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雙重生)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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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就愿意這般庇護那高年…… 伯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直到那榻上的人逐漸平緩了聲息,這才顫巍巍地將地上的碎瓷片一點一點拈起。 能把這位爺逼到摔東西的,他在宮里這些年,也只是見過令侍這一人而已。 第35章 兩相疑(十一) 殷俶被刺受傷的消息, 自然也是從宮里給封住了。對外只說是流民叛亂,誤傷了這位金貴人。至于那些敢闖入碧海樓的流民,能抓到的都下了死牢, 待結(jié)案后統(tǒng)一處斬。 睿宗這幾日可謂是焦頭爛額,整日宿在那臨時處理政務(wù)的偏殿內(nèi), 更沒有多少玩樂的興致。 他想要花銀子修繕被焚毀的宮殿,可這戶部侍郎報上來的折子、洋洋灑灑幾千文,最后不過一個字, 窮。 他堂堂天子,難不成要整日住在這廢墟堆里。 就在這帝王一籌莫展之際,周瑩微推門進來,將老參湯置于那桌案之上。 她狀似無意的偷偷抬眼, 掃見了睿宗手中戶部的折子, 睿宗也沒什么興致, 揮手將人趕走。那周瑩微扭著腰,眼波微閃, 低聲答應(yīng)后便推門離開了。 *** 自那碧海樓之亂后, 宮里終于迎來了久違的平靜。若說非要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便是那淑妃的侄女陸蓁蓁入宮陪侍, 似乎要在這宮中住到年后。 國公家的心思已經(jīng)昭然若揭, 于是就有那無數(shù)雙眼睛明里暗里地盯著重華宮內(nèi)的動靜。 說來奇怪,自那令侍入宮后, 重華宮里的舌頭和眼睛,幾乎被清理了干凈。就算有那么幾尾漏網(wǎng)之魚,也是整日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這日晌午, 天氣晴朗, 日光如練, 官白纻正抬身去關(guān)窗,就恰好瞧見那陸蓁蓁腰肢款款地步入殷俶養(yǎng)傷的內(nèi)室,身后是抱著琴的白芷。 她上身穿了杏色的繡針琵琶袖緞曲裾袍,下身是果綠色的借色繡博多織水裙,披了一件深紫色的披帛,只在腦后綰了個簡單的發(fā)髻,上面插著支綴著流蘇的金步搖,耳上掛著攢絲青田石耳珰,腰間系著湖水綠的蝴蝶結(jié)子長穗五色腰帶,其上掛了個扣合如意堆繡香囊,裙擺下露出雙繡玉蘭花的羊皮小靴。 既金貴,又不會失了女子的靈動嬌俏。那張美人面上,是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的嬌羞與歡喜。 官白纻見她站定在門口,又理兩三遍衣裳,這才邁著小碎步,小心翼翼地叩門走進去。 不多時,就有那如水的琴音傳出,間雜著女子與男子的絮語。 內(nèi)室的窗戶也開著,從官白纻的位置瞧,正好能看見陸蓁蓁的側(cè)影。 她坐在塌邊,微弓腰背,看著右手指法的眼極為專注,也讓她的神情多了幾分嫻靜與莊重,仿佛此時鼓琴不是為了取悅于誰,只是簡單的隨著自己的心事而鳴奏。 流蘇從那發(fā)髻上垂下,懸在她那柔和的頸項相接之處,不論她如何撥弦動作,那流蘇愣是絲毫不亂。就像那宮里畫師筆下的仕女圖,嫻靜、又清雅。 官白纻分不清自己的心里現(xiàn)下是什么滋味,五味雜陳,除了妒意,或許還有那么些許不愿承認(rèn)的羨慕。羨慕她在面對他時,那樣從容又自在的神態(tài)。 殷俶溫和的笑聲從那窗內(nèi)傳出來,她瞧見一只如玉的手從那一側(cè)斜出,拇指上戴了只幾乎要融進那膚色中的白玉扳指。 它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陸蓁蓁左手的大指,在半空中佯裝撫琴般演繹了指法,幫她校正著那兩句琴音銜接時左手手指的滯澀。 金色的日光順著窗欞,落在他的手背、指尖上,那雙手便像是鍍了金的玉石,于清冷無暇中更添了幾分難以靠近的貴氣。 