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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PTSD勇者的退休生活在線閱讀 - 【QUEST 05】-2 解決「親愛的meimei」的困擾[

【QUEST 05】-2 解決「親愛的meimei」的困擾[

    「今年看起來收成應(yīng)該也會不錯?!?/br>
    妮娜走在農(nóng)莊東北方、處于暗黑山林范圍內(nèi)的小徑上。她看著小徑周遭的植物,用套著黑紗手套的左手緊緊摟住阿納伊的腰際;而阿納伊也擔(dān)心對方的高跟鞋會不小心在山徑中失去平衡,所以空出一手抱在妮娜失去整個臂膀的右肩上:另一手則是拎著妮娜帶來的一柄黑傘,提防午后突然下雨。

    「應(yīng)該是吧。每年都差不多是這樣的,我沒有刻意修剪,所以產(chǎn)量應(yīng)該既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

    阿納伊跟著巡視小徑周邊的矮灌木跟野草──外表看起來就是山林里經(jīng)常自然生長出來的植被,不過事實上,這周圍都是掛名在妮娜資產(chǎn)中的「藥草園」。

    過去一些農(nóng)民冒險也要闖入歐露穆柴採集的野生草藥,在戰(zhàn)爭過后,妮娜將大部分草藥物種試圖移植在農(nóng)莊后面的這一片山林地上,配合每種植物不同的生產(chǎn)條件進行栽培;她也引進海外的草藥種子,看看能否在這片園地種植成功──儘管多半都是失敗的,偶爾也會出現(xiàn)成功開花結(jié)果的案例。

    由于妮娜平常都居住在茨蘭提亞城近郊的豪宅中,整個藥草園自然是交給阿納伊照顧;每次探訪農(nóng)莊時攜帶大量的物資特產(chǎn),也都以「藥草園的照顧酬勞」為由硬塞給阿納伊──否則他都堅決不收。

    「啊、」妮娜輕呼一聲,加快腳步,使得被她摟著的阿納伊也不得不跟她一起走到一片高度齊腰的矮樹叢里。

    她松開摟在阿納伊腰間的手,彎下腰,輕輕地扶起其中一株的橢圓長葉,只見葉子與葉子之間冒出了纍纍青綠色的小果實。

    「『立塔路苦斯』,想當初還以為沒辦法種植成功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了這么一大片……」

    儘管乍看只是又一片尋常不過的雜草樹叢,但這里可是妮娜花了整整七年,從派人到山上尋找、採集、到一再調(diào)整土質(zhì)與含水量,煞費苦心才種植成功的藥草區(qū)。

    然而在女子的眼中,比起懷舊,她的腦內(nèi)立刻算出了實實在在的數(shù)據(jù):

    「這樣一整區(qū)的『立塔路苦斯』,一季大概可以產(chǎn)出十五到十七邦爾德左右吧?那就差不多是七千三百多史鐸弗……扣除運費跟營銷委託金,凈利潤應(yīng)該有個四千史鐸弗……嗯……」

    妮娜挺起身子,左手輕按下頷,微蹙著眉頭:「如果可以把價格拉抬到九千史鐸弗就好了?!?/br>
    看著少女一臉認真的模樣,阿納伊在一旁輕笑道:

    「你現(xiàn)在做的是獨門生意,想抬高多少價錢就抬高多少,不是很容易嗎?

