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御山河 第3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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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歸見她坐在那里發(fā)呆,又爬起來,過去摟住她,把她摟在懷里,問道:“想什么呢?肚子疼嗎?我給你揉揉?!?/br> 沒等季涼回答,許安歸就把自己寬大的手放在她的小肚子上。男子體熱,許安歸的手宛若一個小火爐,隔著衣服,也能暖得季涼疼痛緩解許多。 “第一波攻勢擋下來了,可儲備的物資卻去了一半,我知道你不想這些新兵受苦,可用得也太多了些?!奔緵龌仨粗S安歸,“補給也不是從許都走貨,都是從南方糧倉抽調(diào),到巖州城還有些時日。嚴林跑了,烏族很快就會得到我們儲備物資情況,若是他們卷土重來繼續(xù)猛攻,再守半個月,恐怕局勢危已?!?/br> 許安歸點頭:“我知道,但這些東西也不是白白損耗出去的。這些新兵是第一次守城,火油弓箭刀槍戰(zhàn)甲損耗比正規(guī)軍多,也是正常??傄o他們一個成長的機會,我們不能要求他們一上來就跟那些正規(guī)軍的老油子一樣。” 季涼從南方過來,知道南方這八年休養(yǎng)生息,糧倉富庶,物資充盈。他們用計巧奪南澤,幾乎沒費什么功夫。此時巖州城攸關整個東陵命運,想來許都那些人也不敢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她身為軍師,只有指導戰(zhàn)事的權力,整個戰(zhàn)場的決策權還是在許安歸手上。她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東陵幾千萬民眾生命,許安歸在這件事上慎重,準備打持久戰(zhàn),確實是最穩(wěn)妥的想法。 現(xiàn)在是戰(zhàn)事剛起,烏族勢頭強勁,可這戰(zhàn)事拖著一兩年,把烏族拖得疲憊……這后方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她有速戰(zhàn)速決的心思,但看許安歸,他似乎有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 戰(zhàn)事拖久了,必定會與許都有摩擦。 這么看來,從現(xiàn)在開始她還是要讓藏息閣把許都的消息從到巖州來,提早做準備才是。 戰(zhàn)場上的事情都是有跡可循,可許都里的那些謀權者放冷箭從來都是防不勝防。 季涼越想臉色越差,有些頭疼,她不在許都,太多事情不在掌控之中。 許安歸親了親她的耳朵:“怎么了?難受?臉色這么差?” 季涼搖頭,只是轉身抱住許安歸。 “這是怎么了?” 許安歸低頭看著她,這才離開十天,怎么季涼從之前高冷的小貓變成了一只粘人的小貓? 這種感覺無從說起,他在戰(zhàn)場上本就生死一線,她坐在這里提心吊膽。 藏息閣每一個時辰的一封戰(zhàn)報遞進來,她的心就跟著一起往下墜了墜,她不敢打開,卻又想知道。拆信的時候不斷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努力地深呼吸??吹剿桨驳南ⅲ馁康鼗亓嗽?。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又慢慢地向下墜著,如此循環(huán)往復,讓她終日不寧。 他在城墻上十日未眠,她坐在軍帳內(nèi),亦是十日未眠。 她的害怕,她的無助,她的恐懼沒人能夠體會。他在城墻上的這些日子,她已經(jīng)把這些情緒輪番體驗了無數(shù)遍,依然無法變得麻木。 嚴林跑了,烏族很快就知道巖州城內(nèi)物資不足,過兩日,必定卷土重來。 她從來都不知道,哪怕離他不過千米的距離,依然遠得讓她無能為力。 “后悔跟來了?” 許安歸似乎能感受到季涼的心思,抱著她,輕輕地撫著她的背。 “沒有……”季涼把頭埋在他的懷里,“我說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br> “我就怕我戰(zhàn)死了,你也不肯茍活,”許安歸拍著她,“放心罷,對于戰(zhàn)事我心里有數(shù)。烏族想殺我不是一日兩日了。北境什么沒見過,他們還不是拿我無可奈何?憑我的本事,想要一人脫困,易如反掌?!?/br> “你若是肯一人脫困,那我也省了這份心?!奔緵鲎鹕韥?,“北境去靈山大營,你損失三千精騎也要救其老四、戍南、戍北出來。看似冷酷,實則大義。你知道,若是沒有其老四,收復南澤必定生靈涂炭。