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歸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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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翃倒是比她看得開,“這些我早就猜到, 自古以來也有不少皇帝平反前朝錯案,他也不是第一個。況且,那淮陽太守一案確實是冤案,這才給了他機會?!?/br> 高太后凄然笑道:“真是樹倒猢猻散,連淮南王那里也不再主動提及和云翎的婚事,他也在觀望,觀望著李思歸的態(tài)度,我本還指望著她可以幫到你,翃兒,母后如今真的不知該怎么做了。” 李翃將高太后扶到床上躺下,“母后養(yǎng)好身體,就是幫兒臣了。” 李翃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前路迷茫,那些安慰母后的話也難怪她無法安心,畢竟連他自己都沒有信。他倏地停下,想到方才和母后所說的話,口中念道:“寒音寺……” 李翃突然想起當初在寒音寺的那場相遇,嘉禾和李思歸并肩而來,嘉禾說只是湊巧,他不該懷疑嘉禾,可是李思歸呢?他又為什么在那里,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如尋常人那般依賴于神佛。還是說,他在那里是為了見什么人? —————————————— 李思歸近來忙碌,又怕嘉禾自己太悶,便讓云翎來陪她,嘉禾也不再拒絕。鳳梧宮里,云翎看著嘉禾,又想起她身邊宮人說除夕那日母后在宮宴上有意為難嘉禾,不免有些愧疚,可是嘉禾卻沒有放在心上。 云翎看著她,憂心忡忡道:“那日大殿上我雖不在,可也聽嬤嬤說了,母后那些話確實過分了,她明明知道你和睿王兄的事,還在眾人面前為難你,你可有覺得委屈?” 這幾日李思歸非要讓她給自己做個香囊,她拗不過他,聽云翎這么問,她將手中刺繡的繃子放下,“委屈倒是沒有,我知道她也不是故意針對我,只是拿我作箭矢,攻擊李思歸罷了?!?/br> 云翎惆悵道:“畢竟是母后把我養(yǎng)大的,她和皇兄之間的爭斗我也不好干涉,我也沒那個本事。皇兄還怕你覺得悶,現(xiàn)在看來你在宮里倒也自得其樂?!?/br> 嘉禾淡淡一笑,“這世間種種規(guī)矩在,待我們女子本就苛刻,若是我再自己為難自己,豈不是更加凄慘?!?/br> 云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你整日待在鳳梧宮,待得久了難道不會想去宮外嗎?” “人總要有所割舍,不能事事隨心所欲。不過我如今雖困于一方天地,也總好過心為形役?!?/br> 云翎搖了搖頭,“你現(xiàn)在說的這些太深奧了,我聽不懂?!?/br> 含章殿里,魏延道:“陛下,監(jiān)視睿王的人傳來消息,稱睿王近日在找尋函陽真人的下落,還暗中調(diào)查先皇駕崩之事?!?/br> 李思歸默了一陣,“做一個富貴閑王已是朕對他最大的仁慈,為何他還不知好歹呢!” “那可要微臣去做些什么?” 李思歸搖了搖頭,“函陽早已經(jīng)出海,十年八載之內(nèi)他怕是找不到了。至于先皇駕崩之事,他既然想查就隨他去,朕也不介意讓那些難堪之事被天下人知曉?!?/br> 魏延道:“微臣知道該怎么做了?!?/br> 李思歸撫著額頭,魏延道:“容微臣多嘴,陛下莫非還為了睿王的事傷神?”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魏延笑了笑,“微臣以為,若是想斷了睿王那些非分之想,不如陛下便賜他一門婚事。免得他日后以聯(lián)姻之名來廣結(jié)黨羽,到那時怕是后患無窮?!?