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想跑路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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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是閑的發(fā)癲,可又怕跑出去玩觸陸進明的霉頭。只好每日躺著曬太陽發(fā)霉。某一日忽地又記起,趙珩那句“哪日下帖子邀陸小侯爺過府一敘”,陡然一激靈。 便又開始提著精神枕戈待旦,沒等來帖子,倒是聽來傳言,這些日子早朝有御史言官參成王手下副將一本,說太子出城迎軍時,‘未曾以君臣之禮跪迎,是為不敬’,且犒軍時征西軍將領(lǐng)只尊成王,無視東宮威儀。 誰也瞧得出來,此番御史彈劾,明參副將實則意指成王心存不敬。 陸在望并不大關(guān)心成王如何,她只盼他官司更多些,好叫他想不起自己來。 這日一早元嘉也被沈氏拖起來,叫人梳妝打扮,和兩位jiejie一道入宮。陸在望正是五內(nèi)俱焚之時,卻有二門上的小廝送來帖子,說是八皇子趙延在王府設(shè)宴,邀她赴宴。 陸在望一聽便來了精神:“殿下也叫放出來啦?” 趙延和她在書院便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這般吵下來,倒比原先關(guān)系更親厚了些。 成了見面先踩幾腳的朋友。 承帖的小廝道:“這奴才不知,帖確實八皇子下的,您去瞧一眼可不就知道了?!?/br> 趙延尚未出宮立府,故而宮外設(shè)宴借他兄長的府邸也在情理中,陸在望并不愿意上成王府去,可在家拘了幾日,自然不肯放過這等出門的機會,第二日上午便高興拿著帖子正兒八經(jīng)在府中稟告了一圈,光明正大的出了門。 御史趁此大軍得勝還朝之際彈劾,有違民意,未免惹得陛下不喜,陛下雖駁了彈劾,斥御史胡言,可陛下和朝中文官心里難免留了個影子。 這位御史是個讀書讀迂了腦袋的刺頭,叫太子推出來敲打惡心他,只為叫他知道,君君臣臣,不要越了自己的本分。 趙珩面色平靜的站在成華殿上,陛下的身體近日總不太好,多講幾句話便總要咳嗽,太子站在左側(cè),每每都要停下等著陛下,一派擔(dān)憂。 他心里犯懶,獨自盯著御下三級臺階上鋪的龍紋毯出神,成華殿永遠肅穆端方,風(fēng)雨不進,高高的紅漆殿宇叫他覺得沉悶,臣zigong人的屏息凝神也讓人乏累。 事實上,不僅宮中令他不喜,連京城他也不喜,縱使晉都繁盛開明譽滿天下,在他眼里,還不如松山上的山風(fēng)和溪澗。 太子趙戚是個容長臉,也生了副俊朗的好皮相,只是眉間總愛皺著,常年頂著張憂國憂民的臉,也就顯得更年長幾歲。 他乃中宮嫡出,十五歲受封東宮,一直到如今,已做了十五六年的太子。 今日成華殿上“父慈子孝”的戲份好容易告一段落,趙戚便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五弟,你常年在外,如今好容易回京,合該常進宮陪陪陛下?!?/br> 趙珩回答的一板一眼:“天下安則陛下安,有二哥在陛下身邊盡孝,我在外也安心?!?/br> 陛下不知是年歲漸長,喜歡瞧小輩們一團和睦,還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道:“你們兄弟和睦,朕自然一切都好。