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被迫還俗后 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白月光只和滅世魔頭he、執(zhí)玉伴蘭時(雙重生)、職工院子弟俏媳婦[年代]、和大佬聯(lián)姻后、融化月亮、滿級師妹,在線吃瓜、稱臣、愛卿,龍榻爬不得、失憶惡龍以為我倆真有一腿、穿成年代文嬌軟女配
“早已不是?!?/br> 他踏出勤政殿,留下寶印寶冊,封禁東宮之日。宣明繁這個名字,便連同二十年往昔歲月,一并從宗室玉牒中除名。 再后來,他在開元寺落發(fā)出家,與紅塵俗世便再無瓜葛。 這世間紛擾,愛恨嗔癡,亂人心智。 縱使他以為斬斷塵緣,仍有舊人舊事找上門。 可這社稷江山,何其沉重…… 宣明呈看著他,說了一些京中近況,“當(dāng)年是父皇沖動之舉,朝中大半老臣仍是盼著你回去的?!?/br> 天邊余暉落入樹影,倦鳥歸巢,留下道道孤影。 “這世上因果循環(huán),早有定數(shù)。貧僧已非皇室之人,再不管俗世之事?!惫穆曧戇^,有僧人爬上鐘樓,撞了梵鐘。 耳中轟鳴,他雙手合十,微微閉眼:“既事關(guān)江山社稷,更不應(yīng)把希望置于貧僧身上,貧僧無力承擔(dān),也心不在此,你另尋他人吧?!?/br> “皇兄……”宣明呈欲再勸,瞥見他身上的粗布禪衣,那張臉清冷淡漠,到底無奈地xiele氣,苦笑道,“先前朝中大臣們數(shù)次上開元寺找你,你不愿相見,我就知道我也說服不了你?!?/br> 凈聞未語,抬眸時,眼中落下幾許陰影。 宣明嘆了一口氣,自知勸說無力:“皇叔雖然招攬不少黨羽,但幾位老大人還是一心維護宣家嫡系血脈,皇叔不能動他們,難保不會打你的主意,你萬事小心?!?/br> “好?!?/br> 他頷首應(yīng)了,轉(zhuǎn)身要走,被宣明呈叫住。 他有些不舍,有些愧疚:“父皇如今說話很困難,但還是要我轉(zhuǎn)達一句話?!彼粗堑劳Π蔚谋秤?,“父皇說……他對不起你。” 眼前的人沒有回頭,只頓了須臾便又抬腳向前,朦朧暗影中有僧人點了油燈過來,喚了一聲“凈聞師兄”,兩人并肩,徹底隱入廟宇深處。 宣明呈收了折扇,眼底的希望湮滅,無可奈何地嘆了聲氣。 用齋飯時,圓慧小心打量著凈聞的神色,比起傍晚進城的淡然,他見了那位施主后,情緒似乎有了變化。 那人錦衣華服,氣質(zhì)卓然,顯然不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與凈聞交談時也處處透著熟稔。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凈聞師兄和那位公子的臉也透著朦朧的相似。 不過他們的談話應(yīng)當(dāng)不大愉快,他找過去時,分明見凈聞臉上一閃而過的愁緒。 圓慧默默猜測著,身旁的人瞥來一眼,他趕緊拾好筷子匆忙吃飯。 翌日一早,他們需要的東西一一備齊,搬上板車,圓慧長得高壯主動去推車,住持送他們出寺。 圓慧去看凈聞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寂沉靜、波瀾不驚。 昨日傍晚那場故人相見,仿佛只是無端一場夢。 而那位衣著華貴的公子千里迢迢來訪,似乎也只是說了幾句話,聽寺中師兄說已經(jīng)他已經(jīng)連夜啟程離開了涿州。 