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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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玄被-干巴巴地拒在那里,靜默了片刻,卻又笑了。 他收回手去,沉沉問,“照弦meimei這么說,是決意要嫁給張夕了?” 溫初弦被他審視,喉嚨卡得難受。 她吐出一個字,“是?!?/br> 謝靈玄幽然說,“弦meimei小時候脾氣是柔的,教你什么話你都肯聽。如今卻有了自己的主意,學(xué)會獨當(dāng)一面了?!?/br> 溫初弦揣摩他話里若有所指的意味,再看他充滿涼意的目光,雪霜般的神色,暗自心驚。 “那玄哥哥到底想怎樣?” 他亦莊亦諧地提議,“不如meimei把那商人的婚事退了?!?/br> 溫初弦僵了。 宴席上觥籌交錯,敬酒之聲時時涌來,端是熱鬧非凡。兩人身處喧嘩之中,卻宛如被隔絕一般,瞳孔中只折射彼此。 她定定神,搖頭說,“不可能?!?/br> 顫了顫肩膀,脆弱而堅韌。又說,“玄哥哥從前對初弦棄如敝屣,雖絕情,卻也干干凈凈,不拖泥帶水。如今卻顧左右而言他,吃回頭草,傳出去未免叫人恥笑?!?/br> 謝靈玄施施然挑了下長眉,悄聲說,“弦meimei的心思還真是難猜,從前費盡心機(jī)追逐于我,弄得流言滿天飛,轉(zhuǎn)頭卻琵琶另抱,無情無義地退婚。meimei這是把人玩弄到手了,就隨手丟掉,選下一個目標(biāo)么?” 溫初弦秀雅柔弱的紅唇死死抿著,細(xì)汗涌出。 謝靈玄彈了下她嫩白的鵝蛋臉,雪上加霜,“弦meimei如此喜新厭舊……不知張家公子日后可也是這般下場?” 溫初弦斜眼冷冷,忍不住反駁說,“謝靈玄。你這是在逼我么?” 謝靈玄道,“我怎生會逼你,我哪字不是與弦meimei和顏悅色地說的?!?/br> “你到底圖什么?” 謝靈玄掐了下她桃腮,輕浪地說,“光圖meimei這副好顏色,還不夠么?” 溫初弦黯然地打掉他的手。 她唇角忽然翹起來,靠近一步,淡聲說,“謝靈玄,你不要太過分。” “你真的覺得,你偷天換日,鳩占鵲巢,偽裝他人的事沒人看破嗎。你非要逼我去長公主面前,把你做了什么都說出來嗎?” 這幾句話,說得極低極低,直達(dá)耳蝸。 溫初弦說完便與他拉開距離,漠然瞧他的反應(yīng)。 謝靈玄聞此,略略怔了怔,隨即釋然一笑。 “我只是隨口一提,弦meimei說這樣重的話做什么?!?/br> 溫初弦道,“點到為止,你自己心里清楚?!?/br> 他似渾不在意她的威脅,無奈地嘆了口氣,卻沒再堅持。 “好吧,既然弦meimei不愿退婚,那便算了。meimei愿嫁誰便嫁誰罷,大婚日我都會去喝一杯喜酒,祝meimei百年好合?!?/br> 溫初弦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竟會這么容易就放過她。 事實上,她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還都是謝靈玉提點的。若說真正的證據(jù),她手里還并沒有,更加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何人。但凡他多問一句,她就會啞口無言地露餡。 可他偏偏沒再提,輕飄飄地揭過去了。仿佛他真的沒有企圖,只是舍不得她嫁別人一樣。 溫初弦遁回到人群中。 這席面吃得五內(nèi)郁結(jié),再也沒法好好進(jìn)行下去。溫初弦回去與溫芷沁她們坐在一起,猶自心怦怦直跳。 即便是那個青梅竹馬的真玄哥哥,她對他也是敬仰中帶有微微的怕的。在意識到謝靈玄不是真的謝靈玄后,那種怕便壓過了敬仰,更衍出幾分恐懼來。 他的面容永遠(yuǎn)看上去溫和,可他的心思永遠(yuǎn)令人猜不透。 那一邊的何氏正在和長公主熱絡(luò)地說話,不用想也知道在撮合謝靈玄和溫芷沅的婚事。 溫芷沅是溫家的嫡女,門面所在,全城有名的貴家淑女,她的婚事可不能像溫初弦的這般草率,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要嚴(yán)絲合縫地安排。 溫初弦原本對這些事不感興趣,此刻卻也一字一字地聽著。她又一顆一顆地吃桌上的果子,大口大口喝酒,試圖分散注意力,將心頭的不安掩過去。 終于熬得席面結(jié)束,眾人各自回府。三家的貴族子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足足也有二十余位。 溫初弦混在人群中,自始至終也沒再敢朝謝靈玄望上一眼。 臨別辭行之時,溫家三姐妹向長公主拜別。 謝靈玄也在一旁,他與兩位年輕官員說著話,神色靜寧,落落大方,并非是溫初弦想象中那般窄心窄腸的記仇樣子。 何氏叫三姐妹尤其是溫芷沅向他告別,他亦淡淡盡禮數(shù),無有異樣。 溫初弦懵了,無論他的真實身份是誰,他現(xiàn)在真的很像謝府的長公子,像極了。 溫初弦寒懼更甚。 