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當年不娶之恩[快穿] 第162節(jié)
李御醫(yī)去看了她煎藥的地方,又看了看藥渣,更疑惑了,“藥材都沒問題,那藥物不見效只能是火候的問題了。算了,我親自來煎?!?/br> 鈴蘭覺得這有些不妥,李御醫(yī)怎么也是個官,親自在這給一個婕妤煎藥,外人知道了不合適。但藥童拉著她到一邊說了剛才的事,說德妃斥責了李御醫(yī),非常關心聶婕妤的病。鈴蘭這才放心,她還特意回內室告訴了詩詩,希望詩詩也能放下心,寬心一些。 誰料詩詩一張口就問:“皇上呢?” 鈴蘭是殷治安排的人,她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噬蠜]來,也沒傳口訊,她是最清楚的。詩詩一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了,自嘲地一笑,“這時候關心我的,居然只有德妃。” 鈴蘭急忙安慰她,“主子莫要多想,皇上一定是有他的考慮?!?/br> 因著鈴蘭是殷治的人,這時候詩詩也不想同她多說,只閉上眼做出休息的樣子,鈴蘭自然就退了出去。詩詩心里難受,李御醫(yī)是能見到殷治的人,也是知道他們關系的人,若殷治有心,讓李御醫(yī)傳句話不行嗎?說白了還是沒那么在意,沒把她放在心上罷了。 倒是容萱的情況,殷治已經習慣了多加詢問、親自探望,謊言說了二十年也就變成了真,習慣做了二十年也就入了骨。她真的不敢想,在殷治的心里,她和容萱到底是什么份量。 李御醫(yī)已經在家中配好秘藥了,煎藥的過程中隨手一放就將秘藥加進了詩詩的湯藥中。他是殷治欽點為詩詩保胎的,也是知曉內情查探容萱中毒情況的,詩詩對他沒有半分懷疑,很配合地就把藥喝了。不管怎么樣,她都要盡快好起來,好好把小王爺生下來,攏住殷治的心。 李御醫(yī)又說了一大堆叮囑她保重身體的細節(jié),才回前面向容萱復命。容萱隨口提了一句,“皇上這幾日也忙得很,本宮不好過去打擾他,又擔心他不顧身子。正巧這有一盅湯要送過去,你隨著一起去,看看皇上氣色如何,再將詩詩和孩子的情況同他說一聲?!?/br> “是,微臣遵命?!崩钣t(yī)這次不像剛才那么淡定了,給當今皇帝下藥,古往今來都沒幾個人敢做。但容萱顯然是給他的機會,若他錯過,他真的怕收到老母親的尸體! 容萱派沉穩(wěn)的紫蘇去送湯,李御醫(yī)一路上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感覺得到,紫蘇就是來監(jiān)視他的! 其實方才在永壽宮將藥拿給紫蘇,由紫蘇下藥更方便,可容萱就是讓他親自下藥。這樣若被抓到,死的人只有他,他的家人全在聶家手上,他就算被凌遲也不敢供出容萱啊。 事已至此,多思無益,李御醫(yī)到了殷治面前,做出了這輩子最好的偽裝,淡定自若地請罪說詩詩那邊還未痊愈,又說看著沒什么大礙,他親自煎藥,想必很快就會好了。然后暗示說自己已經給容萱下藥了,在殷治高興時提出容萱擔憂他的身體,想讓他來看看。 殷治正因容萱被下了藥而高興,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順眼,既然是寵妃關心他,他就痛快地喝了湯讓李御醫(yī)給他診平安脈。 李御醫(yī)破釜沉舟,起身時將手指沾上秘藥,在為殷治診脈的過程中,故意讓帕子飄落,碰到了殷治的手腕,將秘藥沾了上去。接著詢問殷治是否睡眠不好,殷治最近日日鬧心當然睡不安穩(wěn),李御醫(yī)就趁機提出為他按按頭松解松解。 殷治活動了一下脖子,批那么多奏折確實有些累,便同意了,趴到軟榻上讓李御醫(yī)也給他按按脖子和后背。李御醫(yī)借此機會將秘藥沾到殷治的太陽xue、頭皮、脖頸等處,秘藥透過皮膚滲入到殷治體內,這藥就這么下成了! 李御醫(yī)面不改色,但其實已經存了死志。他剛才在害怕之余想通了一件事,他干出這么大一件事,絕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不管德妃將來要如何,都不會容許這么大一個秘密泄露出去,而死人是最讓人放心的。 