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127節(jié)
云楚可一直記得正是因為這人,她才當著赫巡的面說出那些話來,心中對她并無什么好感,當即便道:“不見。”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在弄《瘋?cè)贩斌w出版的后記和番外,所以有點耽誤更新,現(xiàn)在弄完啦。 不過話說回來,陽康以后手速都變慢了,怎么回事 第91章 奪位 但剛說完, 她又覺出幾分奇怪來。 阮枝平日又沒什么朋友,做的最多的就是去某某山上的寺廟祈?;蚴悄募依C坊, 首飾店家上了新她會親自去瞧瞧, 那她是怎么同桑黎見面的? 但這也沒什么重要的,興許就是路上碰見了,云楚不想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人身上多花心思, 便未曾多問。 赫巡走后,云楚索性也閑來無事, 遂而開始學些自己之前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她的繡功可謂突飛猛進, 在阮枝的手把手教導(dǎo)下,早已今非昔比。 閑暇時分,她決定給赫巡再繡一方手帕, 力圖一雪前恥, 這次決計不能再讓赫巡認為這只是一塊小破布。 不管云楚弄些什么, 阮枝都會對著云楚弄出來的東西真心夸贊, 有時云楚閑暇時拿著狼毫筆的隨意涂畫, 阮枝都能贊嘆一句“好一副丹青水墨”。 連云楚都能覺出這般發(fā)言多少有些昧著良心,她面無表情道:“那娘親覺得這畫能賣多少銀子?” 意春候在一旁偷偷瞥了一眼,心中腹誹這也太難以入目了,就這還想賣錢? 阮枝卻認真的想了想,然后欣喜道:“你若是不提我倒是忘了,家中在南街有一處字畫所,我明日就給拿過去。” 云楚可不想丟人現(xiàn)眼, 她捏著筆, 道:“……那我就不署名了?!?/br> 阮枝面露笑意, 緊接著道:“這有什么啊, 當初明珠……”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阮枝并不是故意提起明珠,只是她同明珠相處的時間太長,哪怕明珠已經(jīng)叫她失望至極,她在短時間也難以真的將她割舍,只是平日會注意著不在云楚面前提起。 不過好在云楚面色如常,神色自如的繼續(xù)畫她的畫,正當阮枝想要跳過這個話題時,云楚忽而問起:“我倒是給忘了,明珠最近還好嗎?” 上一次之后,云楚就沒有再留意過明珠,也不知她到底是死沒死。 阮枝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低聲道:“對不起,楚楚……” 云楚唇角彎了彎,隨即拿著狼毫筆扭頭看著阮枝道:“娘親不必如此小心,都過去了?!?/br> 關(guān)于云楚對明珠做了些什么,阮枝心里非常清楚,但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皆心照不宣的未曾提起。云楚對明珠的所謂報復(fù)也從來不是因為她鳩占鵲巢這么多年,如今她消了火,明珠又不是神尤為重要的人,她倒也不會避諱提起。 阮枝踟躕半晌,還是回答道:“她……還好,那天之后阿譽將她送去了南方她的一個表叔那里,她的表叔是個商販,平日靠賣些果子為生,日后也不會再回京了。” 明珠原本就是一個孤女,因為當初被阮枝看見,享了這么多年榮華富貴,如今回到她的原本的家族,倒也算不得懲罰,不過是從哪來回哪去罷了。 但云楚知道,定然不止如此。 至少明珠上次活下來以后,念著十幾年養(yǎng)育之恩,明家也不會讓女兒去那受苦,不過這些,都跟云楚無關(guān)了。 就在赫巡離開的第三個月,夏季蟬鳴聲聲,一道令眾人并不意外的立后詔書頒下,殷氏女獨攬后宮多年,終于從貴妃做到了皇后。 而其子赫宴,一時風頭無兩。 云楚在赫巡離開以后,有幾次偶然撞見赫宴皆避道而行。 但自從來到明家以后,赫宴對云楚的興趣不減反增,來打擾她好幾回,能把云楚煩死。但她時刻牢記赫巡的警告,絕不會干出那類朝秦暮楚之事,大多都是避而不見,安安分分等赫巡回來。 只是現(xiàn)在她看赫宴越發(fā)不順眼了。 從前他在京城就不收斂,如今母親身為皇后,皇帝又一病不起,大靖太子遠在千里之外,可是越發(fā)猖狂了。 京城連續(xù)下了數(shù)日的雨,天空壓得很低,日日都是烏云密布,因皇帝重病,所以立后大典一切從簡。 雨水將京城草木宮殿洗的煥然一新,卻沖刷不干凈這藏污納垢的皇室與世家。 因著天氣不好,云楚近來也感覺心中憋悶。 朝中局勢在悄無聲息的發(fā)生變化,這些就算明譽從未跟云楚提起,她也有所察覺。 赫巡還在前線保家衛(wèi)國,他們卻在趁他不在對各方勢力蠶食鯨吞,爭權(quán)奪利,這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些。 當初怎么不叫赫宴去,他不是大將軍嗎? 她低聲道:“就不能一致對外嗎?” 明譽搖了搖頭,道:“梁人進攻,太子領(lǐng)兵效果會遠勝旁人,當然,去或不去,決定權(quán)從來都在赫巡身上?!?/br> 只是赫巡不會逃避責任,而那些留在京城蠢蠢欲動的人也不會坐以待斃。 這是死局。 “不過殿下臨走之前,應(yīng)當有所預(yù)料,只是當時事出從急,難免有點疏忽?!?/br> “殿下即位這些年,幾乎從未犯過錯,總理國政以來,流民人數(shù)更是銳減。他雖年輕,但威望是旁人難及的?!?/br> 云楚總是相信赫巡的,她低聲道:“我知道,可我……這幾日總覺得心中不安穩(wěn)?!?