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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在宴席上露了個臉,前后不過半個時辰,等再跑回來時,梅妃就已經(jīng)去了。 宮中歡慶,誰也沒在意這冷清宮殿里一對不受-寵-的母子。皇帝打發(fā)宮人來料理梅妃后事,都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下午了。大皇子聽說了此事,還背地里啐了聲晦氣,嫌梅妃病死的不是時候,臟了他的好時辰。 打那起,裴鈞就聽不得生辰這類的字眼,更不提“千歲宴”三個字。 寧喜悚出了一身冷汗,魏王是有多大的膽子,敢在攝政王面前提辦千歲宴的事兒?! 魏王滿眼真誠,繼續(xù)毫無保留地諂媚道:“哪里就勞民傷財了,這個事兒您就交給臣弟。臣弟府上還新買了一對舞姬,有西狄血統(tǒng),眼睛跟貓兒似的,與我們中原風(fēng)-情大不相同,到時一并帶到皇兄府上,請皇兄欣賞!” “皇兄為國事cao勞,好些年沒辦千歲宴了罷,眼下四海升平,今年定要好好熱鬧熱鬧才行!” 他滔滔不絕,寧喜愈加連頭都不敢抬了,腦袋垂得更低,生怕待會被遷怒。 “好啊?!睌z政王突然道,“六弟如此殷勤,孤豈能不領(lǐng)情?若是辦的好,孤定賞你?!?/br> 什么,寧喜大驚。 紀疏閑臉上也閃過一絲意外。 魏王一陣暗喜。 裴鈞似笑非笑,抬手在魏王肩頭拍了拍:“那就有勞弟弟前后cao持了,孤拭目以待?!?/br> 魏王以為自己得了樁了不起的大差事,飄忽欲仙地走了,直說保管放心,千歲宴定辦的載歌載舞,花天錦地,不叫皇兄失望。 魏王一走,裴鈞隨即收斂了笑容:“你覺得,魏王如何?” 紀疏閑沉默了片刻,清咳一聲,如實道:“臣覺得,魏王……可能不太聰明?!?/br> 以前魏王與攝政王交情不深,或許不曉得他喜好厭惡??伤查L點腦子,在宮里打聽打聽,也能知道攝政王從不辦千歲宴的緣故,不至于直愣愣往人忌諱上撞。 裴鈞側(cè)目看他,一哂:“這倒是?!?/br> 如此二人便都明白了——蠢貨魏王,腦子果然是一丁點都沒有的。 大抵是聽了誰的讒言,想靠辦千歲宴來討好他,卻不知道,自己早被人利用當(dāng)了棋子。 裴鈞攝政后以雷霆手段清理了數(shù)大世族,虞京上空血氣繞梁數(shù)月,怕他的說他陰沉冷血,殘虐不仁,想他暴斃早亡的更是不盡其數(shù)。 若此次,裴鈞同意辦千歲宴,則說明對魏王尚有兄弟情誼,不會多加防備;若是裴鈞因此盛怒,大不了魏王獲罪失勢,也沒什么損失。 不管事成與否,到時候倒霉的都是魏王罷了。 裴鈞打了打衣擺,語氣玩味:“最近確實有些無趣,那不如就順勢看看,是誰要借這蠢貨的手給孤布局?孤難得做一回棋子,若是沒意思孤可不依,這辛辛苦苦的還要陪他們演戲。” 紀疏閑面不改色:“……殿下英明。” 小皇帝以為他們密謀大事,自己總能逃過一劫,不必再去校場,才拔腿要溜,后頸就又被攝政王給攥住了。 “……” 裴鈞一手提著哭喪臉的小皇帝,走了幾步,驀地想起什么來,停下腳步,仿若漫不經(jīng)心地問:“禮儀司的老頑固,派出去有一陣子了罷?成效如何?” 紀疏閑眉尖一跳。 這么些日子了,攝政王打那晚回來后,就沒再提過那位小侯爺一句,跟把人忘了似的。這也不稀奇,畢竟攝政王么,家國大事都處理不過來,遑論一個舊冤家。 時日久了,紀疏閑便覺得,攝政王不過是看謝晏好玩,戲弄了幾回,這會兒玩夠了便也拋之腦后。畢竟寡義薄情才是攝政王本色。 ……沒想到他還能記起這事來。 紀疏閑瞧他對謝晏不怎么上心了,這幾日沒再派人盯著平安侯,也確實不知道訓(xùn)的如何了,只好含糊道:“是,是有一陣子了,想來平安侯吃到了教訓(xùn),以后定知道守禮……” 想到那晚埋在胸口的潮熱的呼吸聲,裴鈞神色又恢復(fù)愉悅,饒有興致地吩咐:“到時候千歲宴,叫平安侯也來?!蓖晔聝荷录o疏閑誤會似的,又補充一句,“孤得考考他究竟學(xué)會了沒有。” 這倒也不必非要朝他解釋。 紀疏閑忍不住腹誹,這如何考? 看看平安侯來了以后,還會不會往您身上撲嗎? 他若撲了,您要罵他不知廉恥。 他若不撲…… 看著攝政王那張意味深長、老謀深算的臉,紀疏閑很有預(yù)感,平安侯若不撲,攝政王肯定也不高興,定是又要想方設(shè)法折騰他。 紀疏閑不知道該怎么搭話,煞有介事地道:“是,學(xué)了是應(yīng)該考一考的。對,學(xué)了東西哪能不考呢……” 裴鈞眉頭愈加舒展,看向紀疏閑的目光也愈加欣賞。 -------------------- 作者有話要說: 小侯爺:(摸著肚子)原來揣了蛋就可以當(dāng)躺平咸魚了 攝政王:? 小侯爺:你有錢,我想揣你的蛋。 攝政王:??? - 馬上進入文案的揣蛋環(huán)節(jié)。 - v前隨榜,v后日更,么么噠~ 第11章 自定了千歲宴的日子,裴鈞已經(jīng)連續(xù)多日沒睡過一個整覺。 每逢大小年節(jié)前后,各種奏章都雪花似的飛來,今年尤其多,他便是連沐浴的時間都不愿閑著,叫寧喜在一旁給他念折子,念得慢了還會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