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嬌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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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銳目光沉沉。 他的瞳仁顏色特殊,為了防止被看出破綻,面具都是經(jīng)過趙無雙處理的,眼孔處特意做得厚一些,還涂了特質(zhì)的顏料,從外面看并不能看清瞳仁顏色。 秦正威雖然看不見重銳的表情,但這態(tài)度就已經(jīng)跟這些天大大不一樣,幾乎都讓他覺得自家王爺也許下一刻就能恢復(fù)記憶了。 不怪他這樣樂觀,要知道前陣子他跟在王爺身邊,莫名有種錯覺:仿佛身邊那不是王爺,而是頭隨時會吃人的老虎,時不時就讓他心驚膽戰(zhàn)。 雖說王爺?shù)挠洃浺伤苹氐絼傋鲋鲙洉r,但實際性子卻比那會兒深沉得多,所以他和其他人才會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如今昭華公主才回來一天不到,王爺就有如此變化,實在是讓他們這些知情的人高興! 秦正威心中對謝錦依肅然起敬:不愧是殿下,竟然這版快就讓王爺改變?nèi)缢梗喼北壤相嵉乃庍€神! 重銳也知道自己變化快。 哪怕這小公主還沒回來的時候,他本就每天都能多出來一些記憶碎片,只是大多時候都是在晚上入夢時。她來了之后,現(xiàn)在他是時不時都能想起來一些模糊的影像。 雖然那些影像說不上清晰,但足夠讓他進一步感知,他與身邊的這些人是出生入死過,對那小公主有著強烈的感情。 這些暫且不說,單單是那個小本本,重銳的直覺告訴自己,若他不當回事,將來一定會后悔萬分。 他的直覺已經(jīng)無數(shù)次救過他,他相信直覺肯定沒錯。 帥帳中沒有其他外人,秦正威回頭朝屏風那邊說:“殿下,我下午去看了夏時,老鄭說過兩天他應(yīng)該就能醒。” 謝錦依扒開屏風,露出一張笑臉:“那太好了!” 秦正威也一臉感慨:“夏時這小子,這次做得不錯,立大功了?!?/br> 重銳在腦中快速地過了一遍關(guān)于夏時的信息,發(fā)現(xiàn)跟他當初從諸葛川那邊得知的不太一樣—— 夏時,原千機鐵騎小都統(tǒng),不得昭華公主喜歡,被王爺您派去查探荀少琛的身世,深得王爺您的信任。 諸葛川也說不出他為什么信任夏時,這點他也暫且不管,可眼下這小公主哪里像是討厭那夏時的樣子? 這念頭剛一冒出來,重銳心中一驚:他這是做什么?他怎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夏時救了小公主,小公主又不是無良之人,關(guān)心夏時的傷勢明明很正常。 重銳不動聲色地說:“確實立了功,日后論功行賞?!?/br> 謝錦依“嗯”了一聲,顯然因為他這句話更加高興了。 少女眉眼彎彎,瞳仁又黑又亮,星星點點的,比外頭天上的星星還好看,重銳差點就加了一句“賞,大大的賞”。 秦正威非常上道地意識到,自己在這里有點礙了王爺?shù)难?,很有眼力見地快速退下了?/br> 重銳咳了一聲,正要開口,沒想到謝錦依也雙手一撐膝蓋,也站了起來,追著秦正威出去了,連一句話都沒留給重銳。 重銳:“……” 怎么突然跑了? 重銳以為謝錦依終于是受不了后回重府,原以為自己會松一口氣,但沒想到竟然不習(xí)慣起來了。 這讓他很震驚,這小公主才來了不過這么點時間,在帥帳呆了連半天都不到,一離了這里,他竟然就已經(jīng)不習(xí)慣了? 若是失憶之前,難道他是去到哪里都要將她帶到哪里嗎?等等,似乎,聽秦正威等人的描述,好像他確實就是這么做的。 難怪小公主在小本本里,將不讓他碰觸、不讓他看見等等作為懲罰。 重銳坐回到案桌前,心中有點難以形容的失落惆悵。 帥帳這里的條件,確實是差了些。小公主那細皮嫩rou的,剛才他給她蓋被子的時候就瞧見了,席子印都落到手背上了,難怪她睡的時候都是仰躺。 是回重府更好的。 就在重銳試圖自己說服自己的時候,謝錦依突然又回來了。 重銳意外地看著她,但因為戴著面具,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見他似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 于是,謝錦依撇了撇嘴,輕哼一聲:“以為我回去之后就不來了,在偷著樂是不是?沒想到我又回來了吧!” 說著,她又拿出了小本本,噌噌噌地跑到案桌旁,拿起他的狼毫,蘸了蘸墨水,就要往內(nèi)頁上記。 重銳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按著她的手—— 就在兩人相觸的這一瞬間,無數(shù)光影在他腦海中閃過,許多記憶像碎片一樣涌現(xiàn)而出。 他重重地喘了口氣,身形微微一晃,捂著額頭扶在案桌上。 謝錦依被他嚇了一跳,也顧不上記仇了,連忙伸手去扶他:“重銳,你怎么了?” 記憶閃現(xiàn)得更多,重銳頭更暈了,想反手推開她,卻又在模糊中看見了少女那張擔心的臉龐,于是在抵著她的手臂時,他又不知不覺地卸了力道。 不過區(qū)區(qū)頭暈而已。 “沒事,”重銳穩(wěn)了穩(wěn)氣息,“讓人叫鄭以堃過來……算了,還是不用了。” 他原本是覺得,這樣一下子涌出這么多模糊的記憶,鄭以堃會不會有辦法讓這些記憶更加清晰一點,總這樣隔著一層紗似的,實在是讓他不好受。 只是,鄭以堃也說過,這種事情急不來。既然鄭以堃這么說,大概現(xiàn)在叫他過來也是沒什么用的。 謝錦依有點著急地問:“你是不是又頭疼了?