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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失去意識前,寶樂感覺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不用睜眼就知道是誰,所以小姑娘拼命掙扎著??墒菬o論她怎么掙扎,對方抓著她手臂的力氣大的可怕,半分不讓她掙脫。 肺里的氧氣越來越少,盡管她沒有睜眼,依舊看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黑色的湖底,上方是五彩斑斕的光點,是蝴蝶織成的美夢。 她想起了古渝鄉(xiāng)落入水中之時,君之也是這么下水救她的。盡管他當(dāng)時半邊身子都被水猴子啃成了骷髏,也依舊沒有松開抓著她的手。 初遇時他就救了她一次,讓她免于被找上門來的小混混欺負(fù)。之后在古渝鄉(xiāng),她從高處滑落,君之二話不說跳下來救她,刀刃入掌三分。接下來在公主墓里,生死一線的機(jī)關(guān),他總攔在她面前。煉魂場的水猴子與巨尸,還有第五層的門,他每一次都在她想放棄時出現(xiàn)。再后來鏡中界的時候,他一來便是抱著自己,從敵人手中奪過槍。鬼市的那場生死與共,她曾經(jīng)想過,如果真的出不去了,似乎一起死在這兒也挺好的。 曾經(jīng)她總覺得自己很沒用,但其實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拖過君之的后腿了。 二十二歲前她以為自己就是個普通的女大學(xué)生,是他們一步步引導(dǎo)她,讓她明白自己并不普通。畢方護(hù)體,火神命格,羲和體質(zhì),上三族的姜寶樂,早已不是當(dāng)年懵懵懂懂被騙去雅安的小女孩兒。 姜凝曾告訴她,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那么她的代價是什么呢? 她不明白,但隱約感覺到,自己好像與以前不一樣了。 西湖的水像是黑暗中的深淵,慢慢吞噬著她最后的意識。明明要喘不過氣,腦子倒是挺好使,不同閃回著過去的片段。人們將這種現(xiàn)象稱之為走馬燈,據(jù)說只有瀕死時才會出現(xiàn)。 又嗆了口水,這下是真的一點氧氣也沒了。 抓著她手臂的人,似乎也發(fā)現(xiàn)她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只是不知離水面還有多遠(yuǎn)的距離。上一次他們這樣時還不是很熟,盡管當(dāng)時寶樂也嗆了水,快呼吸不過來,他卻只是拼了命的把她帶上水面。 但是這次好像不一樣。 君之沒有急著游上去,而是松開抓著她胳膊的手,按著她的后腦勺,唇對唇的渡了口氣過去。 空氣在水中產(chǎn)生了泡泡,緩過一口氣的寶樂緩緩睜開眼睛。 他迎著水面照射下來的光,面上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悲傷。那有如浩瀚星辰般包羅萬象的眸中,第一次沒有了以往的光輝。在她睜開眼睛之后,他又將雙唇貼了上去。 理智上,他應(yīng)該讓她死的,唯有她死夢境才會結(jié)束。 但情感上,他做不到,他不能接受她在他眼前死第二次。 可是如果她一定要死,那就陪她一起死。 兩人在深湖中接吻,傳遞著彼此的氧氣與氣息,互相用彼此的牙齒,一次又一次的舔舐對方的舌頭。 在兩人氧氣即將一起耗光之際,湖底閃過一絲紅光。那紅色的影子從寶樂體內(nèi)迸射而出,繞著他們一圈又一圈的徘徊。高溫使湖水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蒸發(fā),過往的行人從未見過這般奇景深秋的西湖表面咕嘟咕嘟冒氣泡泡,不出一刻,湖水化為水蒸氣,使方圓十里內(nèi)一片白霧茫茫。 水汽并沒有想象中的高溫,似乎在蒸發(fā)的一瞬間,它們又迅速降了溫,所以才化成了白霧。 只是那霧靄朦朧的景象,一直持續(xù)了許久。 沒人看到,被蒸發(fā)的整個西湖中央,隱于水汽之間,一對戀人緊緊相擁。小姑娘抱著自家男朋友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回來了?沈忘言看著攜手走來的兩人,揶揄了一句,剛才聽梁府的下人說,外面都傳瘋了,說是西湖的湖水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被整個蒸發(fā)干了。 寶樂扯了扯嘴角。 沈少爺沒給她留面子:要是法海有你這種功力,當(dāng)年白娘子也水漫不了金山寺。 小姑娘清了清嗓子:常規(guī)cao作,不要驕傲,坐下坐下。 沈忘言道:你心情好像挺不錯,看來是哄好了。不過我還以為你這次出去就不會回來,等著和你一道夢醒,什么使你改變了主意? 沒什么,只是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寶樂認(rèn)認(rèn)真真道,我想入夢這件事,織夢者應(yīng)該是可以選擇夢主人的,那么李諳為什么會把我送入一個剛滿周歲的孩子夢中?我總感覺這事沒那么簡單,如果貿(mào)然夢醒,可能正如她說的,變數(shù)太多。 所以呢? 所以我出去之后,一直在想有沒有另一種可能,既不用夢醒,也能改變過去。 沈忘言嘆息:你既然回來了,說明已經(jīng)想到,不用再賣關(guān)子。 事實上,寶樂微微彎起嘴角,我突然想到,為什么我一定要回到現(xiàn)實再次入夢呢?李諳在這兒不是么?甚至不止李諳在這兒,李謠也在這兒。從沒有哪個地方,可以同時聚集這么多李家人。而且這次的夢主人,梁蘭因與李謠有關(guān),至于沈絮是沈月箏的兒子,雖無直接關(guān)系,但沈月箏與沈云芙和李諳也是孰識。所以我想,這場夢里,李氏雙姝在兩位小夢主人的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