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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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弦平和地說,“原是我不敢高攀。希望玄哥哥將來也可以覓得佳緣,白頭偕老吧。” 二喜躑躅著,那臉色極為窘迫難堪。 “我家公子前段時間失憶,才暫時冷落了小姐。您可不要因為一時意氣,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啊?!?/br> 溫初弦搖搖頭,“小哥兒譫語了?!蹦托暮谋M,不再多言,拉了全哥兒離去。 二喜捶足頓胸,在后面說,“溫小姐!公子這些日可把你掛在嘴邊,常自念叨你。你這般另嫁他人,他該有多失落?” 溫初弦只佯作沒聽見。 套車回了府,溫初弦心頭一直亂糟糟的,不安又惡寒,被全哥兒安慰了兩句,才略有好轉(zhuǎn)。 何氏說得對,謝靈玄根本與她不相配,若非她從前不顧一切地倒追于他,日子又豈會過得那樣艱難?如今她手中握著實打?qū)嵉陌矘沸腋#f不想去破壞。 況且,謝靈玄,有可能根本不是謝靈玄。 隔日,張夕要和她一起去香染居對賬。兩人沒有套車,而是相攜走在街上。 仲夏時節(jié),柳曳翠煙。萬木蓊郁,郁郁青青。香染居門口被移植了幾株淚柳,千絲萬絳,隨炎炎夏日的熱風飄舞,帶來了幾絲清涼。 到了午時,溫初弦見香染居門口的朱柱上有一處掉了漆,便安排工匠修補。張夕見她額上滲出細細香汗,拿巾帕擦去,笑著叫她別累著。 沿街小販中有人叫賣飴糖,兩人便將小販攔下來,討買了一串。 張夕腰纏萬貫,卻偏不給自己買,左右纏著溫初弦要吃她的飴糖。 兩人只好共同捧著,你一口我一口,甜絲絲的糖渣兒弄得嘴角都是。 張夕含笑給溫初弦擦了擦嘴,“好了,這么大人了,也愛吃這種小孩子的東西?!?/br> 溫初弦鼓鼓嘴,腹誹你不也是。 便在此時幾行官兵涌出來,鳴鑼開道,叫無關(guān)百姓躲避。 溫初弦猛地一涼,想起昨日二喜曾說那人今日回城。 百姓們不欲惹事,紛紛躲避。 溫初弦和張夕混在眾人里頭,見幾匹馬發(fā)白如雪,精瘦如電,拉著車過去了。百姓們議論紛紛,各自又散開,喧雜起來。 溫初弦聳聳肩,正打算和張夕走,卻見人來人往中,一不起眼的馬車停在后頭,灰撲撲的,和前方那豪華氣派的陣仗比可差遠了。 主人輕輕掀起窗幕,微有幾分疑惑地說,“弦meimei?” 嗓音輕如鴉羽。 張夕和溫初弦同時回過頭去。 卻見謝靈玄一身淡淡薄薄的雪袍,眸中清輝,凝聚于她。 數(shù)日不見,他面容未變,周身那清俊透脫之意越發(fā)濃重起來,豐神瀟灑,巍巍踞坐,襯得周圍所有人顏色盡失。 溫初弦如芒在背,頓時難熬起來。 她微微福了福禮,禮節(jié)說,“世兄?!?/br> 謝靈玄根本沒注意張夕,瞥見她手中吃了一半的飴糖,沖淡和平地漾了唇。 “遠處瞧著像你,果然是你。在街上閑逛,就為了買這東西?” 溫初弦蹙眉,悄悄瞄了下張夕。 張夕面帶微笑,簡單行了一跪禮,隨即起身不卑不亢地頷首說,“謝相?!?/br> 謝靈玄目光下移,“這位是?” 張夕知溫初弦和謝靈玄從前的過節(jié),也知她見了謝靈玄就像老鼠見了貓,便自己答說,“草民張夕,城南一經(jīng)商的無名小卒,剛剛與初弦定親。相爺奔波在外,想還不曉得。今后在下隨初弦一道,喚您一聲世兄吧?!?/br> 謝靈玄啞然失笑。 他打量著眼前這對璧人,以及二人緊扣的手,抿了抿唇。 過了會兒,他才緩緩說,“早聞張氏香料名滿天下,一直緣慳一面,今日還真是個好日子?!?/br> 張夕道,“我與初弦不日即將成婚,到時盼著世兄和長公主也能駕臨,同喝一杯喜酒。” 溫初弦沒想到張夕如此剛直,當著謝靈玄的面,就這般直白地把婚事說出來,不由得面容微變,脊梁骨涼得很。 謝靈玄神色云迷霧鎖,那勻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馬車的窗欞,說不出的犀利和別樣意味。 闔闔眼,卻仍是光風霽月。 “若有機會,一定?!?/br> 溫初弦一時訥訥,望向謝靈玄,說了句,“多謝世兄賞光?!?/br> 謝靈玄嗯了聲,溫柔有禮,意味深長。 張夕攬了溫初弦的肩頭,“那我和初弦還有事忙,便先告辭了,改日再登門去世兄府上親送請?zhí)??!?/br> 謝靈玄幽幽道,“好?!?/br> 溫初弦不想在這兒繼續(xù)呆著,和張夕匆匆離開。謝靈玄的笑越淡,越?jīng)觯蒋}人,令她渾身難受。 謝靈玄瞧兩人成雙的背影離去,很久很久,才面無表情地道,“走?!?/br> 謝府,云渺和黛青兩人正在水云居做事,見謝靈玄回來,莫名感覺有股陰郁的氣質(zhì)??伤裆o寧,舉止如常,說是生氣,卻又不是。 謝靈玄沒在水云居停留,徑直去到了長公主的壽康居,坐下來喝杯茶。 他一邊呷著香茗,一邊不經(jīng)意地提起,“兒子從前有一樁婚事,怎地出去一趟,回來就沒了?” 