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蛋糕坯酥香軟綿，不錯?！备涤戌癯弥鵁岷酰齼上鲁缘?，這實打?qū)嵉碾u蛋打出來的蛋糊，烤制后全然沒有蛋腥味，反而香甜綿密，不論是裹上什么餡料，都有滿滿的驚喜。

    “恭喜你啊，平康，可以獨當(dāng)一面出攤了?！备涤戌裥χc他說，“要努力為山莊掙錢啊，我們馬上就要擴建院落廂房了?！?/br>
    “好，莊主，我定不辱命?！逼娇敌南?，這可得幫莊主掙下修筑的銀兩才好。

    廚娘跟著傅有珩也學(xué)到了不少的技巧和經(jīng)驗，炒制的菜式愈發(fā)的美味可口，她們還主動精進(jìn)廚藝，開始研究著“窯爐”，因為上次莊主親自做的窯雞實在是太香了，用窯爐烘烤面餅、紅薯、玉米等等都有獨特的風(fēng)味，比起煎炸又是另一種的滋味。

    傅有珩見了，心下一動，當(dāng)天揉搓捶打著面團(tuán)，靜置充分膨發(fā)后，叫廚娘放入窯爐里烘，竟然成功地做出了一個通體金黃、外酥里嫩、嚼起來頗有勁道的吐司面包。

    *

    西北草原上，廣袤無垠的草地又恢復(fù)生機，放眼望去，青蔥一片，天野相接，天上云團(tuán)飄浮白綿綿，地上肥碩的牛羊慢悠悠。遠(yuǎn)方幾座雪山白雪皚皚，冰雪還未完全消融，倒還有些微微涼。

    只見草原上緊密靠聚在一處有七八頂灰麻棕褐色的帳篷，圍裹著毛皮衣裳的游牧人在忙碌著準(zhǔn)備飯食。

    如果傅有珩在此，就會認(rèn)得出那帳篷空地中央盤腿而坐的男人正是達(dá)揚，他的面前擺了一大鍋新擠出來的牛奶，架在干草上煮，醇厚濃郁的奶香彌漫，乳白的牛奶熬煮凝固出一層牛奶皮。

    到了這個時節(jié)，牛、羊都紛紛產(chǎn)仔，哺乳期的母牛、母羊的產(chǎn)奶量大，每天都可以擠出七、八斤奶。在草原上，牧民們會將擠出來喝不完的牛、羊奶統(tǒng)一進(jìn)行加工，熬制過濾后，靜置于瓶翁中發(fā)酵，凝結(jié)為軟塊后再以風(fēng)吹日曬，使得乳酪變硬變干。

    乳酪耐于儲存、攜帶方便，在游牧過程中餓了就能掏出來吃了充饑。當(dāng)攢得多了，還可以前往中原地區(qū)換取糧食、布匹、食鹽等。

    達(dá)揚所在的族群是廣袤草原中上百個部落中的一個，全族上下約莫有一百來人，他們靠著與傅有珩交換的充裕糧食度過了隆冬，直到現(xiàn)在，還余下三袋稻谷的庫存。

    他們一整個冬日里都在討論這糧食不僅數(shù)量多，而且熬煮出來的粥飯也極為香甜。眼下，又到了開春的季節(jié)，他們整族人不久前才游走遷徙到新草場，照料著四十多頭羊羔、牛犢。

    “達(dá)揚，是時候該出去換取東西了，你看，今年產(chǎn)了二十六頭羊羔、十一頭牛犢，老牛、羊也有好幾頭，是不是……”有個滿臉褶皺、皮膚呈麥色的年長婦人說道。

    在他們過冬時，有一頭年老的山羊因為風(fēng)雪寒冷倒下了，大伙兒只好將其宰殺了烤、燉、燜。即便是擁有龐大牛羊群的牧民們也不是頓頓吃rou的，除了年節(jié)或者有喜事了，平日里只有老弱病牛、羊才會被送上飯桌。

    達(dá)揚吩咐下去：“趁著天氣好，大家伙也休息幾天了，今日就將老弱的牛羊宰殺好，也該是時候去交換食物了?！彼南胫?，那玉澤山莊不知道有沒有播種完。傅莊主看著也是個會吃的，給他捎點兒牛羊rou，與他交個朋友，待到金秋豐收時，想要各種各樣的糧食作物也不愁了。

    “欸好，我們這就去準(zhǔn)備?！弊迦豪锏膸讉€年輕男人、婦女齊齊起身前去羊群。

    “糧食也快吃完哩，不知怎地，幺兒這幾日口唇之中潰爛難捱，我也想到集市上尋尋草藥?！?/br>
    “開春了，我家姑娘吃什么都吃不下，睡一整天還困懨懨的?！?/br>
    幾人交談著，愁色顯露在臉龐，大家都知道他們吃的食物太單一，總會想方設(shè)法補充膳食缺陷，但是小孩兒不愛吃苦澀的野菜，身體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樣那樣的問題，這可讓當(dāng)?shù)?dāng)娘的cao碎了心。

    將年邁體弱的牛羊牽扯到另一邊的山頭，牧民們嫻熟利落地進(jìn)行了宰殺清理，沒有讓它們痛苦太久，干脆利落地就完成一切，收好皮毛，處理腥臟的五臟六腑時，達(dá)揚托人過來傳話，留著給他帶到山莊里，在他看來，這些東西也能漚肥。

    年輕人堆好柴木，燒起火苗，將涂抹了鹽巴、枯茗的好幾扇羊腿綁好掛在木棍上，架在火堆上炙烤。熊熊的火焰包裹著羊rou，慢慢地將脂肪烤出了油，滴落在柴火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漸漸地，羊腿變得紅褐，rou香四溢，牧民們紛紛圍坐在篝火堆邊上，等待著烤羊。

    達(dá)揚見族群里的幾個小家伙都打不起精神的樣子，問道：“不舒服？”

    “嘴起泡，痛。”有個女娃愁著臉，她的兩頰泛紅，嘴唇微微蒼白，個兒也不高，看起來像是營養(yǎng)不良似的，因為口唇生瘡，她娘還熬煮了白粥給她。

    “今晚我啟程去中原，這次去十二個人，我們到時候會去百草堂抓些藥回來。”達(dá)揚說道，正好趕著rou新鮮，也給傅有珩送過去，看看他山莊里還有什么能換的。

    大伙兒大碗喝奶、大口吃rou，很快就臨近黃昏，還剩下的rou一大部分被掛起來風(fēng)干保存，還有一部分將有達(dá)揚帶著到中原交換食物、草藥。

    他和同伴們一起將乳酪、鮮rou、風(fēng)干糞便等打包壓實帶上馬，即刻就啟程前往嘉州了。

    連夜奔波到延定時，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達(dá)揚等人口渴了，經(jīng)過集市時，決定先稍作歇息，吃點湯面，這個時候去玉澤山莊，傅有珩等人恐怕還在用膳，不便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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