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拂華枝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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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引著郁華枝回到街邊便將木牌遞回,退了下去。洛縈和郁晏歡見她回來便迎了上去,趕忙就問,“華枝,怎么樣?可問到了?” 郁華枝見街上人來人往,便拉著兩人上了馬車,無奈道,“你也忒著急了,方才街上當著那么多人,總得上了馬車悄悄說。果真是要嫁出去的姑娘似潑出去的水,看你這猴急的樣子,只怕巴不得立時就嫁過去吧?!?/br> 洛縈瞪了一眼郁華枝,見二人又要斗嘴,郁晏歡頭都疼了,直嘆兩個姑娘真是冤家。 “你既得了話便趕緊說吧,一直吊人胃口也是個壞的。” 郁華枝不以為意,挑了挑眉才緩緩開口,“這位羽先生說你們二人乃是正緣,姻緣順遂,你就別擔心了?!?/br> 洛縈聽了這話笑得開懷,倒也沒忘記問她細節(jié),“這我便放心了,那羽先生還說了什么不曾?” 郁華枝看了眼jiejie,輕笑著道,“他說我日后姻緣美滿呢,雖說我也未必信這個,只是不知怎的,他說的話我天然便信了幾分……但愿如此吧?!?/br> 郁晏歡聞言也笑了,眼下她心中最擔心的便是meimei的婚事,此言也算稍定定心了。自己這輩子就這般湊合也無妨,只盼著meimei和小姑有個好的歸宿就好。看著二人說笑,自己也不由地開心了。 幾人回府后用過晚膳,郁華枝便被洛縈拉到房中,同她說了好一會子悄悄話,竟還找了嬤嬤給她的避火圖出來,非讓她看,到底看了多少便不知道了,只知道郁華枝動身回府時面頰緋紅,明微還摸不著頭腦。 “今日也沒飲酒啊,小姐可是發(fā)燒了?” 郁華枝躲開明微欲伸過來摸自己額頭的手,面上訕訕,“洛縈這小妮子,干嘛不好,非讓我瞧那玩意,今夜非得做噩夢不可,我可再不來找她了……” 赫連羽繞路回了府中,進了書房便將那青銅色面具隨手放在桌案上??刹皇敲矗鹣壬痪褪沁@位名揚天下的赫連將軍。正所謂是貴人事忙,因一旬只得兩日休沐,也難怪羽先生極少現(xiàn)身了。 他剛回到書房便有線報送到,正準備說話,便瞥見書架上的河燈,目光悠悠,似燭火在眸中閃動。 赫連羽回神,吩咐一旁的甲辰,“芡州傳來消息,說并無什么異常,那這幾日傳信給丁卯,撤一半人手去云州,我記得元貞國在云州也有不少駐兵,前去探探吧?!?/br> 甲辰領(lǐng)命,“將軍,家主方才也捎來了書信?!?/br> 待赫連羽接過信件拆看時,眉頭皺起,甲辰見狀便試著問道,“將軍,可是府中有事?” 赫連羽擺了擺手,“倒不是府中之事。” “只是……陛下對太子當真猜疑至此么?” 赫連羽不愿再細想,便揮退甲辰,一個人默默把玩著手中的面具,想起白日同郁華枝的交談,臉上總算有了幾分笑意,那個小姑娘狡黠又灑脫,實在有趣,想著十五日后同她有約,心下也松快了些。 又想到她問姻緣時的卦象,喃喃道,“我自問卜卦多年,也不敢保證算無遺策,想來是我當時心有雜念也未可知?!?/br> “若說這世間誰最想讓你姻緣美滿……” 說到此處,赫連羽自嘲一笑,終是不再言語。 總算到了洛縈出嫁的日子,郁華枝起了個大早,由著明微給自己梳洗,過平陽侯府給洛縈送嫁去了。今日侯府上下裝點得格外氣派,侯爺、夫人眼中盡是欣慰和不舍。盧家迎親禮節(jié)莊重,足顯對洛縈的重視。 待送了洛縈出府,郁華枝陪jiejie回侯府中支應(yīng)。郁晏歡也灑了幾滴眼淚,抬手拭淚之時郁華枝卻發(fā)現(xiàn)了古怪,拉過jiejie的手腕一看,見衣袖遮掩之下的皓腕上竟有許多青紫淤痕,沉著臉色將jiejie拉進房內(nèi)。 “jiejie,可是洛玄傷的你?” 郁晏歡怔怔,緩緩坐在桌前,并不言語,倒是郁華枝急了。 “jiejie你說話啊,若受了委屈我便去替你討回公道?!?/br> 郁晏歡聞言苦笑,“怎么討,眼下平陽侯府能給父親的好處頗多,他怎會替我出頭。” “更何況,我同洛玄,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郁晏歡思忖許久,復(fù)又開口,“這痕跡并不是他打我留下的,只是……床第之事上用力了些。