他若想全家安然無恙,也萬萬不能耍花招,要死得痛快、死得干脆,才能贖清從前害過德妃的罪,才能求德妃真正放過他的家人,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所以他選擇了這樣的下藥方式,他自己沒有解藥,等于在這時就把命交給容萱了。容萱想讓他何時死就何時死,這是他的誠意。 紫蘇在這邊看著皇上喝了湯之后,就轉道去問繡娘和宮女安排好了沒有,順利領回一個繡娘和四個模樣很好的宮女,全都是聶家安排的人。 到了容萱面前,香檀很是驚訝,玩笑般地問:“娘娘怎么忽然想起要宮女來了?莫非是嫌奴婢們伺候得不好?” 容萱笑說:“該打,這種沒良心的話都說得出,我還不是怕你們太累?再說這宮里待久了悶得慌,換換景換換新面孔,心里舒坦。” 容萱問了她們都擅長什么,給她們取名春月、夏月、秋月、冬月,說這下一年四季都有了,正好小德子也領了小順子回來,容萱笑贊,“果然換了新面孔讓人高興,綠蘿去要兩桌席面,今天咱們好好吃一頓?!?/br> 大家都樂呵呵地應聲,滿是喜氣,不過在容萱跟前伺候的宮女們都有些不安,位置就那么多,來了個小德子,他們就有些排擠他,這又突然來了好幾個,還有老人兒的位置嗎?莫非娘娘對他們伺候得不滿意?特別是原本聶容萱身邊的大太監(jiān)全勝,眼看著這些日子容萱都沒用他,他心里慌得不行,這時候就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娘娘,要不奴才先帶他們下去安頓一下,您看給個什么差事合適?” 容萱隨口道:“都在我跟前伺候吧?!?/br> “這……”全勝小心提醒了一句,“娘娘,人多了?!?/br> “哦,對?!比葺鎾吡艘谎郏凰吹降膶m人都緊張起來,就聽容萱說,“無妨,我這不需要這么多人伺候,但詩詩那邊還缺人。她病著我總怕那些人伺候不周,正好你們跟在我身邊這么久了,早就磨煉出來了,有你們去照顧她和小王爺,本宮放心。” 容萱點了幾個人,像是隨手一指,但其中就包括了她身邊僅有的三個殷治的人,另外三個是旁的人。 全勝背脊發(fā)冷,他也是殷治的人,容萱點得這么準,他真怕容萱是知道了什么。他很是猶豫該不該再說話,這時香檀不解道,“娘娘把身邊用熟了的人都派去后殿,新人還沒上手,豈不是會怠慢了娘娘?” 容萱擺擺手,“不是還有你們嗎?你們教幾個新人就夠了。就這樣吧,全勝,你也去,沒個管事的本宮不放心。你記住,去了后殿好生照顧太子,若太子有任何不妥,就將他搬到前殿來,記住了嗎?” 容萱看著全勝,多少有點委以重任的意思,全勝這才反應過來,容萱是對詩詩有些不滿,派他過去找事兒的,只要他能挑出點毛病來,容萱就能名正言順將太子弄過來。太子那么小,只要好好培養(yǎng)感情,將來定會孝敬容萱。 容萱這是讓他辦事呢,不是懷疑他。全勝立即滿血復活,帶人去了后殿。他想想這幾人為了得到容萱的信任,平日里都很愛表現(xiàn),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容萱覺得他們可用,特意派他們去后殿辦事,沒什么不對的。更何況還有另外三個普通宮人呢,應該就是隨便指的。 實則容萱指出來的六個人,三個是殷治的人,另外三個是太后、皇后和賢妃的人。既然那么喜歡打探,就去真正有秘密的地方打探個夠。要是有人想和詩詩勾連就更好了,正好可以把風浪攪得更大一點。 春夏秋冬是聶家安排的,自然做事利索,挑不出錯來。容萱一邊同繡娘學刺繡,一邊和綠蘿她們聊詩詩的病,擔憂之情溢于言表,讓香檀放心下來??磥砣葺嬷皇且驗樾N房的事對詩詩有一點不滿,但到底姐妹情深,還是更擔憂詩詩的病。 至于太子的事,香檀一點都不擔心,就算太子到了前殿,也有她照應著,不會斷了和詩詩的聯(lián)系。 綠蘿找了個由頭出去了,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香檀。為什么?為什么要背叛主子?她想不明白,對香檀這個叛徒恨得要命,偏偏容萱現(xiàn)在還要用香檀,她什么也不能說,只能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發(fā)泄。 小德子把小順子的情況向容萱稟報之后,就有些緊張自己的處境。