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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愣了一下:我香? 寶樂點點頭:聞起來和我男朋友身上的有點像,都是淡淡的檀香。 你能聞到我身上的味道? 我能聞出君之身上的味道,和姜凝的煙味兒有些像,但不完全一樣,總之很好聞。小姑娘舔了舔嘴唇,似是陷入了回憶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護(hù)著我,教訓(xùn)了幾個來鬧事的小混混,當(dāng)時我就在想,這人身上真的好香啊。不是那種香水的濃香,而是優(yōu)雅而古樸的檀香。在古渝鄉(xiāng)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香氣不是用檀香熏出來的,是從身體里散發(fā)出來的體香,所以平常并不濃烈。要是香氣重了,就意味著他受傷了雖然他傷口愈合的很快,但我還是希望不要聞到這種香氣。 他們都說,沈忘言和君之長得像,其實不光長得不像,沈忘言身上可沒這種香氣,所以我一眼就能認(rèn)出他們來,你說這是什么香氣呢? 君之垂眸:是骨香。 骨香是什么?寶樂像個好奇的乖寶寶。 黃泉八百里,遍地開滿彼岸花。去過一次的人,骨子里就會染上這種香氣,是幽冥之香。 哦,小姑娘恍然大悟,怪不得姜凝抽的煙也有這種香氣,她也去過黃泉! 嗯。 可是為什么我的君之要去黃泉呀? 君之嘆息,尋思這姑娘喝醉了,無論他現(xiàn)在說什么,興許等她醒來便不記得了:八百里黃泉只進(jìn)不出,凡想從黃泉離開者,必將經(jīng)過萬古長陵。長陵之畔有一氏族,代代以鎮(zhèn)守長陵為己任,偶爾也會為來往的迷途幽魂指引前往極樂之路。這一氏族姓君,之前被人尊稱一聲守陵人。 也不知道寶樂聽沒聽懂,她醉成那樣,多半腦子里現(xiàn)在是一團(tuán)漿糊。 不過她還是企圖去理解君之方才說的話,甚至有些傷心道:他去守陵,是不是就不會回來了? 會的。 你騙人!小姑娘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低聲控訴,他肯定回不來了!他就是哄我的,所有人都在哄我,看似給我一個希望,其實就是不想我太難過,所以給我找點事做。這次入夢之前,我滿腦袋都在想,我一定能成功,一定能救下沈云芙,一定可以帶回君之。其實我不是自信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対失敗。 寶樂輕嗅著他身上的檀香:我是李諳的希望,是沈忘言的希望,是姜凝的希望,是君之的希望,是所有人的希望可是我的希望,又在哪兒呢? 君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我不想像李諳那般苦等百年,小姑娘甩開他的手,我是個超級小氣的人,一天都不愿意等。 君之驚訝:你酒醒了? 寶樂按了會兒太陽xue:本來就沒喝多少,在這兒吹了好久的風(fēng),頭疼的不得不醒。 小姑娘扶著一邊的樹干,慢慢在樹枝上站起來,她朝君之伸出手,似也想把他拉起來。但是君之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總之并沒有回應(yīng)。 我已經(jīng)決定了,在夢境自然結(jié)束前,讓夢醒過來。無論再次入夢結(jié)局如何,都必須去嘗試,我現(xiàn)在別無退路。 寶樂難過的看向君之,伸出的手依然沒有收回:君之,如果最后真的沒有辦法,我就去萬古長陵陪你。 不行! 她從未見過他那么情緒波動,甚至是那么生氣的樣子,好像她說了一個不能被原諒的笑話。 小姑娘將手背回身后,嗤笑了一聲道:憑什么你說不行就不行呀,當(dāng)初你進(jìn)去的時候,不也沒和我商量,沒告訴我姜寶樂,我打算去死么?你想去死,又憑什么不許我陪你一起? 君之有些著急:不要做傻事 君之,寶樂打斷他想說的話,不再去看他,目光落于不遠(yuǎn)處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你愿意陪我一起去死么? 未等他回答,小姑娘縱身一躍,噗通一聲沉入了西湖。 深秋的杭州,冰冷刺骨的湖水從四面八方而來,黑暗將她一點點吞噬。 第191章 火球球感受到了寶樂生命的流逝,他想從主人身體里飛出,卻在這時收到了來自寶樂的言靈,她在命令自己不許救她。 其實小姑娘說的對,目前兩人的夢主人都是稚子,沒辦法通過夢境改變過去。救不了沈云芙的話,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F(xiàn)在唯一的希望,便是玄金錦瑟剩下的最后一根琴弦。 所以一定要從夢里醒過來才行。 不是寶樂想選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方式醒過來,只是之前李諳同她當(dāng)著梁蘭因的面兒說了那么多話,夢境也沒結(jié)束。這意味著,稚子因為心智未開,沒有做夢的概念,所以無論她對她做什么,都不可能夢醒。 要么毀了這個世界,要么她自己死亡,二選其一醒來。 她舍不得毀了這個有君之在的世界,才從樹上一躍而下。她不會游泳,只要靜靜等待自己淹死即可。那么怕水的一個人,最后卻選擇了這樣一個死亡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