    「才沒那么容易。最大的問題是市場的接受度還沒開拓出去,依賴性也不足。就算『立塔路苦斯』有獨特的風(fēng)味,傳統(tǒng)餐館還是寧可使用進口胡椒;施壓那些商會減少胡椒的進口量倒也不是不行,但那樣只會讓胡椒的價格攀漲,不一定會促使顧客轉(zhuǎn)而購買『立塔路苦斯』,反倒平白肥了那些胡椒進口商……」

    說起商場的生意經(jīng)時,妮娜便下意識地開始滔滔不絕。

    儘管九成以上的內(nèi)容,阿納伊都一知半解,但比起過去她總是只有在冷嘲熱諷時才會開口說話,阿納伊更樂見她現(xiàn)在的變化。

    瞥見阿納伊臉上不經(jīng)意浮現(xiàn)的微笑,妮娜瞇起左眼,刻意又把左手摟在阿納伊腰際:

    「嗯哼?怎么了嗎?對如此聰明又可愛的『meimei』動心了嗎?」

    「『聰明』跟『可愛』我承認,『動心』倒沒有。」

    「哼~~真是不配合。不過看在你還知道我『可愛』這一點份上先不跟你計較?!?/br>
    妮娜放開了阿納伊的腰際,轉(zhuǎn)而看向另一面的種植園。

    「──我們查不到那個女孩到底是哪里來的?!?/br>
    沒有引言也不多廢話,她直接切入正題這一點的個性倒是沒變。

    「你果然之前就注意到蘇瑪依的存在?!?/br>
    「那當然。你以為我是誰?或說,『我們』是誰?」

    妮娜沒有回頭,兀自觀察著其他藥草的生長狀況,繼續(xù)說道:

    「在這農(nóng)莊半徑兩邁爾的范圍內(nèi),沒有任何其他魔族的活動跡象,也就是說,那個女孩至少在兩邁爾之外,就是獨自一人,穿越將近大半個歐露穆柴。根據(jù)戰(zhàn)爭前的資料,最靠近這個農(nóng)莊的魔族聚落,是在八十邁爾之外,并且至少要翻越五個山頭,其中包括一座積雪的高山,在路徑上幾乎不可能;所以無從判斷她到底是從哪里來的?!?/br>
    妮娜蹲了下來,隨意折下一片已經(jīng)遭到蟲類啃咬的葉片:

    「當然,就算知道她是哪里來的,我們也不可能送她回去?!耗鯂灰呀?jīng)覆滅了,大多數(shù)魔族聚落也都投降臣服了。擄獲而來的魔族混居在王國境內(nèi),被當成最低賤的奴隸使喚──特別是魔族的女性,都被送往港口碼頭,那里總是有數(shù)以千計、好幾個月都沒見到女人的船員水手……我想你應(yīng)該不愿意看到那女孩落到那個下場吧?」

    說罷,她用黑紗手套覆蓋的指間撕裂葉片,丟棄在地上。

    阿納伊不禁板起臉。

    「……所以,你的條件是什么?」

    「嗯?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啊,我親愛的哥哥,」

    妮娜轉(zhuǎn)過身來,笑瞇著眼對向阿納伊:

    「我們可是『家人』,家人之間哪會談什么條件呢?」

    她悄悄地拍了拍阿納伊的腰背──正是他收納帕特斯蘭刀的所在位置。

    「……說的也是。」阿納伊回以乾笑。

    具備精巧機關(guān)、耗費數(shù)年才能鍛造出一把銳利而實用的名貴刀具?帕特斯蘭刀,并非隨便什么人能入手的;尤其是當這把刀被賦予了「特定資格」時更是如此。

    「我的意思是,如果哥哥想讓那孩子待在這里的話,我會用盡一切辦法保障她的安全;如果哥哥想讓她離開,我也有方法保證她的尊嚴,且讓她一輩子不愁吃穿?!?/br>
    「我從來不會懷疑你的『辦法』,不過……」

    他沉默了幾拍,深吸了一口氣,在吐氣時像似嘆息般說道:

    「我暫時還沒能做出決定?!?/br>
    「沒關(guān)係。我會等?!?/br>
    她用僅剩的左手稍微用力抱住對方的腰間,意有所指重復(fù)了一句:

    「我會一直等?!?/br>
    原本就處于梅雨季節(jié),又是在山林之中,忽然間天空便灑落了雨滴。

    阿納伊打起傘,另一手扶著妮娜,從藥草園緩緩循小徑往農(nóng)莊走回去:

