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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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輕輕,說話的口吻像個老尼姑。哪里像阿囡,說話軟綿綿,甜滋滋的冒糖水。 清明雖已過,但春色尤佳,城中嬌娘濃妝金粉點飾翩翩游賞,畫船簫鼓聲從水上傳來,岸邊行人聽之,也帶了一點水的余韻。 街面上有人聚了個相撲賽,沒有搭臺,更像是尋個借口開賭,里三圈外三圈的圍了一堆人,阿囡看不見,泉駒將她抱起,視野一下就變得開闊起來,兩個漢子打著赤膊抵在一塊,身上汗水淋漓,十分滑膩。 阿囡低下頭正要與泉駒分享所見,就見泉駒一直抬頭看著她,笑意輕柔和煦,就好似此刻落在她身上的春陽。 出來玩,總是要買吃的,阿囡聞見一股子香香甜甜的芝麻味,還有點蔥香,正牽著泉駒的手要往那糖鋪子里去,卻感覺原本一拽就跟著走的泉駒此時不動了。 再看,泉駒捂著腹部,似有些難受。 “阿駒哥哥,怎么了?” 難受只是幻覺,只因眼前這家糖鋪子所飄散出來的甜香氣,就是使泉駒中毒的藕管蔥糖。 不過是泉駒一搖頭的功夫,忽然就有好些個佩刀的捉事人飛快跑來,沖進糖鋪里去。 “阿駒、阿囡,快去家去?!比乓蛔яR韁繩,落地的身姿不及江星闊那么輕盈,倒也湊合了。 泉駒曉得眼下不是說話時候,抱了阿囡小跑幾步遠離亂處,果然就見泉九從糖鋪里拿了個人出來。 這人泉駒并未見過,也不認識,揣著一顆困惑的心回了家中,熬到第二日來瞿家尋泉九,卻見瞿青容輕掩房門,道:“審了一夜,在睡呢。” “嬸嬸,昨日拿的那人就是下毒的兇手嗎?”泉駒忙問。 瞿青容點點頭,道:“那人是胡家庶房小嬸的姘頭,什么□□,都是栽贓給胡家親舅的障眼法,實則是那人曉得莫掌柜隔三差五的就會替胡沁買糖,而特設的局。” 泉駒氣得揉胃,道:“九叔怎么查出來的?” 瞿青容道:“荊大人前幾日來了一趟,說胡家親舅爽直,口壞而心不壞,□□更不是他的風格。再者就是他曾窺見庶房的小嬸與她這位表兄的jian情,又碰巧見過這位表兄在糖鋪做事。故而有所懷疑?!?/br> 泉駒聽了愕然,道:“竟還有叫姘頭幫著下毒殺人的?” 瞿青容用帕子輕按嘴角,似乎忍笑,道:“應該還有內情,你且問胡沁去?!?/br> “我小叔膝下有兩子一女,我和阿姐又都是我阿爹過了三十才得的,我還未行冠禮,可我小叔都已經(jīng)做祖父了,他么,因著有兩個長成的兒子,一向覺得比我阿爹多一份底氣。” 胡沁一邊給胡老爺子擦身一邊說,泉駒幫著抬一抬手腳。 “可如今查了這案子,翻出我小叔這倆兒子都非他的血脈,我說哪來那般深情厚誼的姘頭,原來是替自己兒子掙家產(chǎn)呢!這可有趣了?!?/br> 胡沁冷笑,就聽見胡老爺子口中呢喃,他貼近胡老爺子唇邊聽了聽,聽得不分明,只聽出他小叔的字,就道:“爹,您還cao心他呢,他好得很,且養(yǎng)您自己的身子骨吧。” 