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贖了暴戾太子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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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裴見瑾凝視她手中楓葉,舒沅動作一頓,又輕輕地將葉片放到他的手心。 裴見瑾眉心微皺,看著手心的楓葉,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林間千萬紅葉,唯獨(dú)這一片不小心落在他的衣袖上,被她這一拿一放,好似在眨眼間就化作極罕見的珍寶。 溪水輕淺,若無遮擋,兩邊的景象都看得分明。 梅晏之等人緩步行來,早有人注意到了舒沅。 但好一陣都沒人主動提起。 方苓早對舒沅生出不滿,惹不起則盡量避開。往年舒沅從不在這時節(jié)出府賞楓,方苓哪能料到在這兒能遇上她,心頭火苗燃得噼啪響。 可越是不喜歡,越是不自覺地注意她那方的動靜。 周淑尤第一眼就看到了舒沅。 周淑尤對裴見瑾記憶頗深,雖是個側(cè)臉也辨認(rèn)了出來。認(rèn)出他后,周淑尤神色微動,舒沅對這人未免太用心了。 方才這一行人邊走邊聊,不知何時竟都安靜下來,幾乎個個都往舒沅那方看去。 這些人以周淑尤和梅晏之為首,他們二人不說話,其余幾個面面相覷也就閉上了嘴。 氣氛霎時微妙起來。 周淑尤與梅晏之相識得晚,但過去的事,該知道的都知道。 梅晏之家世普通,雖走了些捷徑,他自身的才學(xué)和人品都好,是個值得往來的人物。 周淑尤側(cè)眸往梅晏之臉上掃去。只見梅晏之半垂著眼,不冷不熱,好似對舒沅的出現(xiàn)沒什么反應(yīng)。 梅晏之早年受過舒沅照拂,早些年的情分,哪會那么容易淡下來。按他的性子,本不該如此。 周淑尤收回目光,在心中品了品,覺得很有意思。 方苓吃過幾次教訓(xùn),這次學(xué)聰明了,沒敢主動出聲。還是梅晏之旁邊一人先行談起:“舒沅旁邊那個是誰,我怎么沒見過?” 另一人搖搖頭:“看著眼熟。我也不認(rèn)識。” 此話一出,氣氛愈發(fā)詭異。 方苓詫異地抬眸,有一瞬險(xiǎn)些維持不住臉色。怎么有人比她還莽撞的。 裴見瑾和梅晏之有幾分像,遠(yuǎn)遠(yuǎn)看去當(dāng)然覺得眼熟了。 眾人此時聊起,梅晏之才毫不遮掩地看過去。 方苓難得生出些好心,出聲化解尷尬:“那是安國公府的庶子,叫裴見瑾。你們沒見過,當(dāng)然不認(rèn)得。” 其實(shí)也就他們二人不認(rèn)得。 梅晏之沒見過裴見瑾,卻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舒沅幫裴見瑾拿開落葉,之后兩人的一舉一動,梅晏之都盡收眼底。 舒沅很好。對每一個人都好,而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裴見瑾,如今分得了她八九分的偏愛。 陽光熾盛,溢著暖意。時明時晦的光影灑照周身,舒沅眉目愜意,笑容溫軟,看起來很自在快活。 梅晏之眸底有一瞬黯淡。 梅晏之是憑著長相得到了太后關(guān)注。天家恩寵之下,他和家族都得了從前不敢奢望的好處。 榮寵忽至,暗地里的流言也不絕于耳,說他們梅家不過是一時的威風(fēng)。梅晏之有過艱苦的日子,知道自己唯一的路,便是乘著這股東風(fēng),一路往前走,走到他力竭時才能有片刻喘息。 