    「特地趕在收成季之前,動用那輛四頭馬車迅速趕來,應(yīng)該不是為了蘇瑪依的事情吧?」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伴隨著年齡增長,她也不再用非黑即白、斬釘截鐵的態(tài)度判斷事情;特別是在商場打滾了這么多年后,「話術(shù)」已替代了她過往的「暗殺術(shù)」,是無往不利的殺手鐧,必要時仍能將對方一刀斃命。

    「你把那些紅羽毛隨便打發(fā)走了,是吧?」

    她口中的紅羽毛,自然就是前一陣子驅(qū)馬趕來的王室傳令官。

    阿納伊沒有回應(yīng)。畢竟他知道妮娜用的不是疑問句。

    「那個紅羽毛回到王都后就掉腦袋了──跟你的事無關(guān),他之前就有趁公務(wù)之便搜刮百姓財物的行為:其實是撤職或做幾年牢的小事,但也許就是利用你的事情當藉口殺雞儆猴;這幾年王室內(nèi)部亂糟糟的,年輕的蕾歐洛蕊女王似乎想效仿她父親用鐵腕手段樹立威信,不像她姊姊那樣博取百姓的擁戴……嗯,其實這些不重要?!?/br>
    即使講話方式稍微有些改變,但她不是一個會浪費口舌說廢話的人;講了那么多事情,應(yīng)該是給與世隔絕、獨居于此的阿納伊一些前情提要。

    「雖然紅羽毛被你打發(fā)走了,但『白的』那批人不會那么好應(yīng)付?!?/br>
    「……『他』也想搞些什么事情嗎?」在講這個借代詞時,阿納伊的語氣明顯有些微的情緒波盪。

    「至少我的評估是這樣?!?/br>
    妮娜微瞇著眼,微微踮起腳試圖在男子耳邊細語:

    「一直以來,你都『沒有任何弱點』,所以『他』──或說『他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但現(xiàn)在,有了那個女孩:不曉得是眾神的恩典還是祂們開的玩笑,她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了──儘管在物理條件上幾乎不可能地,讓她不知以哪里為起點,穿越了大半個歐露穆柴,來到你的身邊了。」

    ……眾神開的玩笑……

    「怎么皺起眉頭了呢,哥哥?」妮娜努力地踮起腳跟,伸出細緻的手指,輕輕點在男子的眉心:「只要有我在,沒有事情好煩惱的?!?/br>
    ──由于早先一步收到了情報,她便親自來農(nóng)莊坐鎮(zhèn),如此無論他發(fā)生了什么事,都能確保那個女孩的安全。

    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還是如同以往那樣敏銳,總是能判斷出對手未來會有什么舉措,然后提前一步動作。

    「確實是。只要有你在,就沒有任何事情好煩惱。」

    「是吧,天底下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就只有你眼前這一個喔?」女子的聲調(diào)突然有如給小孩吃的飴糖一般甜膩:

    「那么,是不是該給我一些鼓勵呢,哥哥?現(xiàn)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喔?!?/br>
    赤裸裸的暗示──不如說是要求,男子用手扶起了對方的臉龐,女子則看似準備妥當?shù)亻]上眼──

    ──他輕輕地吻了一女子的額頭。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扔掉了雨傘,不斷撫摸著她的頭頂、頸后,以及柔順的長發(fā)。女子也像是陶醉在這樣的撫摸中,主動把身體往男子的懷里磨蹭,嘴中不斷發(fā)出摸糊不清的呢喃。維持著十三歲的面貌、年近三十的女子好像倒退回斷奶左右的嬰兒般,不斷渴求懷抱。她需要溫暖。需要人的體溫。需要一個人毫無條件地接納殘破不已的自己。

