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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敵國質(zhì)子非要懷攝政王的崽在線閱讀 - 第27頁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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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政王平日也勤政,但卻不是這種勤奮法兒,就好像是,趕著什么時間前要把事兒都處理完似的。

    小皇帝在一旁的小案上悶頭苦寫,他一早被攝政王揪來,說是學(xué)政,可沒學(xué)一刻鐘,皇兄就嫌他蠢,打發(fā)他去描字帖。

    偌大的御書房里,一時間只有翻閱奏折,以及沙沙書寫的聲響。

    裴鈞越批越覺得底下這群官兒麻煩,雞毛蒜皮大的事也要洋洋灑灑寫數(shù)千字上來稟報(bào)。且寫的還不怎么樣,溜須拍馬的功夫都沒學(xué)到家,看得人惱火。

    耐心眼見告罄。

    虞京早春多雨,此時窗外便淅瀝瀝的,太監(jiān)寧喜奉了熱茶上來,他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端起來一口氣喝的一干二凈。

    隨手將茶杯擱在一邊,又繼續(xù)批閱折子,眼神都沒挪動一下。

    寧喜窺了一眼,見他龍飛鳳舞,雖字跡上看已有些不耐煩了,但眉梢卻隱含愉悅,他默默退下。公務(wù)每日都是那些,永遠(yuǎn)是處理不完的,他總不會是因?yàn)榻裉斓恼圩訉懙母裢庥形牟啥吲d。

    近日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魏王自作主張籌辦的千歲宴了。

    攝政王向來不喜鋪張,也不在乎生辰。而且像他這個年紀(jì),旁人院子里有妻有妾,兒子都滿地跑了,他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之前不是沒有有心之人往他房里送絕色美人,以期打探攝政王府內(nèi)情,皆被雁翎衛(wèi)拖出去砍了。

    所以也不能是期待魏王為他準(zhǔn)備的那些舞姬。

    若說千歲宴上還有什么非同尋常的、能叫他突然上心的,就只有……那位了。

    寧喜恍然,原來如此。

    剛想到這,迎面遇上指揮使佩刀進(jìn)殿,兩廂頷首見過,寧喜斂下表情,讓到一旁。

    “殿下?!?/br>
    攝政王看他進(jìn)來,翻折子的手都輕快了幾分:“去過了,話可傳到了?”

    “去是去了,話也傳到了,但是,”紀(jì)疏閑一張口,果不其然就是在說這件事,寧喜抬眼揣摩了一下,聽他支支吾吾,“人卻沒有見到,平安侯府上全是藥味,那小管家說是天氣不好,人病了,起不來床。晚上千歲宴……恐怕去不了?!?/br>
    攝政王神色微頓,筆尖一凝,豆大的墨點(diǎn)落在紙面上洇開了。

    他原本舒展的眉梢瞬間皺起,語氣也冷了下來:“又病了?孤瞧這幾日風(fēng)和日麗,陽光普照,哪里天氣不好了?”

    哐當(dāng)一聲,斜風(fēng)細(xì)雨卷著竹簾,重重打在未關(guān)嚴(yán)的窗扇上。

    “……”

    寧喜忙將那不討喜沒眼色的窗戶閂上。

    紀(jì)疏閑定了定心,又繼續(xù)匯報(bào):“他那小管家還給塞了臣幾兩銀子,說讓在殿下面前美言幾句?!?/br>
    不僅以病推辭,還賄賂攝政王近臣。

    塞銀子的手如此熟練,不知道以前給多少人塞過。

    裴鈞問:“幾兩銀子?”

    紀(jì)疏閑攤開手掂了掂:“約莫……三兩多些?!?/br>
    裴鈞的神色,同窗外的雨一樣陰綿。

    “三兩賄賂,就把孤打發(fā)了?”

    御書房中無一人敢答話。

    小皇帝咕咚咽了下口水,越加小心翼翼地描著大字,只恨不能將自己隱身,生怕弄出一丁點(diǎn)動靜惹他五皇兄注意。

    裴鈞沒再說話,支著腦袋,手邊已摞了一沓無大緊要的奏折,他好心情一下子全無,垂著臉一樣樣批完了。抬頭時見小皇帝坐在案后,打著哈欠,筆垂在旁邊,一直低頭玩自己手指。

    裴鈞眼神一沉,隨手扔過去一物:“再玩就剁了!這奏折上寫了什么意思,今日若說不出,便不用吃飯了?!?/br>
    “……”

    遷怒!這就叫遷怒!

    小皇帝哆嗦一下,立馬坐直了,撿起奏折看了看,字倒是看得懂,但連起來拐彎抹角,一句話能繞八十八個彎。他一頭霧水,抬眼朝寧喜求助。

    寧喜是打小跟在裴鈞身邊的老人了,從行宮那會兒就是伺候梅妃的,梅妃病逝后,他便一直跟著裴鈞。從行宮到皇宮,后重回北境,再到入主虞京,矢忠不二。

    如今他既是裴鈞的心腹內(nèi)監(jiān),更是攝政王府的大管家,權(quán)柄滔天。

    說起來,他只比攝政王大十來歲,還算年輕,將來榮華還多著,稱一句權(quán)宦也是不為過的。

    但寧喜為人低調(diào),謹(jǐn)小慎微,從不與官員結(jié)交,也不見跟誰有私下往來,平日寡言少語似個啞巴。也正是因?yàn)榇税愎录?,他若說話,攝政王還是肯聽上兩句的。

    裴鈞聲厲色疾:“你看寧喜做什么,那字寫在他臉上嗎?”

    小皇帝低頭,愈加將自己蜷縮起來。

    寧喜嘆了一聲,接過小太監(jiān)手里的奏章,走到御案邊為皇帝又慢慢讀了一遍,讀時在重要的字眼上多下了幾分力氣,以啟發(fā)他思考。

    但即便如此,小皇帝也仰著頭一臉茫然的樣子,嘴上重復(fù)著那幾個字眼,心里卻一派惶惶。

    攝政王將茶盞重重?cái)R置在一旁:“旁人像你這點(diǎn)大時,早已經(jīng)——”

    他話音一住。

    寧喜心里接下去道:旁人像陛下這點(diǎn)大時,早已經(jīng)讀透其中條理,且舉一反三,甚至當(dāng)堂提筆寫了一份小議。

    此文傳至翰林院,大學(xué)士本嫌文青澀,但聽聞作文之人僅僅六七歲,立時奉若珍寶,激動地捧到皇帝面前,厚著老臉要將此童收為弟子,親自教導(dǎo),并放言道:“十年之后,翰林院中必有此子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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