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書迷正在閱讀:你所呼叫的師叔祖正忙、穿成龜,她靠挨打拉滿防御、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在豪門當貓的日子、去冰加糖、七零之我靠內(nèi)卷暴富、溺我沉淪、白山茶、嫁給渣男的植物人小叔后,他醒了、他和她的青梅竹馬
裴硯靜靜地看她。 “我媽就拿老鷹捉小雞嚇唬我,她說,我要再跑,就找老鷹來把我捉走。你知道我說什么?” 裴硯:“什么?” 姜半夏想想自己有點想笑:“我說來呀來呀,我還沒見過真老鷹長什么樣呢!我說我這么可愛,老鷹肯定舍不得吃我!” 裴硯頓了一下,眼神微微抬起,似乎是在想那個時候的姜半夏,奶聲奶氣地講出那段話時的表情。 很快地笑了一下:“是很可愛?!?/br> 姜半夏拍了裴硯一下:“哎呀,你不要突然這樣!” 裴硯又笑了下,不說話了。 姜半夏繼續(xù)回憶著:“后來,我在家屬院里玩老鷹捉小雞的時候,看見老鷹就往人懷里撲,就想讓人抓一回我?!?/br> 裴硯的目光微頓。 轉(zhuǎn)過頭,神情微微放空。 思緒就這么轉(zhuǎn)到好多年前的午后。 還是冬天,微冷。 那一天,蘇柔回娘家沒在,裴野川在外面喝了酒,醉醺醺地回到家,莫名其妙發(fā)起脾氣,砸了一個花瓶。 飛濺的碎片劃到裴硯的臉側(cè),拉開一道傷口。 受傷,是那個時候裴硯生活的常態(tài)。 那時候他初三,骨架沒完全長開,無法同成年人裴野川抗衡。 裴野川那時公司的情況每況日下,眼看就要衰敗,天天在外喝酒。 回來一有心情不順,動輒找由頭隨意打罵,或是亂摔東西。 裴硯反抗的時候會受傷;被滿天亂飛的東西砸到時也會受傷;護著蘇柔的時候,也免不了要受傷。 動不動便滿身青紫,臉上的傷深淺交錯,舊傷未愈,便添新傷。 那天被花瓶劃開了道口子,裴硯便直接無視了裴野川的怒罵聲,直接出了家門。 本來懶得處理臉上的傷口。 但腦海里,就不由得浮起一個小姑娘的身影。 那時候他為了清靜點看書,便找了旁邊的一家屬院。 沒人打擾時,他能在那里坐一下午,看書看到天黑。 哪想著,還沒去兩天就遇到一分外活潑的小姑娘。 他內(nèi)心沒什么溫度,眼神冷,臉上又有大小傷疤,看人時便顯得冷淡且兇。 但那小姑娘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絲毫不怵他,踮腳給他貼了張創(chuàng)可貼。 后來,裴硯但凡在傷沒好的時候把那創(chuàng)可貼拿掉。 都會被那個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小姑娘再補上一枚。 還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他:“這個哥哥,你要好好注意傷口的護理!”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多創(chuàng)可貼。 這么想著,裴硯頓了頓腳步,扭頭去了樓下的小診所,對臉上的劃傷,做了簡單的處理。 才又去了那個家屬院。 他去的時候正是中午飯點的時間,院子里沒什么人。 坐了一個多小時,手里的書翻了小半本,院子里慢慢熱鬧起來。 他不用抬眼,便能聽見那小姑娘的聲音混雜其間。 聽上去,像是在玩老鷹捉小雞。 冬日并不繞眼的平和陽光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們奔來跑去,吵吵嚷嚷,時刻發(fā)出尖叫與大笑聲。 裴硯卻不覺得這聲音惹人心煩,反倒有種莫名的安穩(wěn)感。 過了會兒,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嗓音:“喂,過來玩老鷹抓小雞!” 裴硯抬起眼,看到那個自我介紹說叫小暑的小女孩,站在水泥管下,仰頭望著他。 她像個領頭似的,身后跟了五六個其他小孩,也隨著小暑的動作,齊刷刷地抬頭看著他。 裴硯頓了頓,半掩上書:“你們玩。” “不行!”小暑態(tài)度很強硬,“你又受傷了!你肯定是因為平時總坐著,跑動太少,才容易摔跤劃傷臉的!” 裴硯頓了頓。 面前的小孩大概是自小安穩(wěn)幸福,壓根想不到除了自己作死摔跤受傷以外,還有什么受傷的方式。 裴硯還想說不,小暑已經(jīng)一馬當先,手腳并用地爬上水泥管了,拉著他的衣袖就往下拽。 他實在被纏得沒有辦法,只好放下書,老老實實扮演了一回老鷹。 站在以小暑領頭的一群小屁孩的前面,做做樣子,往左面走兩步,往右面走兩步。 壓根也沒想真的去抓誰。 哪想著,玩了沒兩分鐘,小暑讓小伙伴們停了下來。 跑過來,對他說:“你很強,我們要商量一下怎么對付你!” 裴硯失笑,抬抬下巴:“那你們商量。” 于是,小暑領著她的一群小伙伴,跑到兩米外的地方。 開始了大聲密謀。 隔老遠,他聽見小暑壓不住的嗓門。 “他好可憐,每天都被逼著讀書,玩游戲也抓不到人!” “我們讓他一下吧!” 裴硯:“……” 五分鐘后,小朋友們密謀結(jié)束,每個人都一臉賊兮兮地看著裴硯,游戲再一次開始。 而裴硯很快就見識到小暑到底是怎么讓他的了。 游戲開始后十秒,作為領頭的小暑,在喊出“老鷹老鷹幾點了”之后,帶領著身后一排小朋友,邁著不整齊的步伐,歪歪扭扭地沖他跑了過來。 然后一把撲到他的懷里。 小胳膊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抱得很緊。 大聲呼救:“救命!我被老鷹抓到了!” --