    「兄妹」是他們彼此之間能接受最大程度的底線。

    獨生子的他,對于「兄妹」定義并不是很了解;于是她要求他:「只要像對待『她』那樣就夠了」。即使如此、即使「僅僅只有如此」,女子還是在他的懷中洋溢的貌似幸福的笑靨;任憑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裝飾華麗的眼罩上。

    ※

    跟在名為琦茗的侍女身后,蘇瑪依登上了二樓。

    似乎是那名女子?妮娜的要求,阿納伊不得不陪她到農(nóng)莊外的后山,被扔在現(xiàn)場的蘇瑪依不曉得該跟過去,還是該留下來──由于她手上還拿著兩頂帽子,也就只能跟在琦茗身后了。

    因為農(nóng)莊的生活圈主要都在一樓,蘇瑪依除了曉得阿納伊的寢室在自己寢室的正上方之外,對于二樓的布局一無所知。

    琦茗往走廊最里面一間的房間,跟阿納伊的寢室相隔了兩個房間。

    輕易推開房門后,些微的灰塵飄蕩了出來,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程度;顯然這里不是長久從未打開的房間,只是「鮮少」打開。

    兩個大皮箱,一個被放到灶房旁,另一個被抬進這個房間。如果單純看她的外貌與體態(tài),根本想像不出來她能夠抬起這么大的皮箱;屋內(nèi)的陳設(shè)雖然簡單,但比蘇瑪依的房間好上不知幾倍;高腳的木床上鋪著棉質(zhì)的床墊,對著窗臺的書桌,旁邊一排矮柜,以及一整面上了亮光漆的巨型木柜,共有三扇對開門、各兩階的抽屜。

    蘇瑪依跟阿納伊的房間都只有一個矮柜、一張木板床,床上沒有墊任何東西。不過對在山林里以天為被、以地為蓆,不知度過多少歲月的蘇瑪依而言,那張木板床已經(jīng)是奢侈的寢具。

    再更仔細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那張床的床頭結(jié)了蜘蛛網(wǎng),床舖上頭也蓋著厚厚的灰塵,彷彿完全沒被使用過一般,所以應(yīng)該不是琦茗或妮娜的寢室,看似只是用來放置物品的空房。

    整個房間里最突兀的,就屬掛在床頭的墻上,一張短弓與一個空了的箭袋。不曉得為何要用這種東西「裝飾」房間。

    在蘇瑪依對短弓跟箭袋感到困惑時,琦茗已打開其中一扇櫥柜門,回過身來從蘇瑪依手中取走那兩頂紗面帽,將其端正地收納到衣櫥中──衣柜里還陳列著大量的各式帽子、華麗禮服、日常服、半透明的襯衣等等衣裝。

    不過蘇瑪依還沒把那些衣裝看清楚,衣櫥的門就被闔上。

    動作迅速且乾凈俐落。這大概是為何琦茗能夠勝任妮娜貼身侍女一職的最大理由。

    正當蘇瑪依覺得自己的任務(wù)完成,準備退出房門時,琦茗一個箭步超越蘇瑪依,在她面前關(guān)上了房門。

    突然被關(guān)在房內(nèi)的蘇瑪依顯得不知所措,看著擋在門前的琦茗;只見對方一言不發(fā)地撥開了跟妮娜一樣順著眼瞼上方剪齊的瀏海──在她的額頭上,出現(xiàn)一塊豎狀黯青色長方形的圖騰。

    ──這也是除了「家族」的規(guī)定之外,琦茗出入任何場所都必須戴著紗面帽的原因。

    那塊刻印在血rou之中的痕跡,在過往是令人驕傲的嘉獎,但在「這里」是攸關(guān)生命危險的記號──這里稱其為「魔族的斑紋」。

    正當蘇瑪依仍驚訝地不知做何反應(yīng)時,琦茗先一步挺直腰桿,將右手壓在自己的鎖骨之間:

    「向你問好:我是在智慧之神『帕帕庫帕』的指引與祖靈的庇佑之下,來自泰洛可,烏道瓦驕傲的女兒琦茗?!?/br>
    儘管腔調(diào)有些不同,但這是蘇瑪依再熟悉不過的語言:「莎娜賽伊語」。

