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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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大老爺伍敏之,二老爺伍秉之,大公子伍天瑜依次押上邢臺,衛(wèi)狄一腳,直接踹在伍天瑜腿上,伍天瑜身子不敵,直接哐當(dāng)一下雙膝跪在了地上,身子一歪,頭直接撞到了虎頭鍘下,赫然驚得百姓群里發(fā)出陣陣驚呼之聲。 “哼,上趕著投胎?想死?還早著呢?” 衛(wèi)狄一把揪住伍天瑜的衣領(lǐng),將他從虎頭鍘下揪了出來,隨即,湊到他的耳邊陰惻惻笑道:“伍天瑜,你說,你弟弟伍天覃這會兒會不會躲在暗處看著?” 說完,他又嗖地一下,松手,隨即抬腳一踩,直接踩著伍天瑜的后背,將他整個人踩在了虎頭鍘下。 從前芝蘭玉樹的清俊公子一朝成了階下囚,只有任人欺辱,任人宰割的份。 不過,虎口下的伍天瑜神色并不見慌亂,刀口森森,透著白光,他似并無任何害怕恐慌,反倒是淡淡勾唇道:“衛(wèi)狄,你從來不是天覃的對手,我不愛賭博,不過臨死之前我倒是愿意賭上一把,我就賭你,這一次依然不是天覃的對手?!?/br> 伍天瑜淡淡笑著說著。 虎口下,他依然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像是身處在水榭上飲茶那般自在淡然。 他這副淡然卻極度自信的姿態(tài)無疑是對衛(wèi)狄最大的挑釁,只見衛(wèi)狄聞言,面色漸漸扭曲,一時咬牙將虎頭鍘往下一拉,只咬牙切齒道:“好,你不怕的話,老子成全你,老子這就提前送你去見閻王爺!” 話一落,他將虎頭鍘嗖地一下往下一斬。 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瞬間嚇得百姓們紛紛尖叫,抬手遮面。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狄兒,休得胡鬧!” 這時,只見身后高座上趙國舅怒斥一聲。 衛(wèi)狄手一停。 那鋒利的鍘刀正好壓在了伍天瑜脖頸上,壓出一條淺淺的血痕來。 衛(wèi)狄咬牙將鍘刀一抬,瞇著眼抬眼朝著人群中犀利看去,卻見并無人任何異動,這才將腳一抬,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回到了趙國舅身側(cè)。 他一走,儈子手立馬將伍天瑜從鍘刀下扶了起來。 伍天瑜微微抿著嘴,臉上并無多少神色,然而百姓們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提前嚇破了膽。 伍天瑜一抬眼,正好對上了人群中一張煞白的臉。 兩人四目相對。 伍天瑜神色一緊,悄悄搖頭,用眼神示意人群里的人不要亂來,速速離去。 然而人群中的元寶兒繃著小臉,早已氣得癲狂。 第198章 然而縱使氣得要爆炸,氣得渾身顫抖,元寶兒也知眼下不是意氣鬧事的時候。 如今距離午時還有小半個時辰,元寶兒心急如焚的等著盼著,雙眼一直巴巴左顧右盼著,一顆心臟如同在油鍋里煎炸似的,一心一意盼著能夠有人速速趕來救助,卻不知,眼下皇宮里頭正在上演著怎樣驚心動魄的一幕,也不知,直到眼下,柳相還一直候在殿外,連陛下的影都不曾見著呢。 時間一寸一寸的游走。 