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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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 她究竟是誰! * 養(yǎng)心殿的書房,風離在向陸滿庭匯報近來的事宜。 風離:“戶部尚書被貶以后,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沒再提立后的事。” 陸滿庭要立蘇吟兒為后,三大尚書竟聯(lián)名上奏反對,說蘇吟兒狐媚惑國,且為前朝昏君之妃,不配為國母。 陸滿庭冷哼,隨手將他們的奏折扔進廢紙簍里,當場罷了戶部尚書,以其年紀大為由,讓戶部尚書告老還鄉(xiāng)。 挑什么吟兒的刺?不過是想往他身邊塞幾個妃子,他不同意罷了,便惱羞成怒,公然反對他立吟兒為后。 陸滿庭雙手負在身后,深邃的眸涌起狠戾的猩光。 “想用女人牽制朕?簡直異想天開!對了,天牧族那邊有消息了么?” 天牧族是靠近漠北的邊陲小國,以游牧為主,族人信奉神女教,視神女為天牧族的仰仗,皇子需得和神女結合,得到神女的認可,方能繼承皇位。 可惜他們的神女四年前消失了,三位皇子只能憑武力爭奪皇位。 皇子們爭相拉攏外朝勢力壯大自己,都給陸滿庭寄來了信件,希望和大庸國結為鄰好。 風離:“據(jù)使臣來報,天牧族的大皇子已經動身,正在前往大庸國的路上,會親自參加皇上的登基大典。” 陸滿庭不屑地勾唇。 想要討好他? 他冷冷地展開一副輿圖,修長的手指細細地描繪輿圖上的地理標識,眸光掃過從天牧族到大庸國京城所經過的每一處驛站、每一條棧道。 他沉聲發(fā)問:“從天牧族到京城,需得多久?” 風離粗略地計算天牧族大皇子所帶的人馬、乘坐的馬車,撇開極端的天氣、險峻的山路等特殊情況。 “差不多一個月?!?/br> 陸滿庭“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一瞥,在輿圖中間某個標紅的地方點了點。 “此處窮鄉(xiāng)僻壤、民不聊生,常有盜民出沒。大皇子一行耽擱了,恰好錯過朕的登基大典?!?/br> 風離瞧了一眼標紅的地方,是大庸國的巴縣,拱手應下。 “是,屬下遵旨!” * 蘇吟兒送走林氏,獨自一人在臘梅園賞花。 下了整整一個冬的白雪化了,露出褐色枝頭上的黃色花骨朵。濃郁的臘梅花香飄散,暈著陽光的味道,灑在蘇吟兒纖長的眼睫毛上。 關于麼麼出殯的日子已經定了,就在下個月的初六。 蘇吟兒想起麼麼臨終前對她的交待,心口一陣陣抽搐,疼得就快喘不過氣了。 若是可以,她真想化作一片清風,隨著老麼麼去了,遠離這世間的紛擾俗事、遠離陸哥哥的欺騙和掌控。 一道熟悉的男中音響起。 ——“蘿卜頭,你在這呢?害我找了許久!” 金少穿著一席緋色官袍,圓領寬袖,袍上的圓團花紋約有碗口那般大,胸口處繪著彩色的孔雀。桀驁的少年笑地奪目,往后退了幾步,在她跟前轉了個圈。 “怎么樣,好看嗎?我現(xiàn)在是大理寺正卿,位列正三品,文官呢!” 金少甚是得意。 他自小書畫極爛,四書五經背不完整、幾個字寫得極丑,用陸滿庭的話說——“渾身上下,沒一處人樣,唯那心眼還算實誠”。 他現(xiàn)在是“破格升官”,光宗耀祖呀! 蘇吟兒坐在涼亭的長凳上,斜靠著背后的朱紅色木欄桿,緩緩睜開迷蒙的眸子,抬頭望向他,扯出一個溫婉的笑,點頭。 “嗯,好看!” 金少唇角勾起的弧度瞬間就僵了。 那張嬌若芙蓉的臉,美則美矣,水潤眸子里的星光卻沒了,似一個破碎的玉娃娃,不再有活的生氣,木然地回應著。 金少握緊了大掌,在她面前半蹲下來。 “聽說你暈倒了,我特意來看看你。放心,我和皇上請示過了,他沒反對?!苯鹕兕D了頓,“蘿卜頭,你......到底怎么了?” 蘇吟兒不回話,眸底的哀傷卻愈發(fā)的濃郁。 下午的陽光正好,金輝彌漫,穿過枝條搖曳的臘梅樹,將斑駁的光影灑在蘇吟兒瑩潤如脂的粉頰上。她長吁一口氣,望向沒有未來的天空,瞧著自在漂浮的云,強壓下心中的酸澀。 金少久久不說話。 半晌,他從涼亭的后方扯了幾根枯黃的雜草,變戲法似的,編出幾個好看的蛐蛐,用手指勾著,在她跟前晃。 “你看這蛐蛐,都笑話你呢!多大的人了,總喜歡哭鼻子,還不肯告訴別人,總是憋在心里一個人難受,討厭著呢!” 