梅晏之按著這條路徑向前,從前奢求的都漸漸到了眼前,不再觸不可及。 但他此時看向舒沅,心底仍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 他從前也得過她的關(guān)照,知道舒沅心里裝著一人時,那人會是何感受。 梅晏之有片刻失神。 他分明知道,依靠皮囊博得注意不是長久之途。面對此情此景,梅晏之仍會羨慕坐于舒沅身側(cè)的那個人。 梅晏之暗自輕嘆?;蛟S等他功成名就之日,便能堂堂正正與她來往了罷。 旁邊兩位公子聽了方苓解答,恍然大悟。舒沅頗受關(guān)注,在她身邊日子長了,哪怕是無名小卒,大家也都能有個印象。 有一人笑了笑:“原來是他。舒沅眼光好,以前和她同吃同住的那個常念,聽說是有大造化了。不知這人來日又如何。” 方苓抿了抿唇,這話頭不是由她起的,方苓的膽子又大了起來,隨口道:“看樣子是不錯,比尋常學(xué)子要強(qiáng)一些。指不定往后科考高中,那她這些耗費(fèi)的心思就不白花了。其他用心提拔寒門學(xué)子的公子小姐,可沒有她這般好的運(yùn)氣?!?/br> 京城這些王公貴族,祖上赫赫有名,立下汗馬功勞,可往后數(shù)幾代,聰穎早慧的兒孫便少了,只要他們不做辱沒門楣的事,便已算很好。 這些不干正事的公子哥,其他的不會,交友玩樂是一把好手,總能在進(jìn)京備考的學(xué)子中挑幾個看得順眼的,心情一好久掏出銀子資助。 若幫扶的這人有了好的前程,散財(cái)?shù)募w绔公子便又為家族結(jié)了個善緣,拓寬了人脈。對方若是個懂得人情世故的,大多會在外散播一下這些官宦人家做的好事。 若選中的這人不是做官的料子,出錢的人家也落了個樂善好施的好名聲。 方苓這話頗值得玩味。細(xì)究下來,飽含深意。 一是定遠(yuǎn)侯府家大業(yè)大,出些錢財(cái)照拂一二很是輕松。二是舒沅有這般好的運(yùn)氣,大約在與這些處境艱難之人交往前,便摸清了他們的處境,那些前途不甚明朗的,舒沅大約看也不看。 梅晏之旁邊的小公子沒聽出她的意思,只道:“舒沅認(rèn)識這兩人,也沒比你早幾天。若你覺得他們值得往來,怎么沒有與之走動?不過,你現(xiàn)在前去結(jié)交,大概也不遲?!?/br> 作者有話說: 周末外出辦事,是放了存稿。周一有點(diǎn)沒緩過來,來晚了一點(diǎn)。 第51章 ◎怎么能補(bǔ)償他呢?!?/br> 趙逸和裴見瑾起沖突那日,方苓對舒沅心有不滿,幫著趙逸說了兩句話。 她那時不明事況,雖說無知者無罪,但那裴見瑾看起來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她現(xiàn)在哪還敢湊上去。 方苓撇了撇嘴,別開眼沒接話。 梅晏之皺了皺眉,而后啟唇道:“那年常念初到京城,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司國情形不明,等圣上譴人查明已是幾月后。至于那位裴公子,最初的境況恐怕也不大好。這樣的處境,有如今的際遇,怎能單單用運(yùn)氣好來概括?” 方苓訕訕地笑了下。 這幾人順路,又同行片刻便分散開。 梅晏之到溪畔看人對弈,等他們收了棋子,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舒沅一人坐在樹下。先前陪著她的人都不見蹤影。 梅晏之唇線繃直,終是向她走去。 舒沅懶散地坐在椅中。微風(fēng)輕撫樹梢,楓葉便下雨一般掉落下來,落得她滿懷都是。 她低下頭,慢慢地將葉片拿開。 