今日下雨,日晷不靈,隨著時間的推移,底下看熱鬧的百姓們開始漸漸開始意興闌珊,急躁煩悶了起來,不多時,七嘴八舌間竟有好事之徒開始四下催促了起來,道:“到底到?jīng)]到時辰啊,還有完沒完啊,今兒個到底還動不動刑啊,眼看著雨又要大起來了,橫豎早砍晚砍都是要砍的,倒不如趁早咔嚓得了,好讓咱們快些看完熱鬧早看完早回家是也不是?” 有人扯著嗓子叫囂著。 竟也有人開始起哄笑道:“就是就是,說不定早就到午時了,要我說,干脆快點砍完得了,早點砍完也能早點兒去投胎?!?/br> 老百姓們多是叢眾的,因這番話起,漸漸人群里開始sao亂了起來,有人扯著嗓子催促,便有人笑著回擊道:“憑什么要早點砍完,閻王爺都不急,你急什么急!” “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誰愿意提前去見閻王爺,又不上趕著投胎?!?/br> 于是,七嘴八舌間,百姓堆里開始分成兩個陣營吵了起來,絲毫不見半分對生命該有的敬畏和惶恐。 “吵什么吵!再吵,一律按照擾亂紀律軍法處置!” 就在兩撥人馬吵得熱火朝天之際,這時,上頭有人舉著長矛朝著隊伍里頭吼了一嗓子,原本還唧唧歪歪的人群一瞬間啞火了,那人這才朝著高臺上擺放了一根燃燒了一半的香火,隨即沖著幾位監(jiān)官請示稟告道:“稟王大人,稟王爺,稟趙大人,還有半炷香時辰就到時辰了,如今眼瞅又下起雨來了,您看是現(xiàn)在行刑還是?” 那人言下之意是能不能提前行刑。 這話一落,只見臺上三人互看了一陣,趙國舅神色不語,瞧著倒是沒什么意見,刑部尚書王大人立馬看向一旁的寧王,寧王倒是挑眉笑了笑道:“怎么,都等了一上午了,難不成本王還等不起這半炷香的功夫不成?” 王大人聞言,立馬附和說:“是是是,王爺說得極是?!?/br> 說罷,又飛快看了趙大人一眼,隨即立馬沖著下屬呵斥道:“說了午時便是午時,時辰未到,你來請示個什么勁兒,國有國法,法制章程擺在這里,你莫不是想眼睜睜看著本官犯錯誤不成!” 王大人氣得吹胡子瞪眼,話一落,將眼一瞪道:“半炷香的時辰一過,立馬行刑!” 那人立馬領(lǐng)命而去。 半炷香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不過一刻鐘而已。 眼下,伍家三人已經(jīng)被押著跪在了虎頭鍘前,儈子手已經(jīng)上前往額頭上綁起了紅綢,又拿起了一壇酒來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一口氣噴灑在了虎頭鍘的刀口上,然后拿著抹布伏身湊到刀口前,一下一下細細致致的擦拭了起來。 三個彪形大漢動作整齊劃一。 儈子手們已經(jīng)在做準(zhǔn)備工作了。 這一系列舉動一時看得底下百姓們心頭直打鼓了起來。 要開始了。 馬上要開始了。 有人心臟砰砰砰狂跳了起來。 有人還沒開始,光是看準(zhǔn)備功夫,兩股都打起了顫來。 也有人一臉亢奮,興奮。 人群里的元寶兒一次又一次的翹首以盼著,盼著入口處有人能扯著嗓子怒吼一聲“刀下留人”,然后在人群中殺出一條道來,那些戲臺子里頭激動昂揚的場面,他一次又一次的盼望著能夠在此時此刻回歸到現(xiàn)實中來。 然而一次次的展望,終歸換來了一次次的失望。 元寶兒終于心如死灰。 終歸還是走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半炷香的時間很快便到了。 風(fēng)一吹,香燭上最后一抹香灰被吹走了,香燭熄滅。 “大人,時辰到了?!?/br> 方才那人抱著香燭來到臺前,沖著三位監(jiān)官大聲稟告著。 王大人朝著香燭上湊了湊,隨即,起身,舉起案桌上的驚堂木用力的朝著案桌上一拍,隨即繃著臉,義正言辭高喊道:“時辰已到,斬立決!