若要說他對我好,我想要的、想吃的,他都換著花樣給我送。若說他不好,他又將我看作他養(yǎng)的一只鳥,讓我凡事都聽他的,希望我乖覺,希望我可憐,求他憐惜,任他采擷。只要我有一點沒有照他的意思做,他便會……” 其實那日看過避火圖之后郁華枝便懂了幾分,jiejie就算不往下說,她也明白了。 “竟是如此么?” 郁晏歡握著meimei的手,緩緩道,“其實這日子這么過著也就成了,他想讓我如何,我便如何,這般也就安生些,你也別替我擔心,其實他待我也不差。” 正如郁晏歡所說的,父親不會為她得罪侯府,更何況聽jiejie的意思,她也沒有合離的想法。郁華枝想著jiejie性情歷來沉靜,并不愿依靠旁人而活,洛玄卻想讓jiejie全心依靠于他,此局旁人難解,她也無計可施。 “jiejie,若他日洛玄房里又添新人,你當如何?” 郁晏歡無所謂地笑了笑,“要納便納吧,這樣我反而松快些??傊睾米约旱男谋闶橇?,其余的我并不在意?!?/br> 洛玄隨男賓送嫁后回了府中,便問丫鬟郁晏歡在何處,尋著朝房中來,卻在門口聽到這一番話,良久未動。 他收回欲推門而入的手,眸中浮上nongnong的陰鷙,轉(zhuǎn)身出了院子,路上只聽他自言自語, “晏歡,感情你這些時日可憐乖覺,竟都是敷衍我的……呵呵,守好自己的心?你做夢,這輩子我絕不與你罷休。” “晏歡啊,你只有我了……” 待踏進前院,洛玄?婲又帶著和煦的笑臉去招待賓客了,這一套絕技,變臉的老師傅都要甘拜下風(fēng)。 [1]參考六爻取的卦,僅供娛樂哦。 作者有話說: 嗯……這個洛玄是個pua大師哇~ 大家記得收藏!比心~ 第28章 思鄉(xiāng)情怯 四月多煙雨, 京城浸潤在朦朧霧氣之中,顯得含情脈脈。 小雨連下了數(shù)日,昨日好容易停了, 郁華枝趁著放晴又裁了些新紙,聽聞紙鋪生意依舊火熱,正巧今日是個大晴天, 便攜了把新制的玉蘭花紙傘打算出門。 余光卻見窗臺上又多出了一只紙鶴,依舊有個“安”字,郁華枝便將紙鶴同之前那只放在一個匣子中,想著下次問問究竟是哪個小丫頭折的。 送紙的差事原本可以交給明微去做, 但同紙鋪掌柜做生意的門道還是要她自己前去才穩(wěn)當, 京城之內(nèi)走幾步便能撞倒個皇親國戚,生意人個個又都是人精似的, 就明微那個老實丫頭,郁華枝都怕她被人隨意蒙騙了去。 馬車方至霽風(fēng)齋側(cè)門,掌柜便已在一旁候著了, 今日不知怎的, 顯得格外恭謹。郁華枝略掀開馬車簾子, 讓明微將新紙遞給掌柜, 一旁紙鋪的小廝便順勢接過。 掌柜今日連新紙都沒驗過便將上月賺的銀票躬身遞上, “上月新的款式也十分好賣,統(tǒng)共入了四千兩銀子, 您瞧瞧賬目可對。” 郁華枝起處選擇同他做生意便是看這掌柜實誠, 沒多少花花肚腸, 今日爽快地連紙質(zhì)都沒驗, 她便擺了擺手, “掌柜為人正派, 我自是信得過的。” 說著便笑著遞了幾張銀票過去,“雖說已經(jīng)抽過成了,但這些銀票權(quán)當謝過掌柜辛苦,待我下月又送紙過來。” 掌柜殷勤,含笑收下,見郁華枝正欲離開,卻又急急開口,“姑娘請先留步。” 待她轉(zhuǎn)頭看來時,他又有些猶豫,“今日店中來了位貴客,見了您的紙極是喜歡,想同您見面談筆大買賣,少說也是數(shù)萬兩銀子,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郁華枝秀眉輕蹙,有些疑惑,“不知掌柜所說的貴客是何身份?又要與我談什么生意?” 掌柜見郁華枝好奇,便接著解釋,“這位貴客的身份在下也并不清楚,只說見這些紙花樣各異,想問姑娘可能按他要求做些,至于價錢如何都聽憑姑娘的意思。” 郁華枝心下稍一思忖便開口拒了,溫聲開口,“掌柜也知道,我每月制紙數(shù)量有限,多了也是有心無力,更何況不知對方身份的生意,在下只怕是接不了?!?/br> “我素來知曉掌柜是個實誠人,更欣賞您口風(fēng)嚴緊,否則也不會京城遍地的紙鋪只同掌柜做生意了。便勞煩掌柜周旋,同那位貴人致歉了?!?/br> 掌柜生意場上打滾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弱,郁華枝這番話也算是恩威并施,若他沒點眼力見,今后郁華枝的生意便沒他的份了。