今年的中秋家宴,朕已囑咐了皇后熱鬧的辦一場,也算是團圓。” 兄弟兩個俯首稱是。 陛下又咳嗽起來,趙戚既憂且慮,慌不迭的叫了太醫(yī)來,趙珩不疼不癢的問了幾句,等太醫(yī)一來,他抬腳就出成華殿,上了南北夾道,卻見玉慶宮的錦秋候在月華門外,一見他便上來福禮,笑道:“公主知道今日殿下入宮,自己下廚做了些點心,等著殿下去嘗嘗呢。” 他應(yīng)了一聲,便跟著錦秋往玉慶宮去。 慶徽公主本名趙玉川,打小身子骨就弱,三病兩痛的幾乎沒斷過,以至于已過了十八歲,婚事依舊沒定下。 可是誰也不會說這位公主的閑話,她生的極美,性情又良善,滿宮里上下沒有說她不好的,她如今是陛下最喜歡的女兒,也是成王最維護的親meimei,連太子也對她親厚,即便她的這兩位哥哥并不對付,可在她這里,尚能捏著鼻子坐到一處去。 玉川穿著一身玉色暗花綾衫子,里頭是淺黃暗花如意裙,坐在正殿廊下扶手上,笑盈盈看著宮人們穿梭在玉慶宮的小花園里,布置席面,侍弄花草。 趙珩一進去,她便站起來,小跑著到宮門口,“大哥。” 她有兩顆小巧的虎牙,做慶徽公主時她總是抿著嘴笑,叫人覺得端莊溫婉??稍谛珠L和弟弟跟前,她不慣藏著掖著,便露出十足的天真和可愛來。 趙珩見她今日氣色很好,又見一宮的忙亂,便問:“這是忙什么?” 玉川道:“我今日做賞花會,大哥前幾日還送了好些名種來添彩,這就忘了嗎?” 趙珩也笑:“女兒家的花會,你又叫我來作什么?” 玉川拉著他往殿中走,“不礙事,還且有一會呢。我今日親自做了點心,很難得。大哥嘗嘗,我已送了些給延弟?!?/br> 趙珩知她今日必定有事,但也不問,自顧自的坐到正殿里,專注的喝茶用點心,玉川一刻也沒閑下,一會添茶一會給他塞點心,過了許久,才坐下小心翼翼地問:“大哥今日進宮有事嗎?” 趙珩答:“朝政上的事?!?/br> 玉川扭捏地坐著,“南元使者要入京了嗎?” 趙珩看了她一眼,她便更不自在,四六不靠的又說了句:“大哥要給我議婚了嗎?” 趙珩笑起來:“你到底是想說什么?” 玉川有些懊喪,昨日慶安公主來告訴她一些“小道消息”,南元想議和,還有意求娶本朝公主,宮里論年紀,未嫁的公主里玉川最長,若真要和親,自然是做jiejie當(dāng)先。 玉川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整晚,她當(dāng)然不想去南元和親,可她也知道天下總是不太平,不是北梁犯境,就是南元邊亂,累的她大哥總不能像別人一樣,在京城安享尊榮。 她自小就拖累趙珩,宮里人情冷暖,生母去后便一落千丈,她生病時缺醫(yī)少食,總得趙珩四處尋人問藥,連彼時還是個娃娃的趙延也總整日整夜趴在她的床前。 長大了總不能還做個拖累,倘若朝廷真要和親,她怎能因為自己不想而又讓大哥為難? 所以今日叫錦秋去攔下他,她想問,卻又不敢很直白的問,怕露出不情愿的意思來,就不如往日大大方方。 趙珩也知道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兩句話是何意,他只說:“不急,只是你若有了心上人,倒是可以急一急?!?/br> 玉川先是一愣,再紅了臉,心里卻已然有了些底氣,他輕飄飄的一句話,便令玉川上下吊了一夜的心咚的落回原處,“大哥叫我嫁我就嫁,我久居深宮,哪里有什么心上人呢?!?/br> 他很隨意的笑笑,見時辰不早,赴宴的女眷們也快到了,便起身告辭,玉川送他出去,宮門外遠遠走來一群人,玉川看了一眼,“元安嫂嫂來了?!?/br> 她很高興的笑著:“ 嫂嫂今日帶了家中未嫁的那位三小姐來,聽聞也和嫂嫂一樣嫻雅,我還是第一次見。” 