胡老爺子一天之中像這樣的清醒并不多見,胡沁見他又睡去,掩上門后才對泉駒道:“我小叔在審訊的時候中風了,大理寺的官醫(yī)去看過了,開了藥方,讓我家出錢抓藥煎藥去,不過煎藥的時候,最緊要的那一味我沒叫人放。” 泉駒看向別處,掏掏耳朵,道:“你說什么?我剛才好像忽然聾了一下?!?/br> 第84章 綢紗和無常人生 通常, 阿娣總在后院后廚待著,不過沒客人時,她也喜歡趴在正中一張飯桌上,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發(fā)呆。 對面就是粥鋪, 小時候盡盼著胡娘子給點不要錢的糖粥吃了, 如今把眼睛落在人身上, 阿娣覺得胡娘子生得很有風情, 春風漸熱, 吹得她身上的衣服一日薄過一日。 胡娘子素來是愛俏的,許是因為家中有了男人, 那些幫閑嘴壞了些時候,覺得無趣,漸漸也再沒再欺她了。 于是胡娘子放心大膽的打扮自己, 濃綠綢緞貼在她豐腴醇熟的身段上, 叫人看了移不開眼睛。 “瞧瞧, 我新買的綢紗,”雖在房內, 胡娘子也還是壓低了聲音, 一捧嫩綠輕紗, 柔若無物, 薄得能看清她掌心的肌理紋路, “夏天穿,多涼快?!?/br> 岑開致抿了唇笑,胡娘子用身子輕輕碰她,因在試新裳, 胡娘子只穿了一件紅艷艷的袙腹, 軟嫩圓白的膀子貼在岑開致手上, 涼涼的。 “你要不要?我那日去瞧,還有一匹煙粉,很襯你,我曉得你不好意思,所以趁著如今天還不大熱去買,人家以為你要做披帛,等你大夏天的去買,就都知道是做房里穿的衣衫啦!你更撇不下臉去。” “我也瞧瞧去。”岑開致有些意動,想著可與瞿青容一道去,若有水藍色的,也叫瞿青容裁幾幅做薄褙子來穿,她最愛房中樂事,肯定喜歡。 兩人正在房中說話,門忽得一開,岑開致下意識一擋胡娘子,卻見是沈平。 沈平反應很快,低頭關門,不過一瞬。 岑開致虛驚一場,笑道:“自家娘子,有什么不好瞧的?!?/br> 胡娘子貼在岑開致耳畔笑道:“他呀,是假老實。” 沈平低頭從房里讓出來,捏著手里一對細細的銀腳鐲,貼身藏進了懷里。 有個人來買糖粥,已賣完了,沈平出去說了三兩句話打發(fā)走了,正要回后院去,就見對面食肆那個新來的小丫頭正望著自己。 似乎是近旁布鋪家的女兒,小丫頭瘦高個,一身細骨頭都禁不起他一巴掌,沈平皺一皺眉,不打算理會,卻忽然想起這小丫頭的身世來,只聽說是早幾年被賣去明州,得了岑娘子的相幫才能回來與家人團聚。 明州?。?/br> 沈平倏忽看向阿娣,阿娣卻恰好起身,朝后院道:“誒,阿姥,我來了?!?/br> “沈大哥,瞧什么呢?”岑開致笑道。 沈平一言不發(fā),只退一步讓她過去,岑開致知道他不喜歡與旁人說笑,也不介意。 沈平看著岑開致的背影,心道,‘此處什么都好,只是這位岑娘子怎么就找了個刑官做相好!罷了,聽說她不日就要成婚,想來做了官夫人,也不會守著間食肆苦熬了?!?/br> 因馮氏的布鋪就在近旁,岑開致去別處買布匹,總要遮遮掩掩的,趁著夜色如水,同瞿青容各買了三塊綢紗。 不過銀子花出去了,綢紗買回來了,卻空懸著不知該拿它們怎么辦。 薄衫、薄褙子實在不好意思叫外人替自己做,此時架上垂掛著三抹飄飄有顏色的風,一是天水碧,一是酡顏紅,一是藕荷紫。 岑開致伏在榻上托腮瞧著,想著瞿青容描畫的那幾個樣式,羞得不行,又把臉埋進軟枕里悶了一陣,心想著,真要做成那般大膽樣子嗎? 