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藏嬌(重生)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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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索性起來纂香。 待纂好一炷香,已經(jīng)是月明星稀,連棠躊躇幾許,扯過木架上的披肩,拉上風(fēng)帽,徑直朝攬月閣走去。 穿過圍院的門洞,果然見書閣里依然亮著燈,她推門走了進去。 祁衍手持一卷,正在看書,聽到動靜,抬眼,心里一驚,喉結(jié)止不住動了動,“你怎么來了?” “我給陛下添香?!边B棠摘下風(fēng)帽,在昏暗的夜色里,臉白的發(fā)光。 她徑直跪坐到寬幾的側(cè)面,垂睫,從袖中掏出一個蓮花狀的香爐,“我新制了安魂香,為陛下助眠?!?/br> 她故作平靜,聲音卻露了怯。 祁衍不動聲色的看著她,把疑問暫壓眼底。 連棠熄了梵木香,點上安魂香,“梵木雖可以提神,卻不能靜氣,有礙睡眠,陛下以后可以用安魂香,我會制?!?/br> “你深夜前來,專門給我送香?”祁衍修眉入鬢,薄薄的眼皮壓得很低。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在朝野內(nèi)外沉浮多年,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連棠掀起眼瞼,睫毛輕顫,“不是。” 祁衍是絕對的上位者,心機深不可測,而她太淺,他一眼就能望到底,只能實話實說,“今日離開書閣后,我想了很久您說的話?!?/br> 元寧帝說她危機四伏,卻不會利用身邊的資源,只知道獨自逞強。 當(dāng)時她心里是有點酸的,可是想通后,卻不得不佩服他的一針見血,也感激他的直言相告。 重生后,她只想著拿到金腰帶退婚,卻沒想過退婚后怎么辦,照上一世祁麟后來偏執(zhí)的性格,退了婚又怎樣,他是皇子,若不自尋死路,還可能成為皇帝,她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還有橫兒,祁麟若想拿捏她,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橫兒,到時候別說國子監(jiān),命都難保。 結(jié)局是,她又回到上一世的老路。 她若想改變自己和弟弟的命運,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幫她,就是眼前這個人。 其實,上一世他就幫過她,只不過晚了,沒保住橫兒,那么這一世,她還有必要猶豫么? 她之前沒想這么深,是元寧帝今日的話提醒了她,這才踏著夜色也要趕來。 祁衍合上書,瞄了一眼蓮花香臺,聲音沁了冰一樣涼,“朕說了那么多,你就想明白這些?你首先得清楚,你和祁麟有婚約,如果想得到什么,你該討好的是他,而不是朕。” 早年那個小姑娘的形象先入為主的印在他的腦中,如今他雖沒有辦法把她當(dāng)兒媳看待,卻一直知道她是祁麟的準(zhǔn)王妃,對她的幫助從不過界。 而她此刻夜闖書閣,簡直是胡鬧。 “可是,我要和祁麟退婚了。”連棠抬頭,露出一段軟白的脖頸,她聲音不大,語氣卻足夠堅定。 空氣瞬間安靜,蓮花香爐青煙如薄絮,裊裊升騰,又在怔怔相望的兩人之間飄散,對方的臉在自己眼里都模糊了一些。 默了片刻,祁衍輕滾喉結(jié),眼中浮起一層陰戾,“祁麟...不嫁也罷!” 對于這個繼子,他不是沒有給他機會,可惜資質(zhì)平庸,背后還有人攛掇,他早已不報希望,之所以留著自生自滅,不過是因為那幫老臣還在叫囂。 