/br> 李思歸道:“這世上最不能為他賜婚的人恰恰是朕。不然,貴妃那里怕是要有心結(jié)了,如今朕還不想因為他和貴妃再生嫌隙?!?/br> 說到這里,李思歸倒是想起一事,吩咐道:“你親自去將云姨請來宮中小住幾日,幫貴妃調(diào)養(yǎng)身體?!?/br> 云姨倒也沒多加為難魏延,跟著進了宮,抱臂看著李思歸道:“這次找我來又是做什么?我可先說好,這宮中我是住不慣的,最多停留十日?!?/br> 李思歸咳了幾聲,才道:“嘉禾進宮已有四五個月,卻一直未有身孕,想請云姨為她調(diào)養(yǎng)一番?!?/br> 云姨卻不懷好意地笑道:“這天地萬物,都為精氣所化,分屬陰陽,你只讓我?guī)退纯矗皇潜菹掠须[疾,要不然先為你診治診治?!?/br> “……”李思歸臉色一黑,“云姨說笑了?!?/br> 云姨也不再逗他了,“我行醫(yī)多年,這新婚夫婦雖說如膠似漆,但一年才懷有身孕者也是大有人在,你又何必這么著急,難道?” 李思歸被她猜中心事,也不再遮掩,“若是想取笑便取笑吧,人都有弱點和軟肋,我也不例外。” 云姨道:“對對對,我明白,明白?!?/br> 鳳梧宮,云姨為嘉禾診脈過后,道:“我說他是多慮了,你這身子也無礙。子嗣總會有的,可能就是遲與早之事?!?/br> 對這種事嘉禾倒是不像李思歸那般淡然處之,看她有些羞窘,云姨道:“我今日還說,這懷孕之事也不僅僅是咱們女子的事,要幫他瞧瞧有無隱疾呢!” 嘉禾倒是可以想見李思歸那時的窘迫,不由得笑出了聲,云姨道:“我現(xiàn)在瞧著你們倒也沒什么不對的嘛?!?/br> 嘉禾收住了笑容,云姨小心問道:“你可還惦記著睿王?” 嘉禾苦笑,“我還有惦記的資格嗎?” 云姨嘆了一口氣,“若是站在他那邊,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或許可以理解。但是站在你這邊,也確實對你太殘忍了些?!?/br> 有些話即使是和云翎,嘉禾也無法傾訴,可云姨不同,她并不怕李思歸,而嘉禾也無需顧慮那些話出口是否會對她不利。 “當初只憑著一腔孤勇,他以李翃的性命相要挾,我無奈只能委身于他。我明白我和李翃此生再無可能,可是再見到他時,我還是做不到那般從容淡定,聽到高太后讓我為他選擇良配,我的心中有如蟻蟲噬咬,雖不會痛徹肺腑,卻會一點一點提醒著我自己,我不愿意看到他另娶他人,或許是我太過自私了些。” 門外云翎驚愕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來,可她腦海中卻全都是那句,“他以李翃的性命要挾,我無奈只能委身于他?!?/br> 這些時日云翎可在鳳梧宮自由出入,可直到回了宮里,她還沒從聽到的那些話里回過神來,她一直都知道嘉禾是被迫留在皇兄身邊的,可她以為不過是礙于皇權(quán),原來竟是拿睿王兄的性命威脅嘉禾,若是讓睿王兄知道了他該有多難過,可是若是她就這樣瞞著睿王兄,讓嘉禾這樣犧牲著,嘉禾又該有多可憐,不管怎樣,他們兩個人才是彼此相愛的,說與不說,受苦的都是他們兩個,到底怎么做才能讓他二人不那么痛苦呢。 云姨最后道:“那你對他,就沒有動過一絲感情?” 嘉禾沉默了,她應該恨他的,恨他殘忍無情,恨他威脅逼迫,恨他強行毀了自己的姻緣,可他偏偏待她如尋常夫妻那般,對她珍重呵護,為她出頭,他與她喜好相近,讓她很難忽略他的存在,床笫纏綿間她也曾惶惑,她不知道心頭的那幾分恨意如今還剩多少。 —————————— 宮中有一處溫泉一直被封禁著,還是當年先帝在位時為靜賢皇后所辟,只是那溫泉周圍還沒來得及建好,先帝便駕崩了,而后高皇后以此處不吉為名,將那溫泉封了起來,直到李思歸繼位,才又解除了封禁。 嘉禾被眉姑姑引著到了那處,宮人為她寬衣,換了一身輕薄寢衣。嘉禾本不愿過來,可云姨道她體質(zhì)陰寒,這處溫泉對她身體大有裨益,即便不為了子嗣,也該好好調(diào)養(yǎng),她這才松了口。 