/br> “那也沒事的,我會保護你,meimei?!?/br> 頓了頓,他繼續(xù)道:“你并非只有赫巡這一條出路的?!?/br> 赫宴對云楚的態(tài)度他看在眼里,在赫巡沒走之前,他們本打算對付赫宴,但世事難料,如今赫宴風頭正盛,明家根本不好得罪。 就算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云楚身為赫巡最為親近之人,若是留心,很多事情根本瞞不住她,她的背叛也必定會對赫巡造成巨大打擊。 明譽立在云楚身側(cè),他側(cè)眸看向云楚,少女長睫低垂,臉頰柔軟,神色帶著明顯的憂慮。 一開始,他以為云楚是個目標清晰狠心又無情的女子,她誘惑赫巡又光明正大的利用明家。 但如今他才意識到,什么陰險毒辣,她不過是個極具欺騙性的小刺猬。 誰對她好,她就愿意對誰袒露肚皮,雖然她嘴上從來不會承認。 她果真有些抗拒道:“話雖如此,可這般做個墻頭草,也不好吧?!?/br> “這算什么墻頭草,趨利避害乃人之常情?!?/br> 云楚捏著衣袖,雙臂搭在窗框上,道:“……可是這樣風險很大啊,而且還沒怎么樣呢,你怎么想那么遠。” “富貴險中求,應(yīng)該早做打算的?!?/br> “……”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明譽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云楚身上,時隔數(shù)月,他終于在這個沉悶的午后問道:“楚楚,你對太子動心了嗎?” 一語如火星般濺入云楚心口,她覺得心臟在被星星點點的灼燒。 她不由站直身子,脫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我如今是他未婚妻,同他自然要如同情人般相處,難免惹人誤會?!?/br> 不等明譽繼續(xù)開口,她又繼續(xù)道:“況且我是如何想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嗎?我的確覺得既然站了隊…至少得讓赫巡察覺到我們的忠心吧,此事并非兒戲,于他落魄之時背叛當然容易,可倘若判斷有誤,再想回來,可就沒那么簡單了?!?/br> 明譽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你怎么反應(yīng)這般大?” “……我反應(yīng)很大?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再說了,這世上哪有那么多你愛我我愛你,沉溺于愛情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云楚的話已經(jīng)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明譽并未就此多說,他靜靜看著云楚,然后道:“不喜歡自然是最好的,我只是想叫你想清楚?!?/br> 他看向云楚的目光很溫柔,最終還是沒忍住伸手撫了撫云楚的腦袋,輕聲道:“不管你喜不喜歡,日后不要讓自己后悔就行?!?/br> 云楚心想,她自然不會喜歡赫巡。 而且她后不后悔,同她喜不喜歡根本沒有關(guān)系。 當然,她承認她可能對赫巡有一點依賴,赫巡也的確是個好人,在不影響她的利益時,她希望赫巡可以永遠快樂。 最好的情況就是,赫巡當上皇帝,然后被她騙一輩子。 從始至終,她都是這么想的。 陰雨綿綿。 這場雨好像永遠不會結(jié)束。 云楚原就心中煩悶,奇異的是,被明譽一問,她就越發(fā)的覺得難受。 她總是會想起赫巡,平日她想赫巡的時候從來不會有負擔,但是現(xiàn)在,每當她想起赫巡時,明譽的話總是會出現(xiàn)在她腦中。 睡覺時想,吃飯時也會想。 可她不懂,她怎么可能會對赫巡動心呢? 而且,到底怎樣才算是喜歡一個人呢? 這樣的疑惑一直在困擾著云楚。 直到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下午,被她拒絕過桑黎,再次登門求見。 云楚原不想見,她很隨意的就叫人回絕了她,但她不走,還聲稱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須要親口告訴她。 實話說,云楚并不指望桑黎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但以防萬一,她還是見了她。 時隔數(shù)月,桑黎好像變了一些。 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變了,她一看見云楚就激動的上前,急切道:“云…云楚jiejie,我終于見到你了?!?/br> 哦,沒那么結(jié)巴了。 云楚關(guān)上門,看見桑黎就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連帶著對她的態(tài)度都不好,“有什么事,說罷。” 桑黎咽了口口水,道:“我…我不知道這算不算重要,是關(guān)于…于殿下的?!?/br> “我…我聽見我爹說…要讓七殿下趁太子殿下不在,奪……位。” 第92章 崩逝 氣氛一時凝滯。 片刻之后, 云楚臉上帶了幾分荒唐的笑意,她盯著桑黎的臉:“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