圓慧抿抿唇?jīng)]說話,幾人穿過鬧市,從巷口往城外走。 遠處,掛著彩綢和燈籠的長巷依稀還有脂粉甜膩的香味,善慧揉著鼻子打了個驚天的噴嚏,疑惑問:“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這么香?” 善慧抬頭看到一家緊閉的高樓懸掛的“鶯鶯坊”幾字,心頭正想這莫不是養(yǎng)鳥的地方,被圓慧抽出手來拍了拍腦袋。 “阿彌陀佛,快走吧,這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善慧摸著腦袋還想刨根問到底,見凈聞已經(jīng)往前走了很遠,忙抬腳跟了上去。 城墻根下,支著油布棚,賣早食的攤販從熱鍋里盛出湯來,端到客人面前,熱情說:“二位請,有需要叫我就成。” 善慧踮腳看過去,那是一個吃早點的小攤,并不大的桌子前坐著兩個女子。 一個三十出頭,涂脂抹粉,穿戴極為嬌艷風(fēng)情。另一個倒是樸素?zé)o華,衣衫陳舊,只是那張俏生生的面龐,有點眼熟。 善慧拍拍光溜溜的腦袋,拉了凈聞一把:“師兄,師兄!你看那位女施主!” 一旁圓慧忙叫他閉嘴:“你一出家之人,看什么女施主!” 凈聞已經(jīng)抬眸望去,那邊的桌前兩人正說著話,看起來很親密。 實際上,只是年長的那名女子笑得熱情,反觀另一人只茫然且無措地拿著勺子,頗有幾分坐立不安,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里帶著幾分猶疑和拘束。 “姑娘你可別不信,在我們那兒啊扭扭腰肢兒、唱唱曲兒,銀子大把來,素日里還有丫頭伺候著,哪里需要你在漿洗坊日日勞作,多辛苦??!” “不、不必了……”寧湘兩三下吃完,把幾個銅板塞到那女子手心,“謝謝您的好意,這錢我自己付就行。” 她匆忙起身,不小心撞著長凳,疼得臉色一變,捂著膝蓋匆匆出了城門。 “你別走?。」媚?,你聽我說……”女子跟在后面揮了揮手絹,快步跟上去,挽住寧湘胳膊,“這世道艱難,你瞧你孤身一人多危險,不如留在我坊里,好吃好喝供著,豈不逍遙自在!” 她力氣很大,寧湘一時掙脫不了,惶然四望,忽然看見不遠處的人,仿佛看到救星般。 “法師救我!” 作者有話說: 求求評論和收藏呀~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收藏掉的好心疼! 第9章 她這一叫喊,小和尚忽然想起來:“凈聞師兄,這不就是上回來寺里尋你的女施主嗎?” 那女子見是幾個僧人,愣了一下,隨即抱著手臂,笑得意味深長,領(lǐng)口隨著她的動作微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 她撫著臉頰,目光落在凈聞臉上,眼中可見驚艷之色,嬌媚笑起來,“干什么,和尚也管這些事???” 凈聞沒在意她肆意的打量,只是依舊溫和地問寧湘:“施主認識她?” 寧湘搖頭,囁嚅說:“我不認識。” 女子聞言,不甚在意,還作勢去拉寧湘:“姑娘何必跟幾個和尚在這兒癡纏,跟我走,我拿些銀子給你,助你尋親去?!?/br> 寧湘臉色發(fā)白,后退兩步,連連拒絕:“我不去……” 凈聞是端方之人,修養(yǎng)使然說不出難聽的話,只往前兩步,不動聲色地把寧湘護在身后:“施主口出謊言,強人所難,實非良善之舉?!?