趙珩聽到“三小姐”便一頓,又聽見“嫻雅”,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兩個詞放在一處聽。 倘若扒煤堆可以算作“嫻”,坑蒙拐騙可以算作“雅”。那‘陸元嘉’確實可以算作滿京第一嫻雅的貴女。 第14章 成王府在懷遠坊,離永寧侯府倒是不遠,陸在望一路溜達過去,走到府門口亮出帖子,問門上小廝,“成王殿下今日在否?” 小廝道:“殿下今日往宮里去了,只八殿下在。” 陸在望這便放了心,剛要進門,想起自己兩手空空,便又折回去路上買了些點心酒水,她預(yù)備去趙延跟前晃一圈便溜走。 可再回到成王府前時,只見門前站著幾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其中一個身量頗高,穿著銀灰色圓領(lǐng)廣袖袍的,赫然就是她家缺德二房生的缺德堂哥,陸之淳。 陸之淳乃是她二叔陸進松的庶三子,素愛在外結(jié)交世家子弟,致力于在外敗壞她的名聲,雖則她的所作所為確實也配不上什么好名聲,但本不至于到今日人見鬼憎的地步,陸之淳在后頭也出了不少力。 近一二年,不論是酒樓設(shè)宴還是喝花酒,三不五時的就得記在她的賬上,不過陸在望向來覺得此人像個跳梁小丑,懶得和他計較,自然也不會閑著四處和人自證清白。 陸之淳身邊那位,她更是頭疼。京兆府尹家的三公子劉長舒,正是那年她跳下水救上來的劉二小姐的親弟弟。 這位三公子從未念過她救過自己jiejie的恩惠,反而是見她便要冷嘲熱諷爭鋒相對,劉長舒覺著陸在望跳水而走的瘋癲行為礙了他jiejie的名聲,每每恨不能將陸在望碰過他jiejie那雙爪子都給剁下來。 陸在望亦不知他哪里來的氣性,當(dāng)時她若不躲的遠遠的,旁人多嘴閑舌的,將她下水將二小姐抱回來這事傳出去,豈不真真毀了人家的名聲?不若讓旁人都來說她瘋瘋癲癲,也比注意到別的上頭強。 她記得,去歲劉二小姐十里紅妝,嫁了肅毅伯家的大公子,她亦沒礙著人家的好姻緣,可是劉長舒陸之淳一眾世家公子對她的排斥詆毀依舊不見頹勢,或只是單純的厭惡她罷。陸在望也就離他們遠遠的,互不來往罷了。 劉長舒遠遠的看到了她,眉頭頓時一皺,其余諸人便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陸在望提著酒水,神色如常的上了成王府門前的臺階。 迎客的外院管事正要迎客,陸在望面前便橫空擋出個人來。 劉長舒冷笑道:“你來這作什么?成王殿下和八皇子門下設(shè)宴,也是你般的紈绔能來的?” 陸在望道:“劉兄都能來,我怎得來不得?麻煩讓讓,走了一路累的很,得進去歇歇?!?/br> 劉長舒道:“永寧侯府軍威赫赫,不想養(yǎng)出你這樣上不得臺面的,不好好在家躲著,還出來丟人現(xiàn)眼不成?” 陸之淳亦道:“洹弟,你才從書院回府不久,不在家伺候祖母怎反而又跑了出來?我等皆知你與八皇子殿下有過節(jié),又何必來此礙人眼呢?” 陸在望看了一眼后面的管事,又戳了戳耳朵,滿面疑慮的四下看了看:“可聽見哪里有市井潑婦叫喚?把我這耳朵都給喇疼了?!?/br> 劉長舒橫眉怒道:“你罵誰?” 陸在望笑嘻嘻的:“誰接話我就罵誰。” 劉長舒是個急性子,當(dāng)即扯了袖子就想上前揍她,陸之淳趕忙給攔下,對她道:“洹弟,你一直行事猖狂,滿京城誰提起你不說一聲紈绔爾?侯府的名聲已叫你給壞了,如今既叫大伯送進了松山書院,那你在那處好好受管教便是,何苦又下山出門,又這般在成王府前鬧事,丟侯府臉面,亦惹得人不痛快。” 