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御山河 第3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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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涼忙道:“你慢點!沒人跟你搶,就是做給你吃的?!?/br> 凌樂用軍營的大碗送進來三碗米飯,許安歸倒不是餓,只是他這些時日嘴里沒見味,饞得很。 季涼給他倒了一碗涼茶,放在他手邊,心疼地爬到許安歸的席子上,與他坐在一處,捏著他的胳膊,輕聲道:“你瘦了這么多?!?/br> “難怪說男人要娶妻,我這一回來就有rou吃,還有人心疼,當真是好?!痹S安歸在軍營這些時日已經(jīng)把在許都教養(yǎng)全然拋在腦后,嘴里塞著塊rou,還沒咽下去,就著急說話。 “都啃了十日饅頭了,都沒把你油嘴滑舌給啃掉?”季涼本來擔心他,見他回來在她面前不改流氓本質(zhì),又放心不少。 “當然是啃掉了,”許安歸把嘴里的東西囫圇吞下,一口印在季涼唇角,“這不是你又給補得油嘴滑舌了嗎?” “你!”季涼又氣又羞地把臉上油漬擦掉,要去搶他的碗,“你不吃還我!” “別??!”許安歸雙手把碗筷舉高,“我吃,你看我都瘦了一圈了!” 季涼順勢撲到他懷里,把頭埋在他胸口,悶聲道:“我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你。” 許安歸一直都忍著,他知道自己沒洗干凈,只是過了一遍水,不想讓她聞見他身上的味道。可她不管不顧地抱著他,讓他心中一軟。許安歸放下碗筷,把季涼從懷里撈起來:“我還沒仔細洗過呢,身上有味?!?/br> “我喜歡?!奔緵黾t著眼睛。 “你讓人給我燒點熱水,我好好洗洗。”許安歸指了指桌子上飯菜,“我吃完才有勁不是?” 季涼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月卿調(diào)的藥浴,說是緩解疲勞的?!?/br> “那我一定要去泡一泡!”許安歸說著便努力把桌上的菜與飯往嘴里送。 他不跟她說戰(zhàn)場上的事,怕她擔心,可藏息閣早就事無巨細地把他守城經(jīng)過寫在了信里。士兵尚且還能輪換,有休息的時候。他卻只能靠在墻頭小憩,身體再好,這么熬下去,也會熬壞。 許安歸吃飯的時候,季涼就抱著他的腰身,頭靠在他的背上,不肯離開。 難得見她這么粘人,許安歸不管她,讓她就那么靠著。 他一邊用膳一邊道:“烏族這第一波攻城氣勢逼人,我站在城頭看見茫茫人潮,都嚇得腿軟。你說得對,當真不能出去迎戰(zhàn),卡著天險,還有拖著的資本。” “他們著急奪城,是因為他們戰(zhàn)線拉得太長,后方補給有問題?!奔緵鲱^靠在許安歸寬厚的脊背上,說話都有震鳴,震得他后背癢癢的,“前方還沒探查清楚烏族布局,再給我們一些時間摸清楚他們的底細,仗就不是這么打的了。他們自己心里清楚,我們也清楚。寧弘早在明州城被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明州、涼州的糧倉搬空了。他們搶不到糧食,耗不起多久。這仗,我們死扛著不出兵,他們也遲早會退。” “烏族敢走東線,就是因為城里有細作,”許安歸塞了一口飯,“儲備軍營里肯定不止嚴林一個細作。很快他們就會有動作了。” “城門那里有黑市跟藏息閣的人看著,他們不可能再在城門上做文章了?!奔緵龅?,“只要我在這里,他們就沒機會兵不血刃的奪下巖州城?!?/br> 許安歸吃不動了,他瘦的這些,一日也養(yǎng)不起來。 他放下碗筷,回頭:“吃飽了?!?/br> “吃飽了去沐浴,我給你拿東西,把頭發(fā)幫你洗一洗?!奔緵隽⒓醋饋恚瑥纳砗笮」褡永锬贸鰩讉€瓶子。 許安歸跟著站起身,到了凈房,里面準備的有木桶,木桶里面盛著熱水,一進來就能聞見藥香。許安歸解開衣衫,季涼從外面進來,羞得不敢看他。 許安歸把衣服掛在屏風上,笑問:“害羞什么?” 季涼走過來,道:“那不都是在晚上,看不清楚嗎……” “我這么好的身材,你不在白天看,真是委屈我了?!痹S安歸面不紅心不跳,一把攬過季涼,“好好看看我,天下只此一家?!?/br> 季涼手扶在他結(jié)實的臂膀上,正色道:“你快洗,一會水涼了。” “我們一起洗。嗯?”