還是讓鄭先生來吧,你等等,我去叫他,很快回來!” 說著,她拔腿就要跑。 重銳一下子拉住了她:“別走?!?/br> 他力氣大,情急下也沒控制好力道,謝錦依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后退,撞到他身上。 獨屬于少女的香氣絲絲縷縷地繞纏上來,盈滿肺腑,又溫柔地安撫著他腦中那幾乎要翻天的巨浪。 謝錦依雙手垂在身側(cè),男人穿著堅硬的盔甲,這樣的擁抱說不上舒服,甚至硌得她有點難受。 可這是重銳啊,是她日思夜想的重銳。 謝錦依眼眶發(fā)熱,緩緩地抬起手,環(huán)在重銳背后。她終于忍不住抽了抽鼻子:“重銳,你真討厭,這么久都還沒想起我來……” 男人啞著聲:“殿、殿下……” 謝錦依一愣,馬上去拆他的面具,他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謝錦依有點急了,一把又將他的手拍開,飛快地將面具摘了下來。 男人微微低著頭,垂著眼與她四目相對,琥珀色的瞳仁里帶著點茫然。 謝錦依抬起手,夾著他的臉,心口在砰砰亂跳:“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重銳的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 盡管那些片段快得讓他什么也抓不住,可也讓他對她有了更強烈的感覺。 她不再是他夢里一個虛幻的、看不清臉的身影,她與他之間也不再隔著一層似是而非的薄紗,他的頭腦終于跟上了手腳,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也僅僅如此,但重銳看著少女那發(fā)紅的眼角,他說不出那些讓她失望的話,于是選了個折中的說法:“想起來了一點。” 謝錦依緩緩地眨了眨眼,攀著他的手臂,慢慢踮起腳尖,一點一點地抬起臉,向他湊過去。 她馬上就感覺男人的懷抱僵硬了。 謝錦依哼了一聲,臉上有點羞惱,又退了回去,推了推他:“松開,我去叫鄭先生。” 重銳感覺她似乎是有點生氣了,想去拉她,又不知道她會不會更氣,腳下一動,半攔在她跟前:“不用了,叫他過來也沒什么用?!?/br> 見她一臉疑惑,他又解釋道:“我不是頭痛癥發(fā)作,只是剛才突然想起了不少事情,過去鄭以堃用了很多法子,加起來的效果都沒今天想起來的多?!?/br> 謝錦依聲音平平:“哦,想起了不少,但還是沒想起我?!?/br> 重銳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奈。他想說的是,他能想起來,都是因為她,可他也確實還沒能完全想起來。 他又道:“會想起來的?!?/br> 謝錦依看了他半晌,直看得他心中莫名有點愧疚。隨后她哼了一聲,又重新拿起筆,唰唰唰幾下,給他記上了一大筆。 重銳:“……” 他剛才就是為了阻止她給他記過,結(jié)果是白干了,該記的還是記了。 謝錦依放下筆,又摸了摸重銳的腦袋。她比重銳矮了一大截,重銳自覺地低了低頭,免去她踮腳尖的麻煩。 她問道:“真的沒事嗎?” 重銳點點頭:“沒事了?!?/br> 謝錦依“嗯”了一聲,說:“你還有其他軍務(wù)需要處理嗎?” 重銳:“暫時沒有了?!?/br> 謝錦依:“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講?!?/br> 重銳點點頭:“你說?!?/br> 謝錦依:“你晚上應(yīng)該會做夢吧,會夢見從前的事?” 這是她自己的經(jīng)驗,她剛重生時就總是夢見前世的事情,說到底是因為對過去的恐懼,以及對未知將來的不安。 雖然重銳與她不同,但先問了也沒什么壞事。 重銳果然點點頭:“是會夢見一些事,但都不太清晰?!?/br> “秦正威和諸葛都和我說,他們有跟你說一些你不記得的事情?!敝x錦依頓了頓,又道,“可也許你夢中有些事情,是他們也不清楚的?!?/br> 重銳心中微微一緊,是想到了自己或許在失憶前就有事瞞著這小公主。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既然她主動提到的,那必然是她知道的事情,應(yīng)該不是他要瞞著的事,他只需要只聽她說,他自己不要亂開口就好。 重銳又鎮(zhèn)定下來:“是,不過人本來也是會做夢的,夢中與現(xiàn)實有出入,也是常有的事情?!?/br> “對,但我說的不是這些?!敝x錦依看著他,直接道,“重銳,你我都是重生之人?!?/br> 重銳:“……”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半晌后眼神復(fù)雜地看著面前的少女,一時間不知道該懷疑自己的耳朵,還是懷疑她那漂亮的唇瓣。 半晌后,他緩緩開口:“聽說你很喜歡看話本?!?/br> 謝錦依知道他這是不相信了,于是換了個方向:“你不是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什么會喜歡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么?” 重銳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尷尬,心中再次將秦正威罵了一遍,想辯解辯解那是誤會,但又覺得這聽起來似乎很像掩飾,畢竟話確實是他說的。 可那都是在他見到她之前,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感受到了,他在她面前那顆不爭氣的心臟根本把持不??! 第73章 情意 重銳覺得有點頭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