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坤儀(重生)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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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嘉儀驚得恨不得轉(zhuǎn)身就跑,但角門里已經(jīng)走出了讓此時的謝嘉儀避之唯恐不及的人。青衫落落,修長蒼白的手扣著木門,看向門外驚慌的紅衣少女。 他的目光很平靜,輕聲道:“咦,郡主怎么在這里?” 如意握著油傘的手動了動,覺得陸公子這樣子可不像驚訝。驚訝該什么樣,就是不看他家郡主,看陸公子后面那個明心就知道了。 那明心真的是相當驚訝。 公子突然披風也沒穿就站在了雪地里,他趕緊進屋子又是找油傘又是找披風,他急得鼻尖都冒汗了,抱著東西出來,就聽公子說:“記住,咱們要出門買一刀紙?!?/br> 哪個字他都能聽懂,他就是不懂,為啥突然要出門買一刀紙。家里紙多著呢。 等到角門一開,看到門外的郡主,他更驚訝了。 為啥冰天雪地的,郡主在他們家角門外? 為啥冰天雪地的,他家公子要出門買紙? 為啥冰天雪地的,能這么巧?他家公子跟發(fā)癔癥一樣突然要出門,結(jié)果就能遇到好久不見的郡主? 明心小小的心,盛著大大的困惑。這個往日在他眼里非常簡單的世界,這一刻讓他非常迷惑。 謝嘉儀沒有回答陸辰安的問題,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在這里,她只好問回去:“陸公子,為什么這時候出門?” 陸辰安沒有說話,明心呆呆看著,這時候恍悟公子的眼神是讓自己說話,立即回道:“公子正要帶我出去買一刀紙?!?/br> 謝嘉儀嗯了一聲,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這時候意識到自己還沒解釋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她忙也看向自己身邊的如意。 如意答道:“我家郡主追一只雀兒,不知不覺就到了這里?!?/br> 謝嘉儀一聽,對,就是追雀兒。如意就是如意,什么時候都靠譜。她趕緊順著如意的話點頭。 陸辰安睫毛顫了顫,淡聲道:“這樣雪天,還有雀兒呢?”說著抬眸看向謝嘉儀,謝嘉儀被他黑凌凌的眼睛一瞥,頓時有種說謊被人看穿的尷尬,她覺得自己控制不住的臉龐發(fā)熱,心里想著到底應(yīng)該怎么解釋大雪天有雀兒出來這件事,肯定有些雀兒餓得很了,雪天也要出來找東西吃吧......再就是有些雀兒要是有了孩子,再冷也得出門啊.....再就是..... 她腦子亂成一團,又喊了聲:“如意?!?/br> 就聽她身后的如意鎮(zhèn)定回了聲:“有?!?/br> 謝嘉儀:..... 如意,畢竟還是如意。 你看如意說有,陸辰安就點了點頭。做賊心虛說的就是自己,都到了要說謊的地步就該藝高人膽大,無論對方反問什么就咬住“有”。就是有雀兒,就是追雀兒來著。謝嘉儀暗暗點頭,就是這樣。 陸辰安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郡主是要回去了嗎?”他輕聲問。 謝嘉儀嗯了一聲,禮尚往來也問:“你們主仆就這樣走過去?”這里離德勝大街可距離不近,關(guān)鍵陸大人身子骨也不是多強壯,又下著雪。 