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御山河 第3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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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清雅離世之后,許安桐就再也沒有這般對過任何一個女子了。無論是誰,只要能讓許安桐高興,得到他的青睞,惠妃都無條件接受。 更何況是李心菀這個她早就物色好的女子。 李心菀走到惠妃邊,跟她一起坐在軟塌上,惠妃一臉歡喜問東問西。李心菀一一回答,惠妃記在心里。 “有些委屈你了?!被蒎吐暤溃扒靶r日太子妃薨逝,國喪一月。你們的婚事要推到六月。即便是六月大婚,也因為新喪,不能大辦?!?/br> 李心菀笑道:“小女本不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只……”李心菀說這話的時候,看向許安桐,臉紅了一片,低頭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br> “是了,”惠妃拍著李心菀的手,“桐兒說了,要娶,就只娶一個?!?/br> 李心菀并不意外,看向許安桐,似乎是在向他確認。 許安桐側(cè)目,用幾乎看不見的浮動,點了一下頭。 李心菀眸光變得柔和,側(cè)頭笑道:“多謝殿下?!?/br> 惠妃留李心菀在蘭香殿里用完晚膳,李心菀欣然同意,李夫人便帶著侍女先回了李府。晚膳之后,許安桐送李心菀回府,兩人在前面走著,夕陽西下,鳥雁歸巢,一眾侍從遠遠地跟著,不去打攪兩個人的相處。 兩人并肩而行,時不時低聲細語,時不時地仰面看天,時不時地相視一笑,時不時地快走兩步,去看新奇。 “謝謝?!痹S安桐垂眸,紅霞之中,眼眸中另有一種陰郁的瑰麗。 “殿下許我自由,我自然不會讓殿下為難。”李心菀負手行走,“不論多久,我等著殿下的屠刀。在這之前,我會盡責?!?/br> 許安桐抬眸,眼睛里滿是殺氣:“是,我不會讓你等太久?!?/br> 送李心菀回了李府,許安桐便策馬回到了自己的清王府。 翻修一新的清王府坐落在許都中圈,當年賜宅邸的時候,許安桐自己要的。他想離皇城遠一點,再遠一點,便選了這處宅子。 經(jīng)過幾年的發(fā)展,許都比之前擴大了好幾倍,他的府邸周圍也逐漸熱鬧了起來。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可宅子里沒人住,他便也無所謂。 許安桐剛進府門,府里重重密密地樹冠之后就有動靜。 許安桐轉(zhuǎn)身對墨染道:“去把母妃賞的東西東西放好?!?/br> 墨染欠身,退下。 許安桐腳步不停,繼續(xù)往書房走,回廊之上忽然多了一個人影,那人cao著生硬的東陵話,道:“找到真正的郭若水了。” 許安桐頭也不回,嗯了一聲,道:“不急,這張牌先拿著,伺機而動?!?/br> 那人影沒有回話,好似習慣了許安桐這種風輕云淡的模樣。 人影宛若一個夢魘一般,來無影去無蹤,許安桐沒有再說交代,人影便已經(jīng)消失了。靜默的長廊上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 許景摯這些天恭敬得很,日日進宮報道,出宮一如既往地玩耍,回到寧王府還要看巖州城來的消息。 “主子,畢大掌事來的信?!苯娫S景摯換好了衣服,便把方才接到的信遞給了許景摯。 許景摯接過信,展開,坐在桌前看著。 林茂之子…… 許景摯似乎想起什么,江海在外扣門:“殿下,寒掌事來了?!?/br> “讓他進來。” 許景摯把手上的信收好,寒期起從外面進來,向著許景摯一禮:“寧王殿下?!?/br> “你來得正好,”許景摯從自己衣袖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這是你要找的香,找香掌柜鑒定下,是否是這種香料罷。” 