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dāng)真了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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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文帝的畫像。 當(dāng)年便是這位帝王的一念之差,使國器易位,而今少帝大權(quán)旁落。 內(nèi)治文德,原弘和收回目光,在心中喃念這四個字。 這是要,整頓吏治? 他如此猜測,卻愈發(fā)不解。 既然不解,就不要多想。 原弘和歷經(jīng)兩代帝王,深知朝事波詭云譎,在其位謀其政,明主未出,且先保全自身,待時而動。 謝明月似乎覺察到了原弘和在看他,目光從畫像上移開,朝原弘和笑了笑。 原弘和頷首亦笑,目光不經(jīng)意向殿外一瞥,猛地停滯。 謝明月偏頭,順著原弘和的視線看去,但見來人元色袍服,錦帶玉冠,容色艷而冷然,尊崇得逼人不可直視。 李成綺自醒來后只著常服,這般打扮,卻是謝明月半年以來第一次見。 謝明月閉了下眼,方再看過去。 陛下。 有那么一瞬間,他心中惶恐與狂喜幾乎要將思緒淹沒。 幸好。 幸好李昭還在。 李成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原弘和看向謝明月,目光中也有震驚,半年未見小皇帝,他有一瞬間竟然認(rèn)錯了人,恍然見如見少年時的李昭,他也聽見了不少宮中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原簡卻對小皇帝多有溢美之詞,說他聰明,只是年紀(jì)太小,心性不定。 謝明月輕輕點頭。 原弘和方坐著沒動。 謝明月的目光隨著李成綺的動作而動,一眼不眨。 李成綺走進(jìn)來時聲音細(xì)微,加之滿殿貢生極緊張專注,大多沒發(fā)現(xiàn)有人。 監(jiān)試官偶爾也下來走動看策卷,因而就算有貢士察覺到有人影走過,也沒有抬頭,滿心滿眼俱在卷中。 李成綺次第看過幾人,覺得有些其中尚有可取之處,有些礙于種種,比如說前面安坐的謝明月,落筆躊躇。 若要治文德,當(dāng)然離不開整頓吏治,然謝氏專權(quán),怎可明言? 李成綺一路看過去,先看見了顧無隅,他眼中浮現(xiàn)出幾分笑意,朝顧無隅走了過去。 謝明月這時候目光才稍微從李成綺身上移開。 這就是,奉謹(jǐn)所說的兩貢士之一了。 李成綺站在顧無隅身后,見他寫:為主貪,必喪其國,為臣貪,必亡其身時面上有些贊許之意,輕輕點頭。 顧無隅早就感受到了身后有人在,他以為是監(jiān)試官,并不很緊張在意,仍專注地往下寫。 奉英殿挺好,就是有點冷。 李成綺慢悠悠地往下看。 顧無隅卷中言辭雖不激烈,然而自有沉郁在其中,言之有物,且毫不遮掩,政策字字句句直指要害。 李成綺輕輕點頭。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傲氣,真入官場后,會不會被磨滅殆盡? 那是他所不想見的。 李成綺看到制考成法時便被顧無隅肩膀擋住了,他干脆走到矮桌旁邊去看。 顧無隅心中納悶這監(jiān)試官為何還不走,忍不住抬頭往前看了一眼。 兩位主監(jiān)視官都在前面坐著,四位輔官分列下面,無聲地走著看策卷,唯獨沒有一人來自己這邊。 廷試時官員皆有定數(shù),不可能隨意增減,就算臨時增加,也不可能連聲通報都無,且其他監(jiān)試官都不出聲,仿佛根本沒看見。 顧無隅悚然一驚,陡生出了白天撞鬼的恐懼。 他自負(fù)成竹于胸,這幾日吃喝玩樂順便想想文昭是不是姑娘家,昨日還看了怪力亂神的話本,不想今日就在這涼颼颼的奉英殿當(dāng)了一回書中人。 正巧筆枯,顧無隅借著蘸墨的功夫,僵硬地轉(zhuǎn)頭去看。 先看見了一道滾著金的烏黑長袖。 他沿著袖子看上去,正好對上李成綺彎起的眼睛。 文文文——文昭! 文,昭? 文帝,李昭? 這不是先帝的謚號與名字嗎! 顧無隅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腦中一片空白,他只覺得眼前金光閃爍,耳邊隆隆作響,他馬上要開口,猛地想起這是廷試,一把捂住了嘴。 他手忙腳亂,筆筒被長袖倏地掃到地上。 李成綺都害怕他把眼睛瞪出來。 顧無隅心中混亂,這時候終于明白秦博約說的文昭不用廷試是何意思了。 輔官剛要上前,李成綺便擺擺手,將筆筒撿了起來,穩(wěn)穩(wěn)放到桌上。 顧無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欲要起身謝恩,李成綺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搖搖頭,往別處去了。 