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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融卿惲·刻舟求劍篇在線閱讀 -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次年十月,中書令崔思弦奏請入宮,拜會鳳君崔穎。

    崔穎此時有孕在身,面部輪廓卻較以往更分明了,下巴顯得頗為尖削,身上看著也瘦伶伶的,唯獨肚子高高鼓起,看著著實有些不協(xié)調(diào)的怪異。

    “二哥怎得這般形容?”崔思弦擔憂地問道。

    “我的身子骨,你也是知道的,不過在這熬日子罷了,”他病懨懨地說道,語氣很是平淡,全然沒了以往萬事皆要拔得頭籌的精氣神,“家中一切可還好么?”

    “仰賴陛下恩澤,家中一切都好。父親的葬禮辦完也有三月余了,府中的事務都重新運轉(zhuǎn)起來了,大哥和我也逐漸熟悉了新職位,只母親還是傷心些,變得格外牽掛孩兒們,有時還會念叨……說送二哥進了這深宮里,縱是掛念也看顧不到了。”說到這里,她突然回神,口中的話語也變了方向,“不過二哥有陛下照拂,如今又懷了皇嗣,想來何須我等多余掛心呢?!?/br>
    崔穎輕瞟了meimei一眼,默了會兒,徑自開了口:“我有時會想,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br>
    “二哥這是何意?”

    “我以前一直覺著,我才學不如你廣博,性格不如大哥寬厚,也不是家中最活潑的幼子,父母對我,便沒那么上心……我不服氣,總想自己做出番光耀門楣的功績來,好使父母再不能小瞧了我去……當日父母那般勸我,還惹得父親動怒傷心,我也一意孤行,非要進到這深宮里頭……如今我是這般處境,父親亦早早去了……我近日總止不住地想著,要是我沒那么固執(zhí),父親少cao些心,便還能多延些壽數(shù)……”

    崔思弦驀地站了起來,很慌張地向門外看了一眼,然后匆忙插話道:“二哥是不是近日病氣郁結(jié),神思恍惚……怎么說出這般胡話來。”

    崔穎沒有看她,仍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我上一胎誕下了皇子,這一胎她親自著御醫(yī)看探,說多半是個女胎,自此之后,她以安胎之名,日日命人送藥來,看著我喝下?!?/br>
    “meimei,你當真覺得,她會讓一個崔家皇女生下來么?”他的唇邊綻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我這病怏怏的身子,倒確實好用吶?!?/br>
    崔家主宅中,崔思弦如今坐上了家主的正位。微長的藍色碎發(fā)掩住了雙眸,使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在位子上沉思良久,才開口斷道:“不可。”

    崔伯祥向她望去,音猶嘆息:“我想也別無他法了?!?/br>
    “就算大哥如今辭去左散騎常侍一職,我想那位也不可能因此放過崔家了,她恐怕已下了十足的決心,勢要將崔家一網(wǎng)打盡。此時此刻,再多退讓,再多委曲求全,也是不頂用了?!彼哪抗馍钌钔M了門外暗夜,吐出的每個字都飽含深思熟慮后的堅定,“所以越是這時候,我們越是不能向后躲,破釜沉舟,知難而進,方有一線生機?!?/br>
    崔思弦以前尚存一絲僥幸,但拜會過二哥后,她想是時候放棄幻想,認清現(xiàn)實了。

    女帝鐵了心要剿滅崔家,崔家亦不能坐以待斃。當下最好的破局之法,是世家五姓能齊心協(xié)力一致對外,形成牢不可破的防護墻,讓女帝和她那班鄉(xiāng)野布衣輕易撬不出缺口,可眼下的局面是父親去得倉促,不說外頭,崔家內(nèi)部就已經(jīng)亂了,自己年紀尚輕,資歷亦淺,崔氏支脈并不服她的管理;而五姓之中,李鄭王三姓的根基都在地方,羽都支脈能提供的助力較弱,同時恐怕不會輕易與崔氏戮力同心,唯崔盧兩姓世代植根于都城。

    要爭取到盧家,必須爭取到盧家。崔盧二姓的利害關(guān)系深度綁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家爹爹雖在朝堂苦心經(jīng)營幾十年,但野心再膨脹,也沒有超出人臣的界限,可眼下,只做人臣,怕是不能保住全族的性命了。