寒期起接過來,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個紙片,剛打開的時候,香氣四溢,確實比那片爛布聞得清楚。那是一種淡淡的香味,好似春雨之后泥土的清新,會縈繞在身邊久久不散。聞起來會讓人格外的舒心。 “這香料是不是很難弄到?”寒期起合上蓋子,把木盒小心翼翼地收好。 “與藏息閣來說,是難了些,但是對于黑市來說,不算難。這種貢品,黑市都有各國商人倒賣,多的弄得不到,少的還是可以找到的。” 許景摯已經(jīng)幫寒期起找了好幾天的香料了。寒期起要他幫忙找的全是其他交好國家進貢來的香料,這些東西本身產(chǎn)量就少,在宮里全部賞給了后宮。 藏息閣沒有門路弄到這些名貴的香料,寒期起便想到了寧王許景摯。 之前寒期起的本事,許景摯已經(jīng)看到了,既然那是他在查的東西,一定是季涼交代過的,事關重大。在尋找這些東西上,他無不盡心。 寒期起見許景摯臉色不好,身上一身酒味,就知道他才從戲樓里出來。 許景摯之前在安王府的案子上表現(xiàn)得極其搶眼,眼下戰(zhàn)事焦灼,他也不敢漏出半點關心再惹東陵帝起疑。只能夜夜笙歌,假意樂不思蜀。可他又不是真的喜歡這種日夜顛倒的生活,自從他腿好之后,在南方做著復健,生活作息規(guī)律。眼下又過起這種日子,身子自覺受不住,疲憊不堪。 “殿下辛苦了?!焙谄鸨嬲\一禮。 許景摯擺擺手,沒再說什么。 江湖送走寒期起,江海伺候許景摯睡下。 房間里息了燈,江湖江海守在門外,望著月色漸濃。 “主子最近好像有些心神不寧?!苯е鴦?,坐在臺階上,靠著廊柱。 “你也看出來了?”江海坐在走廊欄桿上,看向江湖。 “是不是因為姑娘在外,”江湖低聲道,“主子心中掛念?” “唉……”江海搖頭,“主子不肯跟安王殿下交惡,更不愿惹姑娘厭煩,自然只能苦著自己?!?/br> “自從主子去過淺州之后,就再也沒招過其他姑娘了。”江湖望著殘月,“我從來都沒見過主子那般難過的模樣?!?/br> 江海沒有接話,卻也想起那日許景摯從淺州府邸出來的樣子,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模樣。那模樣卻一直刻在江海的心中,不敢輕易想起。每次想起,都會覺得四面朝浪奔涌。瞬間把他淹沒,被溺死之后,尸骨還在隨浪飄蕩,魂無歸處。 那是一種無人可以救贖死寂。 * 巖州城外烏族的攻勢減弱,城墻上下尸體遍地,巖州城灰白色的城墻被鮮血洗得發(fā)黑。烏族強硬的攻城之勢持續(xù)了十天,巖州城內(nèi)守城物資消耗過半。由于巖州城占著關口,兩側(cè)有高山峭壁作為天然狹長的甬道。甬道兩側(cè)的山崖早就被挖空,成為山洞,洞里存著許多火油、弓箭、巨石甚至連軍士們的糞水都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日落西山之時,烏族終于耗不住,吹起了撤兵的號角。 第295章 退兵 ◇ ◎他瘦了,她滿眼都是心疼?!?/br> 這次烏族在十天的攻城戰(zhàn)里損失了五千精兵, 四臺投石車,云梯六十七架,弓箭刀槍損失不計其數(shù)。城墻下戰(zhàn)場還沒有打掃干凈, 城墻之上受傷的兵士已經(jīng)被軍醫(yī)攙扶下去,各自包扎。 這十天守城戰(zhàn)由許安歸親自督守, 他的開山弓在戰(zhàn)場上箭無虛發(fā), 逼得烏族必須舉著盾才能向前推進。那些兵到了城下,城上與懸崖兩邊又有巨石等著他們。 這些天, 烏族想盡一切辦法,沒有一人成功爬上巖州城城墻,只有夜晚突襲的時候,架起過云梯,可攻勢很快就在火油的澆灌下被打退。 烏族精力旺盛,無論是白天黑夜飯點都有可能發(fā)起突襲, 攻城這十天, 將士們輪流守城, 只有許安歸幾乎是住在了城墻上。 “殿下!” 山頂瞭望臺的士兵穿著絳藍色軍服從城墻上飛快跑過,直到許安歸面前跪下:“烏族后撤, 一直向著百里外烏族大營奔襲!” 百曉在一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是久攻不下,回營整頓。殿下可以暫且回營歇一歇了?!?/br> 許安歸點點頭,解下甲衣往鎮(zhèn)東手里一遞,便下了城樓。 