    蘇瑪依聽聞對方正式的自我介紹后,也連忙挺直上半身,用傳統(tǒng)的禮節(jié)壓著自己的鎖骨回覆:

    「向你問好:我是蘇瑪依,普魯恩之女,來自受勇氣之神『帕瓦阿蘇』與祖靈庇佑的紗績?!?/br>
    「紗績?」

    眼前的女子難掩訝異的神情,往蘇瑪依前進了幾步,抓住對方的肩膀:「你說你來自紗績?」

    蘇瑪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道:

    「是、我是永不屈服的紗績?nèi)??!?/br>
    這是她從出生以來就學(xué)會的第一句話。比起自己的名字、父母的名字、祖靈與眾神的名字,她首先必須認識自己來自于「紗績」。

    咚地一聲。

    琦茗雙膝跪倒在蘇瑪依的面前,雙手緊緊環(huán)抱著蘇瑪依:

    「紗績!紗績!……原來紗績還有倖存者,祖靈庇佑、祖靈庇佑!眾神并未拋棄莎娜賽伊的血脈,莎娜賽伊還能延續(xù)祖靈們的驕傲……紗績……」

    訝異的呼喚旋即變成泣不成聲的嗚噎,使得蘇瑪依再也聽不清楚琦茗后面講的話。

    ──原來紗績還有倖存者。

    這意味著,蘇瑪依可能是紗績唯一的生還者。

    雖然早在火光沖天的那一夜,所有紗績?nèi)硕甲龊昧藨?zhàn)死到最后一位族人的心理準備,包括她自己,儘管年紀還小、儘管身為不準碰刀的女性,蘇瑪依也果斷地撿起地上的獵刀,準備奮戰(zhàn)到最后一刻──卻被一群長輩們強行拉走。

    在那個夜晚,某種意義上,「永不屈服的紗績?nèi)恕咕鸵褯]有任何生還者了。

    面對琦茗終于找到同胞的喜極而泣,蘇瑪依心中被各種復(fù)雜的情緒所淹沒,因此只能呆愣在現(xiàn)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輕拍著嚎啕大哭的琦茗后背。

    這么多年來,蘇瑪依漸漸淡忘「紗績」的一切,跟著年長的女性長輩們「嫭嫭」,在險惡的山林環(huán)境中求生存。

    「永不屈服」跟「茍且偷生」的區(qū)別到底在哪里呢?蘇瑪依有時候不禁會懷疑,到底是壯烈地像父祖輩那樣死于敵人的刀下是「永不屈服」,還是像「嫭嫭」這樣不管遭遇到多惡劣的情勢也要保住血脈才是「永不屈服」?

    如今,未曾向敵人投降,卻被疑似「敵人」收留的她,到底算不算「屈服」?

    她只知道,在她于這座農(nóng)莊甦醒、吃到第一口熱食,具體地感受到自己原來還活著的時候,心底既高興,又慚愧──她順利地活下來了。無論是用什么方式,她活下來了。另一方面,這也表示她距離會見已逝去的族人,還有更長久的等候。

    這是眾神的庇佑嗎?還是紗績的祖靈們對于自己沒有奮戰(zhàn)到底的詛咒?

    蘇瑪依的腦袋已經(jīng)被太多的疑問佔據(jù),沒辦法像對方一樣為這感動的時刻落淚。

    許久之后,女子才逐漸恢復(fù)冷靜,放開了蘇瑪依。

    但彷彿還是不敢相信對方的真實存在一般,琦茗像對待易碎物一樣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撫摸蘇瑪依的臉龐,輕輕地撥開她的瀏海;在她們的穿著習(xí)慣中,額頭是不會被瀏海覆蓋的,因為那上面可能彰顯著族群的驕傲──