至于連棠和祁麟的婚事,在這之前,他倒也沒想著插手,祁麟只要不作死,未來領(lǐng)個富貴王爺?shù)拈e差,連棠跟著他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但若她不想嫁,就什么可惜的了。 有了元寧帝這句話,連棠心里猛然松了一口氣,她垂下頭,嘴角悄悄勾出了一點弧度。 祁衍視線不自覺定在她的笑唇上,冷曬一句,“所以朕就成了你的資源?” 小姑娘膽子還挺肥。 “不是呀?!边B棠心情好,連聲音都活潑起來,“陛下不是我的資源,而是,我是陛下的資源。” “唔——”祁衍上下打量她一番,抬手把手里的書扔到寬幾上,身子朝后一仰,意態(tài)閑閑的靠在椅背上,“說來聽聽?!?/br> “陛下遵命?!边B棠眨了眨眼睛,柔聲道:“第一,我可以伺候陛下,我知道您少食缺眠,以后這一塊交給我,保證您吃得好,睡得香。” 祁衍瞄了一眼蓮花香爐,不以為然的問,“第二呢?” “第二,我可以服務(wù)書閣,我有一項本事...”她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直到元寧帝忍不住好奇,望過來時,她才開口道,“我看書啊,一目十行,過目不忘?!?/br> “嘁——”祁衍下意識就嗤了一聲,“以前怎么從沒聽說,連家有個神通?!?/br> 連棠從書案上隨便抽了一本書,遞到元寧帝面前,“不信,您考考我。” 祁衍半信半疑的接過書,見是一本研究西域諸國受波斯教皇影響的史書,此書是孤本,除了攬月閣,連棠幾乎不可能在別的地方事先看過。 他隨意翻了一頁,遞過去,連棠很快的掃讀完,又遞了回來,而后一字不落的復(fù)述了一遍。 祁衍坐到這個位置上,已經(jīng)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讓他震驚了,但眼前這個小姑娘,結(jié)結(jié)實實的驚了他。 他自小被夸聰穎,長大后又博覽群書,背書的速度卻遠比不上她,像這樣兩片紙,他大概需要細讀兩遍方能背下來,而她,只看了幾息。 他又連測了幾篇,連棠速度一次比一次快。 祁衍喟嘆,“你是怎么做到的?” 連棠自然不能告訴他,前世這些書,尤其那些孤本,她抄了不下上百遍,早已爛熟于心,書背的多了,一通百通,遇到她沒看過,或抄的少的書,就真的能做到過目不忘。 “我告訴您了呀,是您自己不信?!彼曇舨挥闪髀冻鲆唤z嬌嗔,連她自己都沒發(fā)覺。 祁衍一怔,方才她眼尾一閃而過的狡黠,像極了當(dāng)年偷偷用梵木枝烤魚的小姑娘。 第11章 “所以...”連棠小心翼翼的試探,“陛下愿意留我在身邊么?” 祁衍以拳支頭,唇角隱癮似乎帶笑,“你已在書閣做事,還怎么留?” 連棠緩緩的提了一口氣,睜圓了美眸看他,她想要更確定的答案,“也就是說,制牙簽結(jié)束,我還可以留在書閣?” 祁衍斜覷著她那雙靈動的鹿眼,故意晾人似的,不置可否。 連棠的心猛然往下墜,明亮的眼睛一瞬失去光澤,軟軟的嗓音里帶著一點乞求,“陛下,可以嗎?” 祁衍干咽了一下嗓子,沖她點頭,“可以?!?/br> 連棠燦然一笑,盈盈謝恩,懸著的那顆心終于放下來,可以安心回去睡覺了。 祁衍讓常福送她,行至門外,她又退回來,沖元寧帝欠身一福,低聲道:“明日是逢休歸家的日子,恕近兩日不能來書閣伺候?!?/br> 公主伴讀半月可以休息兩日,出宮歸家,這還是重生后連棠第一次回忠毅侯府,生怕元寧帝拒絕。 祁衍抬起頭,小姑娘亭亭立在門口,皙白透亮的小臉半隱在風(fēng)帽里,如熠熠生輝的明珠,水盈盈的眸子里,是怯怯的期待。 他點頭,準(zhǔn)奏。 一炷香后,常?;貋?,祁衍放下書,吩咐,“南面靠窗收拾出來一塊地方,擺上桌椅軟塌?!?/br> 常福連聲道:“陛下放心,奴才一定給連姑娘用最好的?!?