許安歸頷首,親著她的額頭。 “我洗不了。”季涼道,“月事來了?!?/br> “肚子疼嗎?”許安歸伸手去摸季涼的肚子,“讓他們給你拿點溫熱的東西,捂著?!?/br> “cao心你自己就好,還cao心我?!奔緵鲞B忙把他推開,“快進去?!?/br> 許安歸無奈地把褲子也褪了下來,季涼下意識地背過身去,聽著他進了木桶,這才轉(zhuǎn)過身,去幫他解頭發(fā)。 許安歸頭發(fā)很長,沒怎么剪過。洗得時候很麻煩,季涼把他頭按在水里,把頭發(fā)全部打濕,才往上倒了些洗發(fā)皂角水。 許安歸泡在熱水里,渾身松弛,季涼的洗發(fā)水里摻雜了一些凝神的精油,她給許安歸按著頭,許安歸閉著眼,舒服得昏昏欲睡。 “你……沒剪過頭發(fā)嗎?”以前沒注意看過許安歸的頭發(fā),現(xiàn)在幫他洗才發(fā)覺,他頭發(fā)比她還長。 “宮里的皇子不需要剪頭發(fā)……不對,應(yīng)該是外祖父說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再加上皇子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沒有一個跟我一樣在戰(zhàn)場上。他們打理這些,不需要自己動手?!痹S安歸喃喃地回答。 “不覺得很不方便嗎?我記得以前父親就給哥哥剪過頭發(fā),南方炎熱,厚厚的頭發(fā)盤在頭上,容易出汗?!奔緵龅?,“我?guī)湍慵袅税??你戴著頭盔,天氣炎熱,容易中暑。” “那就剪短點。”許安歸倒是不反對。 “回許都,陛下問起來……”季涼沒想到許安歸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 “若是陛下問起來,就說是敵軍削斷了,干脆剪短了?!痹S安歸自己也覺得頭發(fā)太長很麻煩。 “那我真的剪了???”季涼再次確認,許安歸嗯了一聲。 其實許安歸頭發(fā)很多,發(fā)絲粗硬,并不難梳,季涼把他頭發(fā)用紅繩捆在一起,一剪刀下去,頭發(fā)就變短了。 “你轉(zhuǎn)過來,我給你修一修前面?!奔緵霭咽稚系拈L發(fā)放在一邊,許安歸聽話的轉(zhuǎn)過來,季涼把他齊肩的長發(fā),又修成了碎發(fā)。 許安歸的頭發(fā)很硬,短的頭發(fā)一根一根地立了起來,摸起來有點扎手,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季涼看著短發(fā)的許安歸只覺得帥氣逼人,留著長發(fā)的他一顰一笑都摻雜著女子的陰柔,頭發(fā)剪短了,這才把他刀削一般的臉完全露出來,他天生就適合留短發(fā),碎發(fā)在他耳畔輕蕩,蓬松的頭發(fā)把他的臉襯得更加精致。 季涼幫他把身上的碎發(fā)擦下來:“好了?!?/br> 許安歸沉下水去,揉了揉頭發(fā),又從水里鉆出來,感覺頭輕了幾斤:“輕快!” 季涼道:“南方炎熱,那里的男子喜歡剪頭發(fā)。起來吧,水都涼了?!?/br> 季涼拿著許安歸那捆長發(fā)有些發(fā)愁,扔了她舍不得,不扔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 許安歸已經(jīng)從木桶里出來,擦干了身子、頭發(fā),只覺得渾身輕松了不少。前面的頭發(fā)剪得短,只留了幾縷稍微長一些,但也沒有過額頭。 許安歸見她拿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愁,笑道:“舍不得丟?” “嗯……很漂亮的頭發(fā)?!奔緵龌氐藉\團軟榻上,把頭發(fā)放到了一個木盒里,“先收著吧?!?/br> 許安歸已經(jīng)十天沒沾過床了,洗了藥浴之后,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你……” 季涼回頭,看見他側(cè)臥著,呼吸沉重,一臉疲憊,竟然沾著枕頭人就睡著了。這十日,他辛苦極了,季涼心疼他,悄無聲息地從邊上拿起一條薄薄的錦被給他蓋上。見他額頭有汗,她便拿起手邊的折扇,幫他輕輕地扇著。 這樣一個好看的男子睡著的時候像一個孩子,睫毛下垂,唇齒微張,側(cè)臥著,左手手半曲著手心朝上,放在臉側(cè)。右手摸著錦被,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因為頻繁地拉弓已經(jīng)磨出了一個淺淺的凹槽。