/br> 女子掩唇而笑,媚眼如絲:“法師如此義憤填膺,莫不是有什么別的想法?!?/br> 寧湘嘶了一聲,這人怎么說話的! 有想法的是她,凈聞法師清高圣潔。 怎么能折辱他。 凈聞沒說話,只是掀了掀眼,平靜的看著那個女子,一雙黑眸仿佛盛著浩瀚深邃的長淵,明明不含任何威懾,卻叫人莫名膽顫。 女子挺直了脊背,也沒方才調(diào)笑的心思,橫眉冷豎:“我怎么就說謊了?你情我愿的事,輪不著你們來管!” 凈聞側(cè)目,看到寧湘顯然抗拒的眼神,他回頭,凝視著女子怒氣沖沖的臉:“施主要人所去之處,與地獄無異,為正道所不容?!?/br> 女子滯了滯,反駁道:“什么地獄,那是人間極樂!” 極樂世界,怎會是骯臟黑暗的秦樓楚館。 凈聞嘆息一聲:“生而在世應(yīng)良善為先,莫造惡業(yè),于陰德有虧?!?/br> 女子雙手叉腰,欲再罵,圓慧揚聲說:“拐騙良家女子,我要報官了!” 圓慧生得高壯,雖是出家人,大塊頭在那兒還是令人忌憚。 “你……”女子偃旗息鼓,惡狠狠剜了圓慧一眼,不甘不愿的扭著腰走了。 善慧很興奮地看著寧湘:“女施主,你怎么在這里?” 寧湘看了看凈聞,有些不好意思:“我來城里看看有沒有活計,想賺些路費?!?/br> 善慧啊了一聲:“你要去哪兒?” “進京尋親。” 先前在寺里第一次相見,善慧就為不能幫助寧湘而心懷愧疚,真擔(dān)心她被惡毒的姨丈嫁給鰥夫了。 看到她好端端站在面前,總算松了口氣。 “多謝你們。”寧湘斂衽行禮,抬眸看向凈聞,明亮的眼眸盛著瀲滟微波,再次向他致謝,“多謝法師!” 七月的清晨還算涼爽,日頭升上山巔,凈聞仍是那溫和清淡的模樣。 “那人因何會找上施主?” 寧湘說:“我本是在打算在城里找份活計,正好遇上那個jiejie,她說她那里有活,每月月錢二十兩?!?/br> 善慧瞠目結(jié)舌:“二十兩?那是什么地方?” 寧湘搖頭,有些困惑:“我不知道……應(yīng)該是個不太好的地方?!?/br> 她虛心求教,問凈聞:“法師,那是什么地方?” 凈聞腳步頓了頓,低頭便迎上一雙瑩瑩含光的眼眸。 她臉上帶著不解和好奇。 他移開目光,心平氣和地解釋:“煙花柳巷之地,葬送女子一生?!?/br> 寧湘好像懂了,臉上浮起紅暈,羞赧捏捏衣角,“我明白了,幸好有法師相救?!?/br> 善慧在旁邊聽的愈發(fā)好奇,畢竟只有十二三歲,心智單純不懂這些,正要細問凈聞,卻被圓慧師兄推搡到一邊:“小孩子別打聽這些?!?/br> 不過卻是忍不住打量了寧湘一眼,善慧和凈聞師兄都認識她? 不用圓慧問,寧湘就粗略把自己的經(jīng)歷講了一遍,果然收獲圓慧同情憐憫的眼神。 “施主小心,別被你那狠毒的姨丈再抓回去了?!?/br> “不會?!睂幭嫜劬Φ瘟锪镛D(zhuǎn)了轉(zhuǎn),把這個法子記在心里。 幾人要回法華寺,寧湘也借口同行,大路朝天,凈聞自然不能阻止。 官道上時不時有行人路過,方才那女子扭著腰肢進了城,見了街邊的人,忙笑著迎上去。 “爺,我都按你說的做了,可還滿意?” 常青面無表情地扔了兩個銀錠給她,沉甸甸的足有二十兩。 她心花怒放,兩眼放光:“哎喲,這這這……謝謝您了!” 誰能想到大清早的一個男人找過來,要她演一場戲,不干別的,就纏著那個漂亮的姑娘說幾句話,就闊綽地給了二十兩銀子,可別是什么有錢沒處使的達官顯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