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失敗后成了劍靈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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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風笑了笑,他們果然來對了地方。 少年如驚鴻掠影般飛過墻頭,又在一樹瓊花下站定。悄無聲響,仿佛只是一片落花墜落。 “不對勁?!敝墼碌穆曇粼谒凤L腦海里響起。 她怕有旁人窺探,特意用了傳音術(shù)。 這荒園不像之前人來人往的素瓊園,有森森的鬼氣。舟月幾乎是一剎那想到,為何這園主人每年都要舉辦聲勢浩大的瓊花筵,邀請那么多百姓民眾赴宴。 這是要用人氣鎮(zhèn)壓鬼氣。 朔風踩中一枚落花,抬起腳。 是許多白色的花瓣,但有東西在泥土里咯吱咯吱地響,如同活物。 他小心撥開落花,泥土中露出一截白骨。 朔風遙遙望向這片瓊花林,落花紛飛,雪白之下是更加森然的雪白。 有一個藍色的身影在這片雪白里格外突兀。 “練氣期修士?”舟月疑惑道,“難道他是魏明?” 莫名的攀比心涌上心頭。 朔風反而輕松地笑了笑,“舟月,讓你看看,是我這個練氣期厲害還是他厲害?!?/br> 少年故意踩出聲響,又清脆地笑了。 笑聲在落花里飄散。 藍衣男子回過頭,一張有刀疤的臉。 刀疤臉目光兇狠,手中的刀尖還在滴血,身后是一具鮮血淋漓的尸體。 他看見一個玉冠束高馬尾的黑衣少年,于是瞇起眼,“你是誰?” 少年仿佛只是誤入瓊花深處,面容鮮亮,嘴角露出一個清澈的笑,還有兩顆閃閃的小虎牙。 他像是見到熟人,話語很是親昵,“當然是取你狗命的人。” 朔風看見那具被剖開胸膛的尸體,又道,“今日,替天行道?!?/br> 刀疤臉冷笑一聲,突然暴起,五指化爪,直掏少年的胸膛,“你來的正好,我還差一顆給師父上供的心臟。” 少年“嘖”了一聲,搖搖頭,在刀疤臉伸手過來的剎那側(cè)身避過。 他像是乘著一縷清風,從容地撫平自己在風中稍許凌亂的衣角。 而刀疤臉撞上了這縷清風,發(fā)出慘烈的哀嚎。 這根本不是風,而是鋒利的劍氣。 朔風幽幽道,“太弱,一點兒也不好玩?!?/br> “你也是修士?”刀疤臉抹掉臉上的血,咬牙切齒道。 他周身靈氣如漣漪散開,波紋越來越向外推,似乎變成有形的滔天巨浪。以刀疤臉為中心,所有的瓊花樹都向外側(cè)傾倒,花瓣如被狂風驟雨吹落。 練氣期修士靈氣外放,普通人是遭不住的。 但少年只是微微伸出手,瞬間撫平了這些波紋。 他有些得意地笑,“她教我的功法,可比你強。” “算了,你太弱,不跟你玩了?!?/br> 朔風踏過平靜的波紋,右手的軟劍卷起地上的花瓣,掄起弦月似的白光,然后瞬間刺向刀疤臉的喉嚨。 刀疤臉聞到花香和劍氣,卻動也動不了,他慌神地威脅,“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魏明!” “那就好,我還怕你不是魏明。” 少年聲音含笑,手中劍卻沒有在說話的空當遲疑。他注意到魏明的右手藏在袖中,似乎緊緊攥住了什么東西。 就是此時,魏明眼中兇光畢現(xiàn),狠狠甩出袖中的符咒。 “我?guī)煾缚墒窃獘氪竽?,他親手煉制的召雷符,你不死也要脫層皮!”魏明獰笑一聲,“連那狐妖——” 話還沒說完,魏明嘴角的笑意僵住。 什么都沒發(fā)生。 怎么可能什么都沒發(fā)生? 半空之中,那道黃色符咒被青色靈力逐漸燒成了紙灰。 魏明的喉嚨被劃出一道血痕,少年的劍橫在他的脖頸。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不可能,我的師父是劉禧,這怎么可能?” 朔風本來想拷問魏明為何要挖人心臟的事情,卻在聽到劉禧這個名字時握緊了劍柄。 劍柄上的指節(jié)泛白,少年的聲音也很冷,如同遙遠的冬雪,他問,“哪個劉禧?” 魏明見自己僥幸還留著一命,脖頸上的冷刃又硬又涼,他或許還抱著嚇一嚇眼前少年的想法,假裝盛氣凌人道,“還能是哪個劉禧?自然是之前皇帝陛下身邊的掌印太監(jiān)劉禧。你終于怕了吧?你要是殺我,我?guī)煾敢欢ú粫胚^——” 那個“你”字還沒說完。 