這楓葉取之不盡,裴見瑾方才看它,興許不是想要。她還傻傻地放到他手里去。 舒沅嘆了口氣。 在外飲茶喝水不便,舒沅又坐在樹下,沒叫人擺出杯盞,用的是一個圓肩鼓腹的系帶壺,口渴了便拿起來喝一點(diǎn)。 正想看看裴見瑾他們都去了何處,還沒抬頭,余光便瞥見向她走來的梅晏之。 舒沅和沈徹楚宜玩得來,一大緣由便是他們二人總有數(shù)不清的東西要與她分享。舒沅又格外捧場,喜歡知道這些她沒見過的新鮮事。 而梅晏之與他們不同。 舒沅和他的相處多在七八年前,那時兩人都還小,她又需要照顧。他們獨(dú)處時,便是梅晏之冷著小臉,正襟危坐。而舒沅這邊有兩人仔細(xì)看護(hù),溫聲囑咐叮嚀。 那時候兩人都不是能活潑玩鬧的。閑談亦是局限于深宮相伴的瑣碎上面,舒沅對他的了解實(shí)在不深。 有宮婢引著他們說話,會夸一夸梅晏之在學(xué)塾中出眾的表現(xiàn)。 舒沅那一年除了識幾個大字,從府中叔叔伯伯那里聽了一籮筐邊關(guān)趣事之外,經(jīng)書典籍全都不懂,便只能瞪圓了眼睛,聽得入神,然后再夸他兩句。 小孩子都是有樣學(xué)樣的。舒沅聽到最多的夸獎,就是喝藥很乖,施針不哭不鬧,還有就是長得可愛,十分招人喜歡。 舒沅便夸他。梅哥哥很乖,每次都能靜下來和她待在一起,還有長得很好看。 笨拙的小姑娘那時候就知道,夸人這事除了一腔心意,也須得多讀點(diǎn)書,不然只能夸一些讓人耳朵聽得起繭的詞。 舒沅后來才想明白,她那時候真的很笨。 梅晏之不是乖,是拘謹(jǐn)。也不是能靜下來,是被皇家威儀嚇到了。至于長得很好看,確實(shí)為他帶來了好處,但同時也因此有些心煩。 最后這點(diǎn)心煩,不是梅晏之告訴她的,也沒有其他人跟她提過。舒沅是有一天忽然明白的。 那時梅晏之可能十三歲上下,懂事又隱忍。 舒沅在某日得了楚宜的饋贈,拿到好多點(diǎn)心和果脯,她一個人吃不下,便按著梅晏之的口味分了一半。 準(zhǔn)備帶去跟梅晏之分享時,又想起楚宜提起那家鋪?zhàn)淤u一種梅晏之喜歡的吃食,在外面很難尋到,舒沅又跑去買好,然后興沖沖地拿去給他。 梅晏之大受感動,溫聲道謝。 舒沅看他喜歡,便也跟著高興。 但片刻后,梅晏之忽然抬眸看她,臉上的神色有些許黯淡,低聲說了句:“你不用對我這樣好?!?/br> 幼年的舒沅十分不解,疑惑道:“我沒有做什么。梅哥哥你怎么了?” 梅晏之后面又將那一瞬失落遮掩過去。舒沅那時不明白,稀里糊涂就被引走了注意。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梅晏之好像覺得他得到的這些,都不是該給他的。梅晏之興許覺得,她做那些事,似乎是在透過他補(bǔ)償三皇子。 舒沅想明白了。但還是不理解。 梅晏之就是梅晏之。她那時只是像對待其他的哥哥jiejie一樣與他相處,并沒有什么特別的。 而且,善待梅晏之又怎么能補(bǔ)償裴見瑾呢。世間從來沒有能在一人身上補(bǔ)償另一人的事。 舒沅抬頭看向他。 她第一眼看到裴見瑾時,也覺得他們二人有些相似。但數(shù)日相處下來,再看梅晏之這張臉,和裴見瑾就不大像了。 不過梅晏之被召入宮中那年,似乎不到十歲,和其他幾位皇子有些神似,偏偏眼型又肖似皇后。太后見到他,能稍緩心中愁苦。 數(shù)年過去,梅晏之面容長開,那份同皇家子孫的神似也就淡了。 梅晏之不笑時也如春風(fēng)拂面。而裴見瑾就算笑起來,舒沅也有些膽戰(zhàn)心驚。 隨著梅晏之越走越近,舒沅忍不住向四周張望,沒看到裴見瑾的蹤影才放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