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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簡，總分852，年級1800余人，第198名。

    其實并不能算特別差，畢竟她語文考了120多，英語還是第二名呢。

    只不過語文英語一般拉不開特別大的差距，而她其余幾門科目都沒有到班上的平均分，所以綜合下在12班上也算是吊車尾了。

    “吊車尾”本人其實并沒有很大的心理負擔，而康潛卻不這么想。

    康潛是最早那波擠進人群里挨著看成績的，只是他并非是去找自己的名字，而是從頭到尾地搜索著柯簡的排名。

    看見結果時他有些驚詫，略加思索后，很好心地去柯簡班上去給她“送溫暖”了。

    康潛提著一帶零食去了12班，他站在后門，因為人本來就比較高，而且還沒壓住嗓門，在很多人的注目禮下把一臉莫名其妙的柯簡叫了出來。

    “給你的?！笨禎摰?。

    柯簡疑惑地沒有接。

    “就是…你別不開心，我們知道你是缺了課才沒發(fā)揮出應有水平的?！笨禎搶⑹掷锏牧闶炒映矂邮疽?，“等你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后，肯定能考過他們的。”

    康潛把在肚子里琢磨的安慰說了出來，對面女生的眉頭卻輕皺了起來。

    柯簡有些為難地回絕道：“謝謝你，但我不能收?！?/br>
    康潛反問為什么。

    為什么?？潞喯胝f，她發(fā)揮的就是她現(xiàn)今的應有水平，而別人考多少也是別人的應有水平。并不是因為仗著自己缺課，所以別人才考得好，這說法有點勝之不武的味道。

    而且，她一直都很欣賞自信和勇于挑戰(zhàn)的人。

    但他們的出發(fā)點應該是“我很好”，而非“我比你好”。

    只是康潛確實是好意，柯簡覺得那些話可能會傷人，干脆緘口沉默。倆人就在過道上僵持著，有些人甚至把脖子伸出來看。

    “…那我拿一包吧。”柯簡勉強道。她挑了包草莓味泡芙，想起來兜里還有顆牛奶糖，遞給康潛，“給，謝謝你的零食。你也早點回教室吧，等會兒上課了?！?/br>
    康潛拿著牛奶糖笑著點了點頭，提著剩余的東西走了。

    柯簡揉了揉眉心，身后有人輕咳出聲。

    “物理老師找你，在辦公室?！睂幒碌?。

    ·

    辦公室門口，柯簡有些拘謹?shù)厍昧饲瞄T后走了進去。

    “柯簡，來了?！崩罾蠋熡行┲x頂?shù)念^顱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有點反光，他點開了辦公桌上的臺式電腦，朝她招了招手。

    柯簡識趣地彎了彎腰，與電腦屏幕齊平。

    “我看了你幾次物理考試的成績，覺得你應該基礎不差，之前自主招生考試物理只扣了兩分?！?/br>
    李老師的口音在柯簡的習慣已經(jīng)變得不是那么難以辨認。

    “但是好像上高中以來，就沒有學的很好，怎么回事呢？是因為缺太多課還是怎么？”他電腦光標點著排名倒數(shù)第三列的“68分”。

    柯簡琢磨了下，緩聲回答：“有缺課的原因。但是主要可能還是您說的‘理解’上面的問題，我很多地方自以為學懂了，但是考試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br>
    李老師點了點頭，“發(fā)現(xiàn)問題是好事，之后才有明確的方向去修正?！?/br>
    這時，周老師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帶了一包茶葉扔在物理老師的桌上，“老李，喝茶，我女兒剛給我寄的?！?/br>
    “謝咯謝咯?！崩罾蠋煂⒉枞~放到抽屜里，才接著說，“那你要是有什么學習上的問題，就多學多問。如果不好意思問我，也可以找同學。”

    “比如，我們物理課代表?！?/br>
    寧寒柯一直閑適地站在一旁，此刻終于有了插話的機會，開口拖著腔調(diào)，帶著點揶揄的味道：“對，柯簡同學別不好意思啊。我物理學得還行，平時最愛幫助有問題的同學了。”

    “……”柯簡默不作聲。

    對面的周老師像是聽到什么重要的話似的，突然抬頭看向他們倆人，若有所思。

    “突然想起來，今天本來是要安排大家換位置的，剛忙著去收郵件，都給忘了?！敝芾蠋熌贸隽藢懹忻苊苈槁楣P記的本子。

    周老師提筆畫了畫，突然朝倆人道：“既然寧寒柯想幫助同學，那這樣，你以后就挨著柯簡一起坐?！?/br>
    他頓了頓，有點嫌棄的意思：“反正你語文和英語學得跟狗屎一樣，正好讓柯簡也教教你?！?/br>
    寧寒柯：“……”

    柯簡：“……”

    ·

    整個班級在周老師的安排下突然變得雞飛狗跳，所有人都在拖拉桌椅。

    柯簡一米六八的個子，其實在女生堆里已經(jīng)算小高個了，但和旁邊那個腿都擱不下的人相比，還是顯得很小只。

    兩人坐在最后一排，很安靜地聽周老師在上面訓話。

    周老師說本次考試很不理想，年級前四名都在隔壁班了，給大家重新排了位置后，希望大家彼此“正向影響”。

    寧寒柯單手支頤，漫不經(jīng)心地在草稿本上胡亂涂畫。

    柯簡則是認真地攤開物理書，從第一章第一節(jié)開始，毫不錯過一個字，安靜又耐心地揣摩著每條定義、公式、實驗等的意義。

    被安排坐在柯簡前面的女生是章橘，之前因為倒垃圾的事跟她莫名熟了起來，下課后很熱情地轉(zhuǎn)過身來，將手中的陳皮干給柯簡分。

    “謝謝…但是我長了口腔潰瘍?！笨潞営行┭浪?。

    “啊，好慘，你是不是辣的吃多了，還是水果吃少了呀？”章橘關切地問。

    “…都、都有吧?！笨潞單婺槨?/br>
    章橘又從書包里搗鼓了兩下，摸摸索索地抽出了一袋芒果干，“這個甜，吃這個?！?/br>
    卻沒想被旁邊的陳科一下子搶了過去，“好你個黃橘子，帶這么多吃的不跟我們兄弟分點？”他二話不說地將一片芒果干放到嘴里。