她感覺自己在和一個看不見的對手斗。 她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暗暗決定,出嫁之前所有宴會都推掉,再不出門了。 …… 謝靈玄站在眾人之間,目送了溫家母子離去。周圍對他的阿諛奉承之詞如潮,他卻像渾沒聽見。 溫家姑娘還挺聰明的。 他那弟弟,亦甚聰慧。 他清思片刻,付之一笑,轉(zhuǎn)身而去。 作者有話說: 晚上好~ 第16章 橫禍 靠著溫初弦手中的奇方,張家的香料生意如魚得水,越做越大,吞并了長安城其他幾個香料皇商,一時風(fēng)頭無人匹敵。 他家本是皇商,專事皇家用香之事。張夕將溫初弦手中的香方改良后,進(jìn)獻(xiàn)給了宮里的太后娘娘和陛下,又得了一筆不匪的賞賜。 溫初弦聽說少帝都焚上了她的香,心頭沒有絲毫高興,反而怔忡不安。 她只是一個小人物,如何能經(jīng)得起陛下的信賴。她勸張夕急流勇退,可張夕剛得了皇宮的褒獎,正自上頭,哪里聽得進(jìn)去。 大婚前的五日,張夕忽然被劉公公召入了皇宮,便再沒出來。 隨即北鎮(zhèn)撫司的人夜半來到溫府,清一色的肅殺飛魚服,腰佩繡春刀。 錦衣衛(wèi)直接聽命于皇帝,凌駕在各路大小官員之上。憑溫老爺官位再高,只要還是人臣,就不得有所反抗。 溫老爺疑懼不已,還以為自己被對家彈劾了。 指揮使陸風(fēng)長驅(qū)直入,亮出腰牌,說是錦衣衛(wèi)辦案,直接帶走了溫家小姐溫初弦。 詔獄內(nèi),是不見天日的牢房,暴酷的刑具,呼天搶地的哭嚎聲。 溫初弦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世家女,連錦衣衛(wèi)也未曾見過,乍然被單獨帶到此處,如何能不怕。 陸風(fēng)詢問她和張夕的關(guān)系,溫初弦說有婚約。 這才知道,送進(jìn)宮的半江紅香中含有足量的七星莨菪,使得少帝夜半暈厥,現(xiàn)下張夕已被下了獄了。 溫初弦如墮五里霧中,渾身涼透了。貢品出了差錯,那是何等罪名。 好在錦衣衛(wèi)并未對她用刑,問清了情況,便差人將她送了出去。 溫老爺和何氏早等在詔獄外,見溫初弦被送出來,一股腦兒地迎上去。 夤夜之際,天空如潑灑的濃墨般黑得令人心慌。老鴉呀呀地叫,落在樹梢兒上,精綠的瞳孔盯向地面上的人。 溫老爺壓低嗓子怒斥,“你個不孝的逆女,香料何時進(jìn)貢到了陛下手中?你到底加了什么?” 溫初弦隱忍地咬唇,“女兒按照香方配香,不曾擅改一味香料。” 何氏虛弱地流淚,“你為何還要嘴硬,是想殃及全家嗎?若非我和你父親連夜賣老臉去敲謝府的門,求謝相代為斡旋,保你一命,你焉能這般全頭全尾地從詔獄里出來?” 溫初弦滿腹委屈,怎生料到這不白之冤會忽然降臨在自己頭上。她惘然極了,謝靈玄為何要幫她,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么陰謀? 香染居已被錦衣衛(wèi)查封了,那里面保存著溫初弦和張夕原始的香方以及香料。 明日會有大理寺少卿專門前來審查,鑒別香料中是否有不妥之處。 溫老爺和何氏帶溫初弦一同回了府,一夜之間闔府人心惶惶,誰也沒能入睡。 溫初弦輾轉(zhuǎn)難安,仔細(xì)回憶了近來所用香方,每一味香料皆經(jīng)她精心調(diào)制過,即便香品不佳,也絕不會有毒有害,應(yīng)不至于害得少帝夜半暈厥。 現(xiàn)在唯一的希冀,就是明日大理寺少卿能查清真相,還香染居一個清白。 好在所有用過的香料和香方都存在香染居的庫房中,這些都是她和張夕清白的證據(jù)。 時至盛夏,天干物燥,夜晚空氣中浮動著熱浪,涼席黏身,更添心煩意亂。 溫初弦躺在玉枕上,喉嚨里干巴巴,腦袋更如被千絲萬縷的麻線纏住,冰鑒里的冰根本不足以驅(qū)逐暑熱。 想她身處閨房尚且如此難熬,張夕被關(guān)押在北鎮(zhèn)撫司的詔獄中,又受了多大的苦楚? 臨近天明之時,溫初弦才迷迷糊糊地合了一會兒眼皮。 只不過打盹兒了一炷香的光景,醒來天已微明。 府中默寂如斯,靜得可怕,連小廝腳夫的走動也無。 溫初弦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問了個丫鬟才知道,原來不知哪里的火星飄到了臨江街,香染居起了熊熊大火,殃及了街上其他的一十五間鋪子。 溫老爺剛剛得知此事,帶府上所有的男丁去救火了。 溫初弦身子顫了顫,一口鮮血差點急嘔而出。櫻唇上毫無氣血,白得像紙。 香染居怎能被燒?那里保存著所有證據(jù)不說,更是她這些日來苦心孤詣的心血所在,到底是哪里來的天火,要將她逼到絕境。 臨江街,長安城的潛火鋪來了,備足了牛皮水袋和灑子,卻依舊難以阻擋滔天似的火勢。 溫初弦親眼目睹,張牙舞爪的火苗躥上香染居的雕梁,似阿鼻地獄里的惡鬼,炙熱的空氣要把人的魂兒都烤干。 可憐香染居那般精致的裝潢,里面名貴的香料、古器,以及她焚膏繼晷研制出來的香方,凝聚心血的賬本,皆付之一炬,化為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