    連崔思弦自己都心下一驚,沒想到最后竟推算出這樣一個結(jié)果。

    可思維一旦突破那層界限,后面的謀劃,也就順理成章了。

    崔家只做人臣,從未生出過謀逆之心,所以未曾蓄養(yǎng)府兵死士,但亦有家仆數(shù)千,拿起刀劍便可充一支隊伍。盧家的情況她不清楚,但她知道,盧家家長盧季慶,有個叫鞠才的徒弟,時任右金吾衛(wèi)大將軍。

    雖然金吾衛(wèi)的戰(zhàn)力遠遠比不上地方軍備,但要殺一人,哪怕那人是傳聞中強悍無匹的火鳥轉(zhuǎn)世,也足夠了。

    離二哥的預產(chǎn)期不到三月了,她估摸著等二哥生下個死胎來,或者更糟糕些……總之那時,凰凌世應當就要借機向崔家發(fā)難了。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需要盡快知道盧家的意思。

    次月,戶部尚書盧季慶在中書侍郎崔承義組織的狩獵上馬匹受驚,于混亂中失蹤。

    當盧季慶從昏迷中醒來時,崔思弦跪伏下去,鄭重地向他道了歉??辞逖矍爸撕螅R季慶倒也沒露出什么驚訝神色,只冷靜地先聽崔思弦說完了綁架他的用意。

    聽罷他思索了好一陣兒,才淡然開口道:“人人都說崔家現(xiàn)如今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好時候,令其他四姓艷羨不已,不想表侄女竟默默規(guī)劃著這等忤逆之事?!?/br>
    崔思弦的神情并沒有因這話產(chǎn)生絲毫波動:“在前朝覆滅前,崔家便是馴服人臣了,此時新朝建立不過十余年,如非被逼到絕路上,又怎會生出反心呢?李鄭王三氏離了羽都尚有活路,而唯獨我與表伯父兩家,被鏟除在羽都的根基,無異于滅族。而崔氏近來的窘境,以及我個人的推斷,我已與表伯父一一說清了,有何定奪,還望表伯父明示?!?/br>
    她雖然是同他商量的口吻,可是不用想也知道,他既已知道這等殺頭抄家的謀劃,若是拒絕參與,恐怕是再不能活著走出這間密室了。

    “你既能同我一個盧家人講你的謀劃,想來崔家內(nèi)部,現(xiàn)在應是上下一心了吧,我們盧家,可不能搭上一條四分五裂的船吶?!?/br>
    聽他終于給她透了點兒準話,崔思弦的唇角微微翹起:“表伯父不必憂心,這話說來不敬,只是若我沒將崔家上下聚攏成一心,當今我又如何能在小叔組織的狩獵上,將您輕松擄走呢。”

    盧季慶也笑了,他這人天生一副好脾氣的模樣,無論說什么看著都和顏悅色得很:“如今的年輕人,與我們的做事手段,確實不是一個路數(shù)了?!?/br>
    這聽著不像句好話,可只要他能同意調(diào)金吾衛(wèi),沒什么話是她受不住的。

    七日后盧季慶回到了家中,據(jù)他所說,是在山中走失后昏迷了幾日,幸好被高人所救,只是醒來后高人已不知去向。

    十二月份了,下過幾場雪,月光染透庭院,四下里都是靜美的淡藍色。崔思弦抱臂倚在門框上,很沉浸地欣賞著夜景,同時對身后人道:“松年,你帶著我meimei私奔吧?!?/br>
    于松年的臉上本來還存著幾許笑意,卻被這突兀的提議倏忽打散了。他半是不解,半是微惱地瞪視她,聲音因委屈而顯得冷淡:“你要是厭倦我了,我再不來見你便是,何必用自家meimei搪塞我呢?!?/br>
    “爹爹在世時,本就有意撮合你和白華,白華也對你有意,說起來,還是我橫插一腳,斷了你倆姻緣。她同我長得很像,性格也是如出一轍的活潑要強,你同她在一起,也是能相處好的。”

    眼見她竟越說越真了,于松年的態(tài)度也堅決起來:“就算你同白華是一模一樣的雙生子,我的心悅之人也只有你。我同白華無緣無份,你又何必突然勉強?”