陸在望滿不在乎:“松山書院怎么啦?我去讀書的,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再說,是你們擋著我的路。” 陸之淳冷笑:“誰不知道那書院是專門管束你這等不成器的世家子弟……” 他話未說完,只見陸在望眉頭一挑,撞開橫在跟前的劉長舒,揮著手朝眾人身后道:“殿下!殿下快來!這人罵你不成器,快把他打出去!” 陸之淳聽她一喊,頓時臉色一變,“你少在這胡亂嚼嘴,我何曾說過……” 趙延已然從府中走了出來,對著陸在望滿面疑惑:“你又在這吵什么?” 陸在望道:“方才這人說我上書院讀書是給家里丟人,殿下您說這不是明著罵我實則罵您嗎?還是在王府跟前,我聽著都覺得此人膽大包天,五內(nèi)戰(zhàn)戰(zhàn)?!?/br> 趙延看了一臉面色青白的陸之淳:“他不是和你一家的?” 陸在望義正言辭:“吾兄犯錯吾怎能包庇!” 陸之淳趕忙給趙延躬身行禮:“殿下萬不要聽此人胡亂攀咬,我不曾說過!” 趙延看陸在望一臉幸災(zāi)樂禍,便知她沒安好心,也不曾搭理陸之淳,只不耐煩的擺擺手:“別在這堵著門了,都進來罷?!?/br> 陸之淳臉色愈發(fā)蒼白,陸在望樂顛顛的應(yīng)了一聲,便跟著趙延進府,一面問道:“殿下何時回來的?” 趙延道:“要中秋了,本殿下自然得回來。” 陸在望道:“今日因何設(shè)宴?” 趙延道:“生辰宴?!?/br> 陸在望大驚:“我竟不知!”她又是顛顛的把隨便買的點心奉上:“恕罪恕罪,特奉點心水酒一份,賀殿下生辰之喜!” 趙延十分嫌棄的推開:“你只把黑本殿下的那些銀子退回來,本殿下只當(dāng)是你賀壽了?!?/br> 陸在望諾諾道:“銀子是沒帶?!?/br> 趙延冷笑了一聲,陸在望想了想:“無非我提前把結(jié)尾告訴你。” 趙延咳嗽了一聲,只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那你不許反悔?!?/br> 陸在望笑得眉眼彎彎:“好說好說?!?/br> 一時入了席,陸在望只見正堂擺了三四桌散席,并無大宴,趙延道:“本殿下這會跟你同病相憐,惹家里人眼。不過松泛松泛罷了?!?/br> 席中所坐大都是有爵之家的公子哥,劉長舒陸之淳等人只能算是饒的,添個席多些熱鬧罷了,趙延便引著陸在望見了一眾人,眾人原只聽過她的名號,等閑不大來往。因陸在望身量比之男子確實薄弱,除了鐘睿劉承軒這類不著調(diào)的,尋常人家公子也不太看得上她,此番趙延親自引薦,席中人便不免都高看了她一眼。 好在趙延久不應(yīng)酬,如今正是興頭上,也無暇顧及她,等眾人推杯換盞起來,她便偷偷找個角落坐著。 可一扭頭,便見劉長舒舉著酒杯朝她來了,她要知道有劉長舒在,她不如在家里曬太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撇過眼去。 可劉長舒此人斷不知什么叫眼力勁兒,直梗梗的到她跟前道:“陸兄赴宴不吃酒,在這躲清閑呢?” 陸在望拱拱手:“酒量不行,不湊熱鬧?!?/br> 劉長舒一笑:“確實,我瞧你這身板跟娘們兒似的,叫你上男人的席面,也是難為你了。” 陸在望不想搭理他,兀自夾著菜吃,劉長舒只當(dāng)看不見她的不耐,依舊喚過侍女斟酒,又自己拿過酒盞,手一歪便盡數(shù)潑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