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91節(jié)
那個男人竟然伺機出來了,他打斷了儀式。 他原先竟然還寫信,找梁懷惔要這么多年照顧懷樂的錢,這簡直貽笑大方,威脅不成,他就下了狠手。 梁懷惔怪自己不夠謹慎,沒有下手殺了他。 阿囡能說話了,但是磕磕巴巴,她的確是洗掉了記憶,但是她什么都記不得了。 她變得單純天真,再也沒有機靈古怪。 南疆的蠱師說,這種法子只能用一次,阿囡是好是壞都只能這樣了。 因為梁懷惔抵了一半的壽命做籌碼,是有注定關聯(lián)的,會遭到反噬。 怕刺激了她想起不好的東西,且記憶會出現(xiàn)混亂,蠱師告誡梁懷惔不能再插手懷樂的事情,更要少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否則可能適得其反。 這么多年,在汴梁皇宮,他一直都在暗處躲著看他的阿囡。 白日磕碰了,梁懷惔夜晚躲著給她擦藥,悄悄在御膳房給她的吃食換成好的,這么多年總算是將她臉上的rou養(yǎng)回來一些。 梁懷惔也沒有放棄過,要治懷樂的忘癥,是有法子的,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方子,只要把傅忱避得瘋魔,再用他的心頭rou。 好在守了多年,終于有了辦法,可現(xiàn)在,萬不能功虧一簣,只要他找到了阿囡,帶她走。 這一切都因梁懷硯和他爭權,梁懷硯已經(jīng)隱隱察覺了不對。 他屢次出手試探,他已經(jīng)有些懷疑真正的梁懷惔和懷樂已經(jīng)死了,怕他摸出問題,梁懷惔才對懷樂放脫了手。 搞得如今阿囡下落不明。 看著眼前這張禍起蕭墻的臉,叫他的阿囡遭這么大的罪。 要不是惠沅皇后! 西律就該國破不得安寧,比之阿囡受的痛苦,傅忱這個惠沅皇后生的賤.種在他手上遭受的那些,算得了什么? 他憑什么好好的做他的天子驕子?享受榮華富貴一生安寧。 他配安寧嗎? 梁懷惔作為南梁大將,打下西律,他是第一個帶兵發(fā)的功。 就是為了讓傅忱成為質子來到南梁,使勁的虐他,等他瘋魔了,要他的命,給他的阿囡做藥引。 “想要兵符?做夢吧。” 梁懷惔知道,憑著兩人直接的過節(jié),傅忱一直沒有廢掉他,就是想要他手里的兵符。 只要不把兵符交出來,傅忱決計不會要了他的命。 “你倒是聰明了,知道捏著兵符這一籌碼來威脅朕。” 傅忱站起身來,居高臨下。 俯視梁懷惔許久,他蹲下來,依然笑著問他。 “前幾日,朕出街游,起央追暗中派人行刺朕。” “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已經(jīng)落入朕的圈套之中?!?/br> 梁懷惔聞言一頓,他不知道起央追竟然沒有離開南梁,還在南梁逗留。 “朕知道,你和起央追交好,朕甕中捉鱉,將他捉來與你作伴?!?/br> “你骨頭硬,即使用宮內養(yǎng)的狼啃吃你的rou,你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是,若是這些傷痛放到你在乎的人身上,你會怎么樣?” “兵符和兄弟手足,到底誰更重要?” 梁懷惔垂眸,掩住眼底的一閃而過的慌亂和擔憂。 他舔了舔后槽牙,朝傅忱道,“你做夢。” “是嗎?”傅忱笑得意味深長,他不緊不慢。 “我們試試看?!?/br> “就算兄弟之情俱能割舍,你全忍了過去,你就不會有別的軟肋嗎?” 梁懷惔沒再回傅忱的話了,他只怕多說,就讓這敏銳,詭計多端的賤.種發(fā)現(xiàn)他回來是為了阿囡。 若是動到阿囡身上,他會瘋的。 傅忱從水牢出來,吩咐暗樁,“你速派人去查梁懷惔的母族?!?/br> 暗樁不解,“陛下是懷疑兵符在梁懷惔的母族手中?” 傅忱搖頭,“不會,兵符事關重大,梁懷惔不會交托旁人,兵符若不是在他手上,就可能在皇宮內?!?/br> 暗樁大驚,“這?” 梁懷惔渾身都被搜刮干凈了,兵符壓根不在他身上啊,兵符在皇宮? 那陛下為何不翻找皇宮,要去查他的母族? 傅忱洞悉暗樁的想法,直言道。 “梁懷惔既然已經(jīng)逃出生天,若是兵符在手,他可以統(tǒng)率三軍,直接功城,但他沒有?!?/br> 暗樁猜測,“或許是忌憚西律的實力。” 