你用三千精騎的性命換了南澤萬萬百姓福澤,在你眼里是值得的。若是哪日,要用你自己的性命換這東陵江山萬年昌盛,你必定毫不猶豫地送上自己的性命。就跟那日在萬靈冢你要以死謝罪一樣!” 許安歸輕笑,他的心上人居然如此了解他。 季涼見他笑而不語,氣得當即打了他一下:“在你眼里,你身為皇族,你的命理應屬于天下黎民百姓……而在我眼里,你就是屬于我一個人的,只能為我生為我死。我說話,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許安歸抓住她的手,“我們還沒有孩子,還沒有看著軍門平反,我們還有許多事沒做。我不會死,我也不能死。你若是放心不下,下次跟我一起上城墻可好?” 季涼垂眸,沒有回他:“睡罷。” 許安歸知道她這些時日的煎熬,便也不在說話,吹了燈,帶著她一起臥床休息。 * 寅時許安歸去上早cao,起來親了親季涼的額頭,出了營帳。 許安歸撩起簾子,就看見陳平拖著陳松來認錯。 “殿下,”陳平把陳松往前一丟,“您看著處置?!?/br> 陳松低著頭不敢看許安歸,他知道自己貪睡讓嚴林跑了,罪無可恕,戰(zhàn)前還跟許安歸保證他在人在?,F(xiàn)下連話都不敢說,眼睛都不看許安歸。 許安歸睨著陳松,不說話。 陳松只覺得渾身上下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他不知道嚴林跑了以后會有什么后果,但是他知道,事關重大。 安王殿下看重陳家,把陳平點為副帥,把他帶上來巖州城觀戰(zhàn)。把人交給他本就是信任,他第一次替殿下辦差就出了紕漏,內(nèi)心自責得很,又不敢自己來找許安歸,只能拖著陳平帶他一起來。 嚴林是許安歸帶著親衛(wèi)與季公子在城外以性命相博才挖出來的烏族細作,這事若是追究起來,恐怕不是打幾十軍棍就可以解決的。 陳松顫聲道:“殿下,我……我請罰。這事……這事是我的錯……殿下怎么罰我,都認!” 許安歸走向陳松,陳松見許安歸動了,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他見過許安歸的拳頭,一拳下去,五臟六腑可能受傷,可若是一拳能抵了他的罪,讓許安歸解氣,受就受了。 陳松閉上眼睛,渾身用力,等著挨揍。 許安歸掠過陳松,淡淡道:“去上cao吧。” “?。堪。俊标愃蓻]反應過來,許安歸已經(jīng)往校場去了。 他立即追上,道:“殿下……殿下別不懲罰我?。∧懔P我點什么,讓我心里好過些?!?/br> 許安歸側目,問陳平:“陳平,嚴林的事情,可對外宣揚了?” 陳平跟上抱拳道:“沒有,殿下交代過不可讓軍營里的人知道這件事,免得動搖軍心?!?/br> “即是沒人知道嚴林的事,那我就沒理由罰你?!痹S安歸先向陳松,“你沒看守過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丟。記住這句話,就去上cao罷。對外就說,嚴教頭在家養(yǎng)傷,即可。” 后面那句話是對陳平說的,陳平抓住嚴林的時候對外就是這么宣稱的。 這事許安歸不想張揚,自然也就不能因為這件事罰陳松。那里本來就是密審,嚴林的事情牽扯朝東門,審起來難度太大,再加上他在巖州城盤踞這么多年,人脈甚廣。有人來救他走不足為奇。 他不想殺他,卻不害怕在戰(zhàn)場上與他一較高下。 嚴林,我放你一條命,你若是反叛,那便反叛到底,拿出你軍門之后的骨氣戰(zhàn)死沙場,我許安歸照樣敬你是一條漢子! * 東陵巖州城前瞭望臺確認退兵后方后撤了百里回了烏族營地之后,巖州城才打開城門派士兵下去收拾城門前的戰(zhàn)場。 巖州城外,那條天然的甬道里面烏族戰(zhàn)死戰(zhàn)士尸首遍地鋪開。烏族攻城,沒有機會帶回同族人的尸首,只能任由他們在太陽底下暴曬,腐爛發(fā)臭,變成人干。 一群新兵拖著拖車,從城門出來,把烏族一具具尸體拖上拖車,堆疊在指定的地方,準備焚燒。 一個新兵拖著拖車,向著甬道更遠的地方走去。 “哎!你!” 一個聲音在那個新兵身后響起,那新兵身子一怔,低著頭回身。 “你跑那么遠做什么?這這么多尸體你沒看見?”一個長官模樣的人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問那個新兵。 新兵有些膽怯地低頭后退,小聲回答:“我……我去清理戰(zhàn)場最遠的尸體。那里離城門有些距離,他們都不愿意去,說讓我去……頭兒,您是想讓我清理門口的嗎?” 長官雖然看不清楚這人的模樣,卻知道這人一定是在軍營里被欺負的那個。軍營里實cao成績差的新兵,因為技不如人容易被人欺負也是常事。 離戰(zhàn)場遠的地方尸首遍地,回來路程遠,天氣炎熱,任誰也不想做這么苦累的活。一般這事,都會被推給在軍營里被欺負的那個人。因為實cao成績很差,打架打不過,教頭面前不得臉,自然是被欺負也沒人管。 遠處的尸首總要有人處理,這人便也不再多說,嫌棄地揮揮手,讓他去。 