦纓微微頷首,見周顯辰自有忙碌之事,衙門里也少有衙差在,便立刻提出告辭,待回到了馬車上,秦纓看著那兩件紅裙面沉如水。 沈珞在外道:“縣主,可是要去金吾衛(wèi)衙門?” 秦纓掀簾看了一眼外頭天色,見日頭尚且掛在中天,便面色一定道:“不,不去金吾衛(wèi),我們出城,去城外白河鎮(zhèn)看看?!?/br> 白河鎮(zhèn)在城外二十里的白河邊上,乘馬車前去要走一個時辰,此刻出發(fā),完全趕得及傍晚之前回城,沈珞應(yīng)聲揮鞭,馬車立刻朝著城門而去。 白鴛掀著簾絡(luò)透氣,秦纓卻靠著車璧沉思未語,她們的馬車剛跑動起來,衙門不遠(yuǎn)處的街角便有道高瘦的身影從角落里轉(zhuǎn)了出來。 來人陰鷙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盯著秦纓的馬車,見馬車即將駛出長街,他拉出身后的老馬,翻身一躍,悄悄地跟了上去…… 第49章 見鬼 白河鎮(zhèn)在京城東南二十里處, 沿官道行十里,轉(zhuǎn)而向東,順著水流湍急的白河北岸一路去往下游, 只需半個時辰便可到鎮(zhèn)上。 白河鎮(zhèn)是京城外最為熱鬧的幾處集鎮(zhèn)之一,剛行入鎮(zhèn)內(nèi), 秦纓目之所及之地,粉墻朱戶星羅棋布,遍植榆柳綠意蔥蘢, 鎮(zhèn)上青石板小道穿行期間,在馬車轔轔之聲襯托下, 顯得格外靜謐安然。 沈珞放緩車速, 先往一處熱鬧長街行去, 又在街邊鋪?zhàn)犹絾栃ぜ宜冢?nbsp;然而連著問了七八家,都不曾聽說過肖正強(qiáng)之家,秦纓略作沉吟, 令沈珞問到了鎮(zhèn)上里長所居之處。 找到里長家宅之時,已經(jīng)是申時二刻。 金烏西沉,暖融融的秋陽灑在一處白墻灰瓦的三進(jìn)宅邸之上, 沈珞上前叫門, 又表明秦纓身份,里長家的仆人嚇了一跳。 不多時, 年近半百的里長從屋內(nèi)迎了出來,里長熱情周到, 欲請秦纓入屋飲茶, 秦纓只怕耽誤工夫,婉拒之后問道:“來此是想找一戶肖姓人家, 家主名叫肖正強(qiáng),這戶人家七八日前丟了個孫女,后來發(fā)現(xiàn)那孫女因病而亡死在了路邊,這幾日家里應(yīng)該辦過喪事?!?/br> 里長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訝異,“啟稟縣主,小人做了十來年里長了,這鎮(zhèn)上每一戶人家小人都知道姓名住址,但這肖正強(qiáng)之名小人卻從來沒聽過,您說死去的孫女叫什么?” 秦纓道:“叫肖鶯兒?!?/br> 里長搖頭,“這也沒聽過,這鎮(zhèn)上姓肖的倒是有三五戶,可沒有叫這名字的,家中有孫女的,只有兩戶,不過如今都才七八歲,還是小小孩童,因?qū)O女而辦喪事的,就更沒有了,這鎮(zhèn)子不大,哪家有喪事,其他人都要去幫忙的,小人不可能毫不知情。” 秦纓心底微沉,“周圍的村落呢?” 里長想了想,“周圍有兩個村子,每個村子里有幾十戶人家,村里來往不那么頻繁小人的確記不清,但小人這里正好有村中戶籍本子,縣主稍后,小人去拿?!?/br> 里長去拿戶籍本子,秦纓站在門房處陷入了沉思,一旁沈珞道:“縣主,難道當(dāng)初領(lǐng)走那姑娘尸體的人,報的是假的名字住址?” 白鴛一陣惡寒,“可是為何要留假的呢?他們也報出了姑娘的長相,一定是認(rèn)識姑娘的人,莫非他們不是姑娘的親祖父祖母,是想將姑娘的遺體接走去做別的?奴婢聽聞坊間有拿死去姑娘的遺體,賣給別人配陰婚的,難道是因?yàn)榇耸???/br> 秦纓道:“若真是如此,那可能性便極多了,先等等看?!?/br> 里長回來之時,手中果然報了一本戶籍冊子,他邊翻看邊道:“這兩個村子里,一個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王,另一個村子姓氏雜亂,不過小人看了看,只有兩戶姓肖的,且這兩戶都沒有小孫女,家主也不叫肖正強(qiáng),一戶家主今年三十來歲,父親早亡,另一戶家主年過四十,膝下有個兒子才剛剛二十出頭。” 里長如此一言,便是將最后一點(diǎn)可能也抹滅,秦纓便道:“那最近鎮(zhèn)子上,可有年輕姑娘意外而亡?” 里長搖頭,“沒聽過哪家出事。” 秦纓嘆了口氣,與里長道謝之后,趕忙上了馬車,“回京城——” 沈珞應(yīng)是,調(diào)轉(zhuǎn)馬頭駛出了青石板小巷,不多時便上了離鎮(zhèn)的土路,來時要走一個時辰,回城時也相差無幾,馬車?yán)?,秦纓的表情落在桑皮紙包著的紅裙上,眼底沁著一片寒意,白鴛沒忍住道:“縣主,您想到了什么,那對老夫妻將那姑娘遺體接去何處了?