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玉伴蘭時(雙重生) 第23節(jié)
半晌后才回神。 皇后娘娘已經(jīng)起身準備用晚膳了。 “咱們蘭時什么時候添的走神的毛病?莫不是真要許人家了?” 皇后娘娘只是打趣。 誰料蘭時竟認真地琢磨了下,點點頭道:“我這年歲也的確不小了,成婚是早晚的事。姑母,我也仔細想過,我這家世,未婚夫婿官職不宜過高,家世清白即可。若是能性子恬淡些,能隨我往北境去,那便再好不過了?!?/br> 最后,蘭時補充道:“最好是家中幼子,無需頂立門楣,白身亦可,經(jīng)商也可?!?/br> 經(jīng)商的話,自家夫婿出些軍餉給岳家,這不就理所應(yīng)當了。 要是蕭寶圓是男子,她還挑什么夫家,直接將蕭寶圓招贅。 太子殿下負手立于蘭時身后,看她掰著指頭數(shù)得認真,頭頂?shù)挠裉m發(fā)飾上的點點微光也在他眼底晃來晃去。 心里煩躁極了,方才瞧見蘭時被撫平的煩悶又重新盈滿了。 真是既想摁住她的頭,又想摁住她的手。 這書果真還是讀少了,聽聽這都什么選婿的規(guī)矩,尋常人家還知道攀高門嫁呢,這小知了提的都是什么窩囊廢模子。 性子恬淡的,若是將來有個萬一,還得等著蘭時去護嗎? 皇后娘娘立在遠處,聽著蘭時那與太子殿下南轅北轍的佳婿形象,忍不住想笑。 她可能不能等太子惱羞成怒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來,輕咳了一聲,出聲提醒道:“咳咳,用膳吧,咱們一起?!?/br> “好?!?/br> 蘭時起身,一回身額頭正撞在太子殿下下巴上。 蘭時顧不得自己額頭,忙朝太子殿下看去。 哪知太子殿下竟先來按她的額頭,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沒事吧?額頭有沒有腫起來?” 作者有話說: 算是找回了一點點手感,就謝謝今天收藏留言投雷的小姐妹們感謝在2022-10-28 23:05:12~2022-10-29 21:41: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倆寶媽 4個;真巧、45905175 2個;再睡一夏、hxl、作者回復說、22808976、沫 馨、阿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作者回復說 60瓶;22808976 55瓶;再睡一夏 10瓶;不是火花呀! 8瓶;檸檬西柚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1章 墻東 宋玉墻東流美盼 蘭時倒不覺得有多疼,太子殿下沒防備,被結(jié)結(jié)實實撞了個狠的,確認蘭時沒事后,捂著下巴緩了許久。 蘭時剝了雞蛋給太子殿下揉下巴,嘴上念道:“殿下走路怎么沒聲?站我身后嚇我一跳,若是頭上的發(fā)飾扎你臉上,檀郎都給你劃成登徒子?!?/br> 太子殿下?lián)P著下巴,被迫閉嘴,一句話也講不了,眼睛一直追著蘭時,控訴她下手重,俊美的面龐被蘭時捏得有些扭曲,再鋒利的眼神都被消解了。 “太子殿下有話要說?” 蘭時揉好了,松開他的臉。 對著太子殿下這明顯有話要說的神色,蘭時想將這雞蛋塞他嘴里去。 她可一點兒不想聽太子殿下顛倒黑白說是她先站起來撞人的。 “還疼?!?/br> 太子殿下在蘭時轉(zhuǎn)身時扯住了她的袖子,對上蘭時疑惑的眼神時,竟然還大大方方地委屈了一下。 “吃飯吧!要涼了!” 皇后娘娘中氣十足,一句話打碎了太子殿下的算盤,耳明心亮的皇后娘娘甚至都聽到了算盤珠子滿地滾的脆聲。 一時間心情大好,忍不住提議,“今日人齊,不若熱熱鬧鬧地吃一頓拔霞供吧?!?/br> 不過最終皇后娘娘也沒吃上她心心念念的拔霞供。 因為沒能如愿的太子殿下,是不會讓任何人如愿的,哪怕是面對自己的母后。 太子殿下嚴肅認真地對著皇后娘娘講了三刻鐘的吃時令食物的益處,引經(jīng)據(jù)典,言之鑿鑿仿佛他就是太醫(yī)。 皇后娘娘支著下巴聽,百無聊賴地聽,她現(xiàn)在不光不想吃拔霞供,她甚至已經(jīng)不想用晚膳了。 皇后娘娘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地,吃完堅決地命人將太子殿下送回東宮去。 自己備了食盒,拎著沒吃完的菜徑直去了紫宸殿,她定是要與陛下好好探討探討這太子怎就養(yǎng)成了如今這般不討喜的模樣。 下次一定要陛下來聽一聽,蕭執(zhí)玉是如何在飯桌前長篇大論,壞人胃口的。 蘭時是被誆回來的,此時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在仁明殿住下。 天雖然黑了,但時辰尚早,蘭時不想睡,提著盞繪了蘭草的風燈在偏殿的小院子里走來走去,蘭草圖案隨著她的走動,一簇簇出現(xiàn)在地上,又一簇簇消失,步步生花給她引路一般。 白日里蘇jiejie那句不止,讓她格外在意。 蘇jiejie當時的表情,分明是有事。 朝政的事,她不懂,幫不上忙,但她還是想護住蘇jiejie,能昭雪最好,若是不能,也得保下蘇jiejie一條命來。 可這事實在是太難了,她不能牽扯儲君,也不能牽扯自己府門。 今日那沈相夫人能進來與姑母說那一番話,不知是不是沈相授意的試探。 蘭時從天剛擦黑一直走到月上中天,也沒想出個兩全法來。 若是蘇jiejie沒有女扮男裝,或可一救,可她如今,只欺君一條,便足以治罪。 晚風吹來,拂過蘭時鬢發(fā),蟬鳴和著花香,提醒蘭時,時辰不早了。 她攏了下風燈,一抬眼,偏殿東墻上,太子殿下見她望過來,對著她笑得惑人。 這張臉,饒是她已經(jīng)看過數(shù)十年,還是會驚艷,情不自禁嘆一句:“宋玉墻東流美盼。” 太子殿下看見她瞧過來,輕車熟路地翻墻下來,眨眼就到了蘭時跟前,伸手就過來探她額頭。 蘭時不知他此舉動是何意,慌忙往后退了一步,風燈隨著她的動作搖晃,險些晃熄了燭火。 蘭時為掩飾失態(tài),問道:“太子殿下來此,是有事?” 太子殿下也不介意她這避嫌一樣的舉動,自然地接過的她手里的風燈。 對上蘭時防備的模樣,太子殿下語氣放緩,“只是過來瞧瞧,晚風這么涼,怎么在院子里?” 他剛爬上來就被蘭時發(fā)現(xiàn)了,蘭時的滿身石榴香氣告訴太子,她已經(jīng)在院里許久了,瞧蘭時疑惑,隨口猜她在院外的原因,“想家了?” 蘭時搖搖頭,“殿下,您最是守禮,這黑燈瞎火地,您爬仁明殿墻頭,有悖君子之道吧,這天都黑了,殿下政事也忙,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太子殿下恍若未聞,還貼心地替她想法子,“或許今歲可讓衛(wèi)國公回京述職?!?