明心抱著東西嘟囔了一句:“這時候也雇不到車了?!?/br> 這話說完,所有人目光都看著郡主那輛又大又暖和的馬車。 謝嘉儀:...... 她想陸大人這樣的人,一旦心有所屬,肯定不會跟旁的女子共乘一輛車。別人可以拒絕,但她作為一個大氣的又要籠絡(luò)陸大人的郡主,她得客氣。 沒想到謝嘉儀客氣過后,就等著陸大人一拒絕她就說出那句,“那就就此別過”?!澳蔷汀眲偝隹冢x嘉儀就意識到陸大人沒有拒絕,陸大人說的是,“恭敬不如從命?!?/br> 她看著陸大人,納了悶了,“那就請上車吧?!?/br> 一直到車簾子垂下來,謝嘉儀都不知道陸大人到底怎么回事。陸大人不該啊——她試探問道:“胡姑娘,還好嗎?” 陸辰安目光一閃,他直覺有些事情也許跟胡姣也有關(guān)系,他回道:“已經(jīng)托付給陸家老太太照顧,內(nèi)外有別,我并不曾見過?!彼F(xiàn)在是解元,一下子變成商賈陸家的金疙瘩香餑餑,只要他春闈不出意外,他這個表妹在陸府就是貴客,斷然沒人敢錯待她的。待他金榜題名,入了官場,就更容易給她找戶好人家,也算對過世的人有了交代。 “你不曾見過?!”謝嘉儀可算明白為什么陸辰安是現(xiàn)在這個不避嫌的態(tài)度了,他竟然沒見過他那個表妹,就給送到陸家后院了。 謝嘉儀的詫異讓陸辰安很意外,他解釋道:“她來的時候要齋戒上香,后來.....后來我就病著,病好了,內(nèi)外有別,我也在備考,也并沒有非見不可的理由。”說著又補充了一句:“我以前也只是聽說有這樣一位表妹,也只要求我將來能伸手拉一把,并沒有別的要求了?!?/br> 他看見謝嘉儀似乎又有些不安,她不自覺的又把拇指關(guān)節(jié)放在唇邊輕輕咬著,似乎遇到了什么非常棘手的事情。 “郡主?”他輕喚了一聲,不明白她為何緊張。 “???”謝嘉儀抬頭望他,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道:“你該見上一見,她這么遠來投奔你,你該見上一見”,說著自己肯定自己,還點了點頭,“你該見上一見。” 三次,陸辰安睫毛輕顫,郡主緊張的時候會把話重復三次。 他甚至不明白,為什么郡主會在意他這個表妹。 只能順著她的話說,“我記下了,也是怕過了病氣,再者本就閉門讀書,想著明年放榜一塊兒見也是一樣的。” “放榜?”謝嘉儀點了點頭,“放榜好?!?/br> 此時她被那個稱為宿命的東西攫住,前世陸辰安和胡姣就是秋闈放榜那日相見,這一世這么多事情都改變了,兩人的相見居然依然會在放榜那日,只是不同于前世,是春闈放榜。 他們宿命的相見,就是在陸大人金榜題名時。金榜題名,洞房花燭,是這樣嗎?所以有情人的第一面,被命運安排在一個最好的日子。 謝嘉儀茫茫然望著陸辰安。 她改變了很多事情,卻改變不了某種宿命的安排。她簡直有些后怕了,如果剛剛,她動了歪心思,她會面對什么呢?明年三月春闈放榜,陸大人見到了他宿命中的女孩,一眼就是心意動,一動就是一生??申懘笕巳绻麘?yīng)了她,必然不會負她。他只會刻意壓抑約束自己,這會是她想要的嗎? 陸大人壓得住自己的心意嗎?會不會依然有一天..... 她并不想在別人的真情摯愛中當一個搬不走的絆腳石啊。 謝嘉儀怎么能給他人作配。屬于她的故事再爛,她也得當那個唯一的主角。 至此,所有的掙扎都已經(jīng)明了。謝嘉儀茫然的眼神漸漸明晰。 陸辰安看著她漂亮通透的眼睛好似蒙了一層霧,看著霧散,重新見到了她清澈如水的眼睛??墒撬麉s覺得心慌,心一抽一抽地痛著,似乎有什么離他遠去。 