立即行刑!” “是!” “威武!” 高臺下,十余名士兵高舉著手中的長,槍,一下一下朝著地面敲擊著,嘴里齊齊嚴肅的高喊著:“威武!” 瞬間,將整個刑臺的氣氛帶入了一片威嚴又肅穆的氣氛中來。 三個儈子手見狀,齊齊將披在身上的衣裳一扯,瞬間露出里頭渾身油光發(fā)亮的腱子rou來,只見一個個身高八尺,肌rou鼓鼓囊囊,肌rou橫生,看著威武嚇人,他們板著臉,訓(xùn)練有素的齊齊彎腰,一把將別在犯人背后的明梏一把抽出,便要押著犯人將他們摁入虎口鍘下,眼看著他們握緊了虎口鍘的鍘刀,便要往下斬下,就在這時,忽見人群中有人高喊一聲:“住手!” 此時,人群中因斬頭這一幕馬上發(fā)生,導(dǎo)致所有人齊齊凝神閉目,竟讓人山人海的人潮一瞬間寂靜了下來。 故而這一聲吶喊,在這緊張瘆人的氣氛中,顯得尤為突出。 只見原本正要行刑的儈子手,手中動作齊齊一頓。 被這道吶喊聲驟然打斷了。 三個儈子手齊齊停手,抬眼朝著人群看去,又略有些迷茫的偏頭朝著身后高臺上去。 高臺上,王大人一把從椅子上驚得噌地一下跳了起來,朝著人群中吹胡子瞪眼道:“何人在此處作亂!” 這時,人群中的元寶兒一把躥了出來,幾步跳上高臺,隨即轉(zhuǎn)身沖著對面人山人海的百姓們拼命扯著嗓子叫嚷道:“鄉(xiāng)親們,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他伸手朝著人群指去,赫然只見人群中央不知何時已慢慢的撐開了一把大傘,那傘比尋常傘大了數(shù)倍,用紅綢所制,上頭綴著數(shù)十個如意穗子,傘上繡著平安富貴五谷豐收等祥瑞的花樣子,看著五彩斑斕,再細細看去,只見傘面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許多字。 老百姓都一連狐疑的看著。 看著看著忽見有老者嘴里一臉激動的念叨道:“萬民傘,此乃萬民傘——” 這話一落,只見高臺上的元寶兒一把跳了起來,隨即冷不丁朝著地上一跪,朝著人海中的百姓們用力一跪,只跪趴在高臺上朝著百姓們悲憤交加痛徹心扉的哭喊道:“冤枉啊,冤枉啊,伍老爺一家是被冤枉的啊,各位鄉(xiāng)親們,各位大伯大叔各位伯娘嬸娘各位爺爺奶奶各位大爺姥爺各位兄弟姐妹們,你們快看,那可是萬民傘啊,那是元陵城的一萬名老百姓連夜為伍大人趕制出來的萬民傘啊,伍大人是被冤枉的啊,伍家人是被冤枉的啊!” 元寶兒一邊哭嚎著,一邊從地上一躍而起,沖著人群嚎啕大哭大喊大叫,一連委屈憤恨道:“鄉(xiāng)親們,我元寶兒乃河南草廟村人,俺們村在四年前被一汪大水給沖得一干二凈了,全村數(shù)千人全被大水給沖走了,俺們家破人亡,整個村只剩余上百人茍延殘喘隨著四處流浪,俺們流浪到一座城外便被一座城趕在了城外,流浪到另外一座城外又被另外一座城的太守大人趕在了城外,就這樣,俺們在外頭足足流浪了整整十個月,十個月啊,近一年的時間,俺們餓了啃樹皮,渴了舔尿喝,數(shù)十萬人的難民隊伍天天死人,天天死人,死得最后只剩下幾萬人了!” “鄉(xiāng)親們,你們吃過人rou嗎,你們啃過人骨嗎,在最餓的時候俺們村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娃被別的縣的人給偷了活活蒸了吃了,你們見過蒸小娃娃么,俺見過,俺當(dāng)年還饞得不行不行的,俺就是在難民堆里長大的,俺以為有朝一日俺也會被人給蒸了吃了,就在俺們所有人感到絕望,就在俺們所有人都快要餓死的時候,你們知道是誰救了俺們么,你們知道是誰救了俺們幾萬難民們么?” 