玉足沒入湯池中,溫熱水汽打開肌膚每一個腠理,極其舒適,嘉禾讓宮人退到外面,尋了一處靠著,水汽氤氳在臉旁,竟讓她有些困了,小憩了一會兒,忽然聽見一陣水流涌動的聲音,她睜開眼,李思歸也著了一身素色寢衣靠了過來。 嘉禾嚇了一跳,往旁邊挪動,腳下的圓石有些滑,身子一歪便要落入水中,李思歸伸臂撈住她的纖腰,“你怕我做什么?” 嘉禾緊緊揪住他的衣衫,緊張之下期期艾艾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李思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道:“你再往下拽,我的衣衫可就……” 嘉禾順著看過去,他的衣領(lǐng)被自己抓著兩邊分開,露出胸前緊繃的肌rou,她慌忙放開,李思歸卻不松手,“云姨不是和你說我有隱疾嗎?” “……” 所以他來這里“治病”?嘉禾啞口無言。 “你,你松開我?!?/br> 衣衫濕透,緊緊裹住她的身體,顯露出姣好的曲線,她察覺他握住她腰肢的手漸漸收緊,他喉結(jié)微動,嘉禾剛要拒絕,他便已經(jīng)吻了下來,水霧繚繞在兩人周圍,將這旖旎光景籠罩住。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大概十二萬字完結(jié),喜歡的小伙伴們不要潛水啦,新坑《花殺》,記得收藏哦。 第31章 帝王一怒 那些宮人就在外面, 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她們未必能聽得見,可是嘉禾卻心生一股禁忌的羞恥。她閉上雙眼,不去看他清俊的臉, 可她的腦海中卻都是他的模樣, 額上的汗流過挺拔的鼻梁, 薄唇微張著, 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一聲聲喘息。平日里高高在上,清冷如霜的人, 此時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墜下神壇,拉她入無邊地獄。 夜色深濃, 月光透了進來, 嘉禾卻怎么也睡不著,她轉(zhuǎn)過頭,看著李思歸沉睡的臉, 就這樣吧, 就這樣過下去,只要他不傷害她身邊的人。 只是這一晚睡不著的人不止嘉禾一個,云翎懷揣著巨大“秘密”,整個人焦躁難安, 竟想出了一個極其荒唐的點子。 清蘭殿, 嘉禾笑著道:“你今日邀我過來所為何事?” 云翎在腦中搜刮一番, “那日我不是見你在繡東西嗎, 我想跟你學刺繡!” 若是旁人說出這話嘉禾可能會信, 但云翎又怎么可能耐得住性子,見她不信, 云翎只得吞吞吐吐道:“我想繡一個給李琦……” 嘉禾了然,倒也認真做起師傅來,教了她一整日,可她還是沒有學會。云翎故作沮喪,“我太笨了,怎么都學不會?!?/br> 嘉禾耐心道:“你既然有心,我明日再來教你?!?/br> 云翎喜道:“真的嗎?”而后她又看了看周圍眉姑姑等人,“那可不可以讓她們明天不要跟來了,這么多人看著,豈不是大家都知道我愚笨手拙?!?/br> 嘉禾笑出聲來,無奈地點了點頭。 第二日嘉禾過來,便讓眉姑姑她們回去了,云翎確定她們已經(jīng)走了,看嘉禾又將刺繡繃子拿在手里,云翎道:“不急不急,嬤嬤快上些茶來?!?/br> 嘉禾故意挖苦她,“我可從不知你居然還懂得待客之道?!?/br> 云翎道:“是我有求于人嘛,我可專門打聽了,這是你喜歡喝的白茶。” 嘉禾將茶盞端起,品了品,“確實好茶?!币娫启崮抗庾谱频乜粗嗣?,“你一直瞧著我做什么?難道我的臉上有東西?” 云翎這才知道自己有些耐不住性子,忙淡定道:“沒有沒有,喜歡就好,喜歡就好?!?/br> 半盞茶下去,嘉禾卻覺得有些困了,她抬起眼眸,眼前卻迷蒙一片,她晃了晃頭,而后發(fā)生的事便皆不知曉了。 含章殿里,宮人稟道:“陛下,云翎公主要出宮一趟,特來請旨?!?/br> 李思歸頭也不抬,“隨她去。” 