    崔思弦很眷戀地繼續(xù)看了會兒月色,這么美的景致,不知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了。然后她轉(zhuǎn)過身來,溫柔又殘酷地開了口:“你若真的愛我,就為我做這件事吧,松年?!?/br>
    “我不要!”崔白華聽罷怒道,“我可是崔家的女兒,怎么可能做出私奔的丑事。更何況是你先搶了松年哥哥的,如今又將他丟給我,我算什么?松年哥哥又算什么?哪怕你現(xiàn)在做家主了,也休想這樣羞辱我!”

    崔思弦看著氣憤不已的meimei,心里卻有點想笑,她想白華確實同自己很像,自己要是再小幾歲,聽到這種提議,恐怕也是相同的反應,崔白華看著她,臉上卻逐漸由憤怒轉(zhuǎn)向了不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最討厭了,什么都要同我搶,萬事皆要壓我一頭……你為什么要說這種話?你不對勁,大哥和母親最近也很奇怪……到底出什么事了?”

    崔思弦想牽過白華,抱抱她,她卻倔強地甩開了思弦的手:“別想就這樣把我稀里糊涂地推出家門!我不是孩子了,我能扛事的,雖然不知家里遭了什么難,但以后全家哪怕上街討飯去,哪怕流放充官奴,哪怕一齊掉腦袋……我,我也不怕!”她眼中光亮有如朗星,那是一種少年人才有的神采。

    崔思弦還是將她摟了過來,白華掙扎了一番,沒掙脫,便只好由她抱著,但仍惴惴地覷著她,崔思弦吻了吻她毛茸茸的發(fā)頂:“傻瓜,要活下去,好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br>
    天鳳八年十二月,翰林學士崔白華和翰林學士于松年兩情相悅,但崔白華家中卻以彼此身份不般配之由百般阻止,于是倆人竟攜手私奔而去,再沒有人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铩?/br>
    一月份的燈會,按慣例搭燈棚,架牌樓,燃放煙花爆竹,女帝在燈會開幕式上露了一面,就換上便裝溜入人群中了。動作必須快,不快會有幾十盞花燈立馬送到眼前,更別說小紅必備的巨無霸燈王了。

    此時她在一個僻靜處的餛飩攤上,點了一碗鮮rou小餛飩慢慢吃著。

    卻見一只藍水母飄了過來。

    崔思弦笑瞇瞇地拱手行禮:“未曾想在此處碰上了陛下?!被肆枋赖挂瞾碚卟痪埽骸斑@么巧,那一起吃吧?!?/br>
    崔思弦也點了份餛飩,卻未急著吃,而是先同女帝閑聊了幾句。

    “請問陛下,鳳君殿下最近如何?”

    “唔……”她略一思索,笑著應答道,“你二哥一切都好,如今宮內(nèi)已備好了迎接七皇女降世?!?/br>
    “竟是皇女么?”崔思弦撫掌笑嘆,“二哥可真是有福之人?!?/br>
    凰凌世用小匙在湯汁里輕輕攪動,匙緣一下一下地刮蹭著碗壁,發(fā)出了令人頭皮微酥的細響:“你們崔家個個都是有功的忠良之士,等七皇女出生了,我可得好好犒賞你們一番?!?/br>
    “崔家能有今日,唯仰陛下赤凰祥瑞,使鳳君安毓貴胎,我等亦咸遂濡澤,如今已是承恩無量,陛下若再施雨露,可真真是折煞下愚了?!?/br>
    凰凌世不置可否,低下頭去先吃了幾勺餛飩,然后才慢悠悠地回了句:“朕說你受得,你便受得,推辭多了,倒顯虛偽,你說是不是這理?”

    崔思弦趕忙拱手行禮:“陛下指教得是,思弦此后定當改過。”

    “放松點兒嘛,我不過隨口一說,”凰凌世笑得眉眼彎彎,“咱們?nèi)缃袷且患胰肆?,宮里宮外,都有崔家出力的地方,我自是要給你們相應回報的?!?/br>
    崔思弦只得將頸項埋得更低些:“圣恩浩蕩,感激無地,臣必竭忠盡智,隳肝瀝膽,以供陛下駕驅(qū)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