元寶兒擼起袖子,將臉上的眼淚一抹,隨即咬牙抬手朝著身后虎頭鍘中央伍秉之方向用力一指,隨即,只一臉驕傲感激道:“是他,是他伍秉之,是當(dāng)年剛接任元陵城太守的伍秉之伍大人下令打開城門,他下令給難民們施粥供食,他下令給難民們派遣大夫瞧病,他下令給難民們搭建難民棚安置,是他,是這個你們眼里的貪污犯下令將俺們七萬難民們活活從地獄里,生生從閻王爺手里一個個給搶回來的!” 第199章 元寶兒這人頗具有號召力,他一會兒嚎啕大哭,一會兒捶胸頓足,他喊出的每一句話,勢必會有聲情并茂的神色和手舞足蹈的動作相配合,只見他時而懊惱哭啼,時而憤激昂,他繪聲繪色有板有眼的在臺上宣揚號召著:“這樣一個好官,他怎么可能會去貪污受賄,還貪了足足二百萬兩,二百萬兩,不是二百兩,也不是二萬兩,是二百萬兩啊,誰信呢,反正我元寶兒不信,整個元陵城數(shù)十萬老百姓們也不會信,即便是伍大人當(dāng)真貪了,那么他也鐵定是將這筆贓款全部用到七萬難民們身上了!” 元寶兒慷慨激昂的搖旗吶喊著。 他話一落,忽聞得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驟然在人群里響徹了起來,眾人被這聲驟然響起的鑼鼓聲嚇了一大跳,紛紛看去時,只見人群中一個黝黑的黑壯男人一邊敲著鑼鼓,一邊梗著脖子大聲附和喊道:“俺也不會信,俺也是草廟村的,俺的命是伍大人救的!” 他這吼聲一停,人群里另外一個方向又鉆出來一個高瘦男人接力喊道:“俺也不信,俺是萬壽村的,俺的命也是伍大人救的!” “俺也不信,俺是荷花村的,俺的命也是伍大人救的!” “俺也不信——” “俺也不信——” “俺也是伍大人救的——” 一瞬間,如同雨后春筍似的,一茬接著一茬的人頭冒了頭來,開始在人海中的各個角落里吶喊叫屈著。 一個兩個,五個十個…… 原本寂靜無聲的人群一下子sao亂了起來,百姓們開始是滿臉疑惑,繼而好奇,繼而振奮,再然后一個個神色凝重了起來,就連刑臺上的三個儈子手也一時一臉懵然,束手無策。 而儈子手身前,被捆住手腳跪在那里的伍秉之瞬間紅了眼圈,左右伍敏之,伍天瑜亦是神色復(fù)雜,繼而相視一笑,釋然淺笑了起來。 這時,元寶兒立趁熱打鐵跟著叫嚷號召道:“各位鄉(xiāng)親們,你們看到了么,這才是咱們窮苦老百姓們的聲音吶,元陵城的老百姓們無法來到京城,托咱們將這把萬民傘帶來了京城,這是元陵城一萬個老百姓們一筆一劃親自簽的名畫的押啊,若是伍大人官當(dāng)?shù)貌缓?,老百姓們會瞎了眼愿意為他請命么,官?dāng)?shù)牡煤貌缓茫⒉恢?,可是咱老百姓們有眼啊,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們,一年吶,當(dāng)年俺們逃難之際足足一年的時間里頭沒有一個官員開城門接納俺們這些難民們,只有伍大人一人大開城門接納了俺們,伍大人若是貪了賑災(zāi)銀兩,那么那些城門緊閉的官員們豈不是貪得更多,那么多貪官污吏他們不去抓,卻要將這樣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給抓了殺頭,他們朝廷到底幾個意思啊,是不是想殺盡了天底下的好官,他們那些貪官污吏們才能繼續(xù)貪贓枉法,屠害百姓們吶!” 元寶兒扯著嗓子嗷嗷喊著。 他攪亂喊話間,高臺那頭趙國舅已氣得甩著袖子噌地站了起來,王大人見狀,只一邊擦拭著額前的老汗一邊氣急敗壞的高喊道:“何人在此……在此胡言亂語,妖言惑眾,還不……還不速速給我將爾等刁民抓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