顧無隅一動不動地捏著筆,筆尖懟在硯臺里,筆桿顫顫,幾乎斷在他手中。 爹,我好像要再考一次了。 這是他腦中此刻唯一的想法。 作者有話說:第六十三章有刪改三百字,完整版在wb. id:不滿百; 今天好累,有可能5.13零點不更,白天更。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6章 廷試持續(xù)不過五個時辰, 顧無隅交卷時卻覺得仿佛過了一生。 幸而他根基扎實,且在策卷中所寫乃是平日心中思索過千遍萬遍的, 信手拈來, 行云流水般地做完一文。 當(dāng)他如初夢醒般地抬頭向前看時,李成綺早就同謝明月出去了,那處不過是個空蕩蕩的座位。 顧無隅收回目光,正待尋找秦博約, 肩上忽地一沉, 他陡然回頭, 宛如見了鬼一般驚恐與驚喜交織的表情把對方嚇了一跳, 看清來人,他表情瞬間垮了下去,“毋意,”顧無隅沒什么精氣神地和秦博約打招呼,猛然想起秦博約的話, 咬著牙問道:“你怎么不說明白?” 秦博約只說文昭不需廷試,卻沒說清文昭為何不必參與廷試, 他竟, 他竟還以為文昭真是個姑娘家! 殿中大半的貢士都在看他們兩個, 那盧姓考生更面色鐵青,狠狠地瞪著顧無隅, 顧無隅筆筒落地時他看得分明,本以為皇帝會治他個御前失儀之罪,不想, 那筆筒竟被小皇帝親手撿起來放到桌上! 他當(dāng)時一口牙險些被自己咬的粉碎, 策卷又與他所準(zhǔn)備的題目不同, 非是全然相反, 只區(qū)別在上下句,他滿心都以為策卷要問如何治武備,看到修文德時差點吐出一口血。 咫尺之差,不過如此。 差距越少,他就越恨,越不甘心,恨自己,恨顧無隅,恨鹿鳴館的侍人。 有人正大光明的打量,還不住竊竊私語,顧無隅在廷試之前本就風(fēng)頭極盛,又得皇帝另眼相待,怎不引人側(cè)目? 秦博約無奈道:“你一定要在奉英殿里和我說這個嗎?” 連原弘和都看了過來,目光中似有探究。 顧無隅悻悻閉嘴,朝監(jiān)試官見禮過后才退出去。 有太監(jiān)領(lǐng)著他們出去,李成綺對顧無隅不加掩飾的欣賞早就在宮人中傳來,故而這太監(jiān)對他們兩個極客氣,言談中不乏吹捧諂媚之意。 現(xiàn)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顧無隅只得頻頻點頭,間或接上一二句。 他心亂如麻,不知是高興自己同小皇帝有過數(shù)面之緣,還是該惶恐自己和自己未來的最高長官稱兄道弟,他腦中亂紛紛,圣心不可預(yù)測,前途亦未卜,唯一可以確定的竟只有李成綺真是個男人。 顧無隅苦笑了下,嘗試著伸出手,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 旁邊引路的太監(jiān)在看到他動作之后,眼中浮現(xiàn)出了幾分驚恐,他的表情仿佛在說:這人莫不是歡喜瘋了。 鬼使神差之下,顧無隅忍不住回頭,愈發(fā)遠(yuǎn)去的奉英殿側(cè)殿已亮起了燭火。 讀卷便在奉英殿偏殿內(nèi)進(jìn)行,先由八位讀卷官看卷,擇十份最優(yōu)者呈給皇帝。 半夜,蟬鳴幽微,四下寂寥無聲。 側(cè)殿燈火通明,考慮到八位讀卷官年大多事已高,八張桌子旁邊都擺著一碳爐,偏殿內(nèi)溫暖如春,卻無半點炭氣,反而有陣陣淺淡木香。 李成綺靜心看奏折。 近三年不理朝政,他不知曉的事務(wù)太多,李成綺又是萬事不肯假手于人的性格。 故而每一樁大事的文書都要親自看過,自習(xí)去了解當(dāng)年的情況才能安心。 陳一白仰頭,動了動酸痛的脖子,老人家目力不佳,看遠(yuǎn)處的皇帝不過是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然而這人影腰背挺直,一動不動他卻看得見。 先前李成綺要留在奉英殿,他不以為然,以為這少年皇帝最多在奉英殿坐兩個時辰,不想皇帝不僅在奉英殿與他們一同簡單地用了晚膳,竟留到了這個時候,期間無任何焦躁不耐之態(tài)。 如此心性,莫說是個少年,便是他們這些人中都少見。 十份卷子批閱好,一讀卷官站起,正要呈報,陳一白卻擺擺手,扶桌子站起來,將十份策卷接到懷中。 “老……” 陳一白示意他別說話,抱著策卷朝皇帝走去。 他畢竟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縱然看起來精神矍鑠,步履仍有些蹣跚了。 李成綺聽到響動抬頭,見陳一白抱著策卷過來,便放下奏折,起身大步過去接了策卷。 陳一白神情有幾分惶然,欲阻止而無法阻止,只得眼睜睜看著皇帝把策卷接過去,“陛下,這于禮不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