蘇吟兒忽地笑了,伸出凍紅的小手去捉晃悠著的蛐蛐,卻在即將碰到蛐蛐的前一刻,縮回了手。 曾經,陸哥哥也這般討她歡喜,折了好多個蛐蛐逗她玩。 她心下酸楚,沒了貪玩的心思。 金少沉默了一會兒,冷著臉將蛐蛐一個個串起來,串成長長的一條,再用力彈了一下,將蛐蛐彈到涼亭后方的雜草堆里。 因著太過用力,直接將雜草堆彈出了一個小坑。 “我不管,誰也不能欺負你!就算是惡鬼,我也把他的頭給擰下來!拿給你出氣,拿給你當蹴踢!” 蘇吟兒抬眸,恍然間發(fā)現(xiàn)面前的少年在生氣。 見慣了他玩世不恭、痞里痞氣的樣子,忽地聽到他說這般的話,心頭涌起一陣暖意。 她望向金少的眼睛。 “你為何總喚我蘿卜頭?” 金少咬緊了牙關,猶豫了片刻也沒回答她的話,只是扭捏著,白凈的耳尖紅透了。 “反正,反正你是我的小嬸嬸。若是你需要,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替你辦了!” 蘇吟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水泠泠的眸底卻泛著晶瑩的水珠。 她忽地覺得沒那么冷了。 她撿起金少扔在角落里的蛐蛐,繞在指尖掂了掂,又摸了摸蛐蛐的身子,像個不染是非的孩童,蹙著春天般的濃艷。 “謝謝你?!?/br> * 日子過得很快,明日就是初六——老麼麼出殯的日子。 老麼麼是陸滿庭的親小姨,這些年為陸滿庭付出了許多,更是將生命獻給了蘇吟兒。陸滿庭會親自為她扶棺,按照太后的規(guī)格厚葬,請入東郊的皇家陵墓。 這些日子,蘇吟兒渾渾噩噩地過著,每日以各種借口躲著陸哥哥,白日里幾乎不與他見面。 許是新帝登基,事情太多,他忙不過來,也不強求她去養(yǎng)心殿陪著,只是每日會派他身邊的小太監(jiān)過來,守著把他規(guī)定的飯菜都吃了。 一日三餐,該吃什么,何時用膳,他都牢牢記著,一日不曾落下。 到了晚上,亥時之前,無論他在哪,都會回到她的慈寧宮,從身后擁住她,將她鎖在懷里親吻。 有時候只是親吻,吻她白凈的額頭、菲麗的雙眼、紅潤的唇......然后貪戀地盯著她瞧,唇側勾著醉美的弧度,能靜靜地瞧上許久。 最難熬的是逢九的日子。 那些熱切的夜晚,她的身子guntang似火,無需他碰觸,便光是想著他灼熱的視線,她便羞恥到不行,如同風中飄零的落葉,顫抖著承受他的暴風雨。 她恨死了這般的自己,卻情難自禁地沉溺在他的狂熱中,由他索取、由他欺i凌。 那個時候的他,會咬著她嬌嫩的后頸,喘著粗沉的氣,強勢又霸道地讓她喚他,讓她逃無可逃。若是喚錯了,便會惹來他更加無度的折磨。 她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歡愉。 黃昏前,久不見面的嚴公公來了。 不過數(shù)日未見,嚴公公似老了許多。 鬢角的發(fā)白了,眼角的皺折子也多了。 他還是穿著一身素雅的青衣,懷里抱著一把佛塵。青衣有些大了,被寒風一吹,勾勒出他孱弱纖瘦的身子。 嚴公公朝著蘇吟兒拱手行禮。 “老奴來向夫人辭別。” 蘇吟兒一愣,“公公是要回鄉(xiāng)嗎?” 嚴公公笑了:“算是吧。” 他這把身子骨,沒有多少時日了,也伺候不了誰,不想叨擾親戚徒增麻煩,只想尋個安靜的地方渡晚年,于是向皇上要了請辭,去東郊皇陵守陵墓。 蘇吟兒尋思了半天:“皇上同意了?” 嚴公公:“對,同意了,明日老奴就隨送葬的隊伍出城,入了皇陵就不回來了。” 蘇吟兒猛然一怔,后知后覺今日這一面或許是最后一面了。 她哽咽著,示意嚴公公先等等,從她的嫁妝箱子里,取了不少的金銀珠寶,用布袋裝起來,捧在手心送給嚴公公。 “一點心意,還望您收下。” 嚴公公說什么也不收,可終是抵不過蘇吟兒的執(zhí)著,選了一支綴著珍珠的金發(fā)簪,笑了。 “多謝夫人,我替她謝謝您?!?/br> 蘇吟兒不懂何意,卻也沒多問,同嚴公公說了幾句家常后,目送他消失在火紅色的夕陽里。 東郊皇陵有祈福的寺廟,以往太后去世,常有宮中妃嬪被派去寺廟,替皇上守孝。青燈佛塔、檀香相伴,也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蘇吟兒雙手合十,朝著桃花庵的方向拜了拜。 對不起,麼麼,答應您的事,她做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