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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私設(shè)眾多,所有設(shè)定均為劇情服務(wù),還請大家多多包涵,謝謝。 第3章 方才舅母已經(jīng)親手替姜嫻的尸身換上了壽衣。 此刻姜嫻正平躺在床榻上,臉上蒙著一層黃裱紙。 謝容姝指尖微顫,輕輕揭那層黃裱紙 只見姜嫻眉頭緊鎖,唇角抿得很直,原本秀美的鵝蛋臉,此刻卻枯槁灰敗,看上去走的既隱忍又痛苦。 上一世,她從未見過姜嫻的尸身,如今只是初見,僅這張與姜硯表哥有三分相似的面容,都教謝容姝心中升起難言的哀痛。 謝容姝輕拭去眼角的淚珠,伸手碰觸姜嫻的臉龐。 以往,每到這種時刻,都是謝容姝最難受的時候。 碰觸他人的臉龐,能感知到對方的記憶,是她打小就有的能力。 即便對方是亡者也不例外。 若亡者是枉死之人,她能感知到亡者死因。 若亡者是病死或老死之人,她感知到的亡者生前最記掛的人或事。 亡者已逝,不比生者,殘存的記憶有多有少,謝容姝所能感知到的細節(jié),也不盡相同。 此刻,當謝容姝指尖碰觸到姜嫻的臉龐,姜嫻臨終前的記憶,便出現(xiàn)在她腦海之中。 那是一些破碎凌亂的畫面 先是大婚之夜,她的新郎長興侯世子王晉源,體貼溫柔將一杯清茶遞進她手中,讓她心生愛意。 從那以后,姜嫻不僅愛上了王晉源,更愛上飲這種清茶。 無論春夏秋冬,無論她在讀書、女紅或是撫箏作畫,手邊皆有一杯清茶。 可是,漸漸的,她身子慢慢衰敗下去。 就連好不容易有喜,也落紅小產(chǎn)。 直到最后,她纏綿病榻,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夫君又笑著將清茶灌進她口中 謝容姝從姜嫻的臉龐收回手,眸底已盡染寒霜。 沒想到,她這個素未謀面的表姐,竟與她前世一樣,死于最親近的人之手。 與姜嫻感同身受的怨憤,讓謝容姝渾身輕顫。 前世,她不曾為姜嫻整理遺容,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隱情。 如今她既親眼目睹,便絕不會讓姜嫻的死因再次被jian人掩埋下去。 她強迫自己從姜嫻的執(zhí)念中抽離出來,將注意力集中在姜嫻的遺容上,拿溫熱的帕子將姜嫻遺容輕拭干凈,按摩暈開她緊鎖的眉頭,細細為她妝扮。 足足一個時辰后,容貌枯槁的姜嫻,像活過來似的秀美的鵝蛋臉上,肌膚勝雪、黛眉輕舒、腮若桃李,唇似海棠 那妝容,與姜嫻大婚之時,別無二致。 念真見謝容姝手上的活兒忙完,也將法事收了個尾。 如何,你今日可是看出什么來了?念真好奇地問。 盡管念真平日看上去老成穩(wěn)重,可她畢竟也才桃李之年,嘴上雖然告誡謝容姝萬勿多看多言,卻也禁不住心底的好奇。 謝容姝隱晦道:師兄還是不知道的好,當心惹禍上身。 念真聽出言下之意,立時噤聲,嘴巴抿得緊緊的。 她知道謝容姝的本事,以前跟在師父后頭給人煉度,還曾揪出過幾樁命案。 今時不同往日,師父不在,你可千萬別多管閑事。念真不放心地叮囑道。 謝容姝不愿讓她擔心,輕輕點了點頭。 說罷,兩人一前一后出了臥房。 外間,舅母已經(jīng)凈了面,眼睛還是紅紅的,似是稍稍放下心結(jié),才有精神同長興侯夫人趙氏說上幾句話。 上回我來看她,她口不能言,巴巴看著我,不想讓我走我以為她還有幾年光景,卻沒想到 說著,舅母又傷心起來,淚珠子不斷往下落。 謝容姝垂下眼眸,腦中登時閃過姜嫻記憶里的畫面 纏綿病榻的姜嫻,就算看見親娘來探病,也開不了口,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巴巴望著舅母離去的背影,心底萬般不舍,眼淚都濕了枕頭。 嫻兒撒手人寰,晉源這孩子也難受的緊,若不是侯爺喚他報喪,怕是這會兒還抓著嫻兒的手,守在榻前不忍松手呢。長興侯夫人唏噓道。 顧夫人緩和了顏色:晉源是個好的,是我們家嫻兒福薄。 謝容姝微不可見蹙了蹙眉。 方才姜嫻的記憶里,她最后一次與舅母分別,除了不舍舅母離開,她更想提醒舅母,要小心自己的夫君王晉源 在前世,也是因為王晉源在御前拿出偽造的密信,姜家才會被按上私通外敵的罪名。 足以見得,王晉源在舅母面前,裝得有多像。 道長,法事做的如何?顧夫人見她們出來,忙走上前詢問:嫻兒她走的可還安穩(wěn)? 世子夫人塵緣已了,夫人節(jié)哀。念真學(xué)著妙玄女冠的語氣回答。 顧夫人聞言,紅著眼眶,走進臥房。 當她看見女兒紅潤安詳?shù)拿嫒?,臉上總算有了些許寬慰,只是想起女兒生前種種,顧夫人禁不住又再次痛哭出聲。 跟在后頭的趙夫人,打眼看見姜嫻此時的模樣,好似見了鬼似得,腳下一個趔趄。 謝容姝一直緊跟在她身后,見狀,有意上前扶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