身體隨著呼吸地節(jié)奏一張一合,睡得毫無戒備。 “公子……” 梟雨從外面進來,季涼驚得把手放在唇邊示意梟雨輕聲些。 梟雨看了一眼睡在后面的許安歸,會意點頭,放輕了動作,壓低了聲音,在季涼耳邊道:“值房那邊傳來消息,嚴林……跑了。” 季涼還未有反應(yīng),許安歸似乎醒了一下,他閉著眼睛,呢喃了一聲:“誰跑了?” 季涼回身,拿起扇子,輕輕地給他扇著,低聲道:“沒事,你睡你的?!苯o了梟雨一個讓她先下去的眼神。 梟雨頷首,退了出去。 季涼扇著扇子,好似沒事發(fā)生。 許安歸這一覺睡得長,梟雨出去的時候交代了凌樂許安歸在里面休息,凌樂把來找許安歸與季涼的人都攔在了外面。 陳平來了三次,都被擋了回去。他知道許安歸前些時日沒有好好休息,被擋回去也沒怨言。 一直到第二日傍晚,許安歸才徐徐轉(zhuǎn)醒。 季涼坐在矮桌前,看著藏息閣與黑市一起給她送來的消息,一只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許安歸醒了轉(zhuǎn)過身,躺平了身子,把一只胳膊壓在額頭上,發(fā)呆了片刻。 季涼見他醒了,立即傳了飯。又是十多個rou菜擺了一桌。許安歸確實餓了,他這些時日體力消耗極大,只是睡覺都覺得饑腸轆轆。 他雙手撐在后面,坐起身來,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季涼從旁邊一個冰盆里拿出一個冰涼的帕子,遞給他:“洗把臉?!?/br> 帳篷不避光,夏日里格外炎熱。許安歸上城墻之后,寧弘來過一趟,見季涼這帳篷熱得很,便著人來幫季涼把著帳篷給改造了一番。不僅在帳篷外面蓋上了厚重的棉被用來遮光,甚至在帳篷周圍做了地窖,運來了好些冰,放在地窖里。 現(xiàn)下帳篷里,季涼的書桌旁放著一盆冰,季涼的帳篷里比外面涼爽不少。那方帕子,就是從冰水里撈出來的,透心涼。 許安歸接過來,用冰涼的帕子擦了擦臉,這才完全回過神來,問道:“我睡了多久?” “馬上到戌時了。”季涼遞給他一碗溫水,“還困嗎?” 許安歸點點頭,接過碗來一口喝下:“沒睡醒。前方有軍情嗎?” “烏族第一波攻勢已經(jīng)打退了,他們退回百里之外的大營整修。前方應(yīng)該有幾日的喘息時間。”季涼道,“烏族氣勢在這里被斬斷,后面就容易多了?!?/br> 許安歸也松了一口氣,守城這些時日,他時刻都沒有放松,生怕一個不留神出了紕漏,讓烏族抓住機會破城。 他動了兩下,手腳都酸得厲害。 季涼道:“月卿給你調(diào)了一副藥,你先吃飯,一會吃完飯藥就送來了。你體力消耗的厲害,能補的時候就多吃點?!?/br> 許安歸坐在桌前,吃著飯,似乎想起什么問道:“我昨天好像聽見誰跟你說,什么跑了?” 季涼想了想,沒瞞他:“昨天你剛睡著,梟雨來傳消息說是嚴林跑了?!?/br> “跑了?”許安歸一愣,“去哪了?” “還能去哪,”季涼道,“亡國之心不死,必是投誠烏族去了。他是細作的事情軍營里沒有聲張,只要他能跑出去,憑他在巖州城這么多年的人脈,怎么也能出城,投奔烏族。” “可惜了?!痹S安歸不想殺他,但也不想與他為敵。 “我倒覺得是件好事,”季涼頷首,眼眸犀利,“最少嚴林的用兵習慣,我們了如指掌,若他逃回烏族軍營,他帶兵來犯,這正面戰(zhàn)場,未必就沒有勝算?!?/br> 許安歸吃著飯,一臉憂郁。 季涼盯著他,她太喜歡看他短發(fā)時候的樣子了,本就是二十三歲的年紀,剪了頭發(fā)之后,少了之前老成,多了活潑颯爽。 月卿是踩著許安歸吃飯的點把藥送了進來。 看見許安歸剪了頭發(fā),也是一愣,但是她長居南方,南方男子多半也是留著短發(fā),見怪不怪。 “多謝?!痹S安歸望著月卿,“外面那些受傷的將士有勞了。” 月卿淡淡地看了許安歸一眼:“你們?nèi)羰勤A了,那便是拯救萬民。比我們這些當大夫的,強太多了。我們只是醫(yī)人,而你們,是醫(yī)國?!痹虑湔f完這話,便出去了。 許安歸呆在原地,總覺得剛才跟自己說話的不是月卿。 他沒想到月卿一本正經(jīng)的說話,居然這樣語出驚人。月卿不生氣不發(fā)脾氣的時候,還真像個小神醫(yī)。 季涼見他一臉驚訝,道:“在人命這件事上,她是認真的?!?/br> 用了晚膳,困意襲來。 許安歸不想動,又躺下,窩在季涼的床上。 季涼手中一直拿著一封信,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