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作者:蜜糖年代)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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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dāng)董淵頂著狂蹦不止的右眼皮進入調(diào)解室時,負(fù)責(zé)審問的老民警登時火冒三丈,他摘了老花鏡一扔,問:“你是他哥?你是他什么哥?” 董淵算是派出所的老熟人了,經(jīng)常來,也經(jīng)常走,警察同志們對他的底細(xì)摸得很透徹,董淵根本沒機會胡說八道。 “我拿他當(dāng)?shù)艿芸础!倍瓬Y只能這么說。 老民警冷颼颼一瞪眼,拍著桌子說:“我還拿你當(dāng)兒子看呢,你叫我爹嗎?董淵,我勸你們別胡鬧啊,我們要家屬,家屬懂嗎!自個兒在社會上認(rèn)得七大姑八大姨不算?。 ?/br> 董淵愛莫能助了,老民警再次回頭問周朔。 周朔不想說,他倔得很。他家里只有一臺座機,放在堂屋了,離周國盛的房間最近,這個時間打電話過去,接電話的只能是被吵醒的老頭。 老頭不能來派出所,這事兒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不知道顧清渠回家了沒有,周朔突然想。 民警不再繼續(xù)跟周朔耗費時間,轉(zhuǎn)頭翻閱檔案查信息,半個小時不到就查清楚了。他們不跟周朔打招呼,直接撥通了周家的登記號碼。 顧清渠剛回家,他開門關(guān)門的動作很輕,生怕吵醒周國盛。進了院子,顧清渠站在石榴樹下抬頭往二樓看,周朔的房間沒點燈,看樣子人也沒回來。 顧清渠思忖片刻后準(zhǔn)備回自己的房間,就在這時,座機電話響了。這響聲急促又催命,在寂靜無聲的夜里,能把人的魂魄打散。 顧清渠預(yù)感不好,他停下上樓的腳步,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 一般時候,顧清渠不碰堂屋的座機,這是周家的聯(lián)系電話,該有一家之主做主。就算是找顧清渠的,也該有周國盛轉(zhuǎn)交,這是他認(rèn)為的禮儀和分寸。 可這大半夜的,不太像好事了。 顧清渠感有所想地又看了眼周朔房間的窗戶。 周國盛被電話鈴聲吵醒了,他打開燈,嘴里喊著‘來了來了’,卻十分緩慢地穿衣服下床。周國盛找不到拖鞋了,電話鈴在自動掐斷后再次炸起,老頭終于急了。 “來了!別叫了!” 顧清渠眉頭一皺,他想得不算復(fù)雜,就是覺得不能讓老頭接到這個電話而已,會出事。 “周叔,你慢點走,”顧清渠跑入堂屋,朝周國盛說,“電話我接。” “欸,清渠!” 周國盛吃了定心丸,按照找拖鞋。 顧清渠立刻接了電話,“喂你好?!?/br> 電話那邊的人很直接,“你好,我們是荷口派出所的,請問你認(rèn)識周朔嗎?” 顧清渠臉上的肌rou一蹦跶,接著又不動聲色地掩了回去,“認(rèn)識。” “他打架斗毆,現(xiàn)在在派出所。你是他的家屬嗎?能麻煩現(xiàn)在過來一趟嗎?” 周國盛沒找到拖鞋,干脆光著腳走出來,他睡眼惺忪地問:“清渠,怎么了?誰啊?” 顧清渠對他搖頭,沒發(fā)出聲,口型示意沒事,轉(zhuǎn)頭又捂著電話,言簡意賅:“我是,我現(xiàn)在就過來?!?/br> “好?!?/br> 顧清渠掛了電話,沒立刻動身,他和風(fēng)細(xì)雨地安撫周國盛,“周叔,我要回趟單位,還有些工作沒完成?!?/br> “???這么晚了,來了還回去???” “是,挺重要的,”顧清渠說:“領(lǐng)導(dǎo)剛布置下來的任務(wù)?!?/br> “唉,行,那你別走著過去了,挺晚的,打輛車,路上注意安全?!?/br> 顧清渠點點頭,“嗯,我知道。周叔,你也早點睡?!?/br> 這個點,末班的公交車全沒了,連車也難打。荷口派出所距離不近,顧清渠花了一個小時才到地方,值班的警員把他往調(diào)解室?guī)?,這會兒兩方人已經(jīng)面對面地坐著談判了。 調(diào)解室里除了周朔外全是顧清渠意料之外的人,除了董淵他不認(rèn)識??珊涡弈降某霈F(xiàn),整件事情可以有很順利的聯(lián)想了。 顧清渠聰明,他記得許仕文不久前跟他說過的話—— “你不在,我一個人去酒吧沒意思?!?/br> 張口就來的謊言。 顧清渠心里沒多大波動,目光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周朔的臉上——挺干凈的,看起來沒吃虧。 “先生,您找哪位?。俊崩厦窬粗櫱迩?。 顧清渠不疾不徐地開口,“周朔。” 許仕文先急了,“顧清渠!” 原本窩在椅子里養(yǎng)神的周朔突然睜開了眼,他絲毫不講究,在眾目睽睽之下刮了許仕文一記刀眼,帶著強烈的不滿和威脅。 許仕文看見了,脖子一縮,慫了回去。 關(guān)系相當(dāng)復(fù)雜啊。 老民警扶著眼鏡,問顧清渠:“你是他什么人啊?是親屬嗎?” 顧清渠沒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我是他們家的客人,一直住著,他叫我小叔叔?!?