因為全勝這個大太監(jiān)去后殿了,德妃身邊就沒有大太監(jiān)了,那若有別的太監(jiān)上位,他將來想往上爬會很難,若全勝以后回來了,太監(jiān)之間的爭斗,他也很難獨善其身,要盡快弄明白強勢的一邊靠過去才行。 他正在心里琢磨,突然聽容萱說:“小德子,以后你就叫福德,替了全勝的差事吧。” 小德子猛地抬頭,幾乎沒反應過來,還是小順子拉了他一下,他才撲通跪到地上激動地叩謝。 容萱笑著說:“別急著謝了,要是差事辦不明白,本宮可還有很多人可用呢。本宮暫時沒有別的要求,你只把下頭的人管好了,不許亂走,不許偷jian耍滑,去外面的都要兩人結伴,說清楚去了哪里,每次出去的兩人不能相同??赊k得好?” 福德一個激靈,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這不就是肅清釘子要有大動作的意思嗎?他立刻應下,保證辦得妥妥當當,絕對達到容萱想要的效果! 第164章 寵妃是個擋箭牌10 全勝帶人到詩詩面前, 屬實把詩詩嚇了一跳,提著心問這是怎么了。全勝立即笑呵呵地說這是德妃關心她呢,特意派他們來伺候她的。接著不等詩詩開口,他就將殷治的三個人留在了室內, 吩咐她們同鈴蘭一起近身伺候, 其余人全都打發(fā)出去在外間伺候。 詩詩知道他是殷治的人,沒有言語。太后、皇后和賢妃的釘子都隱藏得很好, 也不知道旁人都是誰的人, 還以為只有自己被意外點了過來呢,都在不著痕跡地觀察, 退出去的時候,她們留意到全勝和那三人上前給詩詩行禮,態(tài)度親近,居然一點也沒有見新主子的拘謹,頓時大感意外。 這一刻,她們敏銳地察覺到,同她們一起來的三個宮女必然是不一樣的,不知是德妃的心腹特別親近詩詩還是什么, 總之這永秀宮還有她們沒弄清楚的事。三人各自警惕, 全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準備一探究竟。 詩詩聽說容萱盼著她快點好起來,但又對她有些不滿,想將太子帶走, 不由嗤笑一聲。她就知道, 平日里容萱對她多好多好, 都只不過是隨手施舍一樣,如今她只不過想在冬天吃鮮花餅、叫小廚房做吃食, 容萱就不滿了,說什么姐妹情深,還不是把她當下人,見不得她好? 她懷胎十月生下太子,精心養(yǎng)育兩年,容萱想來摘桃子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容萱這一做法激起了詩詩的斗志,更讓她信心大增,只覺得她的存在已經讓高高在上的容萱感到威脅,才會開始忌憚她。雖然殷治一直讓她低調,但這樣的忌憚讓她得意開心,好像連日來的困擾都消失了,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她想趕快好起來,她要將容萱踩在腳下,為自己和娘親出口氣!于是詩詩很干脆地同意了全勝的安排,這樣她近身的四大宮女和大太監(jiān)就全是殷治的人了,至少能保證沒人害她,讓她在病中安心了許多,對殷治的怨氣似乎也不見了。 夜里香檀怕詩詩多想不利于養(yǎng)病,借著出恭的時候悄悄往后頭傳了信,讓詩詩放心,容萱待她還是情分更重,詩詩就睡得更安穩(wěn)了,還笑容萱夠傻。 皇后她們知道自己的釘子被調去詩詩跟前,都吩咐她們好好做,爭取得到詩詩的看重?;屎髱缀醯谝粫r間就想弄掉詩詩的孩子嫁禍給容萱,上次她的孩子被害沒能扳倒容萱,如果再加上這個小王爺呢?皇上總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包庇兇手吧?前朝后宮都不會允許的! 太后倒是有點擔心,容萱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釘子,且這么些日子容萱一直沒給她請安,連她病了也沒問一聲,未免也太過分了。說到底她是長輩,是皇帝是生母,這后宮本就不該有人給她臉色看,容萱怎么敢? 不過太后也不想再發(fā)生一次之前的事,她叫人送了些好藥材給容萱,說是給容萱和詩詩補身子,又說想太子了,讓容萱帶太子去寧安宮坐坐。 容萱笑著道:“好啊,你先回去復命,本宮換身衣裳就去給太后娘娘請安?!?