/br> 祁衍掀眼皮瞥了他一眼,常福身子一哆嗦,慌忙跪下請罪,“奴才多言?!?/br> 祁衍漫不經(jīng)心的收回視線,凝眉又吩咐道:“查一下品蟹宴那天發(fā)生了什么?!?/br> 之前她和祁麟都好好的,直到那天她闖入書閣,他還記得她張徨失措的表情,難道她在恐懼什么? “再派人盯著點祁麟?!?/br> 一應(yīng)吩咐完,祁衍頭枕在椅背上,一臉倦容,他掐了掐眉心,“燃上梵木香?!?/br> 常福面露不忍,子夜已過,陛下這是又打算一夜不睡,他小聲勸告,“陛下閉上眼試試,興許連姑娘的香有用?!?/br> 祁衍臉色一下肅穆,“你跟著朕多少年了,怎么還會說出這種話?!?/br> 常福忙不迭熄了蓮花香爐,重新燃上梵木香。 陛下失眠乃是五年前和西戎大戰(zhàn)后留下的心病,藥石無醫(yī),更別說助眠香了。 * 翌日,出宮前,連棠去明月宮和祁蕓打招呼。 連棠不能進宮學(xué),祁蕓求了生母也無濟于事,心里有點愧疚,想補償她,“要不我去跟太后說聲,讓你回府多待幾日?” 若是沒有昨晚那檔子事,沒準(zhǔn)連棠還真會同意,左右她被關(guān)在宮里也無事可做,不過現(xiàn)在不同了,她是攬月閣的人,元寧帝不扣她出宮的日子,她就滿足了。 連棠找了個理由拒絕公主的好意,而后提著一個小木匣,從側(cè)門出宮。 看到大紅的宮門,她的心還小小的提了一下,側(cè)門偏僻,往來人少,以往每遇她出宮的日子,祁麟都會守在門外,送她一程,宮外沒有顧忌,一路上他小動作特別多,之前她堪堪能忍受,像在想起來直犯惡心。 等連棠走出來后,沒看到祁麟,倒是見常福立在一輛寬敞的馬車旁,笑盈盈的望過來。 在等她么? 一看見連棠,常福立刻打了千,瞇著眼笑,“知道連姑娘今日出宮,奴才奉命給您帶些東西?!?/br> 奉誰的命不言而喻。 常福一閃身,指著車轅上的一套書,壓低聲音,仿佛生怕別人聽了去,“這是您先前手抄的那些書,陛下讓您帶回去給令弟研習(xí)?!?/br> 連棠嚇了一跳,左顧右盼后,慌忙推拒,“使不得,使不得,這么重要的書,福公公快帶回去?!?/br> 這世上大概只有她一人知道這套書日后會掀起什么樣的驚濤駭浪,她不能帶出宮,也不敢?guī)А?/br> 常福道:“姑娘莫怕,陛下說了,令弟也不白讀,完了之后要寫讀后感的,權(quán)當(dāng)提前研查。” 一套嚴謹?shù)目七x用材必然要經(jīng)過多次研查,其中也包括童生秀才的讀后感,聽到這里連棠才放心收下,“公公替我給陛下道一聲感謝?!?/br> 常福像終于完成任務(wù)似的,松了一口氣,又指著書籍旁邊的木匣子說,“這是一些鮮果、吃食,攬月閣太多,您走了又沒人吃,恐壞了去?!?/br> 連棠吃驚的看著那幾個碩大的木匣,暗嘆,在書閣做事,福利真多。 橫兒這下有口福了。 她沒有推拒,欣然應(yīng)下后,四又處張望了幾圈,還在想祁麟會不會出現(xiàn)。 常福知道她擔(dān)心什么,斂目道,“今日宮學(xué)安排了??迹煳戳粱首泳瓦M學(xué)堂了。” 連棠蹙眉,她之所以半月能出宮兩日,是因為宮學(xué)也放學(xué)兩日,哪來的??迹?/br> 嗐,不管了,只要不妨礙她出宮就行。 這么多東西,好在常福細心準(zhǔn)備了馬車,還隨附了一個侍從,連棠踩著錦凳進去,和常福道別。 忠毅侯府離皇宮不遠,馬車轉(zhuǎn)過幾條街市,就看到侯府大門,門外兩個翹首以盼的身影是連棠的乳母花嬤嬤和婢女沉露。 兩人看著迎面過來的馬車,怯生生的不敢認,算著時候應(yīng)是這時回來,可小姐哪舍得租賃這么華貴的馬車,得多少銀子啊。 馬車停下后,侍從掀開車簾,連棠笑嫣嫣的鉆出來,脆生生喊:“嬤嬤,沉露,我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