    見到蘇瑪依光滑額頭,女子的眼中看似有幾分落寞,但也像是安心地松下緊繃的雙肩。

    「琦茗,」

    儘管對方看起來比她年長許多,她依然直呼對方的名字──這是紗績的習(xí)俗;除了直系血親之外,所有人都可以被視為平輩。

    「『這里』是『目敢』(食人惡魔)的部落,對不對?」

    ──從大海彼端上岸并逐漸壯大的異族,燒毀草原、殺光鹿群、砍伐樹林,導(dǎo)致「該亞」被破壞的元兇;起初「莎娜賽伊」不曉得如何稱呼他們,直到看見他們把莎娜賽伊殺掉,被當成鹿跟山豬一般屠宰、分食,莎娜賽伊終于理解了──他們是「目敢」(食人惡魔),是眾神都不能原諒的存在,唯有驅(qū)逐「目敢」、「瓦奇達拉巴那督魯」(血祭祖靈),才能向祖靈跟眾神證明:莎娜賽伊依然在守護著「該亞」。

    琦茗一邊拿起圍裙中的小布擦掉殘馀的淚水,一邊點點頭。

    「這里是『目敢』的部落。我們都已經(jīng)回不去『泰洛可』了?!禾┞蹇伞徊辉诹??!?/br>
    距離「紗績」最近的,就是「泰洛可」;因此蘇瑪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多少有些失落。

    「其他的『莎娜賽伊』呢?」

    琦茗皺起眉,低下頭:

    「都被『目敢』帶走了?!荷荣愐痢滑F(xiàn)在是『目敢』的奴隸、苦力與玩具……我也是從『泰洛可』被『目敢』要帶去靠近海的地方,不過在半路上遇到了『阿孃』;『阿孃』要我跟她走,所以我就一直跟在阿孃的身邊?!?/br>
    「『阿孃』是妮娜,對吧?!?/br>
    琦茗點頭答道:

    「她率領(lǐng)著很多『目敢』,所以我們都稱她為『阿孃』?!?/br>
    大概就跟以前在紗績中,率領(lǐng)整個部落的「苦布蘇藍?阿拉恩」類似吧。

    蘇瑪依的父親就是紗績的「苦布蘇藍?阿拉恩」,但在火光沖天的那一夜,被一個「目敢」砍掉了頭顱。

    蘇瑪依拍了拍臉頰,試圖把從前難過的記憶打出腦外。

    比起回首過去,蘇瑪依決定更重視當下:

    「阿納伊跟妮娜都是『目敢』吧?為什么他們會我們『莎娜賽伊』的語言?并且他們跟傳聞中的『目敢』不太一樣……妮娜甚至把你從其他『目敢』手中救出來。他們究竟是『莎娜賽伊』,還是『目敢』?」

    這是自從在這個農(nóng)莊生活后困擾蘇瑪依最久的問題,但沒有其他人能替她解答。

    面對這個問題,琦茗低頭沉思許久:

    「我不知道?;蛟S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br>
    「他們怎么會連自己都不知道呢?」

    跪在地上與蘇瑪依四目相對的琦茗,撥開蘇瑪依的瀏海,摸了摸光滑的額頭:

    「我們依然是『莎娜賽伊』嗎?還是將要變成『目敢』?」

    「目敢」是破壞「該亞」的元兇?!干荣愐痢乖噲D恢復(fù)「該亞」,但最后卻被「目敢」搗毀了部落……所以難道「莎娜賽伊」才是違背「該亞」的一方嗎?否則為何「該亞」會讓「目敢」征服了「莎娜賽伊」?

    如果已經(jīng)被眾神與祖靈拋棄,蘇瑪依仍可以是「莎娜賽伊」嗎?還是會在這里的生活、慢慢變成了「目敢」而不自知?

    蘇瑪依拉著身上這件異樣的服飾,拉了拉大腿上曾經(jīng)讓她驚訝好奇的裙布,感覺自己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繼續(xù)思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