/br> 宮人心中一喜,忙回去稟報太后,太后身邊的嬤嬤都說這德妃還是懂事的嘛,知道見好就收,等一下人來了,太后也順著梯子下,拿太子當話引子一聊天,之前的事就算揭過去了! 幾個人立馬服侍著太后換了衣服、戴了頭飾,結果等了一刻鐘又一刻鐘,茶都涼了幾次,容萱還是不見人影。派出去打探的宮人苦著臉回來說,德妃和賢妃逛花園去了! 太后當即變臉,重重拍了下桌子,起身道:“走,哀家倒要去看看,什么花讓德妃這么喜歡,派人來哀家這說一聲的工夫都沒有!” “娘娘,太后娘娘……”嬤嬤想要阻攔,太后正在氣頭上,壓根聽不進去??蛇@本是求和之意,弄不好就又要起沖突了呀! 梅園里,容萱與賢妃坐在石亭中,綠蘿帶人擺好花茶點心,亭外還有三位地位分妃嬪,都是平日追隨賢妃的。 賢妃一頭霧水,微笑著問:“德妃meimei怎么如此好雅興,約本宮出來賞花?往日這天一冷,meimei就要養(yǎng)好些日子,可別貪圖這里的美景,著了涼氣?!?/br> 容萱飲了一口花茶,笑道:“有暖爐、有熱茶,還有防風紗呢,紙糊的也著不了涼氣,jiejie別這么擔心。說來往日我這身子不好,極少同jiejie聊天,一直很是遺憾,jiejie不知,我最喜歡樣貌好的人了,這滿后宮jiejie的樣貌是一等一的,我早就想通jiejie親近親近了。 不過皇上立太子立得突然,我以為jiejie不待見我,一直不敢相約,還是上次在寧安宮外得了jiejie的關心,才知jiejie是個心懷大度之人,這不一有精神就來約jiejie了!” 賢妃都快被她一口一個“jiejie”給繞暈了,聽她提起“立太子”的事更是著惱,越來越不明白她約自己是要干什么。 正待她要發(fā)問的時候,容萱抬手從紫蘇那拿來繡花繃子,坐到賢妃身邊,親近地問:“jiejie你看,這個花樣如何?快到皇上的萬壽節(jié)了,皇上說想要個香囊,jiejie幫我瞧瞧該如何繡?!?/br> 賢妃先是一酸,后是一喜,她正愁萬壽節(jié)送什么呢,若皇上想要香囊的話,她一定親手繡個好看的。等她再看一眼容萱繡的并蒂蓮,頓時笑了,這是一團什么東西?就這也想給皇上戴? 因著心里莫名升起的愉悅,賢妃便接了繡花繃子,幫容萱拆了幾針,搖頭道:“這樣可不行,你這般不擅女紅嗎?” “好些年沒繡過,手生了……” 太后遠遠走過來,就瞧見她們倆親親熱熱地湊在一塊兒說話,桌上還有冒著熱氣的花茶,紗簾翩飛,亭外三個地位分妃嬪小聲說笑著,這美人美景都能入畫了,可那該死的德妃萬萬不該讓她等著,自己跑這梅園來賞花! “太后娘娘萬安!”三位妃嬪同一眾宮人紛紛下拜,想到太后和德妃的矛盾,全都拘謹起來。 容萱聞言抬頭看過去,不緊不慢地起身笑道:“太后娘娘好雅興,也來賞梅花嗎?” 太后冷著臉道:“德妃是不是忘了什么?” 容萱扶了下額頭,“臣妾這記性還真可能忘了什么,自從上次在小佛堂差點斷氣之后,臣妾就時不時覺得恍惚,記性越來越差了,有時候睡一覺醒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彼敢獾乜粗?,“不如太后娘娘提醒臣妾一句,臣妾忘了什么?” 太后氣結,這個德妃分明就是故意的!真要恍惚了御醫(yī)不可能不說!可她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容萱忘了去她那吧?她視線一轉,沖著綠蘿她們就怒道:“你們是怎么伺候德妃的?德妃忘了,你們也不知道提醒嗎?德妃腦子出問題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上報?” “腦子出問題”這幾個字帶著nongnong的嘲諷,她擺明了不信,其他人幾乎都屏住呼吸,害怕那日在寧安宮的事再次上演。 熟料容萱不等綠蘿她們請罪,就微笑道:“你們不用怕,太后娘娘菩薩心腸,最是體諒宮人,不會怪罪你們的?!彼謱μ笳f,“臣妾這不都是同太后娘娘學的嗎?待宮人寬容大度,有錯也不計較,就像那日寧安宮不懂事的宮人,叫臣妾在冰天雪地里站了那么久,想想要不是他們,臣妾怎么可能剛進小佛堂就吐血了? 也就是太后娘娘菩薩心腸,能饒了他們。臣妾也跟著學學,權當積德,盼著有朝一日能得些福報。” 太后只覺得容萱每句話都在罵她,什么“不懂事”、“菩薩心腸”,誰不知道就是她下的令?