    章橘皮膚有些黃，這是她從小到大非常在意的點。

    “黃尼瑪?shù)拈僮?，給老子死開點——”

    章橘非常彪悍地給了陳科一拳，然后把芒果片搶了過去，遞給后排的柯簡。

    “嘖嘖嘖，現(xiàn)在的女生一個個跟夜叉一樣，還得是我們柯總的同桌好，美麗文靜又溫柔?！?/br>
    陳科其實對于柯簡腳受傷的事一直有些愧疚，盡管柯簡已經(jīng)反反復復多次跟他提過沒關系，他也不是故意的，運動時受傷是很正常的事……

    他能感受出來柯簡對這個班的陌生和游離，尤其是缺了好幾周的課后。

    “對不對啊，柯總。”陳科背脊撞了撞后面人的桌子。

    寧寒柯沒搭理他，只是紆尊降貴地抬起腿，直接給前面的人踹了一腳。

    “…咳?！笨潞喛戳岁惪苾裳?，清了清嗓子，“有個事我得先說說?！?/br>
    三人一起望向她。

    “因為我姓柯，所以有人也叫我柯總，這個大家能理解吧?！笨潞喿灶欁缘恼f了下去，“然后，寧寒柯以前也承認過，我是柯總，他是小柯總，所以我一直以為你剛在叫我?！?/br>
    “最后，回答下，如果真的是叫我，那我同桌是不是美麗文靜又溫柔的事——”

    柯簡模樣一本正經(jīng)，在寧寒柯的臉上端詳了兩眼，看得對方喉結輕滑了一下，才聲線沉穩(wěn)又清冽地道：

    “挺美的，其他不作評價?！?/br>
    寧寒柯：“……”

    而前面兩個人愣了兩秒后更是噗的一下笑出來。

    “神他媽的其他不作評價！”

    “美人，快快快，給爺們笑一個！”

    “哈哈哈！柯簡你一本正經(jīng)講冷笑話真的好好笑哦——”

    寧美人氣抖冷，坨子硬了又硬。

    氣得偏過臉的那刻，一團紅云卻悄生于頰。

    仿佛是暮鴉背馱著的一輪將歇落日，沉默、熱烈、無人知曉。

    作者有話說：

    寧美人，站起來！

    光被小女朋友反撩算怎么回事?。?！

    寧美人：是我不行嗎？是你他么不寫好嗎？！！

    某作者：......溜了溜了

    第20章 壞骨

    柯簡已經(jīng)習慣于抓住最后十五分鐘回寢, 一來是可以騰出更多時間去學習，二來是可以提高洗漱整理的效率，減少與室友交往的頻率。

    重要的是這二來。

    柯簡并沒有很高超的逢迎取巧的伎倆, 也學不來八面玲瓏的圓滑, 吞聲忍氣或故作大方雖然可能會維持表明的平和，但沒必要。

    柯簡回到寢室樓已經(jīng)是22:50了, 距離熄燈只有十分鐘。

    爬到三樓，卻看見一個拿著白色登記表的短發(fā)宿管阿姨在清點人數(shù), 林紫涵甜美的聲音適時地響起：“阿姨, 她回來了?！?/br>
    宿管阿姨轉(zhuǎn)過頭來，很不耐煩地說：“你怎么才回來，我點名都點完一圈了。”話畢, 在登記表上打鉤。

    柯簡朝阿姨低聲道了道歉。

    “就你們315寢室問題最多！”阿姨走進她們寢室, 拿著筆指指點點, “衛(wèi)生完全不過關。被子沒疊整齊，牙刷杯沒擺在一條線上，地上還有水漬, 垃圾每天都要扔不能殘留, 你們這每次倒了又不倒干凈是什么意思？”

    她們寢室沒人搭話。

    “反正我已經(jīng)扣分了, 這個分數(shù)你們班主任也可以看到，跟你們班級考核掛鉤的, 至于你們班主任怎么處罰你們我就管不了了?！彼渎暤?。

    “阿姨, 這周又不是我和林紫涵做衛(wèi)生, 為什么要扣我們的分啊？”張艷跟宿管阿姨據(jù)理力爭，“她們沒做好就扣她們的分啊, 我們又沒有做錯什么, 你要跟老師說清楚。”

    宿管阿姨面色不耐：“你們不是一個寢室？沒做好又不是一兩個人的事。你們自己好好把衛(wèi)生做了, 不然以后照樣扣分。”話畢，匆匆走了。

    柯簡速度很快地放下書包去洗漱，趁著還剩最后幾分鐘拿著拖把地面拖干凈，李萍則在陽臺上重新整理洗漱物品。

    當柯簡靠近張艷的那一側(cè)時，對方毫無挪位的意思，還直直站起身來，哼聲諷道：“分都扣了，你現(xiàn)在又知道拖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