從明州回來,本就預備著要提親了,錢阿姥旁敲側擊的問了幾次,只怕出了什么紕漏,卻不知江星闊和李氏,只等岑開致一句話就好擇佳期了。 一想到嫁給江星闊,岑開致不是沒有期盼,可期盼之外又有些忐忑。并非是她不信賴江星闊,而是擔憂眼下好不容易平靜穩(wěn)固起來的生活會因婚事而有波動。 以她的性子來說,也鮮有如此瞻前顧后,優(yōu)柔寡斷的時候。 岑開致想得出神,忽聽見有人叩門,江星闊在門外輕聲道:“阿致,開門?!?/br> 這個時辰,他怎么來了?岑開致有些疑惑,打著赤腳就去開門了。 江星闊將她一把抱起,進屋反手關門,好生利索。 見她又笑,江星闊無奈道:“還沒成婚,行事總顯得鬼祟幾分。” “怎么這時候來了?”岑開致問。 她只穿著里衣,方才又在身上比劃綢紗,胸口幾??圻€松著,露出一抹銀珠色來。如此美色影影綽綽的晃動著,江星闊又摟著她,若說全無反應,豈不是廢了? 他輕輕的湊了過來,貼了貼她的唇,又將她往懷里一送,兩人親密無間,隨即舔開她的唇齒,溫柔的用舌尖勾了勾上顎。 岑開致只覺腳心一陣陣發(fā)麻,不知為何唇舌交纏,卻是腳心酥麻。 她一軟下來化成水,像柔軟而有力的浪花,拍在岸邊堅硬的巖石之上。 “怎么了?”岑開致眼眸水潤潤的看著江星闊,他偏首在她額上吻了一下,原本被情.欲消解的眉心結此時又浮現(xiàn)。 “周錦錄坐的船出事了,一船的人沒找到一個活口,只有零散幾具浮殍被漁民碰上?!?/br> “那同行的幾位大人豈不都喪命了?”岑開致被這個消息驚得坐直了身子,忙問。 “這倒沒有,黃大人一行人已經(jīng)到臨安了,明州市舶司此番巡檢下來雖無重大錯漏,卻有作假之嫌,再加上蕃商接連狀告市舶司官員受賄,黃大人表面與明州官員們應酬,私下也搜羅了不少證據(jù),所以坐快船先行一步,要上報之后再做定奪,因此留了一命。你也知周錦錄暈船嚴重,他坐不了快船,為了等官船而遲了一日?!?/br> 哪里知遲一日,這輩子就斷了。 岑開致聽得發(fā)冷,世事無常,她雖對周錦錄無甚好感,卻也為他大好年華就喪命而傷懷。 驀地,岑開致看向江星闊,問:“你此番來可有什么要交代?” 江星闊聽得她語氣微有驚惶,俯下身去尋她的唇,道:“原本是我要去明州,查一查官船傾覆之事是否還有隱情?!?/br> 果然如此,可原本?“那么眼下作何安排?” “讓刑部派人去查了,約莫會是我堂兄?!苯情熡悬c疲倦的伸了個懶腰,嗤笑道:“周錦錄抵達明州時,咱們不是正要走嗎?有人借此做文章,說細論起來我也有嫌疑?!?/br> “這是誰放的狗屁?”岑開致憤而道。 江星闊翻身埋在她脖頸里,道:“這番言論倒沒什么人理會,還有說我素來喜歡小題大做的,若只是天災意外而非人禍,我卻硬要查出個罪魁禍首來,恐成冤案,所以大理寺只派去了徐方和刑部同明州府協(xié)查?!?/br> “不叫你去最好?!贬_致輕輕嘆了口氣,道:“想他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么死了,真是人生無常?!?/br> “我這幾日會有些忙,周錦錄手頭有幾個案子要我接手。”