長公主正要和他說此事,“那原是你父親定下的糊涂婚約,前幾日娘親跟溫家的夫人商量,終于為你退了,解決你這樁后顧之憂?!?/br> 謝靈玄神光散淡地說,“其實也不算太麻煩,那女孩常常喜歡粘人,有時候也有幾分可愛。留下便留下吧?!?/br> 長公主道,“你放心,溫夫人已為那庶女安排了一個鰥夫嫁,以后她有夫君管著,必不會再糾纏煩惱于你 ?!?/br> “母親已為你安排了另一樁婚事,溫家嫡女溫芷沅沉靜賢德,又會孝父母、知分寸,懂管家,給你做大娘子最合適不過。” 謝靈玄沒理會長公主的話茬兒,輕聲說,“要不母親還是把退婚書要回來罷?!?/br> 長公主眉頭一皺,“怎么,你對那庶女動了心?” 謝靈玄垂了垂眼,“那倒不至于。只是我謝家乃是門庭醇雅之族,逼著一個小小庶女退婚,傳出去是要被人笑話的?!?/br> 長公主道,“這一節(jié)玄兒不必憂心,母親會為你掃清一切,你只等著迎娶沅兒便好了?!?/br> 謝靈玄淡淡笑了一下,點頭,起身告辭長公主,沒多說什么。 長公主獨自坐在高椅上,有點不明白自己這兒子的心思。 作者有話說: 真香的開始 第15章 不情之請 那天在街上遇見謝靈玄的車后,溫初弦許久都沒再出門,待在閨房中備嫁。 迎親定在六月初五,那一日已叫冰人提前算過,端是好光景、宜嫁娶的。 待嫁的日子過得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只如流水一般,平平靜靜地過去。 溫初弦每日調(diào)香制香,還要看鋪子掌柜送來的賬本,件件親力親為,事無巨細地核對,日子過得甚是充實。從前那些齷齪的人和事,像褪了色的墨汁,漸漸都已離她遠去。 最后一次見到謝靈玄,是在謝溫周三家的家宴上。 隔著繁復喧嘩的席面,她看見他正和長輩們斟酒侑觴。那談吐舉止甚為折節(jié)謙恭,翩翩有禮,怎么看都是一個雪胎梅骨的君子。 他偶爾目光與她對碰,也是輕輕一瞥即移開,并無逾矩之處。 溫初弦暗中嘆了口氣,略略心安。 席間小憩,賓客盡歡。 溫初弦就著盛宴的喜慶氛圍,也多飲了幾杯果酒。她是花一般的年紀,微微的醉意浮上臉頰,白里透紅,如海棠初醉,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含苞欲放的美麗,一塊未經(jīng)雕琢的美玉。 謝、周、溫三家?guī)状鷣矶蓟ビ新?lián)姻,乃為世交。溫初弦跟在姊妹們身后,按禮數(shù)給族中兄長敬酒。 周遭鬧鬧哄哄的,輪到謝靈玄時,她不好特殊,也將羽觴抬起,低聲道了句,“世兄請?!?/br> 謝靈玄亦抬起羽觴,示意了一下,“多謝世妹?!?/br> 他是謝周溫三族中最閃耀的一顆紫薇星,到哪里都是眾星拱月,追隨者無數(shù),肖想者無數(shù),一舉一動都能引來絕對的目光。 在場的許多人都知道,他們從前有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戀,皆是溫初弦的單相思。此刻溫初弦來敬酒,許多人不禁開始起哄,輕輕吁出聲,這便使本就嘈雜的廳堂更加混亂。 溫初弦垂下頭,神色間盡是躲閃之意。 謝靈玄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借著周遭的嘈雜,漫不經(jīng)心地談起,“聽說弦meimei已經(jīng)定了人家了?” 溫初弦內(nèi)斂地嗯了一聲。 謝靈玄問,“是哪一家?” 溫初弦說,“張家,香料商張家。那日世兄已見過了?!?/br> 謝靈玄微微頷首,“幾日不見,meimei的佳緣就已定了,真是可喜可賀?!?/br> 溫初弦矮了矮身,“謝世兄?!?/br> 謝靈玄抬手將她扶起,俯身在她耳邊時,口吻輕輕慢慢,“那日還玩笑說我娶弦meimei,如今看來,還真是一句玩笑話,終是無福與meimei共渡百年了?!?/br> 溫初弦眉心下意識一動,從他身邊避開。他周遭那旃檀的氣息劃過鼻尖,令人心亂神迷。 她輕聲說,“從前是我年少無知,多有得罪世兄之處,還望世兄原諒?!?/br> 他道,“自然諒解。只是meimei從前與我也有婚約,即便退婚,也該提前知會我一聲。好聚好散,事情也有個結(jié)尾。似這般忽然對旁人投懷送抱,還叫我乍然撞見,不知道的還以為meimei真繼承了母志,朝三暮四腳踏兩只船呢?!?/br> 溫初弦一顫,臉色白了幾絲,“母親和長公主交換了退婚書,我以為你都知道?!?/br> 謝靈玄闔眼搖搖頭,“我確實不知道。” 他眉眼第一次這般黯淡,流露有細不可留戀和遺憾。 淡白的手指揚起來,懷有幾分溫柔,竟欲當著人拂一拂溫初弦的臉蛋。好言好語地跟她說,“……那日咱們在蟻舟上一敘之后,我亦盼著,和弦meimei共度余生來著?!?/br> 溫初弦卻躲開了。 “那世兄此刻知了。沒有提前知會你是我的過錯,不過婚已退了,以后我不會再糾纏世兄了,咱們一別兩寬,再不相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