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癥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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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脫離控制的恍惚感,終于在葬禮開始的這一刻,徹底落入實(shí)處。 她仍是一襲黑衣,烏發(fā)披肩,面龐白皙,如清水出芙蓉,只有胸口衣襟上別著白色袖章。 和周圍人不同的是,虞清晚的懷里抱著一束白色的海棠花。js? 透白的花瓣上沾了水珠,淡黃的花蕊沉甸甸地盛放在她的懷中,在此刻荒蕪蕭條的場景下,更加脆弱美麗,卻又好像擁有著不可言說的生命力。 她的目光靜靜望著這束花,如水般眸底泛起點(diǎn)點(diǎn)漣漪。 透過那束花,就像在望著一個(gè)已經(jīng)逝去的人。 末了,所有情緒又隨著雨絲落入土壤,悄無聲息地被掩蓋回去。 等所有人都祭拜結(jié)束,虞清晚才最后一個(gè)上前,彎下腰,沒有將那束花放在墓碑前,而是放在旁邊的空地上。 隨后,在眾人的目光下,她屈膝,慢慢跪了下去,出神地盯著那束沾了雨水的海棠。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祭奠的人,并不是容欽華。 - 四周一片寂靜,下墜的雨水砸落在墓碑上,啪嗒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引得眾人都回頭看去。 容震剛轉(zhuǎn)頭,看清身后走來的男人,表情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 賀晟來了。 看見來人,周圍站著的人臉上都不約而同屏緊了呼吸,臉上出現(xiàn)了緊張的神色,齊刷刷地往兩邊靠,讓出了一條路。 導(dǎo)致容家淪落到此番境地的罪魁禍?zhǔn)?,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他們卻也根本不敢多說半個(gè)字。 墓園的氣氛隨著男人的出現(xiàn)而變得更為壓抑,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容家兩個(gè)旁枝小輩躲在人群最后方,才敢小聲竊竊私語。 “賀晟怎么來了?” “恐怕是來欣賞一下容家現(xiàn)在的慘狀吧。我聽說他連賀家那些和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都照樣下手,何況是容家。” “簡直是喪心病狂,”一人咬牙切齒地忿忿道,“他這樣的人,作孽太多,不會(huì)有好下場的?!?/br> 容詩雅躲在容震身后,止不住探頭,想看,又不敢看。 她的心里止不住地有些開心,期待著一會(huì)兒看到虞清晚被欺辱的慘狀,也忍不住在縫隙里偷瞥那道挺拔頎長的身影。 到現(xiàn)在為止,賀晟還從未在媒體上公開露面過,不少臨城的名媛千金想盡辦法也沒能見到賀晟一面。甚至連她都不知道,這個(gè)輕輕松松就能讓容家破產(chǎn)的賀家掌權(quán)人,到底長什么模樣。 第一眼望去,只覺得男人身上的殺伐戾氣太重。 身后的助理舉著黑傘,遮擋住了男人的面容,只露出下半張臉清晰分明的輪廓,緊繃的喉結(jié)線條。 高挺的鼻梁,薄唇緊抿,氣場冰冷而強(qiáng)大,讓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直到傘的高度微微傾斜,露出一雙漆黑凌厲的眼。 容詩雅的呼吸頓時(shí)屏緊。 他渾然不在意周圍的目光,幽暗的視線里只有跪在墓碑前的那道身影。 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gè)人,再?zèng)]有其他值得他去看的東西了。 雨絲越來越密,很快打濕了虞清晚的發(fā)梢,顯得有些狼狽。 女人的身形極為瘦弱,在雨里似是搖搖欲墜,可她的背脊又挺得極為筆直,如風(fēng)雨里屹立的秀竹。 她像是要在那里跪上一輩子。 容家,難道就這樣值得她留戀嗎。 賀晟的眸色越來越沉,垂在身側(cè)的手背繃緊,青筋凸起。 虞清晚跪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跪了多久。 她并不知道的是,她跪了多久,身后的那道身影便在那里站了多久。 四周靜得沒有任何聲音,只聽得到雨點(diǎn)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墓碑上。 雨絲落在她的眼睫上,打濕了睫毛,眼前的視線也變得迷蒙。 身上的衣服也慢慢潮濕起來,如囚籠般緊緊箍在身上,寒意蔓延開來,讓她的身體不禁打著冷戰(zhàn)。 這時(shí),細(xì)密的雨絲從頭頂消失。 她怔了怔,從凌亂的思緒中抽離,抬起頭的瞬間便撞進(jìn)男人深邃如墨的眼中。 “賀晟....” 他半蹲下身,骨節(jié)分明的手扼住她的下巴,半逼迫著她的臉轉(zhuǎn)向墓碑。 想起她那天毫不猶豫和鐘庭白離開時(shí)的決絕背影,殘存的理智幾乎快要分毫不剩。 