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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后的小朋友一個接一個地?fù)淞松蟻恚雅岢巿F團包圍,每一個都嚎得哭天搶地:“救命!救命!救命!” 而此刻,當(dāng)年那個演技爛得慘不忍睹的小屁孩,正半躺在他旁邊,眼神亮亮地看著他。 說:“我媽總說我那時候有點精力過剩,還把我?guī)пt(yī)院檢查過有沒有多動癥——不過沒有啦,我就是打小就比別的小孩喜歡到處跑著玩。” 還說:“我們小時候住那個家屬院,地皮都快被我跑爛了?!?/br> 裴硯問:“小時候的事,都還記得?” 姜半夏撓了撓頭發(fā):“說實話,不太記得了。” 裴硯倒是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了。 小小的姜半夏的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不同的、有趣好玩的新鮮事物出現(xiàn)。 忘記什么人、什么事,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而姜半夏說完這個話題,因為早起而積攢的困意漫涌而上,她打了個哈欠。 含糊地說:“不過,我記得好像有人狠狠坑過我一次,我被笑了兩三年……” 她翻了個身:“要是讓我想起來是誰,我一定不饒過他……困了,我睡一會?!?/br> 裴硯垂眼,看她半晌,很輕地“嗯”了一聲。 而姜半夏很快陷入夢境。 夢到了那個狠狠坑她一次的人。 還是在那疊起來的水泥管上。 小朋友們這一天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姜半夏百無聊賴,就去找最近出現(xiàn)的、奇怪的大哥哥麻煩。 她探過頭,對著裴硯書里看不懂的各種符號,問:“這是什么?” 裴硯說:“代碼?!?/br> 姜半夏睜大了眼:“代碼是什么?” 裴硯想了想,盡量用一種小學(xué)生能理解的方式來解釋:“代碼是一種語言?!?/br> 姜半夏歪頭想了想:“語言?中文、英文這樣?” 裴硯“嗯”了一聲。 姜半夏激動起來:“那你教教我,我也想學(xué)語言!” 裴硯垂下眼,問她:“想學(xué)什么?” 姜半夏說:“就學(xué)‘我愛你’!” 這個時候的小孩,對于感情沒有半點認(rèn)知,還天天喜歡瞎起哄。 沒等裴硯回答,姜半夏又強調(diào):“我已經(jīng)會好多種語言的我愛你了!中文是我愛你,英文是I love you拼音是w……” 裴硯笑了:“拼音也算?。俊?/br> 姜半夏理直氣壯道:“那為什么不算呢?” 裴硯也就沒有反駁她。 頓了頓,裴硯抽出一張紙:“我寫給你?!?/br> 姜半夏探過頭,裴硯在紙上寫下。 【print(‘Hello World')】 姜半夏皺了皺眉頭。 為數(shù)不多的英文知識,讓她沒能認(rèn)出來這是英語,只覺得這紙上的字符歪七八扭的,真是一種難懂的語言。 裴硯讀了一遍,問她:“學(xué)會了?” 姜半夏根本沒學(xué)會,但她三分鐘熱度,已經(jīng)喪失了興趣。 把紙疊了疊,塞進口袋,睜著眼說瞎話:“學(xué)會了!謝謝你!” 裴硯笑了下,沒說話。 至于姜半夏為什么被這件事坑了。 是后來姜mama過生日的時候,姜半夏為了顯擺自己淵博的語言學(xué)知識,將裴硯寫的這一串字符照貓畫虎地拼到了生日賀卡上。 姜mama拿著賀卡問她:“這是什么?” 姜半夏得意道:“這都看不懂?這是我愛你!” 然后姜半夏就被嘲笑了半年。 裴硯并不知道這背后的具體細(xì)節(jié)。 但倒是也能猜到一些。 他偏過頭,看著一秒睡深的姜半夏,眸底很靜。 過了會,抬手招呼了一下空姐。 “幫忙拿個毯子?!彼f。 空姐安靜而迅速地把小毯子拿了過來。 裴硯側(cè)過身,將毯子展開,蓋到了姜半夏的身上。 隨后回到原本的位置,仍舊看著姜半夏。 她凌亂的發(fā)絲在白色、毛絨的毯子間若隱若現(xiàn),露出的耳朵小巧而白皙。 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著。 像是童話里沉睡的公主。 而空姐在退回了里間后,偷偷和同事咬耳朵。 “我就說不可能是兄妹!” 另外一個同事不死心:“怎么不可能呢?哥哥給meimei蓋被子也很常見吧?” 空姐搖了搖頭:“你沒戲的,你別想了。” 她想起裴硯望向那個女孩的表情。 是那樣沉靜,卻又好像潛藏著難以言說的暗流。 像是可以在那里看很久很久,都不會疲倦。 而此時此刻,姜半夏沉睡在深眠中,對這樣的注視一無所知。 還有很多事她不知道。 譬如說,她從小活在世界的一面。有陽光、鮮花與贊美的那一面。在她還小的時候,最大的苦惱是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太多,前天和姜mama拌嘴又沒拌贏。 很難理解一些苦楚、悲傷與無能為力。 但裴硯在另外一面。 暗無天日的生活,無光而冷漠。 而那幼時的一段,短暫的、沒有被姜半夏放在記憶中的相遇。 對于裴硯來說。 仿佛黑暗的一角被撕破,有光和其他耀眼的色彩透進來。 是他第一次,遇見另外一面的世界。 第3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