云翎的馬車一路毫無阻礙地到了睿王府,李翃聽聞下人稟報,走出書房,看著院中停著的馬車,失笑道:“縱然這睿王府大了些,但你也不用懶成這樣吧?!崩盍娬f完走上前去,一把扯開馬車車簾,“還不下車……”待瞧見馬車內(nèi)情景時,他話未說完便愣在那里。 云翎坐在馬車里,嘉禾靠在她肩膀像是睡著了,云翎正小心翼翼地扶著,李翃錯愕地看著她,“你把嘉禾怎么了?” 云翎忙道:“沒有沒有,她只是暫時昏迷了。來不及多說了,我把她帶了出來,只怕很快皇兄就會得知,睿王兄,你快帶嘉禾私奔吧!” 李翃緊皺眉頭,又以為自己聽錯了,“私奔?你在胡鬧些什么,以她現(xiàn)在的身份,你把她帶出來,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有想過讓她如何自處!” 李翃看著嘉禾,心中卻五味雜陳,他何嘗不想帶她遠走高飛,但他不是云翎,對他們而言,私奔這種事只存在于話本子里,一個是王爺,一個是貴妃,他們?nèi)羰亲吡?,又要置自己親人于何地。 云翎本想隱瞞著,可眼下的情形,她只能如壯士斷腕一般道:“嘉禾都是為了救你才留在皇兄身邊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犧牲自己,還是說王兄你已經(jīng)不愛她了?” 而李翃卻被她的話驚到了,他有些難以置信,語聲艱難道:“你說什么?” 云翎將嘉禾推到李翃懷里,李翃將她一把扶住,抱下了馬車,云翎也跳了下來,“此事說來話長,但王兄定要信我。是我親耳聽到嘉禾說那一夜皇兄拿你的安危做誘餌,威脅她留在他的身邊。她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兄長,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有情人不能相守,即便皇兄責怪,我也要把她帶出來?!?/br> 李翃看著懷中人,心口卻有如江河激蕩,不能平靜,她竟是為了自己才留下的? “皇兄近來事忙,我們還有的是時間,等他知道的時候,你們已經(jīng)逃出了城。說不定,說不定皇兄他也沒那么喜歡嘉禾,就此放手呢!”云翎雖在宮中待的久,但想法卻單純幼稚的很。 宮中,李思歸將手中朱筆放在一旁,起身往鳳梧宮去,他剛走到宮門口,眉姑姑接駕道:“參見陛下?!?/br> 李思歸腳步未停,“貴妃用過午膳了嗎?” 眉姑姑道:“貴妃一早便被云翎公主邀去,至今未歸,這個時辰,應該用過了吧。” 李思歸腳步一頓,轉(zhuǎn)身道:“你說什么?她去了云翎那里?” 眉姑姑道:“是啊?!?/br> 李思歸臉色一沉,對身后侍衛(wèi)道:“云翎去了哪兒?” 身后侍衛(wèi)有些吞吞吐吐,李思歸橫了一眼,那侍衛(wèi)跪地道:“是……睿王府……” 李思歸眸色冷厲,深不見底,“通知魏統(tǒng)領(lǐng),睿王府上下,一個都不準逃脫。” 眉姑姑看著李思歸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沉,她心中有些不妙,直到他們走后,她這才去打探,得到的消息竟是云翎公主出宮了,那貴妃豈不是,她心中一驚:這還得了! 睿王府,她們還在說著話,嘉禾悠悠轉(zhuǎn)醒,她腦海中最后的記憶是在清蘭殿飲了一杯茶,而后便什么都不記得了。待看到眼前境況時,她有些怔住,云翎略帶愧疚道.“是我讓人在茶里放了一些安神的東西……” 嘉禾看向李翃,如今她也只以為云翎是想幫兩人見面才將她帶出宮,想到李思歸,她有些緊張,“趕緊送我回去?!?/br> 若是不知道她為他所做的那些,他還可以保持理智,可現(xiàn)在,他也想放肆一回,李翃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可愿意跟我私奔?”只要她肯點頭,即便是亡命天涯,他也甘愿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