腦中忽然又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她毫不留情離開的樣子。 她騙了他,拿走了他的東西,坐上容家的車。 然后用那雙他熟悉的眼睛看著他,說出的卻是最無情的話。 “賀晟,我想過上更好的生活?!?/br> “放過我,好嗎?” 騙子。 一瞬間,賀晟的指腹的溫度比落下的雨水還要冰冷,感受到他身上蔓延的冷意,虞清晚的身體也不自覺顫栗起來。 感受到她的顫栗,賀晟回過神,俯身貼近她的耳邊,滿意又惡劣地勾起唇。 “你依附著的那棵樹,終于倒了?!?/br> “而你,只能來求我?!?/br> 低沉的聲線混雜在淅瀝的雨聲里,男人的長指冰冷異常,讓虞清晚忍不住生出幾分恍惚。 她抿緊唇,腦中猛然間又想起昨天秦悅檸的事。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不在意容家,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秦悅檸被牽連。 他總要用這種方式逼她。 一種難以言喻的委屈從心頭升起,各種復(fù)雜的情緒亂作一團(tuán),讓她呼吸越來越緊。 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容家那間黑暗狹小的房間里,那只手朝她逼近。 心底最深的恐懼感瞬間將她的大腦占據(jù)。 虞清晚渾身狠狠一抖,她想也沒想,忽然歪頭狠咬住他的手掌。 直到口中嘗到淡淡的血腥氣息,她才恍然回過神。 “你做夢?!?/br> 她從未露出過如此決絕的眼神,似乎勢必要將和他的一切過去斬?cái)唷?/br> 大概是這個(gè)眼神真的刺激到了賀晟,男人的漆眸眸頃刻間變得晦暗,戾氣翻江倒海,將理智燒得全無。 他笑意冰冷:“可惜,你沒得選?!?/br> 虞清晚跪了太久,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被雨水浸濕,自己都不曾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被凍得渾身發(fā)抖,近乎麻木。 賀晟看著她不自覺發(fā)抖的身體,眸色一沉。 下一刻,他抬手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裹在她身上,然后將她整個(gè)人攔腰抱起。 身體忽然騰空,落進(jìn)一個(gè)溫?zé)岬膽驯Ю铩?/br> 虞清晚睜大眼,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掙扎起來:“賀晟,你放開我....” 奈何男女力量懸殊,體型差距也大,哪怕虞清晚在他懷里不停掙扎,賀晟的每一步依然走得又快又穩(wěn)。??? 人群里,看見虞清晚被帶走,林森的臉色瞬間失去了以往的沉穩(wěn),抬腳就要追上去:“小姐!” 一旁的容旭樂得看戲,眼疾手快地把林森拉住:“哎林助理,你這是干什么去?!?/br> 林森冷冷瞪著他:“你沒看到小姐被人帶走了嗎,放開?!?/br> 容旭這些年早就看不慣林森,他也早看出來林森對虞清晚的心思不算單純。 林森這些年一直跟在容欽華身邊獨(dú)攬大權(quán),做事從無紕漏,致使他們這群人幾乎在公司里說不上話。這些年明里暗里偷偷照顧著虞清晚,真當(dāng)他們誰都看不出來了。 容旭冷笑一聲,語氣譏誚:“你覺得你管得了賀晟嗎,省點(diǎn)力氣吧林助理。那女人當(dāng)初為了過上容家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背叛了賀晟,那是她欠下的債,現(xiàn)在被怎么報(bào)復(fù)都不為過....” 林森的手背一點(diǎn)點(diǎn)握緊,向來清冷的眼里因?yàn)閼嵟⑽l(fā)紅,呼吸也變得沉重。 過去容欽華犯下的錯(cuò)事,他也是幫兇。 他們都罪孽深重。 自始至終,明明虞清晚才是那個(gè)最無辜的人,最后卻偏偏要她來承受一切。 復(fù)雜的情緒幾乎快要將他壓垮吞沒,愧疚,自責(zé),亦或者后悔,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大雨瓢潑下,似乎一切過往的罪孽都能被洗刷。 林森失神地望著那束墓碑旁被暴雨侵蝕的海棠花,又在記憶里隱約看到了女人絕望的臉龐。 渾身仿佛被卸去了力氣,他跪在地上,冰冷的雨水順著年輕男人的臉頰滑落。 他輕聲喃喃出聲:“她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任何人?!?/br> - 與此同時(shí),虞清晚就被賀晟抱回車上。 前排的司機(jī)和助理非常識(shí)相地快速下了車,又將后排的遮擋落了下來,一時(shí)間形成了封閉的空間。 車內(nèi)溫度適宜,暖氣撲面而來,椅背富有彈性的觸感與背部相貼,讓她后知后覺地打了個(gè)冷顫。 天生的體型差距帶來的壓迫感, 看著男人面無表情的側(cè)臉,虞清晚感覺到危險(xiǎn)的氣息,就要掙扎逃離。 “賀晟,你別這樣,你放開我.....” 下一刻,他欺身把她壓在座位上,輕而易舉地扼住她的兩只手腕,讓她的所有抗拒都無法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