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貪嬌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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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兒細眉、蒙著nongnong水霧的杏眸、嬌若鮮花的唇瓣......縱是五官還沒完全長開,也是美得過盛,嬌滴滴的,泛著稚嫩的青色,徒惹得天下男子過不了這美人關(guān)。 他勾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以一種絕對強勢的姿態(tài)占有宣告。 “我是吟兒的未婚夫,叫陸滿庭?!?/br> * 蘇吟兒從回憶里抽出神。 細細想來,那時的漏洞太多了。 父親蘇蠻見到她時,一點不似一個父親該有的反應,倒像是完全不認識她。 縱然她失憶了,可骨子里的熟悉感依舊在,譬如對陸滿庭的眷戀和依賴,讓她確信,她和陸哥哥從前一定是舊識,故而相信了他所有的話,相信兩人是青梅竹馬,相信她自小就跟著爹爹生活在漠北,生活在軍營旁的蘇府。 可她對蘇蠻是陌生的、拘謹?shù)?,蘇蠻對她亦是如此,直到相處了一段時日,“父女”才熟稔了些。 當然,她不是沒懷疑過,可蘇蠻待她極好,時間稍稍長點,她便不做他想。 蘇蠻常常人還在軍營里,隔著院墻就開始大喇喇地喚——“閨女啊,爹爹回來啦!” 有好吃的,蘇蠻給她留著; 哪個將士多瞧了她一眼,蘇蠻能抽出寶刀橫在那人的脖子上,叫囂著——“離我閨女遠點!”; 縱是陸哥哥來得勤了,夜深了不走,他也會cao著手在她門外候著,還不許她關(guān)房門——“得了得了,知道將軍稀罕她,可我閨女還小,等她及笄了,你再來娶!” 想起這些,蘇吟兒不免紅了眼眶。 她多么希望蘇蠻就是她的生父。 他的情、他毫無保留的付出,真正將她護在心坎上。即便他真的不是她的生父,她也一樣認他! 可若是蘇蠻不是她的生父,那她到底是誰? 她來自哪里?為何會受傷?她是不是大庸國人? 陸哥哥分明認識她,為何要隱瞞她? 他在隱瞞什么? 究竟要隱瞞她什么! 蘇吟兒想不明白,門外傳來洋桃的聲音。 “皇上,夫人在里面,剛剛醒了。” 陸滿庭跨過朱紅色的月門,帶來一身的寒意。 赤金的足靴上沾著白雪,白雪化了混著褐色的泥漬,弄臟了繡著龍紋的鞋面,他不理,徑直在她床側(cè)坐下來,彎腰探了探她的額頭,捉過她的右手腕號脈。 須臾,他沉沉吐出一口濁氣。 “吟兒怎么了?你最近吃得少,可是有煩心事?” 蘇吟兒別過頭,心中的酸澀更濃了。她張了張口,卻什么也說不出口,只低垂著哀傷的眸子,哽咽道。 “你答應過我,不會騙我的。” 義兄的事,他騙了她四年,她尚且認為那是善意的欺騙。 可這回呢? 她又該拿什么安慰自己、說服自己! 陸滿庭清冷的眸光黯淡了。 少頃,他捉著她的手心,在掌心里揉了揉。 “吟兒是不是聽了什么閑言碎語?朕會立你為后,也不會有旁的妃子?!?/br> 蘇吟兒哭得更兇了,背過身不想瞧他,卻被他強勢地掰過來,摟在懷里親了又親。他虔誠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在她瑩潤的下巴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莫哭了,這些日子忙了些,是我的疏忽。等閑下來了,再好生陪你?!?/br> 他提起從街市上買的兔子花燈,在她面前晃了晃。 白白的兔子,長長的兔耳朵、紅色的眼珠子,再配上毛茸茸的短尾巴,可愛地快要化了。 她卻全然沒有多看一眼的心思,下了床,俯身朝他行了一禮,啞著嗓子,近乎哀求道。 “皇上,臣妾想見見林氏?!?/br> 陸滿庭狠狠一怔,往后退了一步,深邃的眸暗沉如黑夜。他定定地瞧著她,許久沒有動過。 半晌,他才艱難地從齒縫里擠出一個字。 “好?!?/br> 末了,他扶起她,將大紅色的斗篷披在她身上,攏了攏,語氣艱澀。 “吟兒不用守這宮規(guī),更無需拜我,我們......還和從前一樣?!?/br> ......一樣? 能和從前一樣么? 從他親手將她送進皇宮的那一刻,就不可能一樣,就再也回不去了。 * 第二日的早朝,新帝陸滿庭第一次動怒了,因為三位老臣聯(lián)合上奏,反對立蘇吟兒為后,理由是蘇吟兒狐媚惑國,且為前朝昏君之妃,不配為國母。 據(jù)說陸滿庭氣極,當場罷了其中一位老臣的官職,讓其告老還鄉(xiāng),以懾他人。 