還說積德福報,這不是罵她缺德把福報都耗盡了嗎? 高位的人最忌諱這個,尤其是她上了年紀,更怕人說她沒福氣,她當即大怒,“德妃!你好大的膽子,同哀家裝瘋賣傻,真當哀家不敢治你不成?” 容萱滿臉詫異,“太后娘娘,臣妾做錯什么了?這次您又要以什么名頭懲罰臣妾?莫非還想讓臣妾跪小佛堂不成?” 太后說“不成”,容萱也說“不成”,只一個是假老虎,一個有真威勢。太后到現(xiàn)在還沒見到皇上的面,沒把之前的事揭過去,若她再動容萱,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再者容萱上次吐血瀕死的畫面也太嚇人,若再來一次,太后怕容萱沒事,她自己先氣暈了。 容萱根本沒給太后色厲內荏或找借口退縮的機會,她說完話便打了個秀氣的呵欠,慵懶地道:“自上回在寧安宮出事以后,臣妾總是乏力犯困,身子弱得很,在外頭多留片刻都要著涼,就不同太后娘娘賞花了。賢妃jiejie,我先回去了,改日再約你玩?!?/br> 她敷衍地行了個禮,從太后身邊走過去,太后怒火攻心,厲喝一聲,“站??!” 太后的嬤嬤可不敢不攔著,不然再出事,皇上絕對要拿她開刀,便急忙拉了太后一下,笑著說:“德妃娘娘,太后娘娘擔憂您的身子,想叫您回去之后找御醫(yī)瞧瞧,好生調養(yǎng)著,回頭再拿些藥材給您送去。至于上回冒犯德妃娘娘的人,老奴定會給娘娘一個交代,這些日子只是因為太后娘娘身體不適,沒心思處置他們罷了?!?/br> 嬤嬤表明了要處置太后手下的人,但提都沒提綠蘿她們,求和的態(tài)度很明顯。由她開口也多少挽回了一絲太后的顏面。 容萱沒計較,微微一笑,點頭道:“那就謝太后娘娘關心,有勞嬤嬤了?!?/br> 容萱帶人離開,石亭這邊一下子靜默下來,太后掃了他們一眼,諒他們也不敢亂說話,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賢妃沉下臉暗道晦氣,這都什么事兒啊,從頭到尾和她有什么關系?這個德妃真是討厭,要跟太后斗還拉她下水,這下太后肯定對她也不滿了。 賢妃沒好氣地回宮,親近她的那三位妃嬪自然不敢言語,也都各自回去。不過不久后賢妃這邊一個宮人悄悄出去,往皇后那邊傳了個信。 皇后聽說容萱惹了太后還很高興,可知道容萱與賢妃和樂融融,對她們的警惕心就更重了。若她們聯(lián)手,她必輸無疑。 她的奶嬤嬤幫忙出主意,“不然讓舅老爺在外頭查查?若賢妃又投向德妃之意,她家中不可能沒動作,也算給舅老爺找點事做,歷練歷練?!?/br> 這“舅老爺”就是皇后唯一的弟弟,這些年她做皇后,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家族。奈何弟弟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好不容易說服皇上給他個官,他居然還犯錯弄沒了,如今閑賦在家吃喝玩樂,讓皇后每次想起都覺得頭疼。 反正也不是什么難事,皇后點點頭就讓奶嬤嬤去傳消息了。 這邊德妃不給太后臉面的事已經在宮中悄然傳開,很快傳到殷治耳中,殷治又鬧心起來,“她們兩個怎么就不能安樂些?這次又是誰先起頭的?” 總管太監(jiān)小心道:“是太后娘娘送了藥材去永秀宮,讓德妃娘娘帶太子去寧安宮坐坐。德妃娘娘一口答應,轉頭就約了賢妃娘娘賞花?!?/br> “怎么又有賢妃的事,賢妃同德妃關系很好嗎?”殷治簡直無法理解。 總管太監(jiān)也無法理解啊,他遲疑道:“似乎是因著德妃娘娘喜歡模樣好的,且上次在寧安宮外,賢妃娘娘給了德妃娘娘一個暖手爐,對得德妃娘娘很是關心。” “這個賢妃……算了,朕去看看德妃?!币笾魏脦滋鞗]去見容萱了,如今知道李御醫(yī)給容萱下了藥,心情好轉不少,自然也不覺得容萱煩了。就連今日這件事,他也覺得是太后沒事閑的,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明知道容萱恨她,何必自討沒趣給他添麻煩? 殷治到的時候,容萱正坐在搖椅上,悠閑地吃著點心,聽冬月讀話本。他一進門,冬月等人立即行禮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