江星闊抱她在懷,可心里依舊空落落的,周錦錄與他是對頭,雖說這白孔雀一般的人物他不曾視作對手,可也同在大理寺進出那么多年了,驟然死了,江星闊心中也有幾分世事無常的悵然感慨。 “你娘說十月廿二,臘月初八都是宜咱們八字的好日子,你覺得哪個好?”什么人心忐忑都比不得老天爺?shù)耐嫘?,燭光被江星闊遮擋,岑開致沒入一片沉穩(wěn)的黑暗中,她不再躊躇了。 “娘怎么挑得,還要這么久?”這話一下令江星闊從縹緲的惆悵落入俗世的恬淡之中,他一面問一面用唇度量她的肌膚,對這兩個日子都不滿意。 “我備的嫁衣太厚,夏日里成婚要捂出痱子來了?!贬_致呢喃著說,躺在江星闊的懷里,她有些困了。 “外頭穿一件,里頭么,”江星闊的語氣像哄孩子,說出來的話卻很不正經(jīng),“我瞧你架子上那幾塊料子就很合適?!?/br> 進來時也沒見他打量那幾塊綢紗,卻是已經(jīng)看進眼里去了。 岑開致狠狠捏住了他的鼻子,掌心叫被舌尖蹭了一下,濕漉漉的,岑開致一松手,被江星闊攬入懷中,輕撫背脊。 夜雨如鼓,同江星闊的心跳合奏在一塊,岑開致沉沉睡去前迷迷糊糊的想著,幸而江星闊來得早,沒叫雨淋濕。 江星闊身上熱,冬夜里抱著舒坦,眼下卻有些不那么討人喜歡了。 睡到夜將亮未亮時,岑開致蜷在他懷里先是動了動手腳,想要離開,卻被臂膀牢牢拘住,又發(fā)出一聲黏糯的夢囈,似乎有些不滿,只好一蹬腳踹掉了被子。 自討苦吃的江星闊深深吸氣,起身穿衣,臨走時靜靜立在床邊看著這張沉睡的花顏,恨不能現(xiàn)在就將她帶回家藏好,只俯身在岑開致唇上親了一親。 江星闊昨夜前來不曾騎馬,這街市還未蘇醒,昏沉沉的,倒有個夜香郎剛推著板車要出城,要將肥賣給城外的農戶。 江星闊為了躲避穢氣,輕輕一躍,落在粥鋪屋頂上,夜雨初歇,可烏云濃密,黑云壓頂,仿佛觸手可及,今日還是免不了一場大雨。他想著回大理寺先小憩片刻,看過幾份卷宗,等食肆開門再令阿山來買早膳吃。 正要再運起輕功縱躍騰飛時,就聽見一聲男人暢快的低吼,江星闊氣息一下沒提起來,謹慎看了看自己足下紋絲未動的瓦片,松口氣。 他自然知道這是什么響動,幸好沒驚動人家,否則傳出去,說大理寺的江少卿別看人模狗樣,實則常漏夜出門上屋頂掀瓦片看人夫妻房事,這種謠言一造,保管滿天飛,真是面皮再厚也禁不住。 “這時辰要起不起,要睡不睡,偏要行房事,果然還是成了婚睡在一處好,想何時纏綿歡好皆可,嘖,回去請娘把婚期再提一提吧?!?/br> 他正想著,覺得掌心還殘留著拿捏掌握過圓潤柔軟的幻覺,立在人家屋檐上遐想了片刻,就見粥鋪院里走出個打赤膊的男人。 如今天氣漸暖,原本掩在厚實棉襖下,裝成一副庸常模樣的身板此時也藏不住了,看著留有刀疤的背肌肩胛,江星闊微微皺眉。 第85章 棗糕和吃不消的小玩意 同碼頭纖夫過分壯實的大腿和臂膀相較, 沈平的身板要精壯均勻許多,江星闊曾在軍中待過些時日,那些日日cao練的兵士小將脫了衣裳,都與之差不多。 “這沈平是退下來的傷兵?”江星闊心中留有疑惑, 原本打算回大理寺, 眼下轉了方向, 打算去臨安府查一查記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