/br> 老民警聽不太明白,但過多于糾結(jié)這些問題也沒太大意思,于是又公事公辦地問了問:“哦,那他家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他的父親快兩個月不著家了,暫時找不到人。家里除了我,還有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他身體不好,我認(rèn)為大晚上的就別讓他過來給血壓添磚加瓦了。”顧清渠始終不看周朔一眼,“警察同志,我能替周朔做主?!?/br> 周朔憋了一個晚上的火氣,在見到顧清渠之后煙消云散了,他的視線黏在顧清渠身上,無論如何也跳不開了。 第24章 真有活力啊 能做主就行,老警員簡明扼要的把事件的起因和經(jīng)過說了一遍,他感嘆周朔還年輕,不至于為了這些事情去牢里待幾天,誠懇道歉,看能不能獲得諒解。 周朔不可能道歉,顧清渠太了解他了,這個事情的難度不亞于他跟周老二父慈子孝、和平相處。 顧清渠嘆了一聲,“還有別的解決方案嗎?” “沒有了,”老民警想了想,說:“或者你們再聊聊,看能不能好好說話,把鬧劇解決了,反正人都到場了,誤會也能解開嘛?!?/br> 這種調(diào)解基本就是和稀泥。 之后老民警就出去了,說還有工作,讓當(dāng)事人們自己先坐一會兒,都冷靜冷靜。 外人不在了,剩下的都是自以為心知肚明的同類人。 許仕文最先憋不住,他帶著質(zhì)問,“清渠,你到底站在哪邊的?你跟這小子什么關(guān)系?!” 顧清渠在想事兒,沒搭理許仕文。 周朔替顧清渠回答了,“他剛進來說的話你沒聽清嗎?” 許仕文不知是被逼急了,還是惡壯慫人膽,脫口而出:“你放屁!” 董淵在一旁看熱鬧,饒有興致地問許仕文,“那你呢?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 許仕文:“我是他男朋友!” “哎喲,”董淵陰陽怪氣,“這么洋氣啊?!?/br> 周朔一聽這個詞,又想揍他了。 顧清渠倒不覺得有什么,從進門到現(xiàn)在,他的注意力就沒在許仕文身上過,這會兒回過了神,他心下也有了解決的主意。 顧清渠點著下巴,對許仕文揚了揚眉,“你跟我出來一下?!?/br> 此話一出,周朔方寸大亂,“顧清渠,你干什么?” 顧清渠處變不驚,比周朔淡定。他揮手掃了掃周朔肩頭褶皺的布料,笑著說:“周朔,你不要鬧,乖乖在這兒坐著等我,別沒大沒小的?!?/br> 周朔一怔,十分不情愿地哦了聲,說:“知道了?!?/br> 許仕文卻是洋洋得意,他以為自己贏了。 他們倆沒走遠(yuǎn),就在門口談。許仕文剛離開眾人視線,就想抱顧清渠,被顧清渠躲了,他鼻子靈,能聞到許仕文身上亂七八糟的氣味。 但他不計較,甚至完全沒往心里去。 惦記周朔今晚能不能回家誰家呢。 許仕文心知不好,一皺眉,“清渠,你什么意思?” 顧清渠根本不問讓周朔單方面斗毆的原因是什么,他護短,護周朔的短,于是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栐S仕文:“你是不是還欠我一萬塊錢?” 許仕文往后退了半步,滿臉警惕:“你什么意思?” “你別不認(rèn),去年年底,你鄉(xiāng)下老家蓋房子,跟我借了一萬,我這兒有你的欠條,今天剛好帶著?!鳖櫱迩恍α耍涞么倘耍拔沂裁匆馑??我什么意思你應(yīng)該清楚的?!?/br> 許仕文咬著后槽牙問他:“你讓我跟那臭小子和解?我腦袋的口子白挨了嗎!顧清渠,我跟你什么關(guān)系啊,你還有沒有良心?!” “沒有,喂狗了,”顧清渠聞著血腥味惡心,根本不想看,“許仕文,今晚周朔如果能回家,你簽了和解書,這事兒就算過了。欠條外婆馬上就撕,你欠我的一萬塊錢就當(dāng)我送你了?!?/br> 條件十分令人心動,許仕文頓時覺得腦袋上的口子都沒那么疼了。 但如今個人立場明確,許仕文不信任顧清渠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糊弄我的,顧清渠,你現(xiàn)在跟姓周的穿一條褲子!我等會兒把字一簽,你捏著欠條不肯還我,最后吃虧的還是我!” 顧清渠跟許仕文講條件,但不討價還價:“大家都是人,要臉,許仕文,我跟你不一樣。” 許仕文臉一臊,立刻做賊心虛了。 顧清渠懶得看他的表情,“你最好想清楚,我臺階給的夠可以了,還有半個小時就十二點了,我沒多少耐心,天亮我就把欠條往警察面前送,你這錢不還也得還了。” 許仕文算看明白了——這是談條件嗎?這他媽是威逼利誘! “行!”許仕文沒想多久,一咬牙,答應(yīng)了,“你不許反悔!” 顧清渠嘴角往上一提,不算笑,還是挺冷漠的,他說好,不反悔。 許仕文看著,心里無端瘆得慌。 老民警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端著茶壺又回來,他講了些場面話的開場白,接著往下調(diào)解。 許仕文非常不甘心,但沒辦法,他小算盤打得響,先退一步海闊天空,反正活著的日子長,有的是時間算賬。 “警察同志,”許仕文沒坐下,手里捏著筆,“和解書呢?我簽了,這事兒我不追究?!?/br> 老警員意料之中的淡定,他讓人把和解書遞過來,指著最后的簽名處,說:“在這兒簽個字。” 許仕文板著臉簽了。 老警員樂呵呵地說:“都是年輕人,犯不著為了一點小事大動肝火,小打小鬧小傷都好說,萬一造成嚴(yán)重后果,那可真是追悔莫及啊?!?/br> 也算是一個過來人與中心張的勸導(dǎ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