朔風“哦”了一聲,沒再遲疑,利落地捅入魏明的喉嚨。 魏明仰面倒下,眼睛還睜得圓大,汩汩鮮血從喉嚨的血洞流出。 少年的語氣好像有些窘迫,但細細聽來是徹骨的冰冷漠然。 他說,“不好意思啊,我沒忍住?!?/br> 被道歉的人已經(jīng)死去,當然不會聽到這句話語。 朔風看著地上的兩具死尸,靠在瓊花樹下,眼睛里是大大的空洞和茫然。 終于過了許久,少年沙沙的聲音響起,“對不起啊,舟月,我沒忍住?!?/br> 劍中的少女輕聲道,“我不怪你,你一定很難過。朔風,我會陪你一起給家人報仇。如此,你才能放下你不喜歡的殺戮,真正的修道成仙?!?/br> 朔風低下了頭。 她原來知道他那樣的過去啊,也不難怪,畢竟她是天上的仙女。 殺了人,朔風并沒有像曾經(jīng)殺過人那樣開心。 瓊花在落,如同白幡,而這里沒有被送葬的魂靈。 他取下脊背上的寂華劍,慢慢蜷縮身體抱緊了劍身,像抱緊一個失而復得的家人。 黑色的影子縮成小小一團,還在顫抖,像十三年前的那個夜晚。 作者有話說: 誒嘿,一殺送上開門紅,祝大家除夕快樂。 第16章 天羅網(wǎng) “六子,我記得,你也是十三年前入門的吧?” 聽潮樓里,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握著魚竿,在水缸里釣魚。 鉤上有餌,但水缸里卻并沒有游魚。一池血水上映出老人半邊枯朽、半邊白骨的面容。 老人恍然不覺,只是一心一意地垂釣,沒有向身后的中年男人回頭。 屋里很暗,幾乎封閉的空間里沒有光線。戴著青銅鬼面的六子單膝跪地,低頭沒有吭聲。 老人還在追憶,“三年前,小九也是你從風老頭那兒帶回來的?!?/br> 六子把頭埋得更低。 風老頭自然是上一任九護法,也是朔風的師父。羅剎門里有規(guī)矩,門中誰能殺死護法,便能繼任成為新任護法。 但六子認識朔風已經(jīng)九年了。風老頭收養(yǎng)了很多乞兒做徒弟,當時八九歲的朔風是其中一個。六子在風老頭那里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眼,莫名就生出些不忍來。 因為那雙和他夢中孩童相似的眼睛。 殺手是不能有不忍的。 可在十五六的朔風親手殺死風老頭時,他還是讓這個少年走。 大約就是因為那些不忍。 但少年的臉沾了很多血,氣質(zhì)冷得如同冰雪,又并不真正像他夢里那個溫暖的孩童。 朔風擦干凈刀尖的鮮血,歪頭笑道,“六爺,我不走,羅剎門可是天下第一的殺手組織。我也要做天下第一的殺手,然后殺很多很多人?!?/br> 十五六的少年漸漸走遠了,可那個身影卻恍惚和六子夢中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孩童慢慢重合。他們的眼睛那么像,黑黝黝的,像是琉璃,偶爾折射出過去的光陰。 六子對過去的記憶很少很少,這些年來只有一個殘缺的夢境。那個孩童在他背上玩騎大馬,稚氣地笑,“阿爹阿爹,我以后也要去打仗做將軍。” 很是溫馨的場景。 于是夢里的他也在笑,低低地喚,“阿朔……” 阿朔,只有這個孩童的小名,而少年和孩童連名字也是相像的。 這就是六子對過去的全部記憶。十三年前,失憶毀容的他是被門主從北地的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那個時候的北地戰(zhàn)火連天,一座座城池失陷,狄人野蠻地進行屠殺,有很多百姓妻離子散。 他夢里的那個孩童,大約也早就死在那場戰(zhàn)火里了吧。 六子握緊了身側(cè)的雙拳,青銅鬼面總能很好的遮掩他的情緒。 門主繼續(xù)笑道,“六子,總是這樣巧。你看,你前腳才回涌泉鎮(zhèn),朔風后腳就來了瓊州?!?/br> 老人仿佛能洞察一切,坐在輪椅上只是他的偽裝。 六子心中一寒,冷聲道,“門主,我會將叛徒帶回門中?!?/br> 朔風既然藏匿神劍,在門主心中已經(jīng)變成了除之后快的叛徒。 而老人哈哈一笑,取出濕淋淋的釣竿。有餌,卻不會有魚兒上鉤。 “不必,我自有安排,你先退下去吧。” 六子稱了一聲“是”,余光瞥見老人的魚鉤上有一團血糊糊的血rou,那餌,是一顆死人的心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