那幾個簡潔的手指動作,卻像是在挑撥著那條條日光凝成的琴弦,靈動又輕盈。 不必親眼瞧見,她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情態(tài)。必是極為認(rèn)真地半垂著眼,神情溫和,一邊講著這指法的來由,一邊提點著如何將這指法與那上下音銜接。 不會因你愚笨而露出什么急躁之色,也會在你領(lǐng)會后,素來清冷的眼里流露出零星的一些笑意。 他的脾氣藏得太深,喜怒都不輕易讓人瞧見,也因此,這眸間不經(jīng)意的一點點笑意與贊許,就比任何東西都來得更動人。 陸蓁蓁雙頰飄起紅云,她欲語還休地悄悄覷了旁邊人一眼,依他的指點同樣抬起左手,在那束日光里變換著手指的姿勢。 她的手比不得殷俶的纖長有力,卻是貴胄女兒家獨有的細(xì)膩溫潤,五指張開,花似的開在那同一束光中。 單看這兩只手,就知道,他們是一樣的人。 官白纻將窗合攏,抬手把鬢角散落的碎發(fā)挽在耳后。她半靠在窗邊,百無聊賴地隨意翻閱著繡譜,垂眸瞧了瞧身側(cè)已經(jīng)快縫好的一只護膝。 思忖半晌,她將那護膝復(fù)又揀起來,縫了兩針,咬咬唇,又?jǐn)S進了那繡筐里。 *** 三思最近活得很艱難,甚至可以說有點煎熬了。 遲鈍如他,也能覺出重華宮最近的氣氛不大對勁。 先不說整日里或躺或臥在榻上,早已能下榻卻遲遲不愿的殷俶和那一天三趟往重華宮里跑的陸蓁蓁,也不提那很得他敬重的令侍,卻像是見了日頭就會蒸發(fā)般日日繼續(xù)窩在她那屋子里。除了偶爾會跑幾趟伴月軒外,他是連面都見不到。 這些俱不管,就說那伯柊。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小太監(jiān),自他講完那樁事后,日日嘆氣。就連那嗑瓜子的力氣,似乎都少了幾分,眼下的青黑又濃又重。若他不是個太監(jiān),三思都要想歪了。 “你這日日唉聲嘆氣,到底是怎么了?!?/br> 三思抱著劍跨在欄桿上,嘴里含含混混地問著話,一雙眼卻恨不得飛進那內(nèi)殿里,好替自己的鼻子嗅一嗅酒香。 殷俶今日不知怎得,沒有如往常般教完琴后就將陸蓁蓁送走,反而留人在內(nèi)殿里用完了晚膳。眼見日頭就要落下去,才差人護著陸蓁蓁回了淑妃娘娘的宮殿。 然后,自那陸蓁蓁走后,他便一個人在殿內(nèi)喝起了酒。也不說話、也不撫琴看花,就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榻上,沖著天上的月亮,面無表情地往喉間灌。 一瓶又一瓶的好酒,就這么被活生生地糟蹋,三思笑著退出來,心里卻都在著血。 伯柊正坐在那欄桿上,懶懶地掀了掀眼皮,瞧見沒心沒肺的三思,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咱家有時候真的羨慕你。” “你個閹人自然該羨慕我?!?/br> 伯柊冷笑一聲,沒有說話。三思見他面上帶了怒意,趕忙滿臉堆笑地討?zhàn)垼安蟾?,我是個渾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次?!?/br> “我這也是在憂心你,自那日我于你說完話后,你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又不許我到處亂說,自己又日日愁眉苦臉,我都疑心那是不是真的是件頂大的事,今兒中午吃飯都只吃了兩碗?!?/br> “你只管聽我的,不想死就把這嘴捂得嚴(yán)實”,伯柊諱莫如深地瞧了瞧身后黑魆魆的宮殿,輕嘆一聲,“咱這位主子,心里狠著吶?!?/br> “你只瞧見那令侍嘴上厲害,卻不知她實則是個軟心腸好被拿捏的……” 伯柊驟然住嘴,急急地往嘴里接了粒瓜子仁,堵住后頭的話。 三思聽得迷瞪,想要再問,卻被他瞪了一眼,“你只管把那日在碧海樓里看到的事情都爛在肚子里,其余的,便不是你這種腦筋該知道的事情?!?/br> 三思被伯柊厲聲吼了一句,心里也有些委屈,就要回嘴,寂靜的夜里卻陡然傳出一聲令人牙酸的開門聲。 夜風(fēng)冷簌簌地吹過來,鉆進二人的袍子里,讓這二人俱是打了個寒顫。