若當(dāng)真不是親祖父親祖母,如今過了這么多日了,那姑娘只怕根本沒法子被好好安葬?!?/br> 秦纓微微瞇眸,“是沒法子好好安葬……” 白鴛不知秦纓想到了什么,但她的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白鴛有些擔(dān)憂,也顧不上嫌棄紅裙的味兒刺鼻,只不時去看馬車行到了何處。 待回了京城,果然已經(jīng)是日暮西垂,馬車穿過門洞入城之后,沈珞回頭問道:“縣主,我們眼下去何處?” 秦纓略一思忖,“先去京畿衙門?!?/br> 京畿衙門距離城門并不遠(yuǎn),而整整一日了,秦纓相信謝星闌必定要去衙門走一趟,她心底有個極詭異的猜測,思前想后,還是要先與謝星闌商議最為要緊。 馬車一路往西北方向疾馳,繞過兩條長街之后,便到了衙門之前,秦纓跳下馬車來,剛走到門口,便問值守的差役,“謝欽使可在里面?” 衙差忙道:“謝欽使不在,今日整天都沒看到謝欽使,倒是剛才崔大人來了。” 秦纓意外非常,看了一眼天邊暮云,她很不明白今日謝星闌去做什么了,她又耐著性子問:“趙捕頭可回來了?” 衙差繼續(xù)搖頭,“沒有,只回來了幾個去城南走訪的兄弟?!?/br> 秦纓聞言立刻抬步進(jìn)門,剛走到正堂階下,便見偏堂里站了數(shù)人,周顯辰站在窗前,一眼看到了她,“縣主來了——” 秦纓快步進(jìn)堂中,果然見崔慕之和周顯辰正在聽幾個差役稟告,見到她來,崔慕之站起身來道:“你今日去了郡王府?還要了一件李姑娘的裙子?” 秦纓頷首,沒等崔慕之繼續(xù)追問,先問起了幾個衙差是否有所獲,周顯辰道:“他們說的青布馬車,倒是查到了三輛,不過他們都有人證,二十五那天晚上,都沒有半夜外出過,因此這些人也不在懷疑之列。” 秦纓此時道:“只怕要擴(kuò)大搜查范圍,要在城西查查看。” 周顯辰有些不解,“這是為何?” 秦纓淺吸口氣,“倘若拋尸的兇手知道衙門如何搜查嫌犯,因此當(dāng)天晚上故意繞了路,讓我們以為兇手害怕,必定會走最近最直的路,豈非上了他的當(dāng)?” 周顯辰遲疑道:“這……這可能嗎?拋尸本就危險,他還敢繞路?” 秦纓肅容道:“自然可能,兇手若是聰明,又知道衙門如何查案,這便是最基本的反偵察手段,他會故意露出破綻,以此來誤導(dǎo)衙門。” 周顯辰輕嘶一聲,這時崔慕之道:“你可是查到了什么?怎會有此推斷?” “就是想到了而已?!鼻乩t答了一句,又去看周顯辰,“為何今日趙捕頭和謝欽使都沒來衙門?” 周顯辰苦笑,“我也不知,謝欽使只怕有自己的安排,但趙鐮不知怎么,這個時辰也沒回來復(fù)命,他今次對這案子倒是極上心了?!?/br> 微微一頓,周顯辰又道:“縣主早晨便來找過一次謝欽使,這會兒又要尋謝欽使,可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讓謝欽使去查辦?” 崔慕之一聽秦纓找了兩次謝星闌,眉頭頓時擰了起來,秦纓便道:“只是想知道謝欽使那邊查到了什么?!?/br> 周顯辰便道:“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紅裙的線索,謝欽使之前還派人去找李姑娘在城外的蹤跡,也許有了進(jìn)展?” 秦纓心底本壓著一塊重石,聽聞此言,眼瞳不禁微微一亮,謝星闌不是會躲閑耽誤時辰的人,若非是金吾衛(wèi)那邊有了線索,他怎會整日不露面? 秦纓微微牽唇,“周大人說的有道理,既是如此,那我在此等謝欽使回來?!?/br> 周顯辰見她一定要等謝星闌,目澤微深,一旁崔慕之更忍不住道:“所以你拿走了李芳蕤的衣裙,是為了做什么?” 崔慕之第一次問,秦纓還未想深究,此刻不由道:“你如何知曉此事?” 崔慕之道:“下午辦完了刑部差事,我先去了郡王府,而后才來的衙門,郡王妃和世子都說你去過,還拿走了李姑娘的遺物,郡王妃令我?guī)г?,他們打算今夜將李姑娘的遺體送往相國寺后山的香堂,做七七四十九日法事之后,直接在城外下葬,這兩日他們會整理李姑娘所有遺物,因此你最好盡快將衣裙歸還?!?/br> 秦纓剛坐下,此刻一下站起身來,驚訝道:“他們要將李姑娘的尸體送去相國寺?” 崔慕之頷首,“因李姑娘死的凄慘,他們請了相國寺的師父來,相國寺的人說,這等境況,死者怨念與執(zhí)念皆重,最好去相國寺做法事,他們有專門為死者法事制備的香堂,再加上要等案子查明,一直將遺體放在府中也不合規(guī)矩,因此郡王和郡王妃便答應(yīng)了?!?/br> 秦纓的表情頓時變了,見外間天色變得昏暗,她立刻對周顯辰道:“我要去郡王府走一趟,若謝欽使回來,告訴他我有要事尋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