新兵見長官不再問話,便又轉過身去,拉著拖車,不緊不慢地向著甬道最遠的戰(zhàn)場走去。 這一去,就沒有人再看見這個新兵。 那個新兵走遠了,回身見處理戰(zhàn)場的人沒人關注他,便放下拖車,脫下軍服,只穿了一件麻布做的馬甲,快速奔向了巖州城外那片楊樹林。 晨光破曉的時候,那個新兵才穿過楊樹林,越過城外山嶺,直奔山林之外五十里處烏族大營而去。 這人還未接近烏族大營,盤旋在空中的獵隼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獵隼在新兵頭頂上方的空中盤旋鳴叫,烏族在大營前十幾里處每一里都搭建了兩座的臨時瞭望臺,瞭望臺上的人聽見獵隼的叫聲,發(fā)現(xiàn)了不斷向烏族大營前進的人。 號角吹響,沿著瞭望臺向烏族大營里傳遞。 不多一會,烏族大營里便跑出一隊人馬,一刻鐘的功夫就找到了那個獨身前來的新兵。 烏族馬隊把這新兵圍了一圈,烏族人在馬上嬉笑,馬蹄下煙塵四起,新兵不知道應該看誰,腳下亂成一團,扇著灰塵,輕咳著。 領隊的是許安歸放回去的烏族先遣軍主帥步和,他瞇著眼睛,盯著這人看了許久,才cao著烏族話道:“林嚴城?” 新兵抬眸,露出自己的臉,亦是用烏族話回道:“是我。” 林嚴城這人身份非同小可,步和不能單獨做決定。他給身后族人一個眼神,那族人便牽來一匹馬給林嚴城,林嚴城翻身上馬,跟著烏族軍隊一起回了烏族大營。 林嚴城在明州與涼州埋的線人,讓烏族不費一兵一卒就連下兩城,讓大狼主實在很意外。起初這人投誠烏族,大狼主其實并不信任這個外族人,可這人真的發(fā)揮作用的時候,大狼主又放不下這個人這些年在東陵的布局。 烏族統(tǒng)領大狼主這些年一直覬覦東陵,在北境外徘徊,夢想著自己終有一天能攻入許都,成這片土地的霸主。烏族這些年一直在搜集東陵消息。 林嚴城這個人八年前,策馬出關投向烏族的時候,大狼主一統(tǒng)中原的野心就愈發(fā)不可收拾。林嚴城帶來的是朝東門東陵武將幾乎全部死在那場火災里的消息,那時大狼主心里勝算又多了幾分。 在此之前,東陵軍隊是由東陵開國皇帝許淵率領,軍隊驍勇善戰(zhàn),無人能敵。即便是烏族屢次與東陵軍隊交手也損失慘重。 他們被東陵開國皇帝許淵率領的軍隊逼到北境六州之外,被迫龜縮到東陵北境之外那片草原。 現(xiàn)在東陵新帝繼位,為鞏固皇權,殺了軍權,正是烏族的機會。烏族屢次范境,卻發(fā)現(xiàn)北境軍鞏固的城墻催不可堅。雖然東陵開國皇帝徐乾已經(jīng)薨逝,但是他率領過的軍隊依然鐵骨錚錚。 東陵的軍隊經(jīng)過大小戰(zhàn)役的磨練,已經(jīng)不是烏族這種小部落可以攻破的。 于是大狼主像狼狩獵一般,沉靜了下來,重新謀劃布局。 第296章 群狼環(huán)伺 ◇ ◎各方人馬虎視眈眈?!?/br> 他花了八年的時間統(tǒng)一了東、中、西部烏族。而這八年里, 東陵六皇子許安歸也在駐守北境的戰(zhàn)役里飛速成長,成為一座擋在烏族南下奪取東陵的一座大山。 八年,足以讓一個國家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也足以讓一個人深謀遠慮地策劃一件事。西線烏族拖著許安歸,東線這里林嚴城憑借自己偽造的身份, 在東陵內(nèi)部活動。 這些年東陵的一舉一動都在大狼主的窺探下進行。所有的事情, 都逃不出大狼主的眼睛。 五月十五日,他收到了南澤暮云峰上鬼策軍師的兩個錦囊。 其中一個錦囊寫道:東陵六皇子許安歸在許都落難, 東陵八年無將無戰(zhàn),當年銳不可當?shù)臇|陵軍隊已經(jīng)沒有了許淵在時候的兇悍勁頭。東陵從未在春夏季節(jié)與烏族交手,現(xiàn)在正是出兵南下的好機會。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與此同時林嚴城也送來消息,說,東陵東線已經(jīng)安排妥當,先攻明州涼州, 再下巖州, 直取東陵都城。 巖州城是東陵的一把“鎖”, 他已經(jīng)獲得了打開這把“鎖”的“鑰匙”,請大狼主一試。 這一次, 無論是天時地利人和,好似更青睞于烏族,大狼主便再沒有理由龜縮不前。立即召集軍隊,揮兵南下。 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利, 明州城破, 涼州失守,沿途一路奔襲向巖州, 在巖州城外扎營。大狼主雖然從未真正相信過林嚴城這個外族人, 可他對烏族南下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 可就在烏族進攻巖州城的時候, 破竹之勢就在巖州城戛然而止。駐兵六萬,十天的攻城戰(zhàn)中折損五千,也是大狼主實在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