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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涌起一陣強烈的酸楚:“姨母保重好身子,多笑笑,對身體好?!?/br> “知道了。也對你的妾好些,否則將來吃虧的是你自己。” “我怎么會吃虧,我這人只愛占便宜。”她溫聲道:“勞姨母掛慮了?!?/br> 房門掩好,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顏袖怔然看著頭頂?shù)募啂?,由衷一嘆:這孩子,這份聰明,挺像陛下的。 --------------------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名為【以身為餌】,其實棋局上的人都在以身為餌,只不過枝枝的身是實實在在的身。 這文是先做后愛,日久生情。奚奚現(xiàn)在嘴硬,等她從身世的迷霧走出來,且等著哭吧。 第51章 難得糊涂 “母親?!?/br> 走出清寧院的門魏平奚恰好撞上魏夫人。 “你怎么來了?娘娘為照顧公主一夜沒睡,這會……” “見著了,沒說幾句話就被姨母趕出來了。”她不自在地彎了眉眼:“姨母心情不好,我攪了她的清靜,剩下這段日子她都不要我來這了?!?/br> 她握著魏夫人的手小聲道:“母親,我該怎么討好姨母讓她消消氣???” 聽到“沒說幾句話就被趕出來”,顏晴心弦微松,執(zhí)著她的手往清暉院走:“公主染疾,娘娘最在意這個女兒,不想見你、不想聽你纏磨也在情理之中,這個節(jié)骨眼,就別去煩她了?!?/br> 魏平奚頗為遺憾地嘆氣:“好罷,聽母親的?!?/br> 回到清暉院郁枝喝了藥還在床榻休息,魏夫人自去歇著,魏平奚推門進(jìn)去,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 她走到床前,伸手探進(jìn)錦被,郁枝被她摸醒,睡眼惺忪地看過來:“回來了?” “嗯。” 她心情不好,手勁兒大了點,躺在錦被的美人微微吃疼,疼痛和羞澀使她終于看清面前這張陰沉沉不知在和誰慪氣的臉。 郁枝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肆意妄為:“娘娘說什么了?” 魏平奚掀開被衾靴子也不脫地倒下來,臉埋在美人嬌嬌軟軟的地方:“說了一些話,大致弄明白了,又不想明白?!?/br> 她身骨發(fā)寒,說不出的冷意四下亂竄,牙齒輕顫:“后悔去這一趟了?!?/br> 郁枝聽不懂她的話。 老夫人委婉地下了禁足令,四小姐偏不聽,寧愿擅闖清寧院見皇后娘娘一面,見也見了,如今卻說后悔前去。 她清楚意識到自己與這人的差距,論聰明,十個她也不是四小姐的対手,她不明白她的籌謀算計,卻看出她陷入難過低迷的情緒。 一向自信驕傲的人露出這樣的脆弱來,哪怕郁枝不明白,也不影響替她感到難過。 “都會過去的?!彼龘崦男〗闶菹鞯谋?,驚覺她在顫抖?!?/br> 這認(rèn)知在郁枝心頭泛起一層層的滔天巨浪,她難過地紅了眼:“奚奚……” 魏平奚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我沒事?!?/br> 她踢了靴子躺進(jìn)來,笑道:“也許是我想多了,睡一覺就好。” 她閉上眼,竟然很快睡著。 郁枝哭笑不得,指腹抹去眼角的細(xì)淚,小心翼翼摟著她。 但愿罷。 但愿睡一覺就能好。 這一覺魏平奚睡了很長時間,久到膽子小的郁枝時不時就要伸出手指探探她的鼻息。 魏平奚在做夢。 噩夢。 仍然是身死那天,【忘憂】在身體驟然發(fā)作,她腿腳忽然軟下來,無助地跪在地上。 腸穿肚爛之苦不是說說而已,疼得人呼救的聲音都發(fā)不出,汗如雨下。 她想不通是誰害她。 在魏家她與祖父、父兄關(guān)系不好,他們厭惡她,視她如恥辱,莫非厭惡到要害死她的地步? 她蜷縮在地上,華麗的衣衫染塵,再也恢復(fù)不到原有的矜貴。 【忘憂】的毒最先在五臟六腑蔓延開,生不如死,她嘔出一口血,血水和汗水摻雜在一塊兒,不知是疼得出現(xiàn)幻覺,還是真有腳步聲傳來。 氣定神閑優(yōu)雅萬分的步調(diào)。 不緊不慢。 那人停在幾步開外,可笑魏平奚連抬頭的力道都沒有。 忘憂奪去她所有的體面,要她死得凄然可怖受盡煎熬。 魏平奚不愿這般死去。 用盡全身最后的力道,顫巍巍抽出藏在袖間的匕首,刀身寒光凜凜,她往脖子抹了下去。 慶幸是真的死了。 沒有腦袋和身子斷一半連一半。 死前恍恍惚惚她聽到一聲嘆息,不知是在嘆她死得太容易,還是在嘆她好好的一個仙女,死得如此狼狽。 魏平奚是疼醒的。 郁枝坐在床沿,虎口往下被她咬出血。 血腥的味道刺激了她的味蕾,她睜開眼,看到一張楚楚動人的臉龐。 哪怕被咬傷手,美人也死忍著不吭聲,完好的那只手捏著帕子,顯然之前在為她擦拭額頭冒出的冷汗。 “咬疼了?”魏平奚松開口,被自己的‘杰作’嚇了一跳——這若是再狠些,這塊rou怕是要撕扯下來。 她跳下床去找藥。 她走了沒幾步,郁枝掉下兩滴淚,淚濕衣襟。 “怎么不喊醒我?”魏平奚翻出藥辰子贈予的瓶瓶罐罐,小心為她上藥。 郁枝疼得說不出話,小臉雪白,逞強露出一抹笑,惹得四小姐心生不喜:“別笑了,疼成這樣還笑得出來,真以為你是神仙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