雖有些訕訕,但還是笑呵呵地送走了這位財神爺。 郁華枝前腳剛走,后腳掌柜便到隔壁的茶樓去報信,想來是通知那位貴客生意未談成去了。貴客倒也不多糾纏,命人給了賞錢便離去了。 今日說起來郁華枝也頗忙碌,送罷了新紙便又轉(zhuǎn)道去了城郊溪鳴寺,便將抄好的往生咒送來給郁華枝,得空時送到廟中化掉。 沈云疆的母親陸氏這幾日身上不大爽快,不好走動,又不想假手于人,想著郁華枝親自去一趟也算妥當,郁華枝倒也將自己抄的經(jīng)文一道捎上了。 京郊的路面不平,郁華枝在馬車上身形略晃,心中想著方才紙鋪之事,依舊有些疑惑, “究竟是什么貴人,又何故非要見我一面才談生意?” 不知又想到什么,復(fù)又開口,“此事古怪,我不是那等自不量力之人,這單子太大,可不能囫圇吞下,否則恐有后患……” 思緒飄飛之際,馬車已到了寺院門口,周遭樹林環(huán)繞,前幾日雨后的濕氣還未散去。不知幽僻處可有路人,惟見冷蒼苔尚有露水泠泠[1]。 青苔在石階上深深淺淺,郁華枝提起衣裙緩步入寺,進了正殿便將經(jīng)文交給僧人,又添了香油錢,供奉好長明燈??粗垙堅跔t中焚盡,臉上映著陣陣火光。 待她出來時,見寺中后山探出花葉片片,索性轉(zhuǎn)身朝后山走去,聞香覓花,算得上極風(fēng)雅之事了。 明微略扶著郁華枝,穿過了拱門后見繁華掩映小路,蜿蜒曲折,穿梭于花間,不禁感慨,“此時若是有酒便好了,花下獨酌,對月憐影,別提多妙了?!?/br> 話音剛落,小路盡頭的亭子便躍然眼前,郁華枝眼尖,見亭中有人影走動,待看清亭中之人便趕忙拉著明微往回走。 此時亭中之人卻開口,“既然有緣,那便進來喝盞茶吧。” 郁華枝深吸了口氣,讓明微候著,自己便轉(zhuǎn)身朝亭子里去了,見她步子穩(wěn)當,來到亭中便深蹲行禮,“臣女郁華枝參見陛下?!?/br> 魏齊霄今日一襲玄色衣袍,竟是微服出宮來了,他垂眸含笑看著郁華枝,見她脖頸細細,仿佛一用力便會折斷似的,舍不得移開視線,只有縮在衣袖中攥成拳的手能看出他的緊張。 “起來吧,今日朕微服私訪,不必行此大禮?!?/br> 郁華枝聞言起身,“謝陛下?!?/br> 魏齊霄見她站著不動,便挑了挑眉,“坐吧,嘗嘗朕剛做好的茶?!?/br> 郁華枝飛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躬身道,“臣女不敢僭越?!?/br> 他卻輕笑,“你若不坐那便是抗旨?!?/br> 只見美人撇嘴,低低開口,“臣女遵旨?!?/br> 魏齊霄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出宮一趟,自然想好好同她說幾句話,他還是更想看郁華枝鮮活的模樣,便存了調(diào)笑的心思。 “方才你為何見了朕就要走?” 見郁華枝又要起身請罪,他便擺手,“坐著回話,不必起身?!?/br> 郁華枝也不知這位陛下究竟想做什么,只得糊弄,“臣女方才并未看清亭中竟是陛下,這才失禮了,望陛下恕罪?!?/br> 郁華枝總也低垂著眸子,倒縱得魏齊霄不錯眼地盯著她那張清艷的面容,緩緩開口。 “不知者不罪,朕不怪你?!?/br> 魏齊霄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郁華枝只得端起來啜飲,他笑著望向山花爛漫處,復(fù)又失神。 “不知在你眼中,覺得朕這個皇帝如何?” 郁華枝眼中微驚,笑著打哈哈,“陛下自然是人中龍鳳……呵呵,人中龍鳳?!?/br> 他不由地失笑,“天下誰不知道朕這個皇帝做得實在窩囊,你也不必敷衍朕。” 郁華枝捧著茶盞,將茶水蕩起波瀾,雖不明白當今的陛下為何同自己說這些,但還是正色,緩緩抬頭,“陛下不必憂心,一時之困頓,路行至此,未到終章,不妨靜待時機?!?/br> “臣女相信元貞國仍有反敗為勝之可能,陛下說是嗎?” 郁華枝的眼神直射進他心底,不覺失神片刻,臉上浮現(xiàn)笑意,“你說得對?!?/br> 亭中一時無話,還是魏齊霄輕咳,“今日本想和你做樁生意,你倒是想也不想便拒了,倒是好大的架子?!?/br> 郁華枝略直了身子,訝然開口,“掌柜口中的貴客,竟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