但他甚至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這種茫然無措的心慌所為何來。陸辰安覺得自己好似行走在迷霧中,他讀不懂她了。 陸辰安皺了皺眉,選擇了直接問:“郡主,可是覺得我這個表妹有哪里不妥?” 謝嘉儀笑了笑,又是往日燦爛的模樣,“怎會?我覺得她同陸大人一樣,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謝嘉儀心道我得不到很好很好的人,那我就做那個為很好很好的陸大人鼓掌的人吧。除了南方水患,這一世至少我又多做了一件好事,我成全了一對有情人。 她笑得又甜美又苦澀。 馬車這時候停下來了,原來已經(jīng)到了德勝街那間有名的文房四寶鋪子。陸辰安只覺得,這段路這樣短,早知道他就選一個別的借口了,把這段路變長一些。 可到了就是到了。 陸辰安下車躬身行禮,謝郡主相送之情。 聽到郡主說:“陸公子,我希望早日可以叫你陸大人?!?/br> 金榜題名入翰林,到時候陸公子就變成了陸大人。 陸辰安再次躬身一禮,抬頭的時候就見大紅色底海棠金線繡的厚重車簾已經(jīng)落下,馬車轆轆行遠了。 他看著雪中越行越遠的馬車,甚至沒有機會問一句:下次什么時候可以見到郡主呢。 有些話不能問,沒有資格,沒有立場,沒有機會。 明心撓了撓頭:“公子,咱們進去吧?” 卻聽到他家公子嗯了一聲,說得卻是,“回去吧?!?/br> 第44章 年年過年, 人們還是年年盼過年,過年時間易消磨,轉(zhuǎn)眼就到了永泰十二年。 謝嘉儀的南方工程不過是在過年期間停了半個月, 年后朝廷一開印, 她那邊的工程就繼續(xù)開工了。對于前世淹得最狠的幾處, 郡主府更是不錯眼珠子地盯著。 她知道這個七月開始降雨,一直到九月, 整整三個月的異常降雨將把南邊變成一個真正的地獄。 這次,她要為陛下,為大胤攔住這條巨獸。 郡主府派出去的人背靠坤儀郡主好經(jīng)商,別人拿不到的許可, 郡主都拿得到。成叔在北邊,京城以及往南有早出了月子的錢瑩瑩帶人幫她主持, 如意和采月總覽。謝嘉儀還在打著海外商路的主意, 只是可惜, 缺人。真正能干的人, 總是缺的。 各地商道和店鋪生意的金錢朝著京城郡主府匯總, 又在如意的安排下分作三份,一份用于購糧囤糧, 一份用于繼續(xù)擴大生意, 當前最大的一份通通運往南方各處河道工程。工程一旦啟動, 就好像一只張著嘴的巨大吞金獸。 三月春闈放榜,解元陸辰安再次成為榜首會元。不要說別人, 就是已經(jīng)知道陸辰安多厲害的謝嘉儀也覺得驚愕, 要知道前世陸辰安的軌跡是一路第二, 最后點了探花郎。怎么這世他直接一路解元會元過來, 這架勢必然要三元及第點狀元了。 果然, 四月殿試之后陸辰安欽點狀元郎,這次的探花郎正是太傅府的小公子十八歲的才俊陳櫟川。 狀元游街這日,坐在自家茶樓上的謝嘉儀心情非常復雜。這是她切切實實看到的又一改變,似乎跟她的重生沒有關(guān)系,但是永泰十二年國朝取士的結(jié)果確實發(fā)生了變動,一甲三人的排名都變了。尤其是,上輩子總拿自己沒中探花,一直感嘆“既生瑜何生亮”的陳櫟川,這輩子居然遂了心愿.....想到那個花孔雀一樣的公子哥,謝嘉儀心情更復雜了。 這時如意在耳邊提醒,“郡主,陸家的內(nèi)眷今兒也訂了咱們茶樓的雅座,剛剛已經(jīng)帶人都進去了,給安排在咱們旁邊?!比缃耜懘笕耸侨饺缴鸬男滦?,不管將來是不是郡馬,郡主拉攏陸大人是毋庸置疑的。 