身后宮門被推開,穿著單衣的殷俶冷著臉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他推開門,抬起腳,目不斜視地徑直往外走。三思出聲問了一句,他卻充耳不聞,仍舊自顧自地走著。三思要攔,卻被伯柊陡然扯住袖子。 “你這是作什么?” 三思不解地詢問,卻被伯柊按在原處,這個太監(jiān)有股怪力,他竟拗不過伯柊的力氣。 “他這是醉了,你怎么攔?只要看顧著不讓主子出宮便是了。至于其他的,我們可什么也不知道。” 伯柊收回手,復(fù)又揣進袖子里,慢慢地瞇起眼。三思瞧著他,竟然還從他那張臉上,咂摸出幾分高深莫測的味道。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10 15:40:34~2022-06-11 22:1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出處魚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出處魚、51629024 10瓶;百香噠噠露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6章 兩相疑(十二) 有人來敲門時, 官白纻?cè)艘呀?jīng)躺在榻上了。 已是深夜,萬籟俱靜,因此那一聲又一聲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愈發(fā)得清脆,也透著幾分詭異。 她赤腳踩著鞋, 披了件外袍,走到門前。 推開門,那夜色混合著滿院的月光流瀉進來, 盈盈地躍入眼里。 地上白白的一層霜,像是落上去的初雪。皓月當(dāng)空,白霜宛如新雪初霽。那人站在冷清的月色里,地面上有一道淺灰的影子, 天上的月光與星光宛如亮銀、流泄千里。 露水凝成的細(xì)小水珠綴在他長眉的尾梢與眼睫,他神情專注地瞧過來, 那雙時時盛滿著對權(quán)柄野望的眼里,只有一個小小的自己。月色星光, 都淪為他眼中, 她的襯景。 官白纻沒有完全打開門,就著半開的一扇門詢問。 “爺深夜前來, 可有要事?” 他聞言, 眨眨眼,居然只是笑著搖搖頭, 兩只手藏在身后,沒有說話。 官白纻這才發(fā)覺,他的眼尾飄著紅, 面頰也有些發(fā)粉, 應(yīng)該是飲了酒。瞧這模樣, 還喝了不少。 “爺,夜里涼。若無事,便快些回去吧?!?/br> 見他衣著單薄,官白纻還是要折身去為他尋些披掛的衣物,卻被門外人陡然叫住。她轉(zhuǎn)過身,就見殷俶的手里端著一個瓷白的碗,另一只手覆在上面,好似要留住這碗中之物的熱氣。 “我來為鴉娘祝壽?!?/br> 他將那碗往前悄悄推了一推,抿抿唇,垂下眼。 官白纻看了眼他手里的瓷碗,雙手搭在門上,“站了這么久,這面也該坨了。謝謝爺還記得我的生辰,只是鴉娘不愛吃坨了的面,還請回吧?!?/br> 接著,那門卻被門外人用手扶住。 官白纻朝門外的殷俶瞪圓了眼珠子,他莫不是以為醉了酒便可以在她這兒耍賴,將幾日前的爭執(zhí)全都揭過去。 誰知那殷俶瞧見她明顯含著怨氣與怒意的神情,笑得更歡。他氣定神閑地朝這邊瞥了一眼,慢騰騰地地將蓋在瓷碗上的手放下來,如此還不夠,又將碗倒扣過來,顛了兩下。 原來那碗里什么都沒盛,他殷俶就是抱著個空碗來這里誆她。 偏生他挑眉抬眼,下巴微抬,略有些驕矜地繼續(xù)瞧著她。那眼神仿佛再說:瞧,爺早就料到了。 這人不知道生了多少心腸,明明瞧著已經(jīng)醉到失了大半神智,居然還有閑心推敲她的反應(yīng),提前做應(yīng)對。 官白纻只覺腦仁生疼,又仿佛被人踩住了那尾巴,怒急反笑,“爺若是醉酒尋樂子,可去其他處尋,何苦來這里叨擾我?!?/br> “你既知道今日是我生辰,若是不想搭理,只佯裝忘了便可,何必借著酒勁兒戲弄我?!?/br> 她說到這兒,腔調(diào)里已經(jīng)打著顫兒,強壓著那滿腹的心酸。 見她是真的傷了心,醉酒的殷俶也不知所措起來。他靜靜地站在那門口,茫然地捧著那瓷碗,臉上的得意勁兒也霎時褪了個干凈。 “你隨我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牽住她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