這十日他都是靠在城頭小憩, 沒有睡過一個整覺, 吃飯也是啃一兩個饅頭就著清水,嘴里實在沒有味道的時候, 他便拿出季涼包給他的糖塊, 含一顆在嘴里。 在城頭, 成日里鼻子都聞著血腥與尸體腐敗之味,夏季炎熱,味道比北境戰(zhàn)場甚大。下了城墻策馬奔襲一段路程,許安歸才聞見自己身上的酸臭味。 儲備軍營里建起傷員區(qū),搭建的帳篷下面放一張張床,一群白衣大夫在帳篷里忙著包扎、換藥、喂藥。 就連月卿也在病區(qū)里忙活。 許安歸下了馬,鎮(zhèn)東立即跑來牽住馬,低聲回稟:“十日守城,傷員有八百七十二人,只有一人重傷,其他都是輕傷,暫時還沒有人員傷亡。這些大夫都曾經(jīng)受過薛家指點,這次響應神醫(yī)谷的號召,來得人多,都是圣手。” 沒走兩步,遇見梟雨,梟雨看見許安歸欠身道:“殿下,寧遠商號送來了五百石綠豆。寧公子說夏季炎熱,綠豆清熱,送來給將士們解暑熱。” 許安歸點頭問道:“寧弘走了嗎?” “還沒有,在公子帳內(nèi)小坐。”梟雨回答。 許安歸道:“你且先去告訴寧弘等等我。我去洗一洗,再去見他。” “是。”梟雨退下,去了季涼的營帳。 鎮(zhèn)東追上許安歸:“殿下十日都沒睡一個好覺,寧公子一直都在巖州,要見他何必趕在這一時?” 許安歸道:“戰(zhàn)場瞬息萬變,烏族回營不知道何時又會攻過來,我既得了空,就應該今早把手上的事情處理了。你既然想主帥,就不應該在這種私事上有諸多顧慮。應該事事以大局為重?!?/br> “屬下懂了?!辨?zhèn)東連忙吩咐邊上的人去給許安歸打水。 打的是涼水,從頭澆到尾,解了許安歸的困乏。他用皂角擦拭身子,沒空洗頭發(fā)了,他便不管,只把身上洗了干凈,褪下一層血水。 這十日煎熬,許安歸身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精瘦,前些時候狂吃也抵不住他這么熬。許安歸穿上干凈的軍服,衣服都大了一圈。 他洗了個大概,便匆匆去季涼帳篷,撩開簾子,寧弘站起身向許安歸行禮。 這十日,季涼是第一次看見許安歸,他衣服大了一圈,臉也跟著瘦了不少,眼睛下面烏黑。 季涼看得直蹙眉,滿眼都是心疼。 許安歸知道自己沒洗干凈,便不坐在季涼的錦團軟塌上,盤坐在了邊上席子。 “多謝寧公子送來的綠豆?!痹S安歸松了松衣襟。 寧弘道:“殿下客氣了?!?/br> 許安歸有些口渴,四處看了看。季涼把自己手邊一碗涼茶遞了過去,許安歸會心一笑,接過來一口喝下,道:“寧公子這次來,只送來綠豆嗎?” 寧弘回道:“這次把殿下與公子托我辦的事情一并交付了回來。隨著綠豆一起送進了軍營,殿下一會只管去看便是。” 許安歸一向放心寧弘辦事,轉(zhuǎn)而道:“十日攻城,烏族已經(jīng)撤退,這十日為了保人,守城物資已經(jīng)去了一半。已經(jīng)向朝廷申請調(diào)令,可我擔心有個什么好歹,希望寧公子也幫著備點。” 寧弘立即道:“殿下需要什么可以擬個單子給我,我盡力去籌措便是。我會比照官道上戶部物資,幫殿下補齊?!?/br> 許安歸點頭:“寧遠商號籌備的東西,從我的私賬里走。若用得上最好,用不上……” “無妨,”寧弘道,“若用不上,我便從寧遠商號分銷出去,也不耽擱事。這事公子早有交代,讓我提前預備著,我早公子殿下一步出來,就是來保證公子與殿下這仗無憂?!?/br> “你自己把身份藏好,”許安歸若有所思,“若是許都知道這次仗由寧遠商號全力支持,便會生出許多變故,說我勾結(jié)富商屯兵謀反都是有可能的?!?/br> 寧弘點頭:“是,殿下之憂,也是公子之憂,我手上還有許多不署名寧遠商號的鋪子,不在我名下,殿下與公子放心便是,這件事我會小心處理?!?/br> 說話間,凌樂撩起帳簾,季涼帳外的廚房生火做了飯菜端了進來。 片刻桌上便擺了十幾道rou食,十日沒嘗到味道的許安歸哪里抵得住這種誘惑。寧弘知道許安歸要他等等,多半也是詢問這些事,他在巖州城,能看到藏息閣搜集的戰(zhàn)報,知道許安歸守城辛苦,便起身道別。 寧弘剛走,許安歸便用手捏了一塊rou放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