/br> 如今邊境在休戰(zhàn),衛(wèi)國公暫離不是難事,太子殿下選擇性地忽略了蘭時說想要去北境的事,也裝作沒聽明白她話里話外趕人的意思。 “既然殿下還不想睡,那我正好也有事想問問殿下,殿下坐。” 蘭時如今不可能請?zhí)拥钕逻M屋坐坐,只好將人帶到葡萄架下,打開了石桌上的蜜餞盒子。 同時拿過太子殿下手里的風燈擱在桌上當燭火。 蘭時笑得客氣,那笑容里的疏離刺得太子殿下心里不舒服。 太子殿下落座,蘭時才坐,開門見山道:“我是想問問殿下,還記不記得蘇尚書?!?/br> 也不待太子殿下詢問,便通通交代給他,“我在我阿爹的書房翻到了阿爹求學時的手札,上頭有蘇尚書的批注,我瞧那字寫得極有風骨。也曾聽杜太傅讀過蘇尚書的詩,總覺得寫出那樣詩句的人,不會是大jian大惡之徒。” “蘇尚書,我曾見過他,瘦骨嶙峋,面如苦相,但一開口,極為豁達?!苯?jīng)蘭時這么一提,太子殿下也回憶起,他與這位名滿天下的尚書也曾有過一面之緣。 “我也見過他,聽程伯說,當時北境有一批兵器出了問題,蘇尚書是專程來改的。” 帶著蘇jiejie,一起住在宛城。 蘇尚書什么都會做,那是個看著兇但很有趣的老伯,當時她院里的秋千,能自己飛起來的小蜻蜓,還有她和蘇jiejie都能戴在手上防身的袖箭,都是蘇尚書親手做的。 太子殿下摩挲著蘭時那像平放著的多寶閣一樣的蜜餞盒子,腦子轉(zhuǎn)得極快。 “所以,蘇尚書不是獨身去的,還帶著自家小孫兒?是那蘇岐鳴嗎?”太子殿下聲音都浸了冰碴兒,仿佛只要蘭時說個是,他就弄死那蘇岐鳴。 順便好好追究一下這罪臣之后怎么偽造身份欺君罔上的。 蘭時在太子殿下面前極穩(wěn)得住,哪怕被太子殿下猜中要害,也并未驚慌失措。 但瞧他那架勢,蘭時可沒法子等閑視之。 可現(xiàn)在完全想不到什么理由來搪塞一下。 蘭時抬手,想按住太子殿下,結(jié)果衣袖滑下去,露出纖細的手腕。 還不待收回去,被太子殿下一把攥住,這語氣比方才還危險,“我送你的鐲子呢?” 太子殿下抿唇,神色也嚴肅起來。 蘭時順坡下,趁勢轉(zhuǎn)移話題,“陪姑母打香篆的時候,磕碎在桌角了,姑母嫌我不穩(wěn)重,還斥責我來著?!?/br> 說完小心覷了覷太子殿下的神色。 太子殿下神色緩和下來,好像是相信了蘭時這一番說辭,“我當什么大事,一個鐲子而已,改日再給你尋個更好的?!?/br> 太子殿下盯著蘭時的眼睛,別有深意道:“我再送你一副,你可一定要時時帶著,不許摘下來?!?/br> 蘭時痛快點頭,若是太子殿下不再提起蘇岐鳴這一茬,打十副她也戴著。 太子殿下竟真的不再追問蘇岐鳴的事,轉(zhuǎn)而問道:“母后從不對你嚴厲的,是最近有人同她說過什么嗎?還是宮里有人煩母后了?” 蘭時笑得乖巧,“說是見過沈相夫人,聽沈相夫人說了幾句。也不知那沈相夫人同姑母說了什么,也不能因為她家沒女兒,她這眼睛就盯著別人家女兒吧。” 說到最后,蘭時竟然還微微委屈。 最起碼,太子殿下是覺得那沈相夫人委屈蘭時了,如長舌婦搬弄是非一樣來向皇后娘娘告狀,害蘭時被責了。 蘭時幼時就這樣,裝乖告狀,無往不利。 哪怕太子殿下知道她是在告狀,也給她撐腰替她出頭。 心思極為縝密的太子殿下,最后也沒將話題繞回蘇岐鳴身上去,蘭時巴不得他不提,隨著東拉西扯也沒再問人任何關(guān)于蘇尚書舊案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