傅忱笑,“他不會?!边@么多年了傅忱對梁懷惔也算有了解。 “太反常了,他一直逗留汴梁城內,又假意降歸,這中間一定有什么問題......” “朕要知道的是,到底是為了什么?” 只為了兵符?看他的樣子,傅忱覺得不像。 “或許皇宮內,有他在找的,比兵符還要更為重要的東西,值得他冒死前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23 23:58:44~2022-05-24 23:58: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某麥 5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西子緒快開新文 20瓶;50547468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3章 傅忱之所以讓暗樁從梁懷惔的母族開始查, 是因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了。 和梁懷硯的表面君子底下濫.情不同,梁懷惔在宅內這一塊異常潔身自好。 他不眠花宿柳,身上沒有女人債, 他的內宅干干凈凈,獨愛一些斗雞走馬。 干凈到令人匪夷所思,因為這回南梁國破不得他沒有逃竄, 這叫傅忱開始懷疑他從前的魯莽武夫行徑,會不會是刻意為之。 都是裝出來的? 這么想想,似乎又有些對得上了。 他看起來更像是為了成全梁懷硯的君子世風, 將自己襯得只知道暴躁易怒, 愛殺人又愛訓猛獸。 按照梁懷惔的身世地位, 他又手握兵權, 不是沒有世家大族打過主意,向宣武帝請諫主動請纓將女兒嫁給他。 宣武帝也安排過,梁懷惔還沒推脫。 傅忱當時也在場, 他聽到梁懷惔說好,當時他還以為梁懷惔看上了那官家女。 誰知道在這兩人見面的檔口,他故意揍了傅忱, 好叫那官家女看見, 他欺壓傅忱時的發(fā)狂大笑,仿佛磕了五石散一般上頭猙獰。 嚇得那官家女直接臥病在床, 這樁親事不了了之。 說到底是那官家女膽子太小, 宣武帝私下的時候只點了梁懷惔幾句。 梁懷惔也不收斂,他和宣武帝直言道, “兒臣久在沙場打滾, 死人堆里的地方養(yǎng)得兇神惡煞在所難免, 脾氣秉性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br> “父皇要給兒子尋親, 不若就找個真心實意能接受兒臣的,否則,與其讓這親事兩廂勉強,不如徹底作罷?!?/br> 點到為止,宣武帝也不好說什么。 南梁重武,將來若有行兵打仗還指著他呢。 宣武帝沒多責罰,也只能說再看。 梁懷惔兇名在外,又經(jīng)了這一遭,生養(yǎng)梁懷惔的母妃早亡,沒了人在后面給他張羅,宣武帝挑美人看對眼,俱悉收了自己玩。 自然也就沒人管了,私底下,就因為這事,越傳越玄乎。 故而外頭的人私下都叫梁懷惔祖宗。 歸到南梁最不好惹的那號人。 “叫盯梢的人省著神,別叫梁懷惔在水牢里出什么紕漏,身上的傷不必徹底安治,吊著他的命即可,至于起央追,囑咐派出去的人要跟牢,也不要打草驚蛇?!?/br> “是?!?/br> “另外,盡快去查他的母族,任何一個與梁懷惔想關的都不能放過,除此之外,把梁懷惔的過往生平都搜了給朕呈上來,小到過往吃的用的,都不能有所遺漏。” 暗樁領命著手去辦,傅忱忽然說道。 “查他的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交給底下別的線人去做,朕有別的事交托給你?!?/br> 暗樁停住腳步,等著吩咐。 傅忱慢慢往外踱步,“朕請欽天監(jiān)的人看過,四日后是個宜嫁娶的黃道吉日。” 暗樁沒吭氣,心里卻在猜測了。 就當傅忱后話一句,“你去籌備立后的事宜?!背鰜頃r。 他在心里嘆道,果不其然。陛下要和小公主成親了? 按立后的典儀來辦,殿下終于認真了。 暗樁一直跟在傅忱的身邊,傅忱和懷樂的事情,他看得最多了,如今陛下終于想明白,要好好和小公主過日子了,終于要娶小公主了。 暗樁內心既感慨又覺得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