謝嘉儀翻著賬本子,問道:“那個胡姣也來了?” “來了?!?/br> 她只翻動賬本的手頓了頓,點了點頭沒再多問別的。 甲胄侍衛(wèi)開道、禮樂在先,進士們騎馬經(jīng)過,街道一片熱鬧。每當一甲取中年輕俊朗的學子,這一年的民眾總是會比平常時候更熱情。 “聽說陸府的門檻兒已經(jīng)被官媒人踏破了,陸府老太太現(xiàn)在一天關(guān)心陸公子飲食起居三次。”如意看著狀元還沒來、已經(jīng)呼啦啦涌過來一群人的街道,撿著郡主可能關(guān)心的,慢慢說了。 謝嘉儀笑了聲,這是定時定量關(guān)心自家這個孫子了。少了顯不出陸家人的關(guān)心,多了又顯得陸家長輩不夠莊重,一天三次,剛剛好。 “就是今兒過來,胡姑娘也是被老太太拉著,坐在老太太旁邊?!?/br> 謝嘉儀再次點頭,還沒成親呢,就已經(jīng)妻憑夫貴了,甚好。 “郡主,進士們來了?!比缫馐菐е悑邒甙才诺娜蝿?wù)的,陳嬤嬤原話說:“那隊伍一來,你可就提醒郡主仔細看,一個個看。有時候畫像畫得再好,不夠活色生香,郡主可能看著畫像沒胃口,哎呀這看到活人可能好一些.....”胃口說不得就開了。 開道的護衛(wèi)禮樂之后,當頭一人就是他們大胤永泰十二年的新科狀元郎陸辰安。十九歲的商賈人家出身,可就是在這京師繁復之地,先解元,后會元。有人可惜,這樣厲害的人怎么反而縣試沒拿案首呢,不然就是活生生的“六元及第”,實在可惜。等到見到狀元郎真人,誰都顧不上可惜了,長成這樣要是不是成績實在太好,可一不小心就得給陛下點成探花。 輪到探花郎陳櫟川的時候都是異口同聲:“這探花郎也好看!就是.....也好看!”熱情百姓們樸素的肯定并沒有讓陳櫟川開心起來,這“也”讓他聽出了別的味兒。隨之而來的瓊林宴上,再次傳出陳櫟川的那句“既生瑜何生亮”啊,還有一句解釋“這狀元郎的長相讓我個探花多少有些尷尬了”..... 謝嘉儀扶著窗欞探身看這場華麗的熱鬧,看那個即將展露無人可及才華的陸大人。前世她這天根本就沒出宮,原來這天著紅袍的陸辰安這樣好看。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騎馬過去的陸辰安回了頭。 謝嘉儀當即一個激靈,立即把探出的身子收了回來。只覺自己差點又淪為別人姻緣里的綠葉子,人家在那里一眼萬年,她堂堂郡主探頭巴巴瞅著,想想多丟人吶。 這時候步步進來跟郡主行了禮,神秘道:“郡主猜猜,我剛剛在一個偏僻的包間看到了誰?” 郡主還沒猜猜,如意直接就拿手推了步步的頭,嗔道:“有事好好跟主子說,嬉皮笑臉像什么樣子。” 步步實在是太意外,這才忘了形,聞言趕緊認真回道:“郡主,最角落那個廂房里,帶著恨不能把全身都遮起來的瑋帽進去的女子我看著眼熟,后來湊到隔壁一聽娘呀是鳴佩!” “她?”自從上次的事兒后好像鳴佩就不在宮里了,這是又被德妃他們給安排到英國公府?果然出來也不閑著,“她出來也不為奇?!闭f到這里謝嘉儀忍不住又問:“咱們茶樓這么不隔音呢?” “隔音郡主,就是不同房間隔音效果不一樣?!比缫饣?,開在京城的茶樓,都有這些伎倆,這個茶樓當時就是他監(jiān)督人開起來的,除了特別做了郡主的這間廂房,也會特別有幾個房間格外不隔音。 謝嘉儀一副“我懂”的樣子端起茶杯,剛喝了口茶就聽到步步興奮的聲音,“郡主,后來又進去了一個男人!泰寧侯世子!”他圓滾滾的眼睛看著郡主,是男人呀,郡主不是不喜歡這個鳴佩,他們可以去捉j(luò)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