蘇吟兒的立后之事遲遲沒有定下來,倒是慈寧宮那邊翻新得快,沒多久便請著蘇吟兒搬過去了。侍女洋桃收拾著床榻,鼓著腮幫子氣道。 “那些老臣也真是的,瞎霍霍什么?我們夫人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就該做皇后,反對有用么?” 洋桃“切”了一聲,不屑道,“夫人呀,您放一百個心,您就是慈寧宮的主子、大庸國的皇后!” 風離哥哥說了,那些老臣反對的不是夫人,是皇上。他們想要把自個的女兒塞入后宮,以此來牽制皇上?;噬喜煌?,自然要收拾他們。 蘇吟兒不甚在意,端起矮幾上的青花茶盞淺淺地飲了一口。外面的廊下,林氏徐徐而來。 蘇吟兒憷得慌,握著茶盞的手抖個不停。 蘇蠻究竟是不是她的父親,陸哥哥到底有沒有騙她? 她很快就能知曉答案了。 第58章 確定 慈寧宮, 蘇吟兒親手沏了一壺毛尖,給林氏泡了一盞。盞底的細嫩毛尖轉(zhuǎn)著圈往上,混著寥寥熱氣在水面上綻放。 毛尖采自黃山峰頂, 曼入云霄最高的那座山。 每年的三月中旬, 清明節(jié)后的第一場春雨落下,簇在一起的毛尖長出了鮮嫩的新芽, 綠油油的,每一株都掛著晶瑩的水珠。 那個時候采摘的毛尖, 泡出來的口感是最好的。 蘇吟兒屏退了侍女, 賢靜地抿了一口茶。 “我近來特別懷念父親,想知道些父親的消息, 若是您不介意, 可同我說道說道?!?/br> 林氏笑著拉過蘇吟兒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 兩人同坐在貴妃榻上, 親昵地依在一起。林氏長得比蘇吟兒高些,神色溫和,挽著蘇吟兒的時候, 頗有幾分母慈子孝的模樣。 “說得哪里話?蘇蠻能有你這般懂事的閨女,是他的福氣?!?/br> 蘇吟兒莞爾一笑,端起一盤果脯送到林氏跟前。 “年輕的時候, 父親一定很沉穩(wěn)吧?印象中,他不愛說話,兇巴巴的,總是吹胡子瞪眼,嫌我過于嬌氣?!?/br> 林氏挑了個最小的蜜餞, 淺淺地嘗了嘗。 年歲大了些, 沒那么愛吃甜食, 對果脯也是淺嘗輒止,喜歡熬養(yǎng)生粥,桂圓蓮子羹、烏雞紅棗枸杞湯......倒是熟稔。 想起從前,林氏低頭淺笑,被歲月氤氳的眸底碎著零散的星光。 “男人年歲大了多這樣,又是在自個閨女面前,自是端出一副為人父的樣子。當年你父親不過十五六歲的黃毛小子,做事毛毛躁躁的、和沉穩(wěn)完全搭不上邊?!?/br> 蘇吟兒端著果脯的手抖了抖,心口顫巍巍的,跳得厲害。 父親十五六歲和林氏在一起的,證明三公主得來的消息不假。 她斜了一眼窗邊的黃花梨桌案,桌案上擺著父親在軍營里的記錄冊,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父親二十歲參軍。 事實上,父親在林氏這件事后,便去了軍營。 當時他年歲小,不夠參軍的年紀,在軍營的后勤處打了半年雜,歲數(shù)夠了,才得以參軍。 父親騙她,連同陸哥哥一起騙她。 蘇吟兒的心像是被針尖扎過,疼得她險些失了分寸。 她不動聲色地放下果盤,如蔥的玉指夾了顆奶糖。回味的甜暫時軟了心神,她佯裝沉穩(wěn)繼續(xù)和林氏說笑。 “其實,吟兒一直覺得和夫人有緣,若夫人當年和父親沒發(fā)生變故,興許您就是我的母親了?!?/br> 這句話暗示得不要太明顯。 林氏卻一點不激動,全然沒有認回女兒的興奮,笑了笑,拍著蘇吟兒的手安慰。 “我倒是想要你這么個閨女。奈何身子骨差,同你父親的那段過往傷了許久,在婚后好些年一直懷不上。好不容易有了蘇婉青,尋思著頭胎都這么苦,修養(yǎng)了好些年才為蘇家誕下煙火。” 蘇婉青是林氏的女兒,是老皇帝的妃子——蘇婕妤。 因著老皇帝是前朝已死的昏君,他的妃嬪們不配再享有稱號,故而旁人直呼其名。至于該如何處置,新帝陸滿庭早已下詔,一律遣散,妃嬪們在陸滿庭登基前需得離開皇宮。 當然,蘇吟兒是個例外。 蘇吟兒聽到“頭胎”兩個字,忽地渾身發(fā)軟,纖薄的肩抖個不停,捂住雙眼,嗚咽著哭了出來。 林氏以為蘇吟兒是傷情了,擁著她,溫柔地拍撫蘇吟兒的后背。 “哎,在見到你之前,我心里對蘇蠻一直是愧疚的。你不曉得他當年受過傷......我一直苦惱,沒能為他生個一兒半女,讓他這一脈沒了香火。如今看見你,總算是落心了?!?/br> 蘇吟兒抬起梨花帶雨的臉,凄楚的眸子苦苦地流轉